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if梁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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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紀月睡的很好,倒是梁辀,習慣了她做噩夢,所以睡的很輕,只要她一動,立馬就醒了。他以為她又做噩夢了,睜開眼后才發現,她只是在自己懷里轉了個身,呼吸平穩,眉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緊皺著。 他深怕吵醒她,只是輕輕地將她的手放進毯子里。 后來,連著幾晚,紀月都睡的很安穩,梁辀懸著的那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他和她之間,有很多不愿想起的過往,現在,成為了不能談的禁忌,比如,看心理醫生。 這天,像平日一樣,紀月去公司了,梁辀去狗狗幼兒園看她的狗。噸噸不能住酒店,溝通了幾次都被拒絕了,只能放在附近的幼兒園。他每天早上去看看它,帶它在附近轉一圈。 世上所有的狗都有點欺軟怕硬,噸噸不喜歡莫奇,還經常欺負他,比如在外面溜溜死活不肯回家,他只能陪著逛完一圈又一圈。它也不喜歡梁辀,卻不敢欺負他,他只要扯一下牽引繩,它就乖乖跟著走了,一人一狗相敬如賓。 梁辀把噸噸送回幼兒園,在酒店附近的購物中心吃了午飯后,才回去。非節假日的酒店,走廊里安靜的不行,還能聽到腳踩在地毯上發出的輕微摩擦聲。他走過一個轉角,是客房保潔員的工作間,門敞開著,兩個穿著制服的保潔阿姨在說話,在寂靜的走廊里,聽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那個客人搞的什么東西,一袋子黏糊糊的水,害我被罰款了?!逼渲幸粋€阿姨口中是略帶抱怨的語氣。 “濕垃圾放到干垃圾里了?” “對啊,不知道什么東西,爛糊一樣的,和餐巾紙都攪在一起?!边@個阿姨還想繼續說,看到有客人走過,立即背過身,閉上了嘴。 梁辀聽了一耳朵,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他回到房間后,沒幾分鐘,客房門就被敲響了,是這間套房的管家。 “中午好,梁先生?!?/br> “什么事?” 管家看上去有些為難,斟酌著用詞,“我們酒店嚴格執行垃圾分類,客房里像水果這種濕垃圾和干垃圾需要分開,混合在一起,阿姨沒辦法清理,被罰款了也很委屈?!?/br> 梁辀想到剛才在走廊里聽到的碎語,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br> 管家準備離開時,被他叫住了,“我能看看是怎么回事嗎?” “當然可以?!?/br> 他看到手機里的照片,黃色的果皮和果rou,被白色的紙巾包裹著,那些果rou好像被剁爛了,果rou纖維像一團麻線混合在一起,紙巾也被染成了檸檬黃色,他突然想到,那天在樓下超市買的葡萄柚。 晚上,兩個人躺在沙發上靠在一起看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紀月口渴了,指使梁辀去倒水。他起身去冰箱里拿水,手放在礦泉水瓶蓋上,頓了頓,突然問她,“泡點茶喝吧。之前,你還說再也不喝冰水了。要不,我明天給你去買點柚子?!?/br> 紀月沒有立刻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他拿完水,看到她在看手機,邊看邊笑著說,”黎雯要結婚了,你記得嗎,還是那個男朋友,睡出感情了?!昂孟駴]聽到他的話那般,自顧自地說下去,看上去,有點像故意在逃避話題。 不過,那刻,梁辀寧愿是自己想多了。 之后幾天,紀月晚上都睡得很好。直到有一天,梁辀回到酒店。在安靜的走廊里,客房阿姨推著保潔車迎面走來,擦肩而過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阿姨瞄了自己一眼。和上次一樣,片刻之后,管家敲開了客房門。 管家臉上掛著微笑,聲音溫柔,“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再拿一個垃圾桶來?!?/br> 他微微蹙眉,不明白管家的意思。 管家沒再猶豫,“梁先生,現在是夏天,你們多出來的廚余垃圾,不要和干垃圾放在一起,發臭了之后,阿姨沒辦法清潔?!?/br> 他面帶疑惑地看過管家手機里的照片,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物質,管家說是豬rou,他又仔細看,看到唯一一塊完好的rou皮上還留有劃痕,看上去被利器割成一團爛rou,他突然就想到之前買的水果刀。 他再三道歉,保證會處理好這個問題,關上房門之后,看到那把刀,就放在吧臺上。 第二天,梁辀去學校開組會,下午會開到一半,突然接到紀月的電話。他拿著手機,悄悄退出辦公室。 “什么事?” 