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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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場比試巳時起,未時了,落地時不在樁上即算輸。最終的勝者除了神將甲以外,還可獲得白銀千兩?!闭f到這兒,黃公公看了眼一旁的漏壺,正色道:“時間已到,我宣布,武林大會最后一場正式開始!” 隨著鼓聲落響,人群瞬間沸騰。其中,沅珩的呼聲自是最高—— “二爺加油!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也有些女子為蘇南霜打氣,“南霜jiejie,巾幗不讓須眉!給這些臭男人瞧瞧~!” 唯獨葉成安,師出無名,又行事低調,無人知曉,亦無人喝彩。他依舊穿著初賽那天的青白色短衫,雖有些破舊但也算干凈。 叁人來到臺前,互相點頭致意后便猛地一踏,紛紛輕盈地落在了搖晃的木樁上。 “好重的殺氣?!碧K南霜眉間一蹙,探向左手邊死氣沉沉凝視著沅珩的葉成安。 她不知那兩人之間有何恩怨,但如若能先與其中一人合力除掉另一個,那么拿到神將甲的任務便能輕松一分。 蘇南霜正在思考與誰合作的時候,忽感刀風將至,竟是葉成安舉刀向她劈了過來! 這是什么道理?!蘇南霜心下雖驚,但到底也是高手,待葉成安的刀鋒沖至眉心之際,她迅速拔出長劍往上一橫,只聽“咣咣”兩聲,刀劍相接,兩人各被擊退一步。 沅珩孑然而立,沒有出手的打算,秋風瑟瑟,他素白色的裙擺紛飛如畫。 顏風禾在下面看著,也不免納悶,怎么想都覺得葉成安為父報仇也會先聯手蘇南霜一起打沅珩才是…搞不懂。 她搖頭晃腦想了一會兒,不小心瞥見身旁心不在焉的沅華芙,想起昨晚涼月的話,嘆了口氣:“華芙,你還是留在花山吧,無需聽夫人的安排?!?/br> “嗯?”華芙怔愣小半,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風禾jiejie,跟著你是我自己的意愿,與我娘無關?!?/br> 顏風禾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卻有個小廝匆匆忙忙跑過來,遞給她一張紙條,“風禾姑娘,這是霍塵公子讓小的給您的?!?/br> 顏風禾接過紙條打開一看,里面包著一綹金色的頭發,上面寫著:“jiejie,速來鳳麟園,有要事相商,霍塵?!?/br> 顏風禾仔細端詳起那攥頭發,是真的。聯想到近來流楓莊十分沉寂,她揉起眉心,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涼月察覺她臉色不好,忙問道:“怎么了?” 顏風禾兩手抱胸,思索再叁,唇啟:“沅夫人,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 “非去不可嗎?哪怕等到午時過后?” “嗯,我怕…霍塵出事?!?/br> “那我與你一起,快去快回?!?/br> “好?!?/br> 顏風禾明白這個節骨眼不能讓沅珩分心,但有涼月陪著,自己也算武藝高強;再者鳳麟園來回不過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腳程,問題應當不大。 邊澤靠坐在對角一隅,總忍不住瞟向顏風禾,這樣的心情讓他有些煩躁。不知武林大會結束后,這女人會不會乖乖跟著自己回府。 正想著,卻見她和沅夫人神色匆匆地從后艙出了船。邊澤立刻從坐席上起身準備跟上去,不巧屬下來報:“大人,府中來信!” 邊澤接過信件一目十行,讀完后面色沉重,徑直像二層樓閣處走去。 “沅夫人,我有一事不明?!?/br> 在去往鳳麟園的路上,顏風禾慢下腳步,猶豫再叁還是說道:“昨夜沅珩說他六歲那年遇刺,我有些想不明白,總覺得太巧了?!?/br> “是我做的?!睕鲈潞敛槐苤M的承認反倒讓顏風禾不知所措,涼月理所當然地說:“他太散漫了,不用一些法子來逼他,他是不會成長的?!?/br> “沅夫人!”顏風禾無法理解,她攔下涼月質問道:“你怎可如此…” “如此什么?風禾姑娘又懂什么?她的母親為他而死!他卻只想著貪玩享樂、我說過,自打他出生,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br> “那是因為你沒有給他選擇第二條路的權利!” “那誰給他母親選擇的權利了?我的玉兒被活活燒死在坤寧宮,她的長子斷不會為了給她報仇而葬送自己的太子之位。那便只有珩兒,可他卻胸無大志?!睕鲈抡f到這里,眼神越發陰冷,仿佛是要墜了魔。 顏風禾一時氣結,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降到了冰點,渾身冷得打顫,她近乎咬牙切齒道:“你那么愛你的玉兒,不應該愛屋及烏嗎?還是說你只是想利用沅珩去滿足你扭曲的愿望?誠然,為母報仇天經地義,可違背了當事人意愿的事,真的就對嗎?再者說,皇后娘娘真的想讓沅珩走上這條路嗎?當年的事,真相到底如何?” 涼月停下來,定定地打量了會兒顏風禾,隨后眉尾一揚,笑道:“呵呵,果然小看不得,難怪珩兒被你迷得亂了神。