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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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逮回醫院上班了,可商容的工作卻陷入一種欲盡不盡,不由言說的情況。 雙子樓已經發了允假的郵件給她,可嘴里關心的說,要給她放長假讓她調整精神跟心理創傷,卻直接給她停薪停職。 所以她親自回鑒識科問顧怡這件事,可顧怡卻不見她。商容很清楚這是一種軟性的逼迫她自己辭職的方法。明眼人一眼就懂,這是一種對外展現出寬厚的做法,對內發出警惕她們嘴巴的方法,但凡往后有女同僚遇到跟她同樣的事,甚至碰到比她更嚴重的事,在有她的這種冒進的前車之鑒的情況下,她們有很大的機會往往會選擇沉默,因為多數人是沒有資本去冒著會失去這份工作的風險。 顧怡正式通知商容說她無能為力時,商容那一整天都很不開心。她看的出顧怡的無奈跟掙扎,也知道現實上本來就是殘忍的,本就不該強求所有人都得選擇犧牲自己的利益,來替她說話,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商容尊重每個人都有選擇自由,但她同時也知道不同的選擇,就會造就出不同的社會環境。在多數人都共同選擇了未來的一條道路之后,并且往前直奔,那么這條路就會會帶著多數人往著共業之路前去,以此惡性循環,源源不斷而生。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就不該再苛責自己了。 有些事,光靠她一個人或是少數人,根本改變不了。 但想要有精神上跟信念上的進步,前提是要有生理滿足來做以支持。 所以她得先有工作,才是最要緊的。 在婚前,她的花費都是由她母親辦給她的卡在做支出的?;楹?,她母親因為不滿意她跟方逮的婚姻,也就把她的卡給停掉了,所以從婚前到現在,她大手大腳的花費都是她的工資跟方逮的工資在做支撐的。 可她現在沒了工作,也沒了收入,生活開銷從哪里來也是個問題,她跟方逮現在這種似遠若近關系,她也不能就真的只靠他養了。 商容煩躁的開啟求職模式,一整天就把市里所有有關檢驗相關的單位跟企業跟實驗室都投過一回。 商容本來心想,警大雖然被賦予特殊的色彩,但怎樣也算是能在市里的大學排的上名號的,再者她已經有好幾年在鑒識科工作的經歷,沒理由找不到相關的工作吧? 讓她意外的是,她找了一個月的工作了,所有跟檢驗相關的單位跟企業都同時給她閉門羹,連給她個面試的機會的不肯。其中有間私人企業的人事部門女主管知道她的情況,好心的偷偷的暗示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因為上行下效的關系,所以女主管的主管們商議過...無法讓商容通過面試,只是讓她來走走場面,不讓人說閑話罷了。 上行下效? 商容聽到這女性主管給她的暗示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竟是如此。 原來她的周身有種沒人看得見也聽不見,卻能感覺到的壓力跟潛規則。那種只能意會的規矩會上行下效下的隱藏在人群底處暗自流淌,所以無人敢開先例,去冒險,去冒犯,去越過大家都知道的默契,進而對她公平。 只能是一個勁的團結起來,以潛規則來圍堵像她這樣的人。 她的困境跟方逮當年的困境,居然是相似的。 她跟當年的方逮明明都不是做錯事的那方。 她無奈,就算想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她再怎么硬氣,始終胳膊扭不過大腿。 商容終于理解,為什么那些受害者,會愿意閉口不提,假裝什么事都沒有,都愿意大事化小了。 那是因為比起討個公道,出一口惡氣,或是讓加害者身敗名裂跟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們更需要的是先有能力...能好好地活下去。 那些人知道... 對于人們,盡管精神追求跟生理需求都缺一不可,但如果缺了生理需求,那精神追求也會跟著慢慢消亡。生理需求的滿足,幾乎是支持精神追求的最大原因。 因此,只要讓人們感到生理需求的壓迫,自然就會自動的舍棄追求精神需求,自尊也會變得無所謂了。 - 初春的雨,又細又寒,才暖不到幾日,冷高壓籠罩,這天就又冷了起來。 她雙手在嘴邊呵氣,實在冷的直發抖。 為了面試這間私企,她甚至不敢開自己的車子過來面試,怕像是重復了上回面試私企的經驗,有面試官直接問她,都能開這種名車了,又何必出來找工作自討苦吃呢? 她被問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面試結束了,雖然不愉快,那她也得依然搭公交車回北區。 商容上了公交車時,想起以前她大學搭公交,都是跟林息一起搭的。那時候,她跟林息很常搭公交到北區或是靠近西區的街道逛街。在上大學前,她是沒有搭過公交跟地鐵的。 所以商容根本不熟悉公交車的路線,不小心坐了反方向的車,又在公交車上累的睡著了,等醒來已經是最后一站了。 最后還是公交師傅把她給喊醒,她才發現自己坐錯路線了,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的提包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劃開了,包里的手機跟皮夾都被偷走了。 真是倒霉透了。 幸虧公交車的師傅好心,見她一個女子深夜被偷了錢包跟手機也不為難她,就直接讓她下了車。 商容走在這個不知名的路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只能細看路標猜測她現在所在的位置。 