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夢里就是什么都有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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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昨日舊愛,一個是今日新歡,江蘭芝望望這個,望望那個,一時也無法立刻做出選擇。兩個男人都愛著她,在爭搶她,她意識到這點,有些飄飄然,腳底下分明踩的是地板,可底下軟乎乎的,像她踩在云朵之上。 “蘭芝,蘭芝,蘭芝!”那人急切喊她的名字。 兩人一時對視,往昔的故事浮現在眼前,她想起過去,再看到他那身新郎西裝,委屈地低下頭:“可是……你已經結婚了啊……” 他身軀一震,手微微顫抖起來,在不甘、掙扎之后,他痛苦地放開了手。 她低著頭,親眼看到捉著她的手松開了,眼里浮現起淚水。 他還是放手了。 顧遇頓時露出勝利者的驕傲神色,他挽起她的手,溫和笑道:“蘭芝,我們該走了,爸媽還在等著我們呢?!?/br>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他歡快地宣布,聲音高得讓她感覺有些不真實。 顧遇擺出十足的勝利者姿態,帶著她就要離開。她無力反抗,任憑他牽著她的手,就要走出房間。她最后看了他一眼。 他還停留在原地,眼中充滿了痛苦,和對她的留戀。 既然如此……她產生一絲怨氣,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嗎? 她正傷神,可她很快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傷心難過。 “當當當當~” “當當當當~“ 結婚交響曲響徹在耳邊,她驚訝地抬頭,發現周遭變換了景色。顧遇已經帶她來到一處教堂,教堂也是白色的,高高的尖頂建筑。神父站在婚禮臺那邊,他們已經站在婚禮臺下方,準備宣誓,而他們身后左右兩邊都是他們的親屬,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神采,盛贊他們是一對光彩照人的璧人。 處在這樣的時刻和場合,她頭腦開始發脹,暈乎乎的,但還是揚起笑容,聽著神父宣讀婚禮誓詞,興奮地想要說出那句“我愿意”。 突然之間,真的很突然,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從人群中竄出來,那是一個穿著西裝的老頭,頭頂禿了一片,他戴著黑框眼鏡,手中持一把小刀,他高聲喊: “顧遇!去死吧??!”就往他們沖了過來。 他的目標是顧遇,江蘭芝大吃一驚,想不起顧遇什么時候有這么個仇家。她想叫顧遇快跑,周圍驚叫聲一片,可顧遇宛若沒有聽見,一動也不動,就那么站在那里?,F場一片亂糟糟,她站在那,不知所措,想動,發現自己動不了。她看向老頭,老頭的動作不知什么原因,變得慢吞吞的,只是還在揮動刀。她著急地想大喊,他的動作這么慢了,顧遇只要想逃,一定可以逃走,可是顧遇還是沒有動,仿佛就是為了特地等著老頭捅到他。 她的注意力正放在顧遇身上,耳邊突然又響起一道鋼琴聲,是剛才的音樂,她再一次茫然四顧,不明白這音樂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正當她為那首傷心氛圍的情歌疑惑,突然,又是一陣很突然的,又一個人影從人群中竄出來,擋在顧遇面前。 她看得清清楚楚,是她。 是那個女人。 她正面撲入顧遇的懷里,目光穿過他的肩膀,和她的目光在半空相撞。那個老頭的小刀已經捅進她的身體,鮮血四濺,好多人都在驚叫,應該是很緊張的時刻。只有她注意到,那個女人的唇角彎了起來…… 她是在笑,笑容很詭異。 江蘭芝怔在那里。 下一秒,笑容從她臉上消失,她變得很虛弱,在顧遇的懷里無力地跌落。 “簡安!” 她聽見顧遇痛苦的悲鳴。 他抱著她,放倒在地上,著急地搖晃她的身體。 “簡安!” “簡安!” 他抱著她的身體不顧形象地哭號。 “簡安——!你為什么這么傻!” “簡安!簡安!” “簡安!”他一直搖晃簡安的身體,“你醒醒!簡安,我錯了!是我沒有搞清楚!” “我愛你!簡安,其實我一直愛的是你!是我沒有搞清楚!簡安,求你醒一醒……” 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撞了一記,她站在那里,沒辦法動彈。 哦,是嗎? 她才是你的真愛,是這樣嗎? 是這樣吧。 原來如此,原來你們才是真愛。 可是……如果他們兩個才是真愛,那么他為什么要來招惹她?為什么他不去找他的真愛結婚?為什么他要向她求婚?為什么要向她許下那些,有關未來的諾言呢? 那音樂還在響,那個男聲唱著什么苦情的歌詞,她聽不清楚,就是覺得,她本來就想哭,在這音樂的催化下,她更想哭了。 她想起來了,她在房間里聽到的那個莫名其妙聲音,她以為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而那個聲音是想提醒她什么。 他并不愛你。 他愛的是其他人。 所以……你們不會結婚。 她無力垂下雙手,手中捧花滾落在地。鼻子酸酸的,她想要跑出去,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場,這時候卻又發生變故。 