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狼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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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別人捉弄我?!薄翱赡阍谝馕业乃阑??!?/br> 慕容迦葉從欲望中抽離出來,她緊緊拷牢獨眼狼王的脖子,忍著腿上的疼痛,向洞外看去,只見外面一群狼將洞口包圍,為首的幾只狼還帶著腿傷,她十分眼熟,正是那一日環伺捕殺她的那群狼。 “他們是來尋仇的?”慕容迦葉問道。 獨眼狼王:“他們沖著我來的,”他把慕容迦葉抱到洞中深處,山洞之后有更深的所在,蜿蜿蜒蜒,不見盡頭,只是漆黑幽冷,他給她披上一件狼裘,著重蓋住她的殘腿。 慕容迦葉知道自己給他帶來了大麻煩,伸手摩挲著他臉上余熱未褪的紅暈,從腰間拿下自己的腰刀:“去吧?!?/br> 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山洞,將洞簾拉下,慕容迦葉的身影籠罩在黑暗之中,她倚著冰冷的石壁,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獨眼狼王在前代母狼王的哺育下長大,自幼隨狼群生活,共歷十幾年風霜歲月,既是狼群一員,也是其中的異類,他借此茍延殘生,也因而備受排斥。如今回歸人類生活,對于它們,獨眼狼王心中有種復雜不已的情感,他憑借著母狼王的寵愛,在狼群之中殘留著一定威望,那一日,他以狼嚎遣散眾狼,嚎叫之中隱含著奪走獵物的訊號,可他公然搶走之后,卻沒將她當做獵物吞吃入腹,反而把她好好供養在山洞之中,此舉被一些在外捕獵的狼發現,引起了公憤,于是他們集結起來,決定除掉這個非人非狼的“怪物”。 震耳欲聾的嚎叫傳來,獨眼狼王正在與群狼廝殺,他甫一出洞口,便抽出慕容迦葉的腰刀,頃刻間,雪地與日光映照下,刀刃寒芒四射。 這一出鞘,就是徹底與狼群決裂! 他無比清楚地知道,這一戰,若不顯示出點厲害來,恐怕接下來,無法預料的突襲和sao擾會接踵而至,他自己還好,可大傷未愈的慕容迦葉將永無寧日。 他做爬行狀,張口露出獠牙,嘴里咬住狼首的后頸,手上的腰刀狠命的刺下去,絢麗鮮艷的血霧在雪地之中綻放,而他自己也漸漸無法脫身,變得遍體鱗傷。 那些昔日里與他為伴的幼狼,也加入了圍殺他的隊伍,露出猙獰的兇光,恨不得將他的筋骨撕咬成不堪的碎片,像一個不幸誤入白樺林的無辜之人,曝尸荒野。 為了她,他愿意做一切,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不知是處于動物本能,還是其他更為強烈的什么東西,獨眼狼王的心底突然傳出這樣的聲音,可她究竟愛不愛自己呢?這不重要,可答案一旦是肯定,他便從此不再屬于他自己。 就算是了為了回報她剛才那個吻,他也愿意拚命一搏。 直至夕陽沉落,戰斗方歇,慕容迦葉勉強拖著殘腿騰挪到了洞口,洞外的世界撒滿金黃的晚霞,一切墮入寂靜,來勢洶洶的狼群已經退去,獨眼狼王躺在雪地正中央,奄奄一息。 慕容迦葉踉蹌地奔向他,踏過數具慘不忍睹的狼尸,將他攬在懷里,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從頭頂滲出的鮮血從嘴角一直流淌到了耳邊,滿身的衣服已經襤褸破碎,他艱難地眨了眨眼,伸手去摸她的臉頰。 慕容迦葉動容地開口:“你怎么樣?千萬別死?!?/br> 獨眼狼王的頭向左歪斜,從她臂彎里滑落,慕容迦葉無助地跌坐在地上,任她怎么搖晃,他始終不再動彈。 “醒醒!醒醒!你怎么就死了?”慕容迦葉壓低嗓子呼喚,聲音里漸漸有了哭腔。 夜幕即將低垂,天冷風急,慕容迦葉沉默地抽著氣,傷腿抑制不住地抽搐起來,她耐著痛,狠掐獨眼狼王的人中:“快給老娘醒過來,你死了,誰給我當奴隸?” 獨眼狼王終于按捺不住,發出爆笑。 慕容迦葉驚異地站起來:“你他娘的裝死!” 獨眼狼王坐起身來,囫圇手掌撫去臉上的血跡,他臉上掛笑,身上掛彩:“皮外傷?!?/br> 慕容迦葉紅著眼眶扭過身去,一瘸一拐地暴走回山洞。 獨眼狼王拔腳站起來,快速跑到她身后,把她攔腰扛在肩頭:“你在意我的死活?!?/br> “我最討厭別人捉弄我?!?/br> 獨眼狼王固執道:“可你在意我的死活?!?/br>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死了,我走不出這片破林子了?!?/br> “你要走?”獨眼狼王心頭一顫,腳步為之停頓。 慕容迦葉不置可否,揚手摑了摑他結實有力的屁股,像鞭打自己的馬匹:“快走!