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初的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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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點多,餐廳里工作人員比客人還多,每個檔口前都有人在忙忙碌碌。莫奇拿了餐盤,轉身看到紀月坐在窗邊的位置,他有點驚訝,沒想到那么早就在餐廳見到她。 紀月坐在那,右手手撐著下巴,衣袖落了下來,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帶著一個玉鐲,另一只手正拿著手機。她一邊的頭發落了下來,正好遮住了她的側臉,但是他還是能一眼認出她。 他走過去,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紀月抬起頭,看到是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早啊?!?/br> 他一低頭,看到她面前就放了一盤水果切,一杯橙汁,看著他挑起了眉,“就吃這些?” 紀月也去看莫奇的早餐,他吃得到挺好,一份美式炒蛋,兩片吐司,一杯咖啡,“炒蛋好吃嗎?” “還行吧?!闭f著,他拿起一片吐司送進嘴里,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分外好看。 他看到紀月面前的水果一口沒動,她又是低著頭看手機,忍不住問她,“不吃了?你不是早上還有……”他的話沒說完,就看到梁辀來了,他端了一個餐盤,里面放了兩個碗。 兩個人眼神對視,互相看到對方,面上都還是鎮定自若的樣子,其實心里都有點驚訝。 梁辀自然的在紀月身旁坐下,兩碗雞湯rou絲面,他先端給紀月其中一碗,然后給她遞了筷子和湯勺,雞湯rou絲面,濃郁的湯底,面上點綴了青菜和香菇,還冒著熱氣。 莫奇看著梁辀的動作,垂下眼眸,他那天聽趙之望說,梁辀住在亞洲會議中心酒店,離這有8、9公里遠,他可不覺得這個酒店的早餐好到值得他一早從亞洲灣那趕過來。 他又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紀月,她穿了一件連衣裙,外面套了件毛線外套,外套穿得松松垮垮的,領口落了下來,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他微瞇著眼,似乎想從她雪白的皮膚上看出一點什么痕跡。 還是男人最了解男人,梁辀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替她把外套向上提了一下,蓋住肩頭,也一并遮去了窺探的視線。 叁人之間各有各的心緒在心頭,唯有無言最適合當下。 紀月吃了兩口面,覺得面有點煮久了,不怎么好吃,她杵了下梁辀,“面不好吃,不想吃了?!绷恨b想都沒想,直接就拿過她的碗,兩叁口把剩下的面條吃完了。 “你還想吃什么?” “我自己去看看?!?/br> 紀月一走開,梁辀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整個人倚靠在沙發上,開始看手機。 “梁老師也挺會挖墻腳的?!?/br> 梁辀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只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又把視線挪回手機上。聽著這話,他也不惱,無論如何總是紀月的同事,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绷恨b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莫奇彎彎嘴角,心里覺得有點嘲諷,人人稱贊的梁老師,現在說得是沒皮沒臉的話,“我的意思不是挺清楚么,紀月有男朋友了?!?/br> 梁辀看了他一眼,還是不咸不淡的語氣,“我照顧我前妻,我沒覺得有什么問題?!闭f到后面,多了點不耐煩的味道。 莫奇還想說什么,眼角余光瞟到紀月來了,于是收了聲。 她也去拿了份美式炒蛋,餐盤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梁辀放下了手機,看到她的外套又落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又伸手去幫忙。 紀月坐下,她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切換,剛才她在那明明看到他們倆在說話,可自己一來就安靜了下來,于是,忍不住笑著問,“你們倆剛才在聊什么?” “沒聊什么?!蹦嬲f。 “聊DIKW模型?!绷恨b說。 紀月索性看向梁辀,問他,“聊什么???” “聊DIKW模型?!?/br> “沒聊什么?!?/br> 梁老師皺著眉頭看對面的人,這該死的默契。 紀月卻在一旁笑著看他們倆,姑娘笑得一臉狡黠。 