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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州的夜市稱得上是知名網紅打卡地,一條主街連著旁邊小巷的支路到處是大小餐館的氖氣燈招牌,炭火的氣味夾雜著鮮明的顆粒感,即使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依然想再多走走。 晚風舒適,食物誘人,混亂的頭腦摁下了暫停鍵,我繞過站在路邊塞宣傳單小禮品的店員,買了根涂滿甜面醬的淀粉腸,擠進坐花壇邊沿聊天居民堆里,找了個一人寬的縫隙坐下。 汗水餿味和花露水爽身粉的香味席卷而來。 來臨州快四個月了,它仍然沒有什么值得我清晰銘記的地方,連氣味都是相近的,導致我時常有種又回到樞城的錯覺。 坐久之后重新站起來,疲憊感不但沒有消失,還蔓延到了全身。 連鎖飾品店的純白燈光和貨架上按顏色排列整齊的玩偶讓我重新打起精神,想著給臥室添點小擺件,留下點自己生活過的印記。 我抱著大耳朵狗和垂耳兔艱難地二選一,余光掃到對面店鋪閃過似曾相識的背影,一時大腦短路愣在原地,沒來得及看清那人,他戴著漁夫帽埋頭劃手機,不小心撞到過道里提購物籃的一對母子,連連彎腰道歉,側身讓位。 馮嘉?我看清了她的臉。 我兩手抓著玩偶低下頭逃避對視的風險,眼神卻被她行走的軌跡牽制著,直到她走向柜臺。 馮嘉付了錢提著紙袋走,我抓起毛茸茸的大耳朵狗,和她一前一后結完賬走到街上。 我沒要塑料袋,抱著玩偶跟在保持五米開外的距離,在人多的某段路快步拉近距離,人群褪去再放慢腳步. 有花壇和行道樹的遮掩,我不覺得馮嘉會敏銳到發現我,除非我貪心地將視線黏住她不放,當然沒有人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她接了個電話,靠著長椅閑聊了一陣,隨后走入街角的肯德基。 玻璃門后是在一群鬧嚷嚷的孩子,在兒童樂園的滑梯上穿梭尖叫,我繞過欄桿外面伸著脖子的家長,馮嘉已經沒了蹤影。 我假裝找座位,在一樓二樓轉了圈,沒再看見她。 跟丟不算什么稀罕事,更何況是在毫無準備毫無目的地情況下偶遇的人。 本身是場無關緊要的游戲,不管是有備而來還是臨時起意,總歸終了就是終了。 我將停留在照相模式的手機收回口袋,四處張望了一圈,再次確定她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似乎馮嘉踏進這扇門后就成了隱形人,此刻正在不遠處甚至在面前審視我。 至此沒有再往前走的必要,我沿原路返回,在藍綠色歐式格子窗的店鋪門口停下。 是之間馮嘉進去買東西的那家,櫥窗里有許多造型精致的動物擺件,畫風像《彼得兔》的繪本,推門進去,鈴鐺一響,頗有童話的意境。 里面的東西林林總總,小到桌面擺件,大到置物架。 我取下陳列架上的松果火漆印章。 顧客來來往往,我不時需要給別人讓路,全然沒留意身側有人影靠近。 “你也喜歡他們家的東西?” 轉過頭的瞬間,我將聲音的主人和臉對上了。 “不記得我了?”見我愣怔著不動,馮嘉以為我是忘記了她,“我們見過的,我是你jiejie以前的老師,我姓馮,我還記得你,是叫‘可意’對嗎?” “啊,老師好?!?/br> 收手時小指碰到了旁邊的印章,多米諾似的嘩啦啦倒了一片。 “小心,”她輕笑著幫忙重新碼好凌亂的章子,“這種異形的玻璃小玩意兒磕一下特別容易有裂紋?!?/br> 我抬眼望著她蓬松的卷發,栗色比上次見面時褪了些,也可能是店內燈光顏色導致的錯覺。 馮嘉是天生的微笑唇,但她不僅不愛笑,甚至神情一貫是單調的,偶爾有細微的變化,沒等別人捕捉到,眨眼間又消失。 “這些火漆印章都是八月才上市的,配色很漂亮,和它的主題‘松鼠的寶藏’很契合,”她指了指木雕牌子,見我半懂不懂地應和,她又解釋說:“我在臨州讀書就經常來這家店里買東西,和店主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知道的會多一點?!?/br> “老師是臨州人?” “是啊,不僅是臨州本地人,和你jiejie還是校友,”她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話題,“我也是臨州外國語畢業的,不然也不會回來這里實習?!?