好冷!” \\ 十幾日匆匆過去,慕容迦葉的腿傷也漸漸好轉,二人的曖昧也僅僅停留在那一日的激吻,獨眼狼王最近眼睛離不開她,她總是掛著笑,可眼神和眼神卻是冷冷的,似乎還在生自己詐死的氣,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道個歉。 慕容迦葉忽問:“喂,平時怎么洗澡?” “白狼河?!?/br> “天寒地凍的,現在的河里,冰還沒化吧?!?/br> “我不怕冷?!?/br> 慕容迦葉抱住自己的腿,懊喪地低頭伏在雙膝上,幾不可聞地嘟囔了聲:“我怕?!?/br> 她整個人被熹微的晨光照耀,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獨眼狼王心頭一軟,這才恍然大悟,他猛地站起身來:“等著?!?/br> 他搬來一個木桶,那是上好的樺木桶,桶身上還刻了一匹朝天嘯月的孤狼。一身嶄新的衣服和鞋襪。 “你哪兒拿來的?” “父親的木屋?!?/br> “為什么不干脆住在那里?木屋不是比山洞好多了嗎?” “父親死了,住在那里,總會想起他?!豹氀劾峭跹劭魸駶?,二人共處一室數十日,完整的對話幾乎屈指可數。 慕容迦葉捕捉到他那一瞬間流露出的脆弱,抬眼溫言道:“抱歉?!?/br> 獨眼狼王望著滾沸的鐵爐:“水燒開了?!彼鲅鹧b擦汗狀,手背拭去眼角的淚水,低頭不語,為她倒完洗澡水以后,便默默地走開。 獨眼狼王來到白浪河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他拿出懷里未竟的樺木雕,手持一把玲瓏的小刀,想象著慕容迦葉的模樣,仔細地走刃刻畫,微閉雙眼,吹去木屑,一雙如覆初霜的眼睛就呼之欲出了,他這一生,沒有見過太多的人類,可如今卻由衷覺得,人們眼中的美人,大概就是慕容迦葉的這般模樣。 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卻已經將她的面容和身體都看遍,但他同時也清楚地明晰,那是個注定要離開的人。 陽光充裕,慷慨地灑滿白狼河面,枯死的白樺開始冒出綠芽,整片大地,春意越來越濃,很快,冰雪消融,雁歸花開,河水會越來越溫暖,成為最佳的沐浴之地。 \\ 慕容迦葉脫去污糟的紅嫁衣,打開搟氈的頭發,享受地坐入溫暖的木桶之中,她想起父親曾說,士兵們打仗在外,常常是三年五載都洗不了澡,軍營之中,除了血腥,更多的男人的體臭和馬匹的糞味。 等待傷全部好了,她便會繼續上路,至于其他的,她無暇顧及。 獨眼狼王忽地走進來,向浴桶里拋了一把干草碎末。 慕容迦葉抱住胸口:“你干什么?” 獨眼狼王的眼睛向洞頂瞟:“聽說你們女子喜歡香的,這里有些香草?!?/br> 慕容迦葉松了一口氣,冷冷道:“多謝?!?/br> 獨眼狼王不知道怎么才能討好道她,搖搖頭轉過身去。 \\ 熱水的蒸騰,讓慕容迦葉褪去了以往的病容,渥丹的一般的臉頰,顯得格外溫和了,她低頭看著腳上過分大的鞋子:“多謝?!?/br> 她的腿傷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骨頭會有些隱隱作痛,已經不影響行動,只是鞋子磨腳,讓她有些不利索。 外面又飄起了大雪,獨眼狼王注意到她的不安,他轉過頭來,無言地坐了下來,他撣去衣襟上的碎屑:“慢點走?!?/br> “你知道白狼鎮在哪兒嗎?”慕容迦葉望著外面出神。 獨眼狼王眸光一滯,心中并不意外,悵然地點了點頭。 “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和悉心照顧,我要去一趟白狼鎮,事成之后,會報答你?!?/br> 獨眼狼王:“不能去?!?/br> 慕容迦葉不解:“為什么?” “已經是西涼的領土了?!?/br> “蘇合軍不在了嗎?” “斧子軍?” “對?!?/br> “五年前就不在了?!?/br> 慕容迦葉愣住,這些東西可和父親信上寫的全然不一樣。 “去……去哪兒了?” “應該是敗退了?!?/br> 慕容迦葉不愿相信:“你胡說吧?!?/br> 獨眼狼王:“愛信不信?!?/br> \\ 之后的下去,慕容迦葉始終不語,兩個人沉默以對。 獨眼狼王,主動回首問:“去散散步,來嗎?” 慕容迦葉猶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午后的天氣明媚而晴美,慕容迦葉皺著眉頭走在他身后:“你在這里生活得很久?” “白狼河,一輩子?!睘榱瞬欢啾┞渡鷿目谝?,他的回答還是一貫地簡略。 “關于蘇合軍,你都知道什么?”慕容迦葉心事重重。 “很多?!?/br> “可以講給我聽嗎?”慕容迦葉在雪白的地面上肆意地旋著步子。 獨眼狼王忽地追上她的眼睛:“你是誰?” “我不能說?!蹦饺蒎热~眼神飄忽,他的眼睛定定的,清澈至極。 “那我不講?!豹氀劾峭跏涞剞D過頭,保持著驕傲。 慕容迦葉被狠狠噎?。骸按竺荒芨嬖V你,你可以叫我的小字,觀音奴?!?/br> “觀音奴?!豹氀劾峭踉谛闹心?,只覺得那是世間最美妙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