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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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門所在,四周人群聚居,畢竟是禪門,不挑在人間煙火處受些祈禱香火錢,門中姑子就少了一樣營生來源。 無巧不成書,馬幫的地界兒正在山腳下。 師祁蕓、玉琳瑯、茳芏叁人在庵門歇了幾日,玉琳瑯好說,師祁蕓卻是個閑不住的主兒,她頭一日就鉆進寺中藏經閣,把一些武學典籍翻了個遍,凈挑鐘意的看;第二日野遍全山,山上哪怕是一棵樹一株草的模樣,都被她記在心里滾瓜爛熟;第叁日,她坐在禪房屋檐上,看著底下源源不斷上山敬佛的香客,無聊地托著下巴自言自語著。 “唉,也不知什么時候能離開?!?/br> “有夏前輩在,恨我的人就是再想找麻煩,諒也不敢闖上山來,我既已安全,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去做你想做的事?!?/br> 屋檐底下,玉琳瑯正巧經過,說完這句話就推開禪房的門進去了,不給師祁蕓回話的機會。 不知她什么時候來的,師祁蕓從屋上飛下來,笑呵呵跟進去,見她手里捧著本佛經在讀,師祁蕓好奇,搶過來看了看,見封頁寫著涅槃經叁個字,翻看內頁讀道:“一切眾生,悉有佛性……一切眾生,心性本凈,性本凈者,煩惱諸結不能染著,猶如虛空,不可玷污?!鳖D了頓,她將經書還回去,笑道:“這不是是人都知道的道理么?有甚好念,你若怕猝然發狂,跟我來,我有個好法子?!彪S后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就跑。 玉琳瑯跟著師祁蕓來到后山懸崖,師祁蕓讓她停在懸崖五步外,玉琳瑯好生站著,正疑惑間,就見師祁蕓猛地沖出幾步跳下懸崖。玉琳瑯大叫一聲,追趕上去,她跌倒在崖邊,低頭看去時,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原來這懸崖看似危險,實則是個障眼法,真正的懸崖是它底下那層五人寬的平臺。 師祁蕓沒有掉下去,正好端端站在臺子上,抬著頭望著她笑。 玉琳瑯心中生起一股無名火,面色冷下來,道:“我知道你嫌呆在這里無聊,無聊走就是了,用不著以打趣我為樂?!?/br> 說罷扭頭就走。 見她生氣了,師祁蕓使輕功攀了上來,攔在她面前急忙解釋:“哪里是打趣你?我剛才掉下去,你是不是嚇了一跳?方才我也沒見你有甚變化,想來這種程度的還是不足以讓你激變,我想我是不是多嚇嚇你,你習慣了,忍耐驚變的能力也就強了?!?/br> “這就是你說的法子?”玉琳瑯給出評價,“形同兒戲?!?/br> 她往回走,師祁蕓邊勸邊跟,在山路上與乞討歸來的茳芏碰上,與她同行的還有個年紀頗青的小沙尼,師祁蕓打量著茳芏手中拎著的一大包東西,問:“滿載而歸啊,這是什么?” 茳芏神秘兮兮地拍了拍油紙包,笑道:“這可是好東西,現在不能打開,回去給你瞧?!?/br> 她一旁的小沙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糾結再叁,她還是勸誡道:“這位施主,佛門重地,見不得葷腥,你不能把它帶進寺廟中的?!?/br> 茳芏道:“你不說我不說,誰又能知道?只要你守口如瓶,待會兒我也分你一塊好不好?” 哪知這話一出,那小沙尼像是被人罵了一般臉面紅漲,“我豈會貪你這個?休辱我!” 她嘴里一邊念叨著阿彌陀佛,雙手合十,雙腳邁得飛快,竟撇下她們獨自走了。 回了禪房,茳芏當著師祁蕓和玉琳瑯的面打開那包裹,只見層層迭迭的油紙之中包著一整塊大rou腿,此物沒了皮毛,所以看不出是何牲畜,這腿長而大,必定不會是雞鴨之類,又不像牛腿豬腿那樣渾圓壯碩,猜來猜去,師祁蕓沒了耐性,讓茳芏直接告訴自己。 “這是炙鹿rou?!避度〕鲭S身匕首,在布上擦了擦,從鹿腿上片下一塊rou來。 師祁蕓伸手去接,茳芏半道換了方向,遞給了玉琳瑯,師祁蕓嘴一癟,玉琳瑯謝過后接了rou片,左手遮著面,右手將尚冒熱氣的rou片放去口中,輕輕咀嚼幾下,待咽下后才拿開擋住下半張臉的手掌,茳芏問她怎么樣,是不是入口即化,玉琳瑯笑著點了點頭。 師祁蕓咽咽口水,纏著茳芏:“我也要我也要!” 茳芏也割下一塊給她,師祁蕓的吃相不像玉琳瑯那樣文雅,她將整塊rou一口塞進嘴里,無所顧忌地大吃大嚼著,末了比出大拇指,“真好吃,哪里弄來的?” 茳芏道:“山下有個大戶人家今日成親,我去討時,正值午宴,她們就給了我這塊新烤的鹿rou?!?/br> 師祁蕓道:“那家主人出手還挺闊綽,光是給乞丐的就這么好吃,正宴豈不是都是奇珍名味?”