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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衛綰最后被樓燁弄得直接暈了過去。 樓燁將人抱了下來,衛綰腦袋低低地垂著,面上淚痕猶現。 他向來說到做到,衛綰身上的衣裳確實是被撕成一條一條的了,該遮的沒有一處是遮住了。 原本白凈的身軀紅痕遍布,像是被土匪蹂躪過一番那樣。 樓燁拿了披肩蓋住衛綰。 披肩不夠長,蓋住了頭,便露出了小腿,白嫩的小腿上被樹枝劃出了幾道淺紅長痕。樓燁此刻冷靜了下來,自然也留意到了衛綰腿上的細小傷口。 他順著衛綰小腿上那幾道長痕摸了摸,沉默了一會,才抱起人回去。 *** 傍晚,衛綰醒來的時候,屋里只有他一個人。 身上清清爽爽的,應當是被人擦洗過身體。 似乎也被上過了藥,某些隱隱酸痛的地方上渡著一層清涼。 他有些口渴,想著下床給自己倒杯水,突然間有什么東西叮鈴作響。 衛綰低頭,發現自己腳踝上赫然多了一條細長的金鏈子,鏈子的另一端栓在床腳上。 衛綰臉色一白,急急地蹲下去要解那鏈子,卻發現那鏈子是帶著小鎖的,他怎么弄也弄不開。 正巧這時門被推開了,高大的男人踩著光走了進來。 “這是什么?”衛綰唇瓣微顫。 “鏈子?!睒菬畹鸬?。 “為什么要鎖著我……” “你說呢?”樓燁似乎是聽著好笑,反問了一句,而后又道,“小懲大誡,別再想著逃!” 昨日衛綰哭得可憐,他說什么衛綰便應什么,但要樓燁相信衛綰之后真的會乖乖聽話,除非他突然被人一磚頭給砸傻了。 之前衛綰在窗格處的時候也說過不會想回去,然而沒幾天后還不是尋著他不在的機會,逃了出去。 若不是嫣然染了風寒,不來靈山寺了,還真要讓衛綰給逃掉了。 衛綰白著臉,勉強維持著自己的聲線,“我雖然不及你,但也是今年的新科進士,你將我鎖在這里,也算是謀害朝中官員,謀害同僚……” “朝中官員?”樓燁冷笑一聲,打斷衛綰,“任職未落,官印未授,你算是哪門子的朝中官員?” “我現在不是,但如今快到月底了,再過幾日朝中便要下任職,若是不見我,定會來尋……”衛綰捏著拳頭,他心中慌亂,思緒卻還是有幾分清晰,“再者,我這么久不出現,相爺也會起疑,你能騙得了相爺一時,難不成還能騙得了相爺一世?!” “這還不簡單,”樓燁笑了一下,慢慢走到衛綰面前,而后蹲下,捏起衛綰的下顎,“你莫不是忘了瓊林宴上,你自作主張找孔天聞調職?” 衛綰一愣,樓燁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待宮里差人來了,我便尋個與你相似的人冒名頂上去,再同父親說你早早赴任了,豈不好了?”樓燁嘴角凝著一抹冷酷的笑,“大同離上京千里之遠,父親難道還會為了探究那領旨之人是否真的是你而專門走一趟?再說了,在父親眼中,我有什么必要騙他?” “你——!” 衛綰瞪大了眼睛,像是頭一次認識樓燁一般,他氣得臉色發紅,忍不住揚起了手。 樓燁輕而易舉地接住了衛綰要扇他的手,又順勢將衛綰的手按在了床上。 他逼近衛綰,危險地瞇起了眼睛,“什么時候做的這樣的打算?我樓家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入學堂,你考取功名后非但沒有想著要如何報恩,反倒第一時間著手著離開?當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樓燁一手將衛綰從地上提了起來,壓在床上,“若沒有我當年的心軟,你跟著你娘,現在會是什么?” “城外的小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被人無故踹了幾腳也不敢反抗,還是楚館里的小館?終日賣笑,千萬人嘗,日日依仗別人的光顧、臉色過活?!?/br> “啊——” 里衣的系帶被樓燁扯開了,一身痕跡未褪的身軀又落入到了樓燁的手中。 衛綰難掩嗚咽,雙腿下意識夾緊了樓燁強勢擠進來的手,兩手也抵著他要再靠近一步的胸膛,“那我欠的也不是你……” “整個樓家將來都是我的,使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都是從我這里分去的,欠我爹娘的,和欠我的,有什么區別?” 