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潮水(上)
書迷正在閱讀:和王爺在夢里相遇了(1V1)、卡其色戀曲(H,出軌,帶球跑)、茯年(偽父女,1v3H)、蕭墻之下【骨科,1v2】、破童話(校園,青梅竹馬)、張揚溫柔(表兄妹骨科、1v1)、靈欲約會、不欲人知的愛戀、暮云平(1V1)、鳳棲夏蕉(1v1 甜)
* 天色晴好,日光懶洋洋地灑下來,窗臺的玉蘭悄然盛開。 兩人一起吃早飯。 飯食是舒落一早送來的,分別是一鍋甜米粥和一籠包子。包子是牛rou餡和青菜餡,又大又白,皮薄餡多,用油紙托著,放在手里熱氣騰騰。 姚咸只肯吃粥,公主也不勉強。 他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一身衣衫如雪,正坐在紫檀木椅上,一勺勺舀著米粥,再慢條斯理放進嘴里,姿勢對得起他的氣質,好似吃的不是白粥,而是瓊珍玉湯。 公主對這份從容優雅欣賞不能,搖了搖頭,兩手捧起大rou包,大口咬下。 rou汁香濃瞬間炸在舌尖,又燙,她又不舍得吐。 兩個手握著包子騰不開,她只得含糊出聲:“燙燙燙!” 姚咸溫和一笑,不介意公主吃得狼狽,默默倒了一杯冷茶,遞到她嘴邊。 公主急急忙忙就著茶杯喝了一口。 視線落在了他的手腕處。 兩人吃過飯后,公主拉住姚咸,雪白的繡袍往上一捋,在他手碗上看一圈,那兒深紅的一圈已經泛成了淤青。 她神情嚴峻:“不行,得上藥?!?/br> 姚咸聽話地去身后的架子上拿藥,這回的藥膏裝在普通的瓷罐中,良芷打開來,放在鼻尖下輕嗅,“味道好像變了?” 淡淡的草木味,不再是花香。 姚咸道:“配藥本就隨氣節,換了同藥性的藥草,公主覺得這個不好聞,下回我再換回去?!?/br> 良芷對他笑了一下,“這位公子,現在是你要上藥吧?”命令他,“伸手?!?/br> 姚咸配合地伸出手。 良芷將他袖口折上去,輕放在桌上,用指頭挖了些藥膏,指溫揉化了,點涂著覆在傷口處。 “過兩天我就去找父王商量下,”她邊揉抹邊說,“讓你搬到芳蘭殿來?!?/br> 良芷忽然神色一暗,指頭頓在腕心處,萬分惆悵地嘆氣:“哎……” 姚咸伸手撥了一下她的頭發,“怎么?” “我母后這邊有些難,”良芷語氣發愁,“你別看我母后眉眼慈善,她狠起來誰也招架不住……以后你就懂了?!?/br> 說著拉過他另一手腕,繼續點涂。 上完藥,良芷合上藥罐,拉下他的袖口擋住傷痕,“上好啦?!?/br> “難為公主了?!币ο涛⑽⒌痛怪^,望著她淡淡一笑,“公主大恩,無以為報?!?/br> 良芷聞言,重重捏他的虎口,怪道:“那就是不報了?” 姚咸啞然失笑,“我何時說過不報?!?/br> “甚好?!?/br> 良芷將藥塞回他手心,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明天算你第一日,今兒你就先想想往后怎么討好我吧?!?/br> 遠空浮云渺渺,近地竹葉青青,公主心情愉悅,打開齋清宮的門。 隨即面色一頓,停在門檻處。 兩道影子亭亭立在門外,一青一紫,容姿秀美。她們面容長得一模一樣,但青的冷,紫的魅。 兩人的目光一道投過來,良芷第一反應就是—— 怎來得這般快! 見了公主,兩個婢女先是行了禮,然后沒什么謙卑的態度,抬腳要進去。 公主側身攔過,順手把門也帶上,鎖住了路,cao起手問:“做什么?” 一青一紫對視一眼。 紫云率先上前,將手中一個漆色的食盒亮在公主面前。 一旁的青歌面無表情道:“王后已經知道此事,特地要來送東西給質子?!?/br> 良芷三兩步過去,打開食盒,里面第一層里根本沒吃的,只有一只素白玉瓷酒壺。 她認得這東西。 良芷迅速睨了紫云一眼,拎起酒壺的杯耳,然后壺口朝下,一股腦往下地上倒。 