想著她就饞了,又問,“那家主人姓甚名誰?” “姓……姓裘?不對,好像叫岑苔,哎也不對——反正就是馬幫的少幫主?!?/br> 聞言,師祁蕓奇道:“她那么能耐的一個人,居然會淪落到嫁人?”此人在小金臺上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能與若水過上數招,又敢當庭廣眾仗義執言,不失為一位英雌,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什么嫁人?”茳芏給自己片下一片rou,邊嚼邊說,”是她要娶妻,那位新娘,貌似還是她的干娘哩?!?/br> 茳芏活了百年,什么事沒見過?她說得平淡,聽的人卻炸鍋跳腳,激動得不能自已。 “什么什么什么?!她要娶她的干娘?”師祁蕓猴兒似的上躥下跳,口中哈哈笑著,“這事有趣,有趣極了!我還從來沒見過比我還大逆不道的人,不行,我要去吃吃她的喜酒!” 傍晚,裘府張燈結彩,賓客絡繹不絕,婚宴的酒桌從府內一直擺到府外長街盡頭,幾乎半個城的人都來吃酒了。師祁蕓強拉著玉琳瑯來湊熱鬧,她們隨人群混進一桌酒席上坐下,因來得晚,只能坐在長街盡頭最后一桌,桌上飯菜也都被前人吃得一干二凈,師祁蕓倒不惱,稱有地方坐便不錯,這家主人既然辦了這流水席,肯定不會讓后來者無東西可吃。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來了兩名廚娘收拾殘席,只見她們利落地撤走桌上空盤,換了塊干凈桌布墊上,又來了四名廚娘,手中托盤里各端著幾樣酒菜,一一擺上來后,她們笑說慢用便退下。 若放在幾年前還在沙城之時,這滿桌珍饈美味,師祁蕓定然不屑一顧,可在外漂泊久了,每日匆匆對付,甚至有時還饑一頓飽一頓,她久不吃這些佳肴,難免惦念。 “飛孿膾,仙人臠,剔縷雞,生羊炙,千金碎香餅……好大的手筆!這些名菜我在家中都吃不到!”師祁蕓筷子不見停,往嘴里塞了各色rou菜后竟難以合攏,她困難地咀嚼著,同個貪食的田鼠似的,把腮幫子撐得老大。 “你也吃??!”她忙里抽空催促玉琳瑯。 茳芏倒不用勸,她正抱著那壇子千里香不客氣地猛灌呢。 有幾滴油從嘴角流出來,師祁蕓無暇顧及,玉琳瑯看不下去,掏出手帕幫她擦干凈嘴角,說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闭f罷,抬眸瞥了一眼對面那已經是第二次吃席的陌生人,對方被她看得心慌,頂不住威壓,換到別的桌子去吃了。 酒足飯飽之后,師祁蕓打了個長長的飽嗝,桌上飯菜大部分都落進她肚子里,盤子干凈如初,廚娘來收拾時,師祁蕓叫住她,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根鐵棍交給她,說是給她們少幫主的禮物。 拿到鐵棍的岑苔眼睛一亮,原地耍了一通,愛不釋手,“鑌鐵長棍何其少見!那客人在哪兒?帶她到府內上座?!?/br> 吉時前一刻,廚娘來請,師祁蕓、玉琳瑯、茳芏叁人進了府邸,坐上了主家人才有資格坐的桌席。 新娘被丫鬟扶著從西廊出來,岑苔今日一改男裝打扮,特意挑了件紅底金邊的新娘服穿上,也款款從東廊走來,二人相對而行,一如鸞凰合歌,相互奔赴。府內大多是馬幫之人,她們都唯岑苔馬首是瞻,在場的無不拍手叫好,喜其所喜。 好景總有壞事人。 “兩個女子成什么親?笑話!給我砸!”府外,趙黃耀的聲音傳進來,居然有了些當初的氣勢。 長街上的百十余桌席皆被踢翻,鹽幫幫眾沖進府內,手拿長刀叫囂著不要妄動。 “辦喜事,怎么不請我呢?怎么說鹽幫跟馬幫也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了?!?/br> 為首的趙黃耀讓出一個身位,高胖黝黑的老男人走出來,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挑釁地盯著岑苔,一步一步走進大堂。就說趙黃耀怎敢突然這么囂張,原來是趙屠雍來了,還真是狗仗人勢。 岑苔并不懼他,沖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先扶新娘下去,后站在大堂中央,擋著不讓他進,“多年為敵,也算交情?” 趙屠雍撤回邁上臺階的腳,往后退了退,抬頭看向她,笑道:“怎么不算?” “裘府不接待鴟鸮狼狽,不送?!?/br> “這里原來是裘府啊,”趙屠雍陰陽怪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岑府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