躺在顧遇懷里的她,眼珠往上翻去,她顫抖著抬起手,指向低頭抹鼻子的她。 “是她……” “是她……”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懷里的她。 什么什么?她什么她? 她氣得想要揪住她的衣領,想要她說清楚,不要胡亂污蔑人,可是顧遇已經先她一步吼道: “江蘭芝??!你這個毒婦??!” “沒想到你居然狠毒到這個地步!” ??? 什么什么? 江蘭芝委屈地紅了眼睛。 這是為什么?捅人的明明是個老頭,怎么就變成她了?難道那個女人想指控是她買兇殺人? 她氣得快要爆炸,想要反駁,她才不是那么惡毒的人,她張開唇,想要說出反駁的話,可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來? 怎會如此??? 她才想起來,方才在那個房間,他們打架時……她想叫他們不要再打,他們像是沒有聽見,原來不是他們打得激烈聽不到她的喊聲,原來是……原來是…… 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像是落入冰窖里,遍身陰冷。嗓子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她竭盡全力想發出聲音,可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于是,她只能看著指控一聲聲壓下來。 毒婦! 狠毒的女人! 居然為了嫉妒痛下殺手! 不……不是這樣的…… 她手足無措面對那些聲音,隨著顧遇的指控,其他人也跟著她都在指控她。令江蘭芝崩潰的是,是她的父母也站在人群指責她,“我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她聽見了,心中充滿委屈和怨氣。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她無法發出聲音,為自己說話?為什么這些人都相信她和他的說法,他們根本沒有拿出什么證據就要給她定罪,其他人居然也跟著相信,連她的父母也相信,那兩個人的言語居然擁那么大的能力,只要他們開口,全世界就會相信他們? 她正慌張面對人群,突然看到人群中出現了他。她一愣,他是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他就站在那里,眼神中是失望和厭惡。 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么惡毒的女人! 不,不是這樣的!她急得大哭,眼淚一個勁往外流。她現在什么都做不了,好像只能大哭,哭泣才能發出一點聲音。她在哭,可是那些人沒有她哭憐惜她,他們還在指控她,還在辱罵她,像是她真是什么有毒之婦。 罵的人多了,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那個兇手是不是她私底下買通的,她是什么時候做的? 思來想去,她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更覺得自己冤枉,眼淚更是洶涌。面對人群的指控,她連反駁的聲音都發不出,指控的聲音一多,也出現了要懲罰她的聲音。她心一顫,沒有證據,沒有審訊,沒有審判,沒有辯解,只是大家都那么認為,所以仿佛他們擁有了處罰他人的權力,那些有力的指控聲匯集成汪洋大海,她一個人在這片大海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她跌落在地上,無力看向人群的中心——倒在他懷里的她,和擁抱著她滿眼憤恨瞪視她的他。 到了此時,她還是覺得很奇怪,他不是很愛她嗎?為什么只是抱著,只是哭嚎,不做點別的?為什么不報警,為什么不叫救護車?連周圍的人也是,他們忙著指控她,卻為什么不想著趕緊救人呢? 她陷入困惑,一道緊張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望望天花板,那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她張望一會兒,那些音樂聽了一會兒,她好像也能習慣,仿佛那些音樂就該理所當然在適時的時候想起。在渲染緊張氣氛的音樂中,她兩眼失神,緩緩落下,看向兩個主角,她卻看到了…… 躺在他懷中的她緩緩睜開眼,與她對上視線。她清楚地看到,她的唇角勾了起來,那笑容看著可真是太詭異了。 再一眨眼,詭異的事發生了。她穿著的那條婚紗,她喜歡的那條婚紗,竟然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看了看自己,她的身上明明還穿著那條婚紗,再抬頭一看,那個女人也穿上了和她一樣的潔白婚紗,不同的地方,是她腹部那里,還在噴涌鮮血,潔白的婚紗也被染上鮮紅的色彩。 “這條婚紗,”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沒看到她的嘴唇翕動,望了望周圍,也沒看到說話的人,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還是穿著我身上比較合適哦~” 她感到委屈,快要被那委屈憋死。 這什么人???!搶了她的新郎還不夠,還要搶她喜愛的婚紗?她想要婚紗,為什么不能自己去買?就這么喜歡搶別人的嗎? 