秦宮下四十二驚人 53ce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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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韓王,聽說貴國九公子才華橫溢,我大秦君主仰慕已久,以誠相待,特派臣帶上‘厚禮’出使,送來拜帖,邀韓非公子入秦一見?!鼻貒钩疾槐安豢旱卣f道,對周圍人群各種各樣的眼神視而不見,只是直直地看著韓王,等待他的答復。 秦國突然派來使臣,原來是為了韓非而來,韓安驟然松了一口氣,起先不知道原因,他還異?;炭?,如果只是為了這點小事,那就沒什么好緊張的。 那是否要答應呢?韓安正猶豫著,突然一旁的內侍遞來一份奏章,動作十分隱秘,上面寫著:三十萬秦軍已至函谷關。 當下韓安便大驚失色,但身為一國之君,他勉強控制住了表情,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開口,“允,韓非,你就隨秦使一同去咸陽拜見秦王吧,記住你的身份,代表我們韓國出使,切勿像現在這樣行事乖張?!滨`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n o w. 偌大的朝堂安靜了一瞬,然后開始變得嘈雜,韓非面無表情,向來泛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略顯冷漠,該來的遲早會來,他早已預料到了今日,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王上英明!”“有助秦韓兩國之誼!”“九公子才智過人,能令秦王折服,實乃王上大幸!”“賀王上大喜,賀九公子大喜!” 眾臣對韓安一片謳歌贊美,韓非只覺得耳邊有蠅蟲在嗡嗡不停,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王都在粉飾太平,他生出一絲疲憊,上一世,連同這一世,明明經歷不一樣了,結局卻好像還是一樣。 竟然這么輕易就答應了,甚至都不需要他把“厚禮”點明,看著原本氣氛凝重的朝堂頓時歡快起來,秦使眼中流露出嘲諷,全是庸懦無能之輩,這樣的國家根本不堪一擊。 隱藏在寬大衣袖下的雙手死死蜷縮著,指甲掐進rou中,張良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所有的心神都在韓非身上,那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如今背影卻顯得那么落寞。 以韓非的才華,去任何一個國家都能成為座上賓,而他卻義無反顧回到韓國,為了自己的國家嘔心瀝血,而他們是怎么對他的?張良厭惡這些人的虛偽和惺惺作態,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他甚至對自己的忠君愛國之心產生了一絲懷疑。 張良再也忍受不了了,上一次韓非在這大殿上被眾人冷眼旁觀,獨自面對秦使的時候,他不在,所以什么都做不了,今日親眼目睹,難道還能無動于衷嗎? “王上,請恕臣斗膽諫言,良以為此事還需再議?!睆埩伎觳阶叩酱蟮钪醒?,雙膝跪地,以頭搶地,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但他的內心格外平靜。 張良知道自己不該站出來,也知道這么做可能會造成的后果,可生以義,死亦以義,何懼之有!少年的眼神明亮極了,就像刺破黑暗的一道亮光,目光所至之處,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韓國先后與貴國孝文王,莊襄王結兩姓之好,以誠待之,以義取之,而您方才說備下厚禮相邀,為何今日朝堂之上空無一物?”張良率先對秦使發難,以秦國的傲慢,根本就不可能備下厚禮,兩手空空的秦使是最好的證明,他便率先占據義字大旗。 張良見秦使一言不發,便知道事情有轉機了,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洪亮,回蕩在大殿之中,像重重的鼓槌敲在所有人心上,“秦王邀請公子入秦,是為招賢納士——但韓非之才雖享譽六國,可天下之才,豈一士之略?您聲稱秦王以誠相待,卻言行相悖,若今日公子跟您出使秦國,便是讓秦國愧于誠,讓秦王愧于義?!?/br> “失信韓國事小,失信六國事大,得韓非之才事小,得六國之才事大,這個責任您可敢承擔?”張良直直地盯著秦國使臣,見他神色越來越慌亂,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額頭上析出一層薄汗,秦使終于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他身形纖弱,明明跪著,脊背卻挺得筆直,溫文爾雅的外表與他咄咄逼人的話語毫不相符,他才這般年紀,便有這樣的膽識和才智,實在驚人! 張開地表情復雜,自從姬無夜死后,張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就水漲船高,偏偏張良他父親資質平平。為了家族的未來,為了培養張良,張開地便安排自家孫兒當了個末等文官,隨同他參加朝會,積累政治經驗。 因為官職低,且自家孫兒一向虛心好學,儒雅內秀,從未在朝會上參與過討論,張開地沒想到張良第一次進諫,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幸好剛才他沒有武斷地制止張良。 張良沒有起身,扭過頭,又看向韓王,做出擔憂之情,“王上,韓非不僅是您的公子,也是韓國重臣,忠君盡職,勞苦功高。秦國今日能要他入秦,明日便能要韓宇公子入秦,那再往后呢?人之欲無厭也,奉之彌繁,貪之愈多。