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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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br> 徐思藝率先反應過來,拒絕的話不假思索:“那樣就沒有意義了?!?/br> 她要贏,就一定會憑自己的本事贏。 “你這孩子真是,倔起來和你媽一模一樣?!?/br> 徐思藝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看著她從以前那個愛撒嬌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面色薄如白紙,脆弱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身去,唯有眼底亮著光。 恍惚間,她的身影隱約與記憶中的那位舊友重合。 “思藝年紀還這么小,你們夫妻倆真的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國內?” 機場安檢口前,女人穿著干練的白衣黑褲。聞言,她歪了歪頭,似乎在進行一番思考。安靜近半分鐘,她才回答:“她爸我管不著,我不否認乙乙對我的重要性,但我也有自己的事業和夢想?!?/br> “為了她,我已經荒廢很多年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彼f,“而且,不是有穆家那小子照顧她嗎?” 女人睨他眼:“你以為,我為什么會把穆森帶到徐家來?” 許文石輕嘆氣,也不清楚徐思藝現在這情況,究竟算好算壞。 “你再睡會,還有兩袋鹽水要打,讓阿森給你盯著,我還得去值班?!彼蛄藗€哈欠,“別天天折騰自己身體,身體垮了什么事都干不了。你進醫院的事你mama已經知道了,她讓你睡醒給她打電話?!?/br> 徐思藝不情不愿哦了聲。 這是間單人病房,許文石走后,病房內便只剩下徐思藝和穆森兩個人。 徐思藝還沒睡夠,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可穆森杵在這里,她實在沒法做到當著他的面睡覺。 想到這,她偷偷用余光打量他的動靜,穆森在床邊站著,眼睫垂著,一動不動的,像一座雕像。他不是主動的人,自上次表白以來,徐思藝遲遲沒給他答復,他也識相地沒來找她。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那之后,他們第一次說話。 此番進醫院,她想在期中考一鳴驚人的美夢算是正式破裂,畢竟短時間內她是不敢再造作自己身體了。 有點可惜。 徐思藝下意識舔舔唇瓣,才發現自己嘴唇干得不行,像幾天幾夜沒喝過水的拾荒者。 “穆森?!鼻『萌币粋€開口的契機,她眼珠子轉了轉,理直氣壯地指使他,“我渴了,給我倒杯水?!?/br> 話音剛落,床邊的人形雕像才有了些動靜。單人病房里一應俱全,他轉身拿了個紙杯,去門口的飲水機那倒了杯水,把紙杯遞給她。 徐思藝一喝,溫的。 她的記憶里,這家醫院的飲水機只有冷和熱兩個選項。 被窩里的那只手不動聲色蜷了蜷,徐思藝邊喝水邊分神看他,一杯水見底,他仍沒有要開口的跡象,她有點懵,搞不清他想做什么。 徐思藝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性子,穆森不動就她來動。她伸出那只沒扎針的手,盯準他垂在身側的手腕,精準無誤地捉住,往自己這頭扯。 穆森臉上閃過短暫的愣神,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遭。失去重心的同時,他手掌下意識撐住她身側的床墊,上半身壓低,猝不及防床上的人四目相對。 “徐思藝?!?/br> 他迅速直起身,喊她的名字。像是想告誡她什么,沉沉的話壓在喉嚨口,仿佛被一團棉花堵住,僵持片刻,只剩無盡的沉默。 “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徐思藝小聲嘟噥,索性人已經躺在這里,她眼一閉,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你給我等著。這次期中考可能來不及,期末考,期末考我一定會超過你?!?/br> “……” 沒有得到回應。 徐思藝心情頓時不太痛快,睜開眼:“你怎么不回我話?” “你就這么想贏嗎?!?/br> 安靜良久,穆森輕聲說。 想贏到,要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要么什么都不做,縱容自己一落千丈,要么拼了命去做,把自己送進醫院。 少年低下頭,輕吸了口氣,或許是徐思藝的錯覺,他的聲線有些抖。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