這些想法一再在她心里出現,她想說出那些想法,可嗓子依舊像先前那樣,被無名的力量鎮壓著,她便越發感到委屈。 她倒在地上,無人來可憐她,所有人都沒有心軟,都冷冷看著,嘴中都在指控她,她看見那個女人還在笑,在顧遇懷里笑得花枝亂顫,她指著她,失控想要大喊。 你們看看她??!她根本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她還在笑,她……她是故意的!這個想法從她腦中閃過,她急著想說話,想讓眾人看見真相,想讓顧遇知道那個女人是怎樣的人,她舉起手,指向她,哭著想要喊出口—— 你們看看她!你們都看看她!真正惡毒的是她! 可是沒有人聽見,他們也仿佛沒看到她拼命指的方向,那些人還在聲討她,多難聽的話都在說出口,還有那些折磨人的處罰手段,在那些聲音之下,她看到她唇邊的弧度擴得越來越大,她慌張想往后退…… 她臉上的笑還在擴大,只見那張嘴唇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那張臉都裝不下了,江蘭芝眼看著那張嘴唇擴到她的臉龐之外,那嘴唇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力,用力掙扎一下,竟從那個女人的臉上跳了下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她傻呆呆看著,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那嘴唇落在地上,撲騰,掙扎,扭動,它扭動著,竟然在地上爬了起來,蹦蹦跳跳地,看著是向她跑來。 嘴唇怎么會跑步呢?她直覺這很反常,可它就在她眼前,一蹦一蹦,她嚇得連連后退。 別……別過來……她手忙腳亂,想要趕緊爬起來逃跑。 可她的四肢像是被人拽住,她拼命掙動,動作卻很緩慢,那雙嘴唇速度卻是相當驚人,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的面前。 她眼睜睜看著那雙嘴唇張開,成一雙血盆大口,似是想要吃下她…… 她什么都做不了,發不出聲音,四肢無法動彈,深深陷入絕望,只剩下最后的求生本能,想要舉起手臂…… 咦,她好像可以舉起手…… “噼里~啪啦~” 一陣幽微的聲音在虛空中劃過。 她瞬間睜開眼。 江蘭芝茫然四顧,周圍是她熟悉的家具。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這下她是徹底醒了,手忙腳亂從床上爬起,準備去開門,開門前,她整理了下頭發,好讓自己看不出什么異常。 打開門,門外是她的母親,她母親來找她是有事要問,一看到女兒的臉,發現她面色有些蒼白,母親暫且按下好奇心,關切地詢問:“蘭芝,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她慌忙笑起來,“沒什么,我就是……”她略一遲疑,捋了一下頭發,“我有些累,準備泡個澡?!?/br> “哦哦哦,”江母連忙應著,見狀只能暫時按下要打聽的心思,“那你去吧,要不要mama來幫你放水?還是叫人給你放?” “不用不用,”江蘭芝忙搖頭,“我自己就可以了,媽……”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br> 江母不再說什么,忙說道:“好好,你一個人待會兒,記得不要泡太久,泡久了頭暈?!?/br> “嗯?!?/br> 她關上門,一個人獨處,才敢真正松一口氣。 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什么啊…… 她完全不想回想那個夢,不過,她想起來夢的末尾,那個忽然飄過的聲音,那是什么聲音?耳熟,又好像她從前沒聽過,似乎是什么東西墜落的聲音。 她再一想,想到母親在房間外似乎站了有一會兒,可能那是母親的敲門聲,也許是母親的敲門聲和呼喚把她從噩夢里拉了出來。是母親救了她,嗯,這個答案很合理,她說服了自己。 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加上做了那么個噩夢,她累到極點。她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入衛生間,來到浴缸旁,打開浴缸的水龍頭,開始放水。 水聲嘩啦啦作響,浴缸里很快蓄起水,水霧繚繞,彌漫。從臥室到這里,再沒有別的人,只有水聲回響。她坐在浴缸的邊緣,聽著水聲,凝眸注視浴缸里的水緩慢蓄起,指尖撥弄水面,一陣一陣。為了安神,她取出一瓶薰衣草味的精油,倒在水中,香氣隨著水汽擴散,她在水與香的交織間獲得短暫的平靜。 她脫掉衣服,綁起頭發,坐進浴缸,熱水瞬間包圍身軀,如此的溫暖,一天下來的疲倦在熱水浸泡中四散。她的頭擱在浴缸壁上,疲倦褪去后,睡意逐漸涌上心頭,她打了個哈欠,昏沉沉,想要閉眼睡一會兒。 眼皮正要合攏,夢中的畫面闖入腦海,她一個激靈,慌忙浮出水面,后腦勺一下子撞到浴缸壁的邊緣,扎起的丸子頭一下子被壓扁。 “嗷~~”她郁悶地揉弄后腦勺。 她平?!矝]有看很多狗血電視劇偶像劇或者言情小說吧……? 真是亂七八糟的夢,怎么會做這種夢,真是。她揉著后腦勺,氣鼓鼓鼓起腮幫子。她頓時不想再睡覺。 還是不要再睡了。 泡澡時最好也不要睡著,比較不安全。 還有,今天晚上她都不是很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