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血玉(輕微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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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室也能守夜嗎?這真的有點不莊重了。他能出現帶二少爺都是給臉了?!?/br> “噓,這種話你也敢說?” “怎么啦?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樣子,和家主剛結婚的時候,這么多人都嫌惡他,可你說,現在還有幾個人像我們這么想?……” “咳。畢竟生了幸公子…以后無論怎么樣,都有他的份,不說家主一直這么寵愛,況且,矢蓮這幾年不是一直非常謙卑嗎?” “是啊,你看他這幾天的cao持,簡直周到至極,連那誰的太太都一句話說不出…” “那又怎么樣?再好也改變不了他的出身,我們家族什么時候有這樣的主母?…裝什么姿態高貴,我看就是個sao貨!” “你小聲點…” 靈堂旁邊的小休息室,里面傳來幾個人的爭論。黑澤崎作壁上觀,在門外聽了半晌,才好整以暇推門進去。 看他進來,那三兩個坐在那里穿著黑色的旁支親戚趕緊換了副笑容,“大公子,您來啦?!?/br> 黑澤崎點點頭,看向剛剛那個一直說矢蓮閑話的男聲。是他爺爺一個遠房堂弟黑澤優輝。 他爺爺黑澤治的巨大成功其實和原來的家庭沒什么多大關系,但是自從家族理事會經辦起來,這些遠房親戚大概以為有了分資源的依仗,總是以長輩自居,對于黑澤崎這個正宗的豪門長子不敢造次,巴結討好,但面對矢蓮這個出身卑微的外人,往往覺得自己有挑刺的資格。 黑澤崎掃了一圈人,那幫人也看著他,有的人惴惴不安,有的人理直氣壯,似乎在揣量他的態度。 只看這個太子爺,哪怕這個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讓高大身型更為明顯的黑色素服,還是眉目輕佻,仿佛對自己爺爺的葬禮毫不關心,只是一個風流不羈、游手好閑的公子哥而已。 他身上外面的鮮活氣息非常明顯,像是這詭譎的大家族中一方新加入的勢力。 “——不要在這里說這些?!痹谝蝗赫局娜酥?,黑澤崎摸了摸鋒利的眉尾,漫不經心地說。 以他的輩分,這么直截了當對長輩說話其實相當驚人,但畢竟身份擺在那里,對面的黑澤優輝張了張嘴,臉色漲得通紅,旁邊兩個人突然噤聲了,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繼子會給小媽出頭。 他們想看的這位年輕氣盛的大少爺和他爹繼室的爭鋒相對在這幾天里并沒有發生,又當面被堵嘴,一群人面面相覷,十分尷尬。 他在說什么? 黑澤崎突然也覺得有點胸悶,他面無表情地掀開簾子,到了旁邊那個庭院。 廊檐下,可以看到,矢蓮坐在亭子中心那里,正在沏茶。 他纖長脖頸微垂,素白的手握著柴染色壺柄,不緊不慢地在一塊千瘡百孔的木頭上濾著濃香的茶水,整個人端坐著幾乎不動,偶爾才袖擺輕提,姿態動作都緩慢而流暢,相當優美。 黑澤崎相信他在什么地方修習過。也許在紅代里。 那些人在幾米之外明一句暗一句地用性和出身羞辱,形容污穢不堪,矢蓮明明聽見了??伤砬槿绯?,嘴角甚至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因為是喪事,他的臉很寡淡,但這對魅力毫發無損。瓷色的臉襯著烏黑的頭發,看起來極其分明。