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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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苔一笑:“很快就是了?!焙蜎]皮沒臉的人說話,自身也要沒皮沒臉才好。 未見她窘迫,趙屠雍反倒生氣起來,大嚷一聲,命令幫眾道:“把新夫人給本幫主帶回去!” 一窩漢子群涌而上,岑苔嘴唇一抿,使鑌鐵棍掄轉幾番,將這些嘍啰一一掃蕩在地,收棍而立,眉眼傲然地指著趙屠雍,讓他和自己打。 趙屠雍能坐穩鹽幫幫主之位,也是靠得一身硬功夫,年青時候走南闖北,沒少和山賊土匪過招,因此練就了一手好拳捧,勒如沙包,捶若巨石,空手便能碎石,故名碎石拳。 只見他取下扳指放入香囊,雙臂一振,掌已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她面門。 岑苔凝神,如此近的距離,鐵棍使不出威力,又屢屢被對方握住牽制,遂她丟了兵器,同樣以拳相抗。 岑苔抬臂向外一揮,以外側臂骨擋開這一拳,左拳緊隨其后,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打回對方面門。趙屠雍大吃一驚,腳步移換,趕忙退開幾步,撤到庭院中央的他開口問道:“還未聽說過你會拳,你學的什么拳?” 岑苔冷笑:“這是打得你叫娘拳!” “找死!”見她出言不遜,趙屠雍眼神一厲,不再藏拙,但見他變幻著步伐向她攻過去。 岑苔以攻代守,先他一步跳下臺階,于半空躍起,狠狠往他腦袋上砸去一拳。趙屠雍瞥見來招,拳路半途上抬,二人拳頭懟到了一起,便聽凌空響起一聲清晰的骨頭咔咔聲,二人收手,拳指處均紅腫起來。 少年人力氣大不識疼,趙屠雍被打得后退幾步,他腳跟狠扎進地面穩住身形,面上輕松打趣著:“都說棍怕老郎、拳怕少壯,今日一比,果真不虛?!?/br> 岑苔道:“無論年少年老,同我比棍棒,都是在找死——既然知道厲害,你還不收手?” 趙屠雍咧嘴一笑,笑她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他攥緊拳頭,捏得骨節嘎嘎作響,道:“若為美人故,作鬼也逍遙?!?/br> 男人認真起來,雙臂衣物被震飛,岑苔定睛一看,見他兩臂上各套了十個鐵環,怪不得能徒手格擋兵器。 趙屠雍運氣于臂,雙臂之上筋rou暴漲,帶著十足內力的一拳打過來,拳未至,岑苔就已經感覺勁氣襲臉。她不敢怠慢,也是全力一接,奈何這回竟換她倒退出去,后退的腳一直抵到臺階。 拳臂相抗,風嘯陣陣,二人打得有來有往不分上下,一旁的趙黃耀心覺長此下去大哥必敗,遂動了歪心思,慢慢悄聲挪步至岑苔身后,打算趁她不注意時往她后背來上一掌。 堂中主桌上的師祁蕓看到趙黃耀的動向,懷疑他心懷不軌,于是專門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果然,在岑苔招架趙屠雍無分手之機時,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抬掌拍向岑苔后背命門。 “小心!” 師祁蕓撿起鑌鐵長棍,用力一擲,搶先打中他的背,趙黃耀后背吃痛,停了偷襲的動作,惡狠狠回頭,見是小金臺上拿到魁首的丫頭,他斥道:“滾開,這里沒你的事!” 師祁蕓抱臂歡笑:“我見到了,就關我的事,你這人也配混江湖,人家一對一君子武斗,你個不相干之人插什么手?背后偷襲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的來跟我打?!?/br> “跟你打?你的嘴皮子還是跟在小金臺上時一樣利索?!壁w黃耀跳上前去,左擒拿右鞭腿,步步緊逼,不讓分毫,“你的運氣在我這兒可不好使,我可不像那些虛仁假義之輩會禮讓你!” 師祁蕓齜牙樂道:“也沒叫你讓吶,畢竟讓你這種人懂仁義可比讓狗改掉吃屎還難?!?/br> “死鴨子嘴硬!”趙黃耀雙手成虎爪模樣抓來,一招黑虎掏心,直沖她心臟而去。 玉琳瑯見他所用招式乃象形拳法中的虎爪功,此功剛烈異常,一開一合如猛虎逼近,內外兼修,徒手可碎木劈石。師祁蕓以身法優勢靈巧避開,趙黃耀一擊落空,砸在木桌之上。