很糟糕的是,她的手機跟錢包同時被偷了,她想打電話也不知道怎辦。 她只能隨便問了個路人,問離這里最近的警分局在哪,聽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她連忙道謝,往警察分局去借電話。 順利借到座機電話時,她熟悉且直覺的打給方逮時,聽著電話里遙遠又無止盡的聲音時,她好擔心,方逮很可能沒時間接電話的。 正當她要放棄,改打給林息時... "喂...我是外科的方逮,請問找我有..." 商容一聽到是方逮熟悉的聲音傳來,慌亂的心頓時就稍微平穩了些。 她剛才面試失敗,從私企走出來時,只覺得自己糟糕極了,甚至一路上胡亂的猜想,她會不會從今以后,會成為別人的負擔,甚至成為方逮人生中的絆腳石,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絕境之中了,"方逮..." "商容?怎么了?你現在在家嗎?我馬上就回去了。" 方逮也聽出了她的聲音有些奇怪,不像往常那般活潑開朗,更像帶點哭腔,因此他有些擔心的,單手拿著手機,單手稍微整理桌上的文件,取了車鑰匙,就往主任辦公室外走。 她聽到方逮的聲音,頓時就想哭了... "方逮我在西區的第十五分局,我手機跟錢包都在公交車上被偷了。" 方逮聽見商容坐公交車到西區,他直覺皺了下眉,卻很沉穩的按下心中的疑問,在心里默記著商容的所在位置,"我馬上過去,你乖乖在原地等我。" 掛了電話他就驅車前往,就是在途中他在思慮商容今天怎么會沒開車出門,而是選擇坐公交呢?他自小在西區長大,西區的公交車地鐵都非常不方便??!停站很少,時間點也少。很顯然商容是完全不熟悉西區那邊的交通情況,才會選擇搭公交車吧。 他憂慮著,商容是有什么事沒告訴他嗎? 方逮一下了車,才走進西區十五分局,就看到商容坐在邊上的椅子上,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看起來郁郁寡歡,rou眼可見的不開心。 "商容。" 方逮對警員示了意就朝商容走過去。 商容聽到聲音,愣直著的就站了起來朝門口看,她還在想方逮會不會覺得她很麻煩,這大老遠的還要特別過來接她。 老警員就走了上前跟他們兩交談,方逮很坦然的自我介紹,"我是商容的丈夫,謝謝警官你對我妻子的協助。" "沒事沒事,方太太的錢包跟手機都被偷了,剛一個人從西尾公交站走過來的,這烏漆麻黑的她一個人肯定很害怕。"老警員拍拍方逮的肩,像是習慣對著男人是以這種方式打交道,"現在時間也很晚了,方先生還是早些帶方太太回去休息吧。" 商容靠到方逮身邊,直接伸手揪拉住他的手臂,方逮低頭關心的看了她一眼,還會心對她一笑,商容心虛的低下頭,方逮才邊輕輕的撫摸她的手背跟老警員示意道謝,"警官謝謝你,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商容上了車后,方逮也沒有多問。 可是正是因為方逮這種平靜也不多問的態度,更讓商容覺得愧疚難過,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很憂慮,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方逮往后的負擔,她的思緒就很紛亂。 方逮的余光注意到商容低著頭,正拼命地在偷偷擦掉眼淚。他知道哭是一種情緒的表露跟表達,人體有在恐懼、難過、喜悅等情緒起伏,就會有流淚的機制。因此他總是習慣陪著她把情緒發泄完,再來談其他。 頓時方逮單手開車,空出的右手就陡然緊握住她的左手,他視線盯著前方卻很鎮定,語氣沒有感覺有任何不耐煩或是煩躁,只是很平淡的說,"沒事了,有事我們回家再慢慢說,好嗎?" 那掌上的溫度,燙的讓她瞬間掉出淚來,她吸著鼻子,不敢回握只忍著哭腔說著句,"好。" 回到了家,商容自己走到沙發上坐下,對著剛進屋的方逮解釋為什么她人會在西區,"雙子樓把我停職停薪,想逼迫我自己主動辭職。所以,這個月我把市里跟我專業相關的職位都找遍了,可沒有一間公司想要我的。連今天唯一通知我去面試的私企,里邊的人事好心的告訴我,說高層告訴她,我只能是走走過場,他們不可能讓我入職的,讓我別等了。" 方逮聽見商容這說法,他心里也有底了,但他不敢說太多,怕讓商容更加憂慮,所以他只點了個頭,給予安慰,"很多人找工作找了三個月半年都大有人在,你別著急,我相信一定有人會看到你的優點的。你先去洗澡或是泡泡澡讓自己放松一下,洗完我們就能吃晚飯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他說完就放下工作提包脫下西服,自己卷起衣袖,走進廚房拿著圍裙給自己穿上。 接著俐落的洗了鍋具,把烤箱先熱好溫度,接著拿出備好的食材,稍微燙了下,撈了起來放邊上,再把蒜末洋蔥給切碎了,接著在煮意面鍋里放上鹽跟橄欖油,另外個鍋里炒著蒜末跟洋蔥,香氣瞬間漫出鍋外,直接投入海鮮料快炒,最后把煮熟的面加入,他們的晚餐就完成了。 "今天我們的晚餐是海鮮意大利面。" 方逮如往常脫了圍裙才走了出來,見商容已經不在沙發上,浴間的燈是開著的,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剛還在想,他要怎么安慰商容,才不會因為說錯話而讓她更難受,或是讓她更焦慮。 方逮很清楚,這可能是商容的人生中第一次碰到這種會讓她匪夷所思,或是產生認知錯亂的現實問題。 他知道理解一直在平靜淺海中游淌的美麗帆船,第一次遇到巨浪浮沉,難免會憂心不知所措,這很正常。他能做的,就是陪伴跟安慰,絕不能再讓她更焦慮,就像是他第一次教導她駕駛技術那般。盡管這次朝著他們迎面而來的是颶風大浪,他也相信他們依然可以一起攜手度過,再遇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