酒水一線砸到地上滋滋作響,接著由地面往上騰出一團急促的細霧,頃刻消弭在空中。 良芷抖抖酒壺,算是倒盡了。 她挑起眉梢,將空酒壺晃蕩一下扔回食盒。 紫云見狀,也不惱,手扶著第二層的位置,揭開來,一道雪光冷冷刺進眼里。 良芷被閃一下,定睛一看,里面赫然躺著一柄銀色的匕首。 她打了個寒噤,啪地合上蓋子,摁在食盒上頭,一轉乖巧地笑,“jiejie們這是要做什么?” 青歌回答:“公主耳根子軟,容易輕信他人,若是別的清白的世家公子也就算了,淵人是萬萬不可的?!?/br> 良芷聽了,忙道:“可我認真的,母后怎么就不信呢?” 青歌語氣恭敬,面上依舊冷若冰霜:“王后的意思是,公主才同這淵質子見過幾面,就貿然出手,王后怕公主落了什么把柄在他那兒,便喚我們來,” 她眼底閃爍著殺伐之色,“公主干不成,我們可以代勞?!?/br> 紫云在一旁開口,黑眸深不可測,“這是王后的意思,王后的意思便等同于王上的意思?!?/br> 話說到這份上了,良芷不懂也要懂。 她后退幾步,手撐門上,陪笑說:“那個……我還有些話要同公子咸講,你們先忙?!?/br> 說完將門合起,還把門上的幾道門拴全叩上,轉身猛跑。 姚咸半臥在床上,養神似地合著眼。 聽見有人靠近,他驀地睜眼,直起身,眼底是一片幽冷,仿若深冬三尺深的寒潭。 那人踩著路急急躁躁,行路時還磕絆了一下,碰得腰間的玉飾叮當作響,那聲音熟悉得很,因為是他方才親手給扣上去的。 他眼中的寒意慢慢沉下去,最后融成軟雪,仿佛方才的冷是一場錯覺。 姚咸勾了勾唇,懶洋洋地靠了回去。 公主沖進門,一把將他扯起來,嘴里急道:“糟了糟,我母后知道這個事情了,她向來不喜歡我參和政事,完蛋了!” 說那兩個婢女是我母后的貼身護衛,武藝高強,渾身上下都是暗器。她們不信我要救你,只覺得我被騙了,我若走了,她們第一件事就是將你咔擦殺掉。 姚咸詫異望了她一眼,有些訝然,“為何不信?” 良芷睨了他一眼,“還不是你風評太壞?!?/br> 兩廂沉默半晌,姚咸從床上起來,想了想,說:“簡單?!?/br> 良芷:“嗯?” 長手一扯,床帳徐徐落下,姚咸一手支著床榻傾過來,卻不下床,而是把她也拉進帳內。 門外傳來噠噠兩下腳步聲。 “來了……” 姚咸驀地捂住她的嘴,說:“噓?!比嗽夙槃萃砩弦环?,將她整個人拽到懷里。 良芷愣了,縮在他懷里,似想起了什么,微微仰頭盯著他一動不動。 感到一陣視線,姚咸低頭,撞見一雙大眼直勾勾盯著他。 他望回去:“怎么?” “你……”良芷默了一下,悄聲問:“你有沒有去過一個叫暖春閣的地方?” 姚咸愣了愣。 “大楚王都最大的風月場?”他隨即臉上浮出莫測的笑意,“看不出公主玩得那么開?!?/br> 良芷抽了嘴角:“……當我沒說?!?/br> 兩人的身體迭在一塊,漆黑的發絲拂在她的臉頰上,有些癢,良芷沒有拂開,注意力全放在門外。 門外人也沒有特意收斂殺意,像是故意一般,腳步聲時慢時快,從東側又刷地飄到西側,又在瓦頂上停留,不消半刻,便覺整間屋子都裹上了凌厲的寒氣。 公主打了個哆嗦,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問該怎么辦,她們還沒走,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里。 她倒不是怕別的,而是怕她們直接沖進來,先將她拖回去,然后一把子砍了姚咸。 姚咸撐在她的上方,嘆了口氣,說: “其實,可以先試試?!?/br> 他說要來真的,他們才信。 良芷出現茫然的表情,呆了一下:“?” 姚咸的一只手涼涼的,如上等的玉石,落在她的臉頰,輕輕一刮,“張嘴?!?/br> 良芷不明所以,仍聽話地微微張口。 姚咸低頭。 對準她的嘴唇,含了上去。 