你說的不錯,玉兒只想讓他過普通人的日子,否則…當年也不會策劃自焚一事?!?nbsp; 涼月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綿延的思念漫了過來。 “自焚?”顏風禾大驚。 “嗯。災星降世,皇家自是不會狠到去殺親生骨rou的,但一定要有人去承擔這份天災。當年左丞鐘離岳原是要通過此事借刀殺了右丞涼相,但玉兒不忍,決意代她爹去死。 她太過聰穎,自是清楚在那偌大的后宮若是失了寵,便等于失了一切。大勢已去,不如用盡她最后一滴價值,以換取太子之位的穩健和沅珩的平安?!?/br> 涼月的兩眼變得空洞,可眼角滑落的晶瑩也讓顏風禾為之動容,涼月對皇后的感情怕是遠在主仆之上,遙不可及。 “對不起,這么多年您一定過得很煎熬,是我魯莽了?!?/br> 涼月卻笑得灑脫,她仰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惆悵:“風禾姑娘,我老了,這輩子最虧欠的便是珩兒和華芙,記得你答應過的事?!?/br> 不對勁,不對勁…這怎么聽都像是在托孤,她狠狠抓住涼月的胳膊,拉扯著,試圖喚醒她沉墜的意志:“沅夫人!任何人都取代不了母親的角色,你萬不能做什么傻事!” 涼月強撐著笑臉,親切地理了理她胸前的兩縷發絲:“風禾啊,你想多了?!?/br> 這聲“風禾啊”像根針刺酸了顏風禾的鼻腔,她像個孩子一樣拉著涼月的衣角,乖乖地“嗯”了一聲,內心的不安仍在。 她們走過山下酒樓不久,便聽到前邊小巷里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罵聲,隨即飛出一個渾身破爛、又臟又黑的小孩兒。 那小孩的腦袋‘盡’地正巧撞在顏風禾腳邊的地板上。 “對、對不起、對不起!”小孩誠惶誠恐地磕著頭,生怕顏風禾責罵他。 “你沒事吧?快起來,這也太過分了!”顏風禾探進巷子的時候那群人早沒了影,于是她只好回到小孩兒身邊,從兜里掏出一兩銀子給他,“呶,你先拿著,去買點吃的,再去五福堂看看有沒有受傷?!?/br> 哪知那孩子‘哇’地就大哭起來,抱住顏風禾的大腿不放,嗚咽著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好的人,砸鍋賣鐵也報答不盡、感激不盡。 顏風禾手忙腳亂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倒是涼月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自然地走過來蹲下身摸著孩子的頭,柔聲道:“若是愿意,之后跟阿婆一起去花山好不好?哪里有很多跟你一樣的孩子,也有很多好吃的?!?/br> “嗯!愿意的!”小孩兒咧開嘴露出大牙,在黑黢黢的臉上顯得尤為白亮。 “那走,你先去那個酒樓等阿婆?!睕鲈抡f完便轉身看了眼顏風禾,對著她溫柔一笑,暖似朝陽。這一刻,顏風禾忽然想起華芙在山莊所說“娘親說她要幫一個人完成一個夢”,想必那個人就是皇后娘娘吧… 就當顏風禾即將轉身的前一秒,她瞥見那小孩眼中乍現的興奮,呲著牙的嘴巴一直咧到耳根處,那兩只眼睛在被陰影籠罩的小巷里忽明忽暗,陰森森地死死盯住顏風禾,笑得詭異… 不好!“沅夫人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小孩手中銀光一閃,以rou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捅進涼月的后背?!班圻凇必笆状┩噶怂男呐K,露出尖尖的金屬一角,在一片暗沉中晃得顏風禾睜不開眼。 “快…走!”鮮血如墨,頃刻間染紅了涼月的白衣,血絲從她的嘴角緩緩滲出,滴落在胸前綻出一朵朵殷紅的玫瑰。她用盡最后的氣力,沖顏風禾笑著說:“華芙、珩兒…拜、托你了…” 隨后身體一晃,“嘭——”像斷線的風箏倒在巷中,任憑風來,再也喚不醒。涼月在生命最后的時刻看到了涼玉兒在一片光彩中沖她招手呢!她安詳地闔上雙眼,對著涼玉兒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玉兒,我來陪你了…” “夫人、夫人?。?!” 顏風禾目瞪口呆地看著倒下去的涼月,大腦停止了轉動,甚至忘記了呼吸。死…死了?剛剛還沖她微笑的人、怎…怎么會?! 她的理智遲遲回不了籠,她知道要拔劍要拔腿…可是渾身都像是被卸了力一樣邁不開。眼睛里霧蒙蒙的一片,胸腔內的氣體只進不出,快要窒息。 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rou的人就這樣被捅死在自己面前… 頭、頭好痛、快要炸了!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頭,顏風禾兩腿一軟“撲通”跪在涼月腳邊,面色蒼白得像紙,無法控制地劇烈干嘔起來。 但對方顯然沒有一絲憐憫,反倒嫌棄地蹙起眉頭,以迅雷之勢點了顏風禾的xue位,輕輕松松地扛起她溜進了鳳麟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