/br> 我腦袋里出現了一副虛空捏造的地圖,大致比劃了一下臨州西南郊區離這里有多遠。 馮嘉的兩次出現都巧妙地踩在契機上,第一次是在我見證喻舟晚的秘密之后,第二次是在越矩的故事發生后,似乎她是有備而來的獵人,可以捕捉到到我身上關于任何一絲關于喻舟晚的痕跡。 我結賬時悄悄抬起袖子心虛地聞了聞,身上確實沒有留下不該有的氣味,甚至被害妄想癥發作懷疑對方是來了一波反跟蹤。 “可意也讀高中嗎?” “嗯,在七中,高一?!蔽尹c頭,“老師現在在哪里教書,我記得您之前說不在臨州了?!?/br> “對啊,我簽了其他地方的工作,”馮嘉和店老板以無聲的眼神交替打了個招呼,“在我讀大學的地方,南港,不錯的海濱城市,很適合居住?!?/br> 店老板人挺和善,就是假睫毛太厚了,笑起來時我看不請她的眼睛。 “想不想吃點東西,寺街這里的小吃值得嘗嘗,”馮嘉習慣性地打開手機,“啊,如果時間覺得很晚了,我們下次可以再約,我送你吧?!?/br> “不用,不麻煩老師了?!?/br> 我把玩偶塞進紙袋里,空蕩蕩的牛皮紙包裝被撐得鼓脹,露出一只狗頭。 馮嘉打開手里同色的紙袋,里面裝了一套米黃與純白配色的餐具,我好奇地伸過頭看了看,她便取出餐具放到我手里。 茶杯盤子和勺子一應俱全,每個都在不同的位置安插了造型各異的兔子。 “喜歡哪個的話可以拿?!?/br> 我搖頭拒絕。 “那好吧,可意,咱們現在去哪里?買點吃的,還是送你回去?”她轉了轉手里的車鑰匙,“我開車來的,不麻煩?!?/br> “老師住哪里?遠的話就算了,我坐地鐵直接走就好?!?/br> 問題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仔細斟酌一番,作為目前不知道她家庭住址的人,問這句話確實沒有露餡,畢竟開發區和我家幾乎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地方。 “不遠啊,我住星苑那邊?!彼牧伺奈业募绨?,“如果想買什么再去看看,需要給爸媽打個電話嗎,我會替你和他們解釋?!?/br> 星苑…… 我使勁吸了口氣,降溫后的冷氣流鉆進鼻子里。 一旦發現某個人不著痕跡地撒了謊,你就會懷疑之前是不是某句話也為謊言埋了伏筆。 因為不知情,所以看不透。 我極其討厭撒謊技術熟練的人。 口袋里的手機在不停振動。 “是不是家里人來催了?” 我看著一串號碼,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鎖屏上顯示數個未接來電。 “哎?”馮嘉像是對待叛逆小孩那樣假裝嗔怒地瞪著我,“不接父母電話我可就不幫你解釋了?!?/br> “不是啦,”我陪著笑臉,“是我jiejie?!?/br> 說出這句話時我盯著馮嘉的臉,遺憾的是,她的神情沒有一絲波動,了然地哦了聲,沒了。 “你爸爸mama肯定也很擔心了,七中是幾點下晚自習?我不太清楚?!?/br> “十點半?!?/br> 我跟在她后面,抄近路穿過巷子,不出兩分鐘便到了停車的廣場。 “呀,這么晚,果然是出了名的熬鷹式教育,”馮嘉拉開車門示意我進去,“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經常聽七中學生吐槽他們每天起得早睡得晚,怎么現在還是老樣子?!?/br> “jiejie跟我說過,臨外的晚自習很寬松,沒人管?!?/br> “是啊,我高中每天晚上都在教室里看武俠小說,教室熄燈了就回家看?!彼σ饕鞯?,“你可不要學我,我后來成績滑坡了哭都來不及?!?/br> “馮老師為什么不留在臨州呢?我感覺你很喜歡臨外?!?/br> “當然是我不夠格啦,臨外招老師來應聘的都是專業對口的博士生,我還不夠資格和他們競爭呢?!?/br> “jiejie跟我說你是個很好的老師?!?/br> 話當然是我編的,不過隔著車內后視鏡我看到她的眼神不自然地動了動。 我承認我有點八卦的心思,不過我更想弄清楚她到底對喻舟晚是懷揣著什么樣的心理,可我又不能舉著大喇叭說“我想知道你們為什么分手還鬧得那么難看”,只好有意無意地提一嘴。 “我不是,”車頂燈熄了,拐彎后駛入寬敞的馬路,她踩下油門,“我其實是個處處都很差勁的人,當老師也一樣?!?/br> —————————— 馮老師全名應該叫馮·話里有話·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