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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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溪被嚇了一跳,停在原地,她還以為這女人睡著了呢,“我上廁所?!?/br> 何昔雨打開床頭的小夜燈,看到荊溪是穿著衣服的,松了口氣,哦了一聲,提醒道:“樓下也有廁所?!?/br> 荊溪皺眉,“我半夜上個廁所我還得下樓,麻煩不麻煩?” “不麻煩?!焙挝粲昝氪?。 荊溪聽了很是不爽,你當然不麻煩,沒好氣道:“那我還是尿床吧,反正不是我的被子我的書房,我也不麻煩?!?/br> “你……”何昔雨一噎。 荊溪透過微弱的夜燈看到她吃癟的表情,心情又愉快了起來,哼了一聲踩著重重的腳步聲進了洗手間,回去的時候把門也重重一關,聲音也尤其大。 回到床上躺下,荊溪想,剛才那個女人好像很緊張,而且她問自己又來干嘛! 又?自己明明是今晚第一次起夜??? 而且就是起夜上個廁所,她緊張什么? 荊溪第二天是被自己的鬧鐘叫醒的,昨晚上廁所后被何昔雨一驚一乍嚇得睡蟲都趕跑了,在床上琢磨她不知不覺就到了四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她現在是高三生了,本來昨天過了中秋就應該去學校的,為了來何昔雨這里特意請了一天假。 這里離她的學校有點遠,她麻利地下床洗漱換衣服,急沖沖下樓。 現在才早上七點半,她以為那個女人還沒起床,因為一般的上班時間是九點。 路過廚房的想去里面拿瓶水,看到冰箱上掛著一張粉藍色的便利貼:冰箱里有牛奶面包。 她眼睛微微一亮,被上面的字體吸引,伸手把便利貼扯下來細細觀摩,筆鋒輕巧,線條走勢穩健,如輕風一般的行草體,跟她本人的風格倒是一點不像,是她喜歡的風格。 冰箱上有一沓這樣的便利貼,是新開封的,她想了想,從書包里拿出一支筆,拿過上面的便利貼,靠著冰箱門寫道:“早餐我要吃熱的!” 荊溪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眼都明媚起來,既然起得這么早的話,那她就提點要求吧。 何昔雨的工作室叫夕遇花藝,位于東陽街134號,一共兩層,一樓是一個普通的花店,兩百來平米,二樓是辦公室,主要接對外的業務與推廣,還有每年定期的辦班培訓。 從她家步行到這里只需要十分鐘,她出門的時候街上還沒什么人,花店是早上八點才開張,比樓上辦公時間要早一個小時,現在是早上六點四十,一樓都還沒開始營業。 她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回身把一樓的門關上,然后徑自上了二樓,先去茶水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再把自己關進辦公室。 今天早上起太早了,導致精神不是很好,她平時睡眠質量很好,早起真的渾身像散架一樣難受。 由于昨晚那個旖旎的夢,半夜自己那一驚一乍的反應,還有自己當時說的那句“你怎么又來了”那個又字,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尷尬,至少在今天早上她是不想面對荊溪了,只能一大早溜到公司。 時間來到八點,她聽到一樓開門的聲音,陸陸續續有人上到二樓。 林初亦路過何昔雨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里面燈光亮著,走過去敲門。 何昔雨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請進?!?/br> 林初亦打開門,面露驚訝,“昔雨,你今天怎么這么早?” 她跟何昔雨是比較熟的,之前是花藝進修班的同學,后來被何昔雨拉過來入伙,她的股份不多,只占了百分20%。 見到來人,何昔雨笑笑道:“今天起得早,所以早點過來?!?/br> “哦?!绷殖跻帱c點頭,將面上的驚訝收起。 在她的印象里,何昔雨幾乎是沒有八點半之前來過工作室,更多時候是踩著點來的,有時候還遲到,但她是老板啊,也沒人說什么。 十點人都到齊之后,二樓的全部工作人員到會議室開會,主題圍繞訂單和銷售的業績。 工作室似乎到了一個瓶頸期,訂單和銷量都趨于穩定,增長緩慢,如何再向上發展,是目前要討論的問題。 這時公司的另一個花藝師提議:“現在自媒體盛行的時代,我們可以發展線上營銷,做IP推廣?!?/br> 何昔雨點點頭,她也正有此意,“你繼續說?!?/br> “目前短視頻正處于風口,我們可以進軍短視頻平臺,還有種草平臺的圖文推廣?!?/br> 何昔雨覺得這兩個方向都沒錯,轉頭問坐在她邊上的林初亦,“初亦,你覺得呢?” “我覺得靜筠說的沒問題?!绷殖跻嗫粗o筠眉眼含笑,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那好,這個事情就交給靜筠來統籌,你下周交一個方案上來?!焙挝粲暾f。 “好的,何總?!?/br> “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散會?!?/br> 何昔雨宣布會議結束,眾人紛紛起身離開,林初亦在門口叫住何昔雨,“昔雨,我有話跟你談一下?!?/br> 何昔雨看了眼透明的會議室,“去我辦公室聊?!?/br> 辦公室里。 “你要和薛靜筠一起做自媒體!”何昔雨訝然,姬達蹭蹭發出信號。 倏地想起剛才開會的時候,林初亦看薛靜筠那個神情,那個眼神,怎么看都不是對同事普通的欣賞。 