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虎杖(爺爺) #9439;о⒅Ь.#269;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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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虎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勇敢,但帶花去見爺爺確實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醫院的住院樓大廳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味,來探問病人的家屬在護士臺前排成一隊,等待護士確認身份和預約。 戴著醫用口罩的護士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一旁懷抱著花束的女孩:“請報一下你們的姓名和探訪對象?!?/br> “虎杖悠仁和……”他卡了一下殼,面色如常地繼續說下去,“花,我們來探望虎杖倭助?!?/br> 忙碌的護士沒有注意,噼里啪啦往電腦里輸入一段字符,確認信息無誤后拿起手邊的座機,電話鈴在某個朝陽的單人病房中響起,打破一室靜謐。 “虎杖倭助先生,你有兩位家屬來探視?!?/br> 抱胸坐在病床上的老人緩緩擰眉,眉心出現深深的紋路。無情的時間刻刀將皺紋楔進眼角和下頜,濃密發白的眉毛和胡須猶如遒勁有力的筆鋒,飽經生活磋磨的面孔有種不怒自威的凜然風范。即便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下的身軀顯得消瘦,老人家的眼神也照舊保留往日的銳利。 步入暮年卻威儀尚在的老獅子尋思是不是護士搞錯了,他只有虎杖悠仁一個孫子,怎么平白無故又多出一個?自個耳朵肯定是沒問題的,那問題就是出在—— 悠仁身上了? 門外走廊傳來兩個腳步聲,虎杖倭助第一時間繃緊身體,虎視眈眈地盯著病房門。他板著臉,默不作聲地瞪著光潔的滑門,大腦高速運轉:聽這聲音其中一個是悠仁沒錯,另外一個會是誰?聽起來更輕一些,女的?同班同學還是女朋友?兩個腳步聲相繼在門外停下,老人保持雙手環胸的姿勢嚴陣以待,他倒要看看這小子在搞什么鬼。 虎杖深吸口氣,正打算按下開門鍵,手指在碰到按鈕的前一秒忽然停住,他看向抱著花束的花,擦掉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差點忘了一件事,花,可以把花給我嗎?” “嗯?!被ò涯桥趸ǖ昀习寰陌b的馨香花束朝虎杖的方向松了松,少年撓撓頭,“不是這個啦,是我講得不夠清楚……可以把那兩支花給我嗎?” 原來是這個?;▊冗^身,看著他的手抽走落在花束外孤零零的兩支?;⒄饶弥伾G麗的薔薇和玫瑰,看來看去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安置。買花已經買出一定經驗的少年小聲咕噥:“送病人的花里有薔薇和玫瑰,怎么想都不對勁吧。但單獨拿在手里,看起來更可疑了?!?/br> 他皺眉思考,勉強找了個角落把剩下的兩朵塞了進去,純正的大紅色玫瑰夾在淡黃色的水仙和清純的白百合中,完全破壞了整束花協調的美感。 “臭小子,你在外面干嘛呢?”病房里傳出爺爺不耐煩的聲音,“磨磨蹭蹭像什么樣子,還不快點進來?” 虎杖猶豫片刻,伸手輕輕擰下了嬌艷的玫瑰,柔軟輕盈的花朵安靜臥在他的手心里,仿佛鮮紅熱烈的心臟,又像凝固的火焰。 他把摘下的玫瑰花藏進衛衣口袋,硬著頭皮按下門的開關,“爺爺,我帶花來看您了?!?/br> 當少女走入晴朗的日光,老人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雙抱住花束的潔白小手,光滑的手背和纖細的手指罩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像美好的瓷器。陽光逐漸上移,陸續照亮少女垂在肩上的烏發和纖細的脖頸。她站到病床前,眨眨眼適應了一會亮度,沒有看見虎杖倭助震驚的眼神。 他完全不認識、根本沒印象、從來沒見過的女孩舉起手中的花束,認真地說:“爺爺,花,送給你?!?/br> 半晌,被嚇到的老人家嘴唇動了動,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啊,謝謝?!?/br> 爺爺,你聽我解釋,站在花后邊的孫子以眼神示意。 老人兇巴巴地回瞪,解釋?有什么好解釋的!你小子,長能耐了???這么小的女孩子都敢下手,信不信我打電話送你去附近的少管所反省一下? 一時半會沒法解釋的虎杖縮了縮頭,沒敢說把頭發梳好的花可能看起來還會更小。少年揉了揉額,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食指悄悄豎起。 老人眼神一厲,臭小子你還有理了? 