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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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鐘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傳聞中的地圖。 他在秦瑟面前顯擺:“多虧我機智過人,時機恰到好處便上,既合情合理,又能突顯我君士之態。周澤對我那叫一個感激涕零,別說帶我入玄武殼了,哪怕是我想要他老爹的胡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答應我的?!?/br> 塵封上萬年的地圖泛濫著老舊色彩,依稀瞧得出一些當年探險的修士留下的標注痕跡。秦瑟捧著那卷地圖細細鉆研,半點兒不帶搭理應鐘。 應鐘吃了個鱉,訕訕閉嘴,抻著脖子也跟著一起瞄地圖。 虛妄海的盡頭,掩藏在數個秘境之中。仙境、幻境、險境,都有可能是有進無出的地方。而根據地圖的記載,盡頭在秘境迭加的海面上空,出現時天邊會出現兩輪太陽,其中一個太陽便為秘境入口。 地圖的信息給的并不多,路線只有大致的方向和其中幾個關鍵地點,具體怎么到浮光島,大概是看運氣。 “還過炎陽山和巖冰山,這冰火兩重天的,修士也受不住啊?!睉娻止镜?,“還有那個尸鬼橋,那橋上的尸鬼腸子流得到處都是,惡心死了?!?/br> 秦瑟挑眉:“難怪那么多修士去不復返,這一關關一道道的,稍有不慎,就沒了?!?/br> 蹲在她右手邊的應月點頭:“確實艱險?!?/br> “那你們還要一起去?你爹你娘同意嗎?”這兩根苗苗,若是折了,恐怕十二峰峰主拼了命也要把她弄死吧。秦瑟決定搬出危險性和爹娘兩座大山壓一壓他們。 哪知應鐘應月同時癟嘴,異口同聲道:“我一定要去?!?/br> 早在合伙同謀之前秦瑟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她有自信護住這兩個孩子,如果他們非要跟來,那么路上多兩個伴也未嘗不可。 思及于此,秦瑟面上的冷肅稍稍沖淡些許,平聲道:“既如此,你們回去整理整理該帶的護身法寶、各類符咒和藥品吧,我們后日出發?!?/br> 應鐘感應到了她語氣中類似長輩叮囑的東西,搓了搓手臂,擠著五官道:“你這樣講話,比在槐木臺上揍我可怕。你別這樣講話了?!?/br> 秦瑟:“滾?!?/br> 應鐘喜笑顏開地走了。 應月欲言又止,腳將踏出去一步,又踏回來了,瞟了眼秦瑟,神色糾結得仿佛遇上了天底下最難的難題。 半晌,她道:“小師嬸,去浮光島要帶小師叔嗎?” 秦瑟噎了下,捏了捏發燙的耳垂,道:“帶啊,不帶他他不得鬧翻天啊?!?/br> 她撇下他獨自前往龍柩臺只一日都給他喂了極重藥性的安魂草,去浮光島遠不止幾日,不可能一直讓人喂他安魂草吧。那等她回來,楚戎估計是永遠的睡美人了。再者,她篤定,楚戎待在她身邊,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龍柩臺儀式結束當晚,秦瑟便帶著楚戎悄然回到昆侖。 估摸著秦瑟手抖沒控制好劑量,楚戎連續睡了叁日也未見醒,一直做美夢似的睡得香甜。 秦瑟趴在床沿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他長而密的睫毛,盯著他高挺的鼻梁出神。 她想,以前那個臉頰掛著一點點嬰兒肥的稚嫩少年,是怎么突然就長大了,長成了一副她一見便心生歡喜的模樣呢?他們過去打過那樣多的架,她看他,是小輩和對手,從來沒有過任何旖旎想法。為何她一覺醒來,做了兩個春夢,就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想親呢? 真奇怪。 她還忍不住讓著他,不管他干了多過分的事。 換作是玉瀾道君,她絕對把他蛋蛋騸了。 ……可她現在是秦瑟。 不能騸他蛋蛋,還要自覺張開腿給他cao。 她墮落了。 “豎子,壞我道心?!彼局慕廾?,啵唧一口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若是十五六歲的楚戎,她嘬一口說不定能軟rou呢。秦瑟有些遺憾地想。片刻后她又開始唾棄自己,這已經不是老牛吃嫩草的問題了,這是變態。楚戎必然會像凡間界的貞潔烈婦一般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吼“非禮”。 秦瑟想到這兒就覺得好笑,腦子里浮想聯翩,一個又一個各種表情大喊非禮的楚戎一晃而過,全然沒注意到楚戎的眼珠動了動,極慢極慢地睜眼。 入眼便是一顆晃動的毛茸茸腦袋,濃密發絲遮掩的耳朵此時愉悅地探出,耳朵尖上的絨毛一抖接一抖,可愛又俏皮。 他的心沒由來地上竄下跳,悸動猶如絨毛撓著胸腔肺腑,使得他必須深吸一口氣,以緩解這股生平未曾經歷過的撩撥逗弄。 他的吸氣聲驚擾到了絨毛的主人,她瞬間揚起小臉兒,驚喜地笑道:“你醒啦?” “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她亮晶晶的瞳孔注視著他。 楚戎像是被guntang的蠟油滴中,飛快避開了秦瑟的眼睛,努力抑制著顫抖:“你怎么在這兒?” 秦瑟捧著臉皺著眉:“我為什么不在這兒?” 楚戎:“這里是昆侖攬月閣?!?/br> 秦瑟:“我知道啊?!?/br> 楚戎:“所以玉瀾道君你為何出現在我的居所?!?/br> 秦瑟:“哇,你這么記仇啊,我不就是喂了你一點兒安魂草嘛,至于叫我道號嗎?” 楚戎:“你喂我安魂草?” 楚戎:“玉瀾道君,下藥乃下流手段?!?/br> 秦瑟滿頭困惑:“我喂你安魂草怎么就下流了?我又沒趁你睡覺把你騎了,頂多親了你一口?!?/br> 楚戎露出了被非禮的表情,惱羞道:“不知羞恥,滾出去!” 茫然被趕出房間的秦瑟望望天,望望地,腦中閃過一道白光。 該不會……安魂草再加心魔,把他給搞得精神混亂了吧。 秦瑟又溜到楚戎塌前,迎著他羞憤的目光,問:“今年幾歲啊元玉道君?” 楚戎捏緊被角:“16歲?!?/br> 很好,想什么來什么。 秦瑟欲哭無淚,總算是切身體驗了一把當初楚戎得知她失憶后的心情。 幸運的是,16歲的楚戎還沒跟她打過叁百多場架,他只簡簡單單踹過她寥寥幾次,對她沒有那么重的敵意……個屁啊。 16歲的楚戎分明是處在最討厭她的階段。 嫉惡如仇的楚戎遇上了臭名昭著的秦瑟,除了為把她踢下風云榜第一,連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啊。 天幕黑云傾壓,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秦瑟生無可戀地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兒,決定秉持保命要緊的條例,掩蓋一些不必要的事,向楚戎委婉地表明他的記憶混亂以及他需要去一趟浮光島。 16歲的楚戎遠不如后來的楚戎處變不驚,他聽完思索片刻,警惕地看著秦瑟,道:“你不會騙我吧?” 秦瑟心很累:“你可以去問應鐘應月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