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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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慈最終還是答應了同行的請求。 照慈此番手下人數折損過多,崔家和燕王府不會死心,托謝子葵尋了些江湖人士保駕護航。而崔慈的多數人手被派去押解罪證,恐路上生變,同行也好借她的人自保。 一路上倒是相安無事。 照慈和謝子葵同坐一乘,崔慈坐著自己的馬車混在她的車隊里,兩人都急著趕路,唯有休整和投宿時能打個照面。 這相安無事卻叫崔慈略覺得不舒服。 那晚時間倉促,兩人云雨初歇,便急著去前頭處理庶務,未能有相對啟口的機會。他原想著歸京這一路能叫他思緒更為清晰些,待重逢時,也好把話說說清楚。 只是照慈莫名和他同行,他本以為總會借機來和他聊聊,沒想到她一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模樣,日日和她那知己廝混,與他不過隨口寒暄。 仿佛那一晚的事情,于她而言僅僅是要叫他吃些苦頭。 然而說到底,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想要問些什么,被問些什么,又想要達成什么樣的共識。 照慈對他來說當然是特殊的。 成長于那樣的環境里的人難以用常人的方式去發展出親密關系,他們總對旁人充滿防備,又對人性抱著最消極的態度,不吝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的意圖。 是以也唯有照慈這樣先和他在rou體上有了最大程度的契合的人,才能借此獲得在他心中留下痕跡的機會。 所以崔慈把她放進了自己對未來的規劃里。他規劃著未來為她提供一切庇護,只叫她余生順遂。 可他此刻卻感到困惑,他想要這痕跡朝什么方向演化。 他年少時只覺得,吃了苦中苦,就要當人上人,為之,一切皆無所謂。只要他所行之事能讓他和照慈的過往不被辜負,那他在所不惜。 年歲漸長,他的本心從未動搖過,但那一夜的親身經歷,到底帶來了改變。 崔慈在京中這兩年也見過不少貴女,他知曉她們的手段,前朝后宅,狠厲不輸男子。 但從沒有人如雙手染血的照慈那般給他帶來過如斯的震撼。 以至于而今他每每見到她,第一時間想起的是五臺的慘狀。 他曾經亦痛恨過五臺事無巨細皆要向皇帝稟報,當他真見到他口舌盡毀,長舌脫出時,他只覺得快意。 甚至顫栗。 這顫栗出自于共鳴。從rou體到靈魂的共鳴,叫他生出了些許別的念想。 那念想是什么?他說不清楚。 若說他是要和她成為戀人乃至夫妻,也并不盡然。男女之情總是那么不堪一擊,想來按照照慈的性子,日后只會道一句故人心易變。況且,他亦看得出她對這男女之情全無半分認真的心思。不然,她怎么會和她那知己明擺著不清不楚,又老是爬上他的床榻呢? 好在他也不甚計較她于此事上的不羈,片刻歡愉已是足夠。 不過,他總結道,無論以何種身份何種形式,他能夠確定的是,他想要照慈和他同行。 規劃可以調整。 前路漫漫,他仍舊會朝著原定的方向邁進,但他已不能做到在終局之后對她全無所求。 * 隨侍這幾日瞧著崔慈總是沉思的冷淡神色心驚膽戰。 他揣測著這位主子大約是顧慮著此行的結果,或又仍舊因為他們的失職而不快。 沒想到崔慈竟是想了這么大一通雜七雜八的東西。 的確是崔慈思慮過多。 他對照慈想得太多。 正如他下意識否認的那樣,照慈當日不過是將計就計,故意叫這琉璃郎吃吃苦頭罷了。 他也太過高看自己。 照慈這一路倒是頗為快樂。 心頭大患終于解決,雖然接下來的麻煩和禍患近在眼前,但好歹這兩年的蟄伏不是無用功,已經很能叫她振奮。 這北上之路全當給自己的嘉獎,一路看遍山水,犒勞一二。 當她收斂起那些算計和惡意時,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情人了。 謝子葵從未見過她這般小意溫情的模樣。 白日里在馬車中自是癡癡纏纏。她對他的親近似乎更能接受了一點。 其實謝子葵也曾疑惑,二人相識之前,這位外來客就因惹眼的長相和過分的風流而揚名。待他們當真生出別樣的關系之后,她反而不如料想中的那樣,并不主動對他做些親密事,亦對他的親密略顯疏離。 持春大俠一度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產生過懷疑。 而今卻是不同,她雖然仍舊不喜歡唇齒交纏,但也會在他撒潑打滾的時候無奈地打開齒關,僵著身子容他肆虐。 他并不知曉她對這最顯情深的舉動的抗拒從何而來,但他想,大約過往未有深情人,日后,便由他來填補。 那日方出南直。 暑氣漸盛,拉著車架的馬匹經不住長久的跑動,路遇水源,不時便要停下來稍作休整。 至于為什么不走水路,實在是崔慈照慈二人如出一轍,都遭不住暈船的滋味。 且一路水匪皆同和記有些瓜葛,隨行侍衛不擅長水上交戰,穩妥起見,還是一路走的官道。 照慈前夜未睡,眼下正橫臥在謝子葵膝頭補眠。 她發間的曼陀羅玉簪被他抽出,隨意扔在桌上,茂密青絲鋪陳在他腿上,倒像是塊華貴的錦緞小毯。 五指張開,插入發絲之間,替她把那糾結處小心翼翼地梳開,并不驚擾她絲毫。發絲傳來沁涼的感覺,讓謝子葵也十分舒服。 知曉她睡得不好,他就輕柔地按摩著頭上xue位,力道恰到好處,叫她能獲得片刻好眠。 謝子葵就這樣垂頭久久凝視著她,他好像怎么都看不夠。旁人對她的態度總是奇怪,要么是忌憚,要么是輕蔑,可他只覺得這人仿佛合該同他作伴,沒有一處不合他的心意。 她醒著時很好,會不自覺地卸下在人前的精致笑面,不作偽地對他露出她的疲憊或是其他真實。即便她看向他的眼神飄渺不定,那忽遠忽近本該讓他忐忑,卻只叫他欣喜于她因著想靠近自己而橫生的掙扎。 她睡著時也很好,所有的心思都被收斂,睡相規矩,下意識地就會貼近他想汲取他身上的暖意。他光是看著她,心就軟成一灘蜜水,呼吸間都能品出甜味。 明明一路坐馬車坐得他腰酸背痛,但他卻想這遠行路途太過短暫,好像京城只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