不是,虎杖轉開臉,指指被花舉在半空中的花束,您倒是先把花拿一下啊。 虎杖倭助愣了幾秒,望向女孩舉到面前的禮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被砂紙和絲帶包扎起來的花束有一絲說不上來的違和。盛開的水仙和百合吐出清甜馥郁的芳香,看著自己蒼老皸裂猶如枯樹皮的手接過生機盎然的鮮花,花瓣和香味里蘊藏的勃勃生氣仿佛也感染了他。 “謝謝你——”見鬼,他還不知道今天臭小子帶來的女孩叫什么呢!短短幾分鐘內心情就大起大落好幾次的老人及時改口,“花很好看,我很喜歡?!?/br> 虎杖趕在爺爺丟來眼刀前立馬用口型無聲補充,花,她就叫花。 當時老人的表情像是要從床上一躍而起,親自用手里花束掄開孫子的腦殼。 你現在說有屁用,人都誤會我是變態歐吉桑了! 少年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老人僵硬地收回視線,望向床邊站著的女孩。一瞬間眼前閃過數個恐怖的畫面,萬一……把比孫子還小不少的姑娘弄哭了,現在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像娃娃一樣漂亮的小朋友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送完禮物后便把手背在身后,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女孩微微抿唇,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老人臉上深刻的皺紋。 正當他以為臉上有什么東西的時候,聽見小孩困惑地發問:“爺爺受傷了?”她指了指眼角和臉頰,“這里……這里,都有?!?/br> “啊,這是皺紋?!崩先吮砬榉啪?,他撫過眼角魚尾般細密的紋路,嚴肅的面容逐漸變得溫和。 花偏頭想了想,問道:“皺紋,是什么?” 他把花束放到床頭柜上,耐心向一臉疑惑的小朋友解釋這個聽起來有點幼稚的問題:“皺紋呢,是……” 恬淡的花香漸漸散入被陽光烘熱的空氣,和輕松的聊天聲一起驅散籠罩病房里無形的冷清氛圍?;⒄炔鸬艋ㄊ陌b,將花放進水瓶,無意間瞥到床上身穿病人服的老人臉上露出不自知的笑意。 他輕笑一聲,低頭整理花束。 “什么嗎,這不是挺開心的嗎?!?/br> 直到樓下護士臺打電話上來提醒馬上要到規定的探視時間了,站在窗邊全程旁聽的少年才放下手里擺弄了十五分鐘的花束,尷尬地發現嬌氣的水仙已經被曬蔫吧了。 這還是虎杖倭助住院以來,第一次用這樣溫和的口氣說了這么多話。脾氣暴躁固執的老人家喝了口水,潤了潤發干的嗓子眼,沒好氣地沖杵在窗前的孫子說:“你還打算在那邊站多久,都快中午了,花不要吃飯的嗎?” “啊,抱歉,因為一不小心聽入神了?!?/br> “總有這么多理由,”老人躺了下去,翻身背對著他們,不耐煩地擺擺手,“快走吧?!?/br> 雖然他表現得毫無留戀,但沒有再說“下次不要再來”之類的話?;ê苁且酪啦簧?,但還是聽話地揮手道別:“爺爺再見?!?/br> 今天她聽到許多有意思的事,爺爺好像什么都知道。 老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病房的滑門開啟后又關閉,房間重新落入一片寂靜。面朝窗戶躺下的老人頭枕著胳膊,注視被陽光照得透亮的水仙和百合,嘴唇輕輕翕動,吐出兩個字。 “笨蛋?!?/br> 他們和一位帶著若干名實習生查房的醫生擦肩而過,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掃過走在虎杖身旁的花,眼神忽然一定。他放慢腳步,似是要仔細看看她的臉,視線中女孩柔美漂亮的側顏被一張少年面無表情的臉擋住。 醫生打扮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這個家伙,敏銳得驚人,喬裝打扮的私家偵探想。 這個人有問題,虎杖想。 他們不動聲色地朝著反方向走去,短暫的眼神交鋒沒有被其他任何人察覺。 村下隆拿出手機,點開備忘錄記下時間。委托方不要求照片之類的實物實在是好事一件,他猜測對方可能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只要求記錄下時間地點人物和活動,其他一概不要求。 【時間:9:0010:00】 “今天的課程就先到這里吧,你們可以去吃飯了?!彼谏砗笙聩g鶉似的學生宣布,隨后頭也不回地離開。被丟在原地的學生面面相覷,但沒有一個人敢對離去的主任提出質疑。 “護士,今天有新病人來嗎?” “???”護士慌忙起身,恭敬地說:“沒有,暫時還沒有新的病人入院?!?/br> 他狀若無意地掃過電腦屏幕,“嗯,沒事,你繼續忙吧?!?/br> “是?!?/br> 住在301病房的患者叫虎杖倭助,男,85歲,因xx病癥入院。整合好搜集到的信息后,他往指定的郵箱發送一份郵件,十幾秒后,賬戶短信提示他有十萬日元入賬。 這錢來得太輕松,他都有些良心不安了。 村上隆美滋滋地想。 作者有話說:首發: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