今日答應此事,便猶如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br> 韓安又開始猶豫了,他本來還很生氣一個毛頭小子敢胡言亂語,聽完卻覺得張家這少年說得也不無道理,這次是韓非,那下次呢?唉,若不是有三十萬大軍壓境,他也不愿意答應秦使??! “父王,兒臣也以為,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表n宇被提了名字,不得不站出來發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張良,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子房此等人才,怎么就一心跟了老九? 太子死后,父王雖然沒有新立太子,但適齡公子只剩他和韓非,韓宇原本對韓非出使樂見其成,但張良的話不無道理,他也該為自己考慮,事關韓國的尊嚴與臉面,就算韓非要出使,也不能是今天。 “王上,雪衣堡的士卒已至邊境,且鄰國也在觀望之中,不必太過憂心?!卑滓喾巧裆?,他對韓非從未有過好臉色,所以今日說出這番話足以讓朝堂上大部分人震驚。 呵,白亦非對上韓非的眼神,冷笑一聲,臉上惡意十足,薄唇微動,作出口型,“我只是不想你能見她?!彼麕晚n非說話的理由就這么簡單,他都見不到,憑什么韓非可以? 白亦非知道忘機人在咸陽,關于她的情報,就沒有從他桌上挪下去過,看得越多,印證得越多,便越知道那只小狐貍嘴里就沒幾句真話。起先很憤怒,可是在無邊的寂寞中所有憤怒又凝成了蝕骨的思念,擁有過她以后,其他一切仿佛都索然無味,再沒有人能讓他提起興趣。 她是那么的神秘,惹人探尋,包裹在偽裝之下,偶爾流露出的真心又不似作假,至少他現在再也沒有被功法所困,需要少女蠱血來壓制,身體里的陰冷也少了許多,就是這一點一滴支撐著白亦非放不下他的小“金絲雀”,在無數個漫漫長夜心中自嘲,他怎么就放不下。 不過再怎么放不下,白亦非也沒辦法去咸陽見忘機,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了韓國,他便什么都不是,身為官職最高的武將,他必須鎮守新鄭,因而直白淺顯地不希望韓非能夠出使。 子房……韓非看著跪在地上的倔強少年,默默呢喃,人生能夠結識你,能得你作為知己,何其有幸。不過,這是他命中注定,躲不開的事,韓非甚至早就打算好了要去秦國,只是,他原本想把韓國內部的問題解決完以后再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早。 秦使深吸一口氣,收起了之前的想法,韓國還是有幾個人才的,并非全都是無能之輩,但那又怎么樣,任他們舌燦蓮花,自家王上的意愿,從來就沒有人能違背,“上一次五國攻秦,以大敗告終,貴國割讓了多少土地,韓王應該記得吧?如今韓國還剩多少城池?” “我們秦王真心邀請韓非公子相見,無論如何,韓非公子都必須入秦!”拉攏趙國和魏國又如何,秦國連六國都沒放在眼里,秦使冷著臉,態度極其強硬,瞪著四周所有的人,他絕對不會一個人回去,哪怕死在這里,也要完成使命。 韓非臉上突然揚起貫有的微笑,明明是關于他的大事,本人卻一直沒有發言,那怎么行呢?“秦國備下的厚禮想必正在路上,秦使只是先行一步,對吧?” “這是自然?!鼻厥沟哪樕茈y看,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吃下這個暗虧,畢竟大動干戈是最后的手段,只是一些金銀財物尚且能夠接受。 韓非走到張良身邊,微微伸手將少年扶起,二人眼神瞬間交匯,韓非眼中帶著安撫和鼓勵,張良則抿著薄唇滿是不甘。 “王上,臣愿意前往咸陽?!表n非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徹底為今日之事畫上一個句號,此時他心中大部分的陰霾已一掃而空,終究是不一樣的世界,他…并不是一個人,這就夠了。 秦韓國力懸殊,僵持下去,只會讓韓國騎虎難下,國家和韓非,不必其他人來選,連韓非自己都會選擇舍棄“韓非”,再者能拖延上幾日,保全韓國的臉面,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他笑著看向秦使,“秦王備上厚禮,派遣使臣盛情相邀,韓非十分感念,只等厚禮至,便同您出發?!?/br> 見秦使點頭,韓安松了一口氣,危機因韓非而起,也因韓非結束,韓安縱使心中有再大的不滿,也不再說什么了,反正事情解決了,他擺擺手,“就按韓非說得辦,退朝!” “子房,你今日的表現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錯,張家有你,我可以放心了,但凡事過猶而不及,九公子是個聰明人,再跪下去就是你的過錯了,事后王上難免會遷怒于你?!睆堥_地難得與張良并排而行。 “祖父,孫兒明白?!睆埩嫉痛怪^,隱藏起心中無處宣泄的郁悶,他明明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做,心中生出一種茫然無措,卻不知該跟誰訴說,如果她還在就好了…… 韓非叫住了前面一身紅衣的男人,他實在沒想到白亦非竟然會幫他說話,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侯爺,多謝?!?/br> “不需要?!卑滓喾巧袂槔淠?,如今的他,愈發像一個冰雕雪鑄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除了跟她有關的事,“若有心就替我做件事?!?/br> ==================================================== 之前修過文,寫過不一樣的一版,有點記不清韓國篇結束當時有沒有寫后續,花時間去復習前文了。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