電話里,她已經盡量讓聲音聽上去鎮定,可語速還是出賣了她心中的焦慮,“梁辀,那把水果刀,在哪?” “沒見過啊,我回來幫你找,沒事的?!?/br> 她“噢”了聲,立馬掛上了電話。 等到他從學?;氐骄频陼r,她已經換好衣服了,笑著挽上他的手臂,準備去吃晚餐。他頭一轉,看見一把同款的折迭刀,出現在餐桌上,隨口問道,“找到了?” “嗯。找到了?!彼诖┬?,手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腕上,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手指在用力,指尖都掐進rou里。 那把刀,他明明扔掉了,她為什么要撒謊呢。 他想知道為什么,如法炮制,再次將它扔進垃圾桶里。 之后的幾天,梁辀沒有再出門。在一天下午,紀月突然回來了,手里提著樓下超市的購物袋。 她看見他在房間里,有些驚訝,“你不是說,去開會么?!?/br>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臨時取消了。你怎么回來了?”說著,站起來迎接她,想走過去幫她拿東西,“買的什么東西?那么多,讓我來?!?/br> 可她卻往后退了一步,把購物袋隨手一放,低聲說,“噢,沒什么?!?/br> 他想要去拿,再次被她出聲阻止,“公司的東西,就放這好了?!?/br> 購物袋里放著什么,放著樓下超市買的一大塊冷凍牛rou,她只有用刀,一下下割進rou里,才能獲得片刻的寧靜。 她突然覺得有些難堪,不知道說什么了。 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可她卻移開視線。于是,當他的手馬上就要碰觸到購物袋時,她帶著哀求的聲音響起,“梁辀,別看了。我求你了?!?/br> 他停下動作,嘆了口氣,“紀月,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彼竭^他,想往房內走,被他拉住手臂。 “你告訴我,你怎么了,我才能幫你?!?/br> 她閉了閉眼睛,“你幫不了我的,誰都幫不了?!?/br> 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又回來了,他舔了下嘴唇,”那你至少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br> 她的聲音很平靜,“梁辀,你別管我了,好不好?!钡?,他分明感覺到她正在顫抖,好像在努力壓抑著什么,他不由自主想到那天,秦教授的話。 ‘在平時,會表現的很正常,但是卻開始對生活中一些習以為常的事懷有莫名的抵觸,從而對生活中某個因素產生應激反應,瞬間爆發出猛烈的情緒?!?/br> 下一秒,紀月就爆發了,她用力甩開他的鉗制,“我和你說了,別管我,你為什么不聽呢?”她的爆發前所未有的劇烈,胸口猛烈起伏著,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她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感覺,焦慮、焦躁、羞愧、憤恨,這些負面情緒全部都揉雜在胸口,它們爭先恐后地,想要從身體里迸出來,她頓時間就變得極度恐懼,閉著眼睛,滿臉都是淚水,化開了眼妝,低聲哀求,“你別管我了,好不好?!?/br> 他看著她這模樣,心跟著揪在一起,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嘆了口氣,伸出手想要去擁抱她,可還沒碰到,就被她掙扎著躲開了,“紀月,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告訴我,發生什么了?我們一起面對?” 這句話,不知道哪個詞,又戳中了她的敏感神經,她突然提高語氣,“怎么面對?你再讓我去看心理醫生嗎?然后,我又跟心理醫生睡覺?!?/br> 口不擇言這個詞,在紀月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梁辀看著她,此刻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他沒有說話,仍舊伸出雙臂,想要去擁抱她,試圖安撫她。 她沒有領他的好意,一步步往前走,臉上的妝容被淚水徹底打濕,混合在一起,她從酒柜的玻璃門上看到自己,“上次也是,我流產之后,你覺得我有抑郁癥,讓我去看心理醫生?!?/br> “紀月,我們不說以前的事了?!?/br> 她停住腳步,看著玻璃里的自己,她覺得現在像鬼不像人,“為什么不能說,我要看心理醫生,為什么不去找我真正的老公?!?/br> “紀月,”他忍不住,提高音量叫她,隨即,又放低姿態,“我知道你現在不開心,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br> 紀月突然伸手,拉開酒柜下的門,這是套房的“迷你吧”,上面是玻璃酒柜,放著不少酒,下面是抽屜酒柜,放著一些避光保存的酒?,F在,她極度想喝酒,拉開抽屜,隨意看了眼。 梁辀心想不好,剛想阻止她,她就已經拉開了第一層抽屜。 金色的酒瓶邊上,放著一瓶艾司唑侖。 