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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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衣物遮住她胸前的春光,阿諾德把倪舒護在懷里,擠出人群里送她離開。 倪舒的那位女副官瞥見她跟著陌生男人離開,不管不顧地推開別人,急忙跟來。 “您怎么樣了?!” “有沒有受傷?” 副官在倪舒身側焦急地問。 想到今日赴宴前君主的神色和對她的再三叮囑,女副官心底一個激靈,怎么偏生今日多事,這已經是第二次意外了。 她的焦急中含上了惶恐:“我能為您檢查一下嗎?” “我沒事?!?/br> 倪舒知曉何因,可她最近一想到宗澤就不由自主地有些抗拒。 她的臉上浮上幾分不耐,想拒絕:“我作戰多少次,就是受傷也不至于這副模樣?!?/br> “現在不過是衣服上灑了些酒水,能有什么事?!?/br> 倪舒抬起頭,對上了副官懇切的眼。 她說不下去了。 倪舒無奈地點點頭。 副官的神情頓時rou眼可見地開朗不少。 她禮貌地對安靜站在倪舒后面的阿諾德說:“這位先生,請您先回避一下可以嗎?” “您的衣服稍后我派人清洗干凈后給您送回?!?/br> “謝謝您的幫助,我們不勝感激?!?/br> 倪舒猛然想起這位不小心把酒灑在她衣服上的陌生男人,他把她帶出來之后就一直安靜地等待著她們交談。 她一時忽略了他。 倪舒微微皺眉偏過頭去看他,他身姿高大,導致她不得不昂起頭。 男人也淡淡注視著她。 明明情緒很淡,可那雙棕色的眼睛沉沉撞入了她的眼底,倪舒讀不明白,她可能醉了,窒了一息,心底無端涌上一絲煩躁。 她瞬間耐心告罄,不想再回應副官麻煩的請求,何況旁邊站了一位陌生的男人,她同樣不想麻煩別人。 她討厭宗澤多管閑事。 把簡單的事情變得復雜。 倪舒回頭看向女副官,揪緊了身前的衣襟不愿撒開,直言道:“你不用檢查了,我沒事?!?/br> 副官的臉重新垮了下去,她試圖再次說服她:“上將……” “我說了我沒事?!?/br> 倪舒沉下臉,斬釘截鐵地回絕了她。 “好,好的?!?/br> 盯著女副官強忍委屈故作無事的小臉,倪舒在心底懊惱地嘆氣。 她知道她也是聽命行事。 倪舒不想為難她,說:“走吧?!?/br> “再去給我找件衣服,這件濕了,我待會兒換掉?!?/br> 不料想她再次遲疑起來,倪舒擰眉盯著她,女副官絞著手指為難地說:“上將……咱們這次前來,就帶了一件備用的禮服?!?/br> “沒有多余的了?!?/br> “什么?” “沒有了?” …… “是的?!?/br> 副官小聲回答。 倪舒始料不及,也陷入了為難。 一直沉默的阿諾德出聲了:“今日的宴會上有不少女賓,不妨找幾位身形相仿的,問問是否有備用的衣裳?!?/br> 他只身前來,未帶女伴,也沒有多余的衣服給倪舒。 二人沒有作聲,這個提議行不通,若是傳出去斯華達的上將連件多余的衣服都找不到,還要在宴會上找別人借,那豈不是把帝國同君主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倪舒搖了搖頭,沒有采納他的提議。 要不是他不小心把酒液灑在她的身上,現在哪里會有這么多問題,倪舒再次盯上這個罪魁禍首。 可他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犯錯的覺悟,依舊是淡淡的,倪舒心生怪異,她或許該對他生氣,可她氣不起來,他傲然坦蕩的氣質會讓人懷疑真錯的是自己。 “好了?!蹦呤胬哿?,不想再為這種小事耗費心神了,她擺擺手,“你去給我找件你的衣服,我一會兒換上?!?/br> 副官唯唯諾諾:“可這……” 不合規矩。 回去肯定會被罵。 周圍的人多了起來,再好的脾氣也被磨出了火氣,等會兒又被誤會發生了什么,更加說不清,倪舒不明白宗澤為什么今日給她找了個這看著嬌滴滴的小姑娘陪同,罵不得更打不得,還得哄著。 她前些日子從新兵營挑出那個叫基萊的就機靈多了,還是個可以磋磨的男孩,可宗澤偏壓下她的申請,說要再多鍛煉鍛煉后再做定奪。 “可什么可,現在我是你的主子,你該聽誰的?” “還不去做?!?/br> 倪舒終于在一瞬微微顯出了在戰場才有的凌然鋒銳。 “好!好的上將!” 小姑娘抖了一下,連忙應聲,立刻就聽話地離開了。 望著她轉身離去,倪舒身上凌厲的氣度剎那散去,她本也不想嚇唬她,可是這姑娘太磨人了。 她寧可去跟軍隊的那些糙老爺們打交道,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呢,只要她的拳頭夠硬,不服的也能打服。 倪舒這般想著,不禁揉著額頭嘆了口氣。 “怎么了?” 阿諾德望著面前略顯沮喪的女人問道。 說是軍功赫赫成就輝煌的上將,其實也不過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女孩子。 別人同她這么大時,都還在學校聽話地上學吧。 “沒什么?!?/br> 倪舒放下手,對他道謝:“謝謝您的衣服?!?/br> “抱歉,是我先不小心弄臟了您的裙子?!?/br> “您現在有事嗎?我或許得先借您的衣服穿一會兒了?!?/br> “是我的榮幸?!?/br> 倪舒點點頭沒再說話,心下卻對他有了評價,這個高大俊逸的男人紳士有禮,她對他的好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至于灑酒這事,也輕輕揭過了。 事情告一段落,倪舒的心松散不少,她安然站在臺階上,打量著外院的環境。 輕風拂發,捎著一段金玲妙音,廳中衣香鬢影酒食芬芳,歡聲笑語隨之入耳,倪舒抬頭望著湛沉夜色中的一輪寂皎明月,她霎時感覺自己醉了,臉熱熱的,頭也有些昏了。 于是她順著心中所想行動了,她偏頭瞧著身邊這個男人,不帶任何旖旎,單純地邀請他:“要去后面走走嗎?” 她的感覺告訴她,他沒有惡意。 她也不懼惡意,這場宴會上能打敗她的不過二三,除此之外均不是她的對手。 倪舒看見他愣了一小下,繼而怕她反悔似的飛快點頭,答應了她。 倪舒輕笑一聲。 -- 明天爭取完結阿諾德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