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小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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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攜著一只小藤籃,在臺基上搖著鈴呼喚小狗?!皠e是跑去花園里了!”九兒嘀咕著。她只在旁邊看著,并不著急尋找。 她再見到衛淵時已經是一旬之后的事。他令仆從給她帶來一只烏黑的牡丹犬。小狗剛斷奶不久,小得可以坐在她的雙手上,被毛柔軟得如同絲緞,十分可愛。于是她特意要了九兒來為她養狗。 雖然宮中向來流行畜養貓狗,她卻是個例外。她記得周德妃宮中常年養著四五只嬌小玲瓏的小狗,她每次前去拜訪時,那些花團錦簇打扮得如繡球一般的小狗就會滾滾繞著她的裙角,十分熱鬧。幼年的她怕得不敢伸手,卻忍不住跌跌撞撞跟在小狗們身后。 “待我們玉獅子產了小崽兒就送給公主一只?!钡洛@樣給她許諾。幾個月后,德妃身旁的大宮女也當真提著一只金絲小藤籃子,把一只雪白身子背上有金花的小狗送給了她。 小狗有琥珀一樣的棕眼睛和濕漉漉的鼻子,是個十分漂亮的小生靈。周德妃那般美麗聰穎,她宮中的所有事物自然也都是那樣精致可愛。 雖然阿姊嘲笑她這般容易收買,她還是十分歡喜,把小狗睡覺的藤籃放在自己的床前,自己拿著匙羹給小狗喂飯,要女官們每日抱了它出去玩耍,還喜滋滋地把小狗抱給母后炫耀。 這樣快樂新鮮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很久。 她記得很清楚。那一日她睡醒時沒聽到小狗的腳爪在暖閣的地板上踢踏的聲音,她伸手摸到小狗的藤籃里,昨天還繞著她的腳邊玩耍的小狗已經變得又冷又硬了。她哭鬧著要御醫來給她的小狗看診,只得到了母后的斥責:“死物焉得復生?”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死”是什么。死就是像那樣失掉所有活動和溫度,死是令人憤怒和不甘的別離,死是永久的失去。 后來德妃沒有再提送她小狗的事,她也不再敢去德妃的宮中玩耍,甚至后來每次見到旁人的貓狗鸚鵡也總是躲得遠些。宮中漸漸知曉她害怕動物,就連她身邊侍奉的人也再沒有飼養貓狗的了。 衛淵并不知道她的前情,于是送了這樣一只小狗給她。她為了以前的事懸心,常常忍不住中夜起身去摸摸小狗的鼻息,他見她這樣關切他送的生靈,似乎也很安心,只是嫌棄她給小狗起名“默兒”太過敷衍。 烏黑的小犬,就叫默兒,初九時見到的奴婢,就叫九兒。他們雖然是她的,因為這樣淺薄隨意的名字,卻也和她很疏遠。名字這件事有著奇異的念力,元氏洛華是金冊玉印上的公主,小鸞是母親的女兒,而她什么都不是,是給人寵愛和輕蔑的玩物,像這條小狗一樣,連偶爾顯露的爪牙都沒有人在乎。 衛淵沒有告訴她小狗的來源,但是這樣的狗只在宮中才有人培育。想必是他平復了幼帝中毒的動亂以后得到的。 幼帝中毒,原來是嘗膳太監受了收買,將烏頭下在了幼帝的飲食中。幸而幼帝食量較淺,攝入毒物有限,被御醫強灌數升甘草湯催吐后得以生還。 衛淵隨后將幼帝遷到西苑嚴密看管。嘗膳太監在掖庭獄中將許多皇室宗親供作幕后主使,她還活著的血親中許多被牽連賜自盡,京中舊族在風聲鶴唳中人人自危。 不知有誰一早將幼帝的“死訊”傳了出去,事件一月后,她的一位族兄元鉞在江東以“高祖五世孫”的名義拜壇稱帝。于是皇帝又下詔令建康太守予以討伐。 只有她周遭平靜一如往日,只是多了只來歷不明的小狗。然而她看得出衛淵的疲憊與焦躁。他在幕僚面前一如往常,私下卻變得陰沉易怒,有時會在午夜里沉默著進入她的寢房,直接將她自睡夢中驚醒。 她卻在他的沉默的蹂躪里領悟了一件事——他并不只是為了報他的血仇,他是真正的逆臣,因此他樂于為了炙手的權勢去忍受這些疲憊和焦躁。 