但她不敢確定,以為自己是自己剛彎,所以看誰都彎,沒想到她的居然第六感是對的! “是的?!绷殖跻喾浅UJ真地點頭。 “你……”何昔雨坐在辦公椅上,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敲點點,她想八卦,但是自認為和林初亦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談論私事的份上。 林初亦看她的欲言又止,以為她不愿意,連忙說出自己的理由:“兩個人做總比她一個要好,這樣還可以同時兼顧自己手上現有的業務?!?/br> 何昔雨想了想還是不貿然八卦了,“好,等她方案下來了,我跟她說你們一起做,要是忙不過來的話可以找我和部門的人配合都行?!?/br> 見她同意,林初亦暗暗松了口氣,退出了何昔雨的辦公室。 工作室目前業務還算穩定,除了增長緩慢,她這個老板除了一些指定的客戶,和新品創作,其他時候還是很清閑的。 人一閑下來思緒就會往自己越逃避的那個方向飄,是的,她又想到了荊溪,晚上回去可怎么辦。 她想起來了,荊凱說她要補課來著,那白天肯定不在家,她還是可以中午回去睡午覺,然后做好晚飯帶到工作室來吃,晚上等那個小屁孩睡著了再回去,這不就行了嗎。 心情頓時豁然開朗,中午十二點她開車去附件超市買菜,她很少在外面吃飯,都是自己做。 提著一大袋菜進到廚房,準備把菜分類放進冰箱,撇到冰箱門上的紙條好像不一樣了,湊近一看,翻了個白眼,把便利貼撕下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我今天自己都沒吃,還給你做早餐,想得倒挺美。 拿出要用的食材開始做飯,做的有點多,裝一些到飯盒里晚上加班吃,但是還剩下挺多,她拿晚裝好放進去冰箱里。 然后跟自己說,才不是特意給這那小屁孩留飯,是因為自己做多了。 吃完中飯就上樓午休,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早起的疲乏感這才消散。 下午五點半,夕遇花藝走進一個短發的少年,徑直往二樓走去,被一樓的店員攔?。骸跋壬?,您有什么事兒嗎?” 先生? 荊溪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眼神非常不悅。 店員小jiejie走近仔細看才發現原來是個女孩子,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剛錯沒看清楚?!?/br> “您是要買花嗎?” “不是,我找何昔雨?!鼻G溪聲音冷冷的,剛才被認成男的她很不高興。 “找我們何總,您有預約嗎?”店員看對方是個小孩子,并不是會有業務要談的樣子。 荊溪:“我找她不需要預約?!?/br> 店員一頓,只得說:“您在這等一下,我上去問一下,請您這坐一下?!倍髮α硪晃坏陠T說:“彤彤,倒杯水過來?!?/br> 荊溪也不想為難人家,走到她所指的沙發上坐下。 何昔雨聽到有個短發小女孩找自己就知道這人是誰了,真是千防萬防,沒想到人家會自己找上門來,怕這小孩在樓下胡說,她還是親自下樓去把人接上來。 荊溪看到她壞壞一笑,沒說話。 何昔雨皺著眉頭,也沒說話,這時林初亦從外面進來,就看到何昔雨和一個小孩在進行一些奇怪的眼神交流,她好奇地走過去問:“昔雨,這位是?” 新客戶嗎?看樣子是個未成年啊。 荊溪搶先回答:“她是我……” 她一開口,荊溪就知道她要使壞,連忙打斷:“她是我小侄女?!?/br> 她結婚的事情除了家里人,還沒對外公布過,她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當著本人的面撒謊,荊溪看她的眼神更加戲謔了,她只能硬著頭皮拉起荊溪的手說:“跟我上樓?!?/br> 林初亦看著這兩人,感覺怪怪的,何昔雨平時待人都很友好,怎么好像并不是很喜歡自己這位小侄女呢。 其他人看到何昔雨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上來,不免投去好奇的目光,在眾人的目光中,何昔雨拉著荊溪進了辦公室,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你來這里干嘛!”門一關,何昔雨立馬就把手撒開,質問道。 荊溪看著被撒開的手,撇撇嘴,“你沒給我鑰匙,我進不去家里啊,咱也沒有個聯系方式,我只能來這找你了?!?/br> 何昔雨并不想把家里的鑰匙給荊溪,只得跟著荊溪提前下班。 荊溪也看出了何昔雨不想給鑰匙,不過她無所謂,又不遠,她就天天來sao擾她,看她煩不煩。 到了門口,何昔雨開門進去,荊溪緊隨其后。 何昔雨都不敢跟她講話,也不敢回頭看她,在工作室的時候人多倒是沒什么,現在到了家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她整個人又都不好了,一個人的尷尬也很尷尬。 看到荊溪就忍不住想做昨晚那個夢,白天會想的時候更加羞恥,她居然夢到一個未成年強自己,她內心自己居然是一個如此……被動的人嗎?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她潛意識里就是個這樣的人,不僅重口,還是受虐體質? “冰箱里有剩菜,你煮個飯熱一下就可以吃了?!彼硨χG溪說完就往樓上走。 荊溪看她的上樓的樣子怎么看都有點像逃命呢?她在后面問道:“你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睒翘萆显缫巡灰娏巳擞?,只余聲音在空氣回蕩,直至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