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滋味涌動,大概是憐憫,黑澤崎往他的方向走過去,弄出了一點聲音。 “你都和他結婚兩年了,”黑澤崎說,靠在柱子上,低頭看那坐于榻上的美人,看著他烏順柔軟的發頂,神色不明,“還是被人背后戳脊梁骨——我父親難道不想著為你出氣嗎?” 這話對于他這個繼子來說其實有點沒必要,但黑澤崎做什么都是可以的,畢竟他是這么幸運,和其他人那么不同。 風無聲,偶爾有花園里的鳥叫點綴。矢蓮慢慢地抬頭,臉上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訝異。 過了幾秒鐘,他才微微露出笑意:“人心這種東西,是十年都沒法簡單改變的,又何止這些朝夕呢?” 矢蓮的臉上沒有羞恥和難堪,像一副面具。 這幾天,他給黑澤崎的印象幾乎完全改變了。 他以為矢蓮是他父親娶回來當擺件的、常常恃寵行兇的頑劣小金絲雀,日常只要唱唱歌、刷刷臉就好了,但矢蓮幾乎完全是個當家夫人,他高貴,端莊,體面,周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種姿態,正常人只會心生敬意,但黑澤崎不,他的惡意半退去后,涌上來的是興趣。他有種年輕敏銳的雄性動物天生的探究精神,想要知道這張面具下是什么。 黑澤崎咧嘴一笑,露出尖齒:“我沒想到你這么豁達?!?/br> “喔?!笔干徱粍硬粍拥乜粗?,“那么大公子是在可憐我咯?” “…” 黑澤崎往后靠,玩味地微微瞇起眼睛。 矢蓮看起來并沒有在說輕佻的話,但他直勾勾盯人的時候,真嚇人,像一條狐貍精在施法。 他的眼睛,里面惹人憐惜的沉靜變化了,像兩條幽深的隧道,緊緊將人鎖住,那里面有一種吸力,勃勃跳動著,富有極大的生機。 他并未做出任何勾引人的姿態,但黑澤崎突然明白了,優輝那個老男人為什么說他sao。任何人看到這樣一雙赤裸的眼睛,都會在心里打一個突。如果說在他們這種環境里,人和人的交流像場對峙,那矢蓮毫無疑問會是勝者,他眼睛里的欲望,給他的能量太大了。 就在這窒息般的幾秒后,矢蓮突然把他那可怕的眼神轉開了。大概這么看人,其實也是種自己暴露自己。 他垂下眼,吐出一口氣,然后站起身,端著茶盤,不緊不慢地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他現在走路的姿勢,如行云流水一般。 黑澤崎以為他要落荒而逃了,但轉身擦肩的時候,矢蓮突然對他認真地歪了歪頭,說:“謝謝你?!?/br> “謝什么?” 再次聞到他身上的香味,黑澤崎的神色不太自然,因為他突然想到,也許就在十天以前,自己還和優輝他們抱著同樣的想法——矢蓮就是個表子而已。 “謝謝你剛剛幫我解圍?!笔干徣崧曊f,眨了眨他扇似的睫毛,說完,他沒有再停留,掀開簾子就要走出去。 但黑澤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手下的皮rou還是分去了一點注意力。像花枝一樣香、纖長而軟。黑澤崎面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但下一秒,他就非常冷靜、非常清晰地道:“你的腿有問題?” 他們離得很近,牢牢緊盯矢蓮的臉,能看到,那雙茶色的瞳仁突然放大了一下。 “…是我年少時落下的隱疾,并不怎么明顯,”矢蓮說,垂下眼睛回避似的微笑著,瞥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大公子好敏銳?!?/br> 他不動聲色地輕輕勾開他的手臂。黑澤崎不動。 