原來權力是一件值得讓人耗竭心血去占有的東西。哪怕在群敵環伺中內心煎迫,執掌大權也可以讓滿朝文武噤若寒蟬,可以讓公主在他面前像狗兒一樣承受他的憤怒。 此時九兒終于尋了小狗默兒回來,小狗前前后后地跟著九兒的腳跟。 “當真是跑到了園子里,讓人好找!”九兒把鋪設了暖氈的藤籃擱在一旁,小狗立刻跳了進去,趴在邊沿上眨著烏黑的眼睛。 “找它做什么?到了園子里,也是跑不出去的,自有人送了回來?!?/br> “殿下給奴差事,奴自然不能躲懶?!?/br> “九兒大可不必這般實心腸?!彼滩蛔⌒?,把小狗抱在膝上。 衛淵卻在此時到來。眾人知道他近來的風格,一時紛紛退散,只有九兒還直著頸子站著。 “你怎么選了這樣一個蠢直的人?!毙l淵開口。 一旁有乖覺些的侍女忙掣著一頭霧水的九兒出去,小狗默兒見九兒走,也從她膝頭跳下來,搖搖擺擺地跑了出去。 “我覺得她這樣十分好?!彼怪^整理被小狗踩皺了的衣裳。 他不置可否,把她的一只手拿過來端詳著,也不說話。她的手像她的人一樣,雖然看起來雪白纖細,實則血氣豐盈,他的指腹能感受到她掌心微微潮濕的肌膚下脈搏的顫動,仿佛閨秀的軀殼下藏著溫熱的野獸。 他琢磨著她的手。她的手背光潔如玉,手掌里卻有猙獰凸起的疤痕。他的手指不由地一一劃過那些舊傷,引起她些許麻癢的不適。 她抬起頭來直直地盯著他,臉迎著光被照得有些透明,面頰上仍然有稚嫩的桃子一樣的絨衣,和眼睫一起在窗前明亮的天光下變得金溶溶的,瞳仁也映出琥珀般透亮的顏色來。 清澈美麗,卻沒有人的情緒。正是這種蒙昧的圣潔令他癡迷。她生長在他完全陌生的天地里,代表著他未曾擁有和無法理解的一切。 “怎么了?”他被她盯得有些不適,她卻側過頭去眨了眨眼,從蒙昧美麗的獸重新變成二八年華的小女子。 他如釋重負一般地嘆了口氣。 “之前,”她有些猶豫,“蕭常侍就這樣看我?!?/br> “他怎么敢?!毙l淵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 “蕭常侍一定是十分恨我,所以才——”她垂著頭怏怏不樂地念道。 “你是說之前的事?我一定讓他給你賠罪就是了?!?/br> 她冷著臉不說話。他果然對待親信是很寬容的,而且她對他也并沒有那樣重要。 “好了?!彼行┎荒蜔┑睾逅?,見她仍然不答復,又攬過她來?!懊魅账麃?,一定讓他負荊請罪,好不好?” “此獠大不敬,你也應當給我請罪?!?/br> “那是自然?!彼谋羌饴裨谒念i窩里。 他今日并不急迫,對她十分溫柔,想必朝中諸事順遂。 “我的小公主?!彼衅鹚南骂M來,把她的面頰暖在手掌里,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肌膚。 他注視著她的眼睛,使得她無處掩藏。她在他的目光下有些退縮,他卻合上眼睛吻她。 他撫著她的頸后尋覓她的唇舌,她口中原本含著丁香,唇齒交媾間被他奪了去。 “殿下真是妙人……”他垂著雙目,他的呼吸與她的纏在一處。 她忽然驚醒似的推開他站起身來。他卻張臂把她攬進身前的陰影里。 “別動?!?/br> 她背對著他,周身戰栗。他自后擁著她,解落她的裙帶,一只手撫過她的小腹,一只手托著她的腿彎。 她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她這般被他攬在身前自后入進去,一只腿還被他握著,整個人被半懸著,她只得將全身的重量寄在他的掌握中。 從深緩到急迫,酸酥從小腹里漸漸蔓延到全身。她背靠在他的懷里,整個身子如傾出來的酪漿一般落在他手掌心里。 一只梅瓶被推到地上跌得粉碎。他將她轉過來,使她可以略微倚靠著幾案。 “小鸞?!彼吐晢舅?。 她沒有回答,全然沉浸在當下的交合中。在完全的沉默里,除了呼吸,只有他和她的rou體結合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