玉琳瑯垂目一掃,見被他擊中的那塊邊緣上只淺淺留下一個凹印,大成的虎爪功能扣石斷木,而眼下那木桌并未碎裂,連木頭都碎不了,想必他這虎爪功練得還不夠精。 “他用虎爪,你便使靈貓掌?!庇窳宅樀?。 師祁蕓感到莫名其妙:“你何時教過我什么靈貓掌?” “阿貍平日怎么欺負你的,還記得么?” 師祁蕓腦中靈光一閃,回憶起了被貍貓師姐囂張跋扈連抽幾個大巴掌的往事,她恍然大悟道:“那是靈貓掌???” 玉琳瑯挑了處清凈的角落坐下,遠遠指使她道:“象形功法學起來較別個功夫快不少,你想著阿貍的出招,照做就是?!?/br> 她都這么說了,師祁蕓也不再懷疑真假,腦子里快速回憶了貍師姐的招式技巧,提煉出幾點要害:快準狠、先發制人、后發連環反制。擺好架勢,以此應敵。 見她居然臨陣磨槍,趙黃耀感到十分好笑:“貓掌對我虎爪?嘿嘿,猶如蚍蜉撼樹!” “誰是蚍蜉誰是樹,比過才知道?!?/br> “猛虎爬山!”趙黃耀猝然近身,雙爪首先抓向她下盤,依次從膝蓋、腹部、中胸、咽喉往上交替攻擊,招式大開大合,看上去威力懾人,然而真扛下來后,師祁蕓發覺自己也只是皮rou疼點兒,臟腑并未受到震蕩。 格開扣住自己咽喉的手,師祁蕓嬉笑一句:“到我了!”左手反手拽住他的衣襟,右手豎著個巴掌,在趙黃耀來不及阻擋時連扇他四五個耳光。 左右交替,如鳴金打鼓,啪啪聲響到第六下,趙黃耀終于掙扎出去,揉了揉紅透的臉頰,耳朵里金鳴聲不斷,他竟一時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了。 “你!”他緩和之后指著師祁蕓,問,“你手上功夫何時練的?竟這樣牢靠!” “這是童子功,我打小就練,”師祁蕓取笑他,“你現在想練可來不及了?!?/br> “哪有人打架扇人巴掌的!” 師祁蕓噘嘴大聲諷刺道:“你都能背地里偷襲別人,我光明正大打個巴掌怎么了?打不過就打不過嘛,雞蛋里挑刺干什么?” “你你你,好好好!”趙黃耀辯不過后直罵娘,一記鞭腿就抽過來,是沖著她脖子踢過去的,沒想到被她硬用雙臂擋了下來。 角落里的玉琳瑯搖頭笑了笑,論耍賴,這世上大抵是沒人能耍過師祁蕓的,她的耍賴細細一品其實更有道理,所以被嗆者往往啞口無言,因為自知理虧。 好機會!見趙黃耀自己把弱點送上來,師祁蕓豈有不收之禮?她拽住他的右腿,五指牢牢扣住腳踝,讓他想收腿卻收不回去,只剩一只左腿在原地為了維持平衡而蹦跶著。 “下盤這么不穩,還學人偷襲?”師祁蕓壞笑著往右手掌心哈氣。 趙黃耀瞪著她的舉動,嚇得直咽口水,一邊蹦跶一邊慌張道:“放開我!我警告你別亂來??!咱兩是君子之斗,你你你,你別胡來,啊——!” “??!??!啊??!??!……啊呀——!” 一連叁十個巴掌拍下來,大堂中跟放鞭炮一樣,噼里啪啦響聲不斷,她打一巴掌趙黃耀叫一聲,直到手抽得疼了,師祁蕓才放開他的腿,攥著自己發麻的掌心坐去玉琳瑯身邊,一面喊疼一面把手塞進她的掌中,要她給自己揉一揉,說推推淤血才能好。 趙黃耀兩邊臉腫成個豬頭模樣,碰一下都辣疼辣疼的,他如一個被婆家掃地出門的棄夫一般坐在地上,頭發也打散了,口水也流出來了,指著師祁蕓痛罵:“你……你不講武德!” 師祁蕓對他的叫罵充耳不聞,她倒像個受害者似的,捧著右手擱在玉琳瑯嘴下方求著,“吹吹?!币娪窳宅槻粦?,又用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樣撒著嬌,“疼~” 拗不過她,玉琳瑯拉過她的手,低頭淺淺往她微紅的掌心吹氣,無意間的一抬眸,發覺師祁蕓正盯著自己癡癡發笑,“你真好看啊?!彼f道。玉琳瑯心中一赧,推開她的手起身走出府外。 “哎!去哪兒?等等我!”師祁蕓趕緊跟上去。 “別跟著我?!?/br> “我這人最愛做反事,要想我別跟著,你就得說反話才對?!?/br> “跟著我?” “好啊好??!”師祁蕓的小心機得逞,“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讓我跟著你?!?/br> “……”玉琳瑯無言以對,因為不管多惡毒的痛罵,恐怕都罵不穿她這層銅墻鐵壁一般的臉皮。 “茳前輩呢?”玉琳瑯問。 “不管她,她酒喝夠了會自己回去的,她那么高深的武功,你擔心她?現在最需要被人跟著的就是你,你想去哪兒,我跟你一起……” 師祁蕓話音未落,她們背后,也就是裘府院子中央,傳來一聲尖亢悲涼的嚎叫。