樓燁不為所動地看著衛綰長睫顫顫,淚濕眼眶,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繼續用語言一寸寸擊垮衛綰的心理防備,“我樓家養你十六年,你要還,至少也要還個十六年吧?除了養育之恩,你娘身上還欠著我母親和嫣然的債,母債子償,你這輩子似乎都還不清了,又哪里來的臉要逃?” …… 主室的房門緊閉了許久,里頭的哭聲也斷斷續續地響了許久。 直至亥時,里頭的哭聲才沒了,而后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房門也開了,里頭的男人冷著臉命下人抬入熱水。 之后,房門又關上了。 57 衛綰第二次醒來的時候,這一回樓燁在屋里。 樓燁見他醒了,便讓人將一直溫著的飯菜端了上來。 圓桌上擺著兩幅碗筷,挨得很近,樓燁看了衛綰一眼,便自顧自地坐下吃了起來。 腳踝上的金屬異物感覺還在——那條金鏈子還鎖在他的腳上。 衛綰不想同樓燁說話,也不想挨著樓燁坐,但他的肚子卻十分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他確實是餓了,他今日除了早上吃過一點rou粥和饅頭外,便沒再進過任何食物。 衛綰面上有一絲窘迫,他生氣地抿著唇,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后,最終還是妥協了,準備下床吃飯。 然而這時候,衛綰才發現自己被褥底下什么也沒穿。 “我的衣裳呢?”衛綰沒忍住問樓燁。 樓燁慢條斯理地抬了一下眼皮,“你身上哪處我沒看過,這里也沒有其他人?!?/br> 言下之意便是讓衛綰光著身體下來了。 衛綰神情惱怒,重復了一遍,“我要我的衣裳!” 樓燁慢慢咽下口中的食物,用干凈的濕布擦了擦嘴,這才起身,將一件紅色的衣物扔到床上。 衛綰長眉輕蹙,將那衣物展開,竟是一件女兒家的肚兜! “若是要穿,便穿這個?!?/br> 衛綰瞪大了眼睛看著樓燁,他氣得手抖,直接將那肚兜朝樓燁臉上扔。 樓燁自然是不會被那肚兜扔中的,他抬手將肚兜接了下來,挑了挑眉,“不穿?那更好?!?/br> 衛綰委屈地眼眶兀自紅了起來,他拉起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都悶住。 樓燁自己用完了膳,走過來拉了拉蒙著衛綰的被子。 沒拉動。 樓燁挑了挑眉,輕輕拍了一下衛綰腦袋的位置,“起來吃飯?!?/br> 衛綰不應聲。 樓燁道:“現在不吃,夜里我可不會再給你開小灶?!?/br> 衛綰這回動了,裹著被子朝床里頭又挪了挪——離樓燁更遠了一點。 樓燁揚了揚眉,沒再叫,揚聲讓人撤了飯菜,之后又暗中叫了人今夜在灶房值夜——怕衛綰夜里需要。 然而衛綰這次倒是真的有骨氣,肚子叫了好幾回,也沒吭聲。 樓燁清楚衛綰犯起犟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也不想將人逼地太過。 第二日便提早叫人開了早膳,又在床頭留了一件里衣和褻褲給衛綰遮身,只是衛綰腳踝上的鏈子依舊沒給解開。 樓燁用過早飯后,出門慢悠悠地轉了一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回來,便見桌上碟子里頭擺著的早點全空了。 樓燁挑了挑眉,只當做沒留意到。 *** 衛綰這兩日又跟樓燁鬧上了,還是那條鏈子的事。 那條鏈子即使是沒有栓在床腳上,也被樓燁拿來纏在了衛綰的其他地方上。 樓燁倒是不怕衛綰鬧,反正這幾日他有的是時間陪衛綰鬧。 這日,衛綰摔了樓燁遞來的杯子,又差點將整個桌子的飯菜都掀了,樓燁沉下了臉,抓著衛綰摔入床上。 兩人正在床上你追我跑地擰著,門突然被推開了。 門有異響的那一刻,樓燁便反應迅速地一把扯過被褥,蓋住了衛綰。 他轉頭厲聲喝道:“放肆!誰準你進——” 聲音戛然而止。 門口,是一臉鐵青的樓相和愧疚低頭的白恒,以及一個不相干的人——祁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