他比矢蓮高了半個頭,以體格的優勢居高臨下地桎梏住他。 “你是蛇精變的嗎?”黒澤崎忽然低頭,用他那張英俊的臉,像情人一樣在繼母耳邊呢喃,“連走路都不會……” 他的嘴唇擦過矢蓮的頭發。這副修長柔軟的身體陷在他的懷里時,仿佛一抹夢中的香氣具象化了。被捕捉到之后,它不再那么若即若離。 黑澤崎狼狗似的嗅嗅,感覺滿意。 就在這時,他抬眼看見,不知道戳到了哪根神經,他繼母端著茶盤的手指竟然隱隱透出青白色。 “…” 在這個瞬間,這個做作的美人突然變得可愛了。 黑澤崎笑了,笑的很放肆:“你猜,別人會不會以為繼母勾引我,才讓我得罪親戚為他說話?” “有誰知道,”他說,居高臨下地用下巴碰了碰矢蓮的頭發,聲音放的更輕了,他附在他的耳邊說,“母親連和我說話都緊張呢?” 這個角度,他甚至能看見矢蓮柔軟的腮幫子和皮膚上的小瑕疵。 黑澤崎靠過來的堅硬胸膛,帶著年少男人特有的荷爾蒙氣息??臻g因為人為變得驟然狹小,呼吸范圍交纏,火速guntang難耐起來。矢蓮吐出一口氣,掀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他忽然彎起嘴角,露出幾顆貝殼似的牙齒。 “大公子是萬花叢中過之人——”他用一根細白的手指點在黑澤崎肌rou上,輕輕推開他,持著一種不動聲色的、長輩的語氣找回話鋒,就像一條滑膩的蛇,自如地就從這曖昧的氛圍中抽身開了,“——真是太會開玩笑了?!?/br> 黑澤崎盯著他看,過了半晌,才放開他,漠然道:“你也聽信那些媒體傳聞?我和我父親不一樣?!?/br> “我不信,”矢蓮正正身子,歪頭看著他,似笑非笑,“大公子是好孩子?!?/br> 好孩子。 黑澤崎的呼吸突然錯亂了一下。名義上的母親,用這種和孩童說話的方式稱呼他,讓他錯亂。 他看到矢蓮的領口歪了,離開時,步伐略有點不穩。黑澤崎帶著不明的笑意轉過臉,忽然看見,幾十米開外,黑澤昴在內花園的湖那邊,憑著欄桿,注視著這里。 而矢蓮一定知道他在那。 父子隔著綠色的湖面對視,清潔機器穿過,發出極輕微的嗡嗡聲。 過了幾秒,黑澤昴不緊不慢地轉身,回到了書房。 第二天,矢蓮沒有出現。 直到最后一天,所有賓客都來過了,才終于到了整個家族關上大門分遺產的時候。 黑澤昴放在最后一天干這事,大概也是認為如果一開始就公布,如若有人覺得不均勻,保不準要破壞場子。這根吊在他們面前的胡蘿卜,也維持著大家族的面子。 眾人早上來到靈堂,就看到黑澤治生前最信任的大律師早早地在那里,和大家欠身。她手上拿有一張紙,是黑澤治的遺書。為他們展示經過虹膜驗證后,她示意保險箱要開啟了。 在場的親戚都點了點頭。這么多天,有悲傷也早就消失了,盯著那個大保險箱的是一雙雙貪婪的眼睛。 黑澤治直系子女間的繼承早在二十幾年前他退位時就解決了,黑澤昴擁有了公司,剩下的子女也分到了不少股權、土地和宅子?,F在是按照家族理事會的要求下,在上一任家主死亡后,將家產的一部分徹底分給他那輩的旁系。他們拿的不會很多,但就是因為僧多粥少,從主枝手頭漏出的一點才格外讓人覬覦。 這是正式而不對外的場合,黑澤崎來了,他看到對面的矢蓮帶著幸坐在黑澤昴右邊。他扶著兒子的肩膀,幸一會看看別人,一會看看母親。 矢蓮看上去不知道為什么又憔悴了點,看起來居然有點弱不經風。黑澤崎心里滾過一陣奇怪的滋味。這幾天他們并沒有什么時間私下說話。 律師念了近二十分鐘,在場人神色各異。 黑澤優輝是在座的中唯一一個娶了上市集團大股東女兒、還勉強能在千葉城上流資本圈下游里混跡的。他本來志得意滿的表情,在律師宣布他只擁有偏星一套房產的時候凝住了。 他的臉色慢慢出現了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看著他,愣了幾秒后,黑澤優輝大叫:“不!