梁辀突然反應過來了,伸手去拉她,被她笑著避開,笑著問她,“你故意的是不是?!?/br> 紀月用手里的叉子擺弄了幾下炒蛋,笑著看看莫奇,又笑著看看梁辀,“就覺得逗你們倆有意思?!?/br> 莫奇聽到她的話,不置可否地笑笑。 真是一個奇妙的早晨,幾年之后,兜兜轉轉,他們叁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起了早餐,好像原來的糾葛都變成過眼云煙了。 其實,無非就是仗著,他真得很喜歡她,不問過去不問原因。 吃過早餐,梁辀要回酒店換衣服去參會。 臨走的時候,叁個人站在餐廳門口,他低頭幫紀月整理了下外套,輕聲說,“一會我那結束了,就去找你?!?/br> 紀月點點頭。 梁辀又看向莫奇,“上次你那個交錯建筑快速區劃的分析模型挺有意思的,回頭我們找個時間吃飯,邊吃邊聊吧?!?/br> 莫奇點點頭,“好?!?/br> 沒過多久,組委會的車就來了,他們倆看著車開遠了,才轉身往度假村里走去,兩個人邊走邊聊。 “紀月,” “嗯?” 莫奇躊躇了一下才說,“其實梁老師是個挺不錯的人?!闭f完,他看到她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 “嗯,是啊?!?/br> “你幾號走?!奔o月突然問他。 “明天結束了就走,家里還有點事?!?/br> 她聽著,點點頭,“嗯,難得一個長假,泡在海南太浪費了?!?/br> “你呢?” “我5號,展會結束了再走?!?/br> 走到分岔路口,紀月要往左,他要向右,兩個人站在路口。她朝他揮揮手,便一個人走了,沒走幾步,身影隨著彎彎曲曲的小徑,消失在視野中。 莫奇突然想起幾年前,他送她回國那次。 在機場,他看著她走進去,她也是這樣一個人走,毫不留戀,也沒有不舍。 紀月不知道,他原本也是訂得5號的航班回去,他總想和她多呆一會,直到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才下定決心改簽了。 他想,反正有人陪她了,只能自己早點離開這地方。 還好莫奇3號走了,不然他也得像他們一樣被困在島上。 3號一早就開始刮起了大風,坐在房間里,聽到耳畔全是風的呼嘯聲,椰樹粗壯的樹干都在狂風中折彎了腰。 電視上掛出了大風預警警報和大雨警報,微信里會務接待群里,好多人不停在@會務經理詢問臺風情況,大家最關心的是出島航班是否會取消。 莫奇和趙之望早上開完會,就要去??陲w回申市了,留下紀月和展會的團隊在海南。 紀月在房間里看電視時,接到他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著也有點焦急。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看電視,畫面里拍得是瓊州海峽,大風卷起滔天巨浪,拍在堤壩上涌上漆黑的柏油路上。 “你們今天的航班取消了嗎?” “現在還沒有?!?/br> “嗯?!?/br>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莫奇說,“你要不今天也走吧?!?/br> 聽出他的聲音有些低落,紀月笑著寬慰他,“已經沒有座位了,而且我還有工作,沒事,新聞里說臺風預計登陸越南的。會務說大風大雨也就24小時,后天就正常了?!?/br> “要不我留下來?!?/br> 紀月打斷他的話,“沒事,梁辀陪我呢?!比缓?,她又輕輕地說了句,“謝謝你?!?/br> 看他還是不聲不響地,紀月又笑著說,“沒事,這里還有公司那么多人在呢,還有會務組在,你放心吧?!?/br> “那你別出去了,就呆在酒店吧?!?/br> “好,我知道了?!?/br> 掛了電話,紀月的眉頭反而簇了起來,她看向院子里,風刮起臥室外泳池里的池水,一下一下拍在地面,發出聲聲巨響。 申市總是被開玩笑有臺風結界,住在市區中,除了大雨茫茫,就沒什么其他感覺。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臺風過境所帶來的這種精神上的壓迫感和視覺沖擊。 其實梁辀也是今天走,自然資源部有包機回北京,他問過紀月要不要留下來或者一起走。 紀月說不用,自己還有工作,而且她知道梁回北京之后還有會。 留下來的人,其實沒人知道后天能不能走。 紀月又站在電視機前看了會新聞報道,她覺得這樣越看越焦慮,索性拿起遙控器換頻道,換來換去,每個臺都在播這次臺風的特別報道。 她看了眼新聞畫面里左下角的時間,這時間,梁辀應該已經到??诹?。早先的時候,她發消息給梁辀,他沒回,估計都在忙著收拾行李回去。 她按下遙控器,電視機黑了下去,房間里瞬間只剩風的呼嘯聲,風不停拍打著玻璃,好像下一次就要把玻璃拍碎一般。 紀月盤著腿,坐在床上看電腦,電腦里播著脫口秀綜藝,可是觀眾的嬉笑聲,蓋不過心頭的憂愁。 她抬頭就能看到院子里,現在池水滉漾,椰林擺蕩。 看著看著,突然,椰樹碩大的樹葉被風卷起來,直接被拍在落地窗上,隨后發出“轟”地一聲,紀月被嚇了一大跳,心臟跟著猛烈地跳動起來,她撫了撫胸口,過了好一會,心跳才慢慢平穩。 現在這還只是大風,據說下午就會下起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