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你要當馬幫的幫主夫人,我幫你了;你要幫主之位,我就讓給你;哪怕你明日說要整個江山要當皇帝,我也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奪來給你!你為何……為何就是不肯信我?” 聽聲音像是岑苔,師祁蕓和玉琳瑯心道不妙,回到府中,卻見岑苔正和趙屠雍比拼著內力,值此緊要關頭,一把劍從她右肋穿透而過,內力霎時岔氣,趙屠雍又趁機往她心臟上打上一拳,讓她重傷之上再加重傷。 右胸被劍貫穿的地方留著血,身穿相同新娘服飾的黑夫人扯了蓋頭,從她身后走到她面前,岑苔抬頭一見是她,喉頭腥甜,鮮血于此時噴在地上,一滴淚若有似無地從右側臉頰滑落,她問為什么。 黑夫人眼神冷漠地盯著半跪在地上的岑苔,不說話。 “為什么?嘿,還能為什么?”趙屠雍摟過黑夫人的肩,宣誓主權般站在她面前,顯擺道,“因為她是我的人啊?!?/br> “我在問你,為什么!”岑苔無視趙屠雍,逼視黑夫人。 女人高傲地俯瞰著她,良久,櫻唇輕吐:“我是人,我有自己的喜惡,我不是狗不是畜牲,不是你塞給我什么,我就要接受什么?!?/br> “所以你就接受了他?”岑苔輕蔑到連個不屑的眼神都不想給趙屠雍,她從頭到尾都在看著黑夫人,“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是女子?!?/br> 黑夫人又不說話了,慢慢轉過身去,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趙屠雍提著一把刀,來到岑苔側面,對著她的脖子比比量量,似乎在揣測著用多大力度才能將她的頭顱砍下來?!芭松鷣砭褪墙o男人玩的,你個異類也想玩女人?下輩子投胎做個男人吧!”說罷揮刀向下。 岑苔怒嘯一聲,死盯著黑夫人的背影,吼道:“對你所述皆是真心,我不是在玩弄你!我向往你,因為裘遠兆那么多妻妾中,只有你會關心我練功累不累,也只有你會給打完群架后受傷的我送藥,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有心,我看得見,而我……也想請你看一看,我的心……” “哼哼,還是個情種,死到臨頭還在風花雪月,也罷,今晚我同夫人洞房花燭之時,就把你的頭顱擺在床頭,讓你看著我倆是如何云雨的,也好一解你的不舍之情……夫人,呃——!”趙屠雍轉身之際,黑夫人將一把長刀貫穿進他的心臟,男人雙眸大睜,不可置信地瞪著黑夫人,“夫……人……”仰躺倒地,死不瞑目。 “我說了,我最討厭被當作物件?!焙诜蛉嗽频L輕地抽出趙屠雍心上的刀,緩緩蹲下身,與尚在吐血的岑苔平視,雙眸間又是那讓人看不穿的思緒,她將刀架在她脖子上。 “你干什么?!”師祁蕓跳出來阻止。 岑苔沖她輕輕搖頭:“無礙?!彼€她不會殺自己。 “幫主!”師祁蕓能忍住不插手,鹽幫幫眾卻不能忍住不報仇?!跋群蠛λ纼蓚€幫主,殺了這個禍水!給趙幫主報仇!”趙黃耀坐在地上發令,才喊出口,就被師祁蕓劫持住,她用他要挾鹽幫弟子不準輕舉妄動。 黑夫人左手按上岑苔的心臟,神色不撓,突然道了一句:“對不起?!?/br> 在場人都愕然了,不知她為何突然道歉。 師祁蕓道:“她是你的新娘子,你卻戳她一劍,你們既然有如此深仇大恨,何故成婚呢?” 岑苔苦笑:“是我迫她,是我的錯?!?/br> 黑夫人卻搶白:“婚是我親口應下的,算不得你迫我?!?/br> 師祁蕓一聽更好奇了:“你既然應下親事,就更不應該傷人了,這于你有何好處呢?” 一說到要緊關頭,黑夫人就沉默不語。正是月上柳梢之時,空中傳來一陣嗬嗬的蒼老咳笑聲。倏爾,一位身穿黑綠白叁色罩袍、戴著頭巾的老婦拄著拐杖從天而降,剛落地,黑夫人聞之色變,撇開刀,轉身就對著老婦人跪下去,頗為恭敬地行禮道:“師傅!我不知道您會來……” “我不來,你還下得去手么?”老婦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身后負傷的岑苔,道,“交代你這些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沒用!” “師傅?”師祁蕓一臉懵地看向玉琳瑯,玉琳瑯搖頭,也表示不認識這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