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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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川蜷著身倒在地上,璽子飛奔著跪到他身側,手底摸到一片濕紅,掀起衣物去看,侯川小臂上被碎石劃開的一處血口刺目,他霎時眼熱,通紅著眼看向秦儋:“你——” 話未出口,一記清脆耳光響起,他捂著臉偏過頭去。 顫抖著收回了手,侯川顧不得身上疼痛,支起身子坐了起來,臂間的刺痛驚醒著他,八月艷陽,背后竟已是一片冷汗濕透。 他低著頭喘息,心中狂跳不止,方才險些鑄下大錯。 “程清……今日是我失了分寸?!?/br> 侯川咽了咽干澀的喉嚨,南下時一路游山玩水失了定心,臨行前長兄教誨重繞耳畔,他方驚覺自己今日言行何極愚蠢。 “……罷了?!?/br> 程清半晌開口,她不想作何,心中仍有余悸,今日一切仿若出荒唐戲,她也鬧得慌,“鶯兒,我們走罷?!?/br> 她被扶著轉過身去,身后卻如芒在背,回過頭去看,正對上一雙充血的眼。 璽子。 那眼神如刺,卻被驟然擋住。 “走吧?!?/br> 秦儋不知何時已立在她身后,那身軀替她阻了一切。她想起那時沙塵滿天,她醒眼間卻也恍惚見著一道馬上身影,躍起蔽日。 行至轎旁,程清躲開崔鶯兒要來攙她的手,躊躇片刻,一轉回過了身。 “你當如何?” 腰側傷口隱約作痛,秦儋剛想離去,聞聲又回頭看她。 “……那鐲子是爹爹給我的,我自小戴著,你說承不起,可它險差抵了我一條命?!?/br> 程清低頭看著鞋面繡樣,旋起腳尖在地上輕點了點。 “眼下我身無銀兩,暫無予你賞酬……你方才在馬場上舉動,他們少不得要找你麻煩,你一介馬夫——” 原是這個,秦儋正想出口解了這出錯亂因緣。 “不若同我回去罷?!?/br> 晡時紅蘭似火,如午后日色將跌未跌之時,那琥珀瞳迎著夕光,定定看他。 喉中話咽下,秦儋垂眼道謝。 人人盡道江南好,江南妙,他從來不解風情,此刻卻突生起了興致。 程府踞西巷一尾,祖蔭數代積蘊于此,巷深人稀,轉過雙九髻卷云紋鎮宅石獅,入眼玄色黑漆宅門,青碧繪飾梁棟簷桷,獸面獠牙錫環,三轉滴水重檐,階墀寬廣,院宇深沉。 秦儋跟行轎尾,將之盡收眼底。歙州盛茶行商,水陸皆運,業于茶者富甲一方,遍地豪奢。天高皇帝遠,這程府邸門即已如此逾制,更莫談內宅,何怪一生癡絕卻也無夢至此。 程清坐于轎中也不免聽到議論,不過是些腌臜話,都一并在她下轎時噤了聲,她懶留眼給那些巷口婦人,心里煩躁,悶著頭直步踏進了府中。 “可長眼了——” 一道清磁男聲尾調上揚,到末了變得有些尖銳。 程清剛下了階便撞進一人懷中,鼻端是那熟悉龍腦冷香氳裛,她揉著酸疼的肩,怒氣瞪著來人。 程沅鶴今日作了個細致打扮,一身云雁細錦月白襕衫,圓領廣袖,腰間珠琲玉釧輕撞,衣飾繁綴亦難掩其華,同程清一般的薄皮面兒,一雙漣水丹鳳眸勾著紅,檐梁似的鼻骨直挺,薄唇總抿著,獨那眼尾處如仙人點墨,落下一滴紅痣。 程清想起今日崔鶯兒所言,邁開一步虛攔著,抬眼盯著他問道:“二哥,你是不是早知那侯二爺——” 話未說完,她被振袖掃到一旁,腳步踉蹌幸得扶住了鶯兒。 “甚么猴兒爺的,莫要擋了我的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