她拿起藥瓶,看清上面的字后,大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又哭了。她覺得自己太傻了,原來,一切都是錯覺,一切的安寧都是安眠藥的作用而已。 她舉起瓶子,看向他,“你喂我吃安眠藥?!?/br> “沒有,你聽我解釋?!?/br> 他說著話,上前一步,可她根本沒有聽,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腦子一片空白,手直接擰開瓶蓋,將藥丸倒了出來,動作太大,倒的太多,白色的藥丸接連不斷從手心上滾落。 他心頭一凜,快步跨上前,就在她要把藥塞進嘴里的剎那,一把奪下了,他蹲下,把地上的藥片全都撿起來,隨后,走進洗手間,將它們全部倒進馬桶里。 藥片在水流中,聚集在一起,消失不見。 “沒有,一次都沒有?!彼椭^說,“我保證?!?/br> 剛才,那股暴掠的情緒過去了,紀月地靠在酒柜邊上,眼神空洞,呆呆愣愣地不知看哪里,沒有焦點。 梁辀從洗手間里走出來,他們之間,無論她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他都會毫無保留地再次擁抱她。 他雙手環抱住她,輕撫著她的后背,“沒事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陪著你的?!彼纳眢w還很僵硬,像一具沒有情感的木偶,他將她抱的更緊了,拍打著她的背脊,“一切都會沒事的?!?/br> 晚上,她把這段時間的事,都和他說了。從那個噩夢開始,到她開始重溫殺高文雄的過程。 “我害怕他沒有死,他還在我身邊,還在監視我?!彼纯嗟乇Ьo著身體,閉上眼睛,“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只有拿著刀的時候,才能平靜?!?/br> 聽完她的訴說,他欺身抱住她,“紀月,高文雄真的死了,那是原始森林,沒有救治,不可能活下來?!?/br> 她突然抬起頭,“也許,我沒有殺他呢,如果這都是我的幻想?!闭Z氣再次變得焦躁起來,“那時候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他會不會還活著,上次他都能活著。這次也有可能,是不是,梁辀?!?/br> 他的心跟著她的話一起,不斷在滴血。 這是梁辀生平第一次怨天尤人,覺得老天怎么可以這么不公平,為什么讓他最愛的姑娘,經歷這些。此刻,他寧愿換成自己替她受這些苦,“沒有,他死了。他不會再來了?!彼氄Z,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一邊拍打著她的背脊,直到她再次平靜下來。 酒店送了睡前牛奶過來,紀月伸出手,梁辀拿了一顆藥片,“我掰開?!?/br> “不用了?!彼α似饋?,“一片好了?!?/br> 她接過他遞來的藥片,就著牛奶吞了下去,隨后,在床上躺下。他調好房間溫度后,也躺在她的身邊,伸手摟住她。 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躺著。 “你再和我說一遍找到我的故事?!?/br> 他笑了,“聽了幾百遍了,還要聽呢。換一個吧?!?/br> “你還會講什么?” “講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的故事?!?/br> “原來,你對我一見鐘情啊?!?/br> 他抬手,撫摸她的臉龐,手指劃過她的眼角,鼻梁,最后是嘴角,“嗯,不僅一見鐘情,還覺得,相見恨晚?!?/br> 她笑著,埋進他的懷里。 那天晚上,紀月做了一個夢,夢里,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走在街頭。街上,所有人都帶著驚詫的眼神看著自己,人群自動為她分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拉住身旁一個人問,那人一言不發的搖了搖頭。她又抓住另一個人問,那個人也是如此,一言不發的搖搖頭。 她接連著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是同樣的回應。她放棄了,繼續朝前走。 她不知道這是哪,街道既熟悉又陌生。 終于,她看到人群盡頭了。盡頭,蹲著一個小女孩。 “小朋友,你怎么蹲在地上?!彼聪蛑車?,不知何時,街道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剛才那些人群都消失不見了,“你爸爸mama呢?” “我爸爸不知道,我mama不要我了?!?/br> “我帶你去找mama?!彼蛐∨⑸斐鍪?,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手上都是血,她慢慢攤開雙手,血好像從身體里不由自主地滲出來,染浸了整條白裙子。 她想起來了,她殺過兩個人,第一個人,是她的孩子。 從她身體里滑落出來的,像葡萄一樣晶瑩剔透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