他有一頭漆黑的發絲,此刻因為兩人迭在一起,他的發絲與她的糾纏得很緊,十指往上,沿著耳廓插入烏發間,托起她的后腦。 他吻得很深,舌頭撬開她的齒關,卷著她的舌,每一道呼吸交纏間,銜去她口中的瑩絲。 良芷悄悄睜開眼。 床紗掩去幾寸光,仍有幾縷透進來。 在微光的籠罩下,他的面龐似幻似真,纖而長的眼睫上好似泛著一層淺色的金,而在濃睫的掩映下,他半開的眸中,幽深至極,竟有那么幾絲陌生。 她意識有一瞬間的恍惚,方意識到,這次不是喂藥,而是實實在在的親熱。 這一絲的分神,被姚咸輕而易舉捕捉到。 他唇舌噬咬著,長手往下,隔著衣料,惡作劇似的往她腿上狠掐一把。 公主觸不及防,吃痛張嘴“啊”地一聲呼,然后被吞得只剩一陣顫音。 津液糾纏,唇舌間發出羞人的聲響,回蕩在帳中。 公主被親得有些暈,吻到最后連眼角都紅了,她心跳得很快,快得像要跳出來。 他松開她來,兩個額頭相抵,氣喘吁吁。 良芷問:“你對她們也這么熟練嗎?” 姚咸細細瞧著她的眉眼,面上寫了些無奈,半晌才道:“我并非隨意之人?!?/br> 門外的氣息散了。 公主細細聽了一會,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殺意,她回頭欣喜道:“她們好像走了……” 話說一半就止住了,她腰身扭了扭,脫口道:“呀,怎么好像有東西在頂我……” 說著就意識到不對,面上漸漸騰起熱意,很快成緋紅一片。 姚咸盯著她面上的桃色,笑了一下,“我以為公主身經百戰,原是只是繡花枕頭?!?/br> 他捏住她的腮幫,開著玩笑,“公主常到暖春閣去,喝的哪種酒,純果釀?” “才不是!”公主開口辯駁,抬腿去踢,腳被他別住,她掙了一下,沒掙脫。 她大聲道:“能喝倒本公主的人在大楚還未出世呢!” 這倒是沒撒謊,她三歲在國公膝下就飲了第一口酒,此后隨步文馳四處廝混,是不是好酒,能不能醉人,她只抿一口便知曉。 姚咸眉心輕輕皺著,隔著衣物握住她小腿,近似嘆息:“公主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硬物支起,帶著灼熱的溫度,隔著衣料直愣愣地戳在小腹上。 公主怔住,撇撇嘴,“懂……”,忍不住往一旁縮了縮。 姚咸的眼神立刻暗了,箍住她的腰,“別動了?!?/br> 公主的肩膀顫了顫,聽話不動。 這帳中那么小的一方天地,只有他們兩個,有自己的心跳,有他的心跳,有自己呼吸的聲音,也有他的聲音,沒有人想要先起來。 他低首埋在她頸邊,溫而熱的呼吸就附在耳畔,撩得人心頭發癢。 良芷猶豫著攬上他的背,偏頭輕輕附在他耳邊,聲若蚊蚋:“要……幫忙嗎?” 四周格外的靜,所以再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姚咸頓了頓,抬起頭來,面容在白紗下俊逸出塵,美得讓人心悸。 他凝著她,啞聲道:“公主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知道?!惫髦割^絞住一小塊衣角,掃了一眼下方。 “我……”她憋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我能,看看嗎?” 帳中又陷入寂靜。 帳中人唇若桃花,眸若秋水,那琉璃般的眼珠子里只映著一道的影子,是在怯怯等待他的回答。 姚咸于是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眼底的笑意漫上來,他說:“我現在是公主的人了?!?/br> 意思就是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 (嘿嘿……誰才是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