這不公平!” 他掃視著一圈人,手指瘋狂地指著矢蓮,眼睛瞪了出來:“是你!” 坐在黑澤昴右手邊的矢蓮緩緩抬起頭,臉上像戴了面具般地噙著一抹微笑。黑澤幸狠狠瞪著這個對他母親這么粗魯的人。 “你和家主吹枕邊風……!”黑澤優輝說,眼睛懇切地轉向黑澤昴,“家主、您,我是大先生的親堂弟啊,他生前我為他做了許多事……您不能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對夫人……” 眾目睽睽之下,黑澤昴懶洋洋地揮了揮一只手。他身量高,又正值男性擁有一切的盛年,歲月積淀在那里,醞釀出一種獨特的魅力。大概是某種上位者獨有的、舉重若輕的特質,令人無法反駁。黑澤優輝一下子住嘴了。 “這都是老爺子的意思,”矢蓮溫柔地開口了,在這么多人面前說話,他的脖頸微微垂著,姿態非常賢雅。他貓似的大眼睛動了動,“您說…‘枕邊風’是什么意思?……難道認為,我能改變家主的判斷嗎?” 黑澤優輝一下子舌頭打結了,“不……我,不是!” 他還要辯解,黑澤昴突然百無聊賴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離開。 那十幾個親戚互相偷眼看著,誰也不想錯過這場好戲,但也只能在行禮后紛紛帶著屬于自己的公證書退去了。黑澤幸也被傭人帶了下去。 偌大的和室內只有他們幾個人,一下子變得安靜。 沒了別人,黑澤優輝一下子把顏面放到一邊,撲到黑澤昴腳下求饒,“大人!”他懇求道,“我要養家,這真的太少了…我背后制造對夫人的謠言,是我的問題...”他突然看了一眼矢蓮。 黑澤崎明白了。 黑澤優輝的詆毀,是另一種意味。男人對他得不到的美麗的那一種。 “有人和我說,你染上了賭癮,”黑澤昴低頭端詳著他,“對別人出賣家族的秘密?!?/br> 黑澤優輝抓住黑澤昴下擺的手指不動了,他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你是我的堂叔叔,”黑澤昴慢慢地說,奇異地看著他,他成熟的聲音磁性低沉,具有特殊的威壓,“我不會用槍。這畢竟不太尊重?!?/br> 他的手掌在空氣中做了個姿勢。坐在他旁邊的矢蓮,忽然慢慢轉過臉。 他柔順地站起身,無聲地走到一邊,把書房墻壁上掛著的那把長長的和刀,取了下來。 黑澤崎能看到刀柄上刻著的家徽,他知道這把刀,重金打造,是每任家主才能使用的、開刃過后的刀,雪白發亮,像精鋼義肢的切面一樣美麗鋒利,隱隱含著銳光。 優輝已經開始發抖,黑澤昴站著,他跪著,四五十歲的男人,像個懦夫一樣縮成一團,聲音打結:“不。不…” 就在這時,黑澤昴突然示意矢蓮上前。 矢蓮像只精致的人偶一樣,重新悄無聲息地跪下,膝行幾步,黑洞般的眼睛盯著優輝。他離黑澤昴和優輝都很近,在旁觀者看來,還不知道這把刀要用在誰身上似的。 他要在這里砍優輝的手指嗎?賭博敗家的家族成員,好像是會受到這種懲罰。 黑澤崎緩緩皺起眉,他換了個姿勢,作為長子,旁觀著這場大家族內部肅清的戲碼。 但為什么要矢蓮湊這么近?仿佛是…砍給矢蓮看的。離這么近,血都會濺到他身上吧。 “?。?!” 男人突然發出恐怖凄慘的嚎叫聲,像一只豬玀瀕臨破腹的死期。 黑澤崎坐在那里不動了。 腥風血雨里撕殺出來的掌權人。黑澤昴親自揮刀,老辣而精準。 他砍的是腹部。 血,漫天都是血,將席子都染成了血色,液體瘋狂地四濺開,濃郁的腥味猛地彌漫! 在這個瞬間,矢蓮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像一只惡毒的蛇,在絕對力量前被抓住,突然露出一線虛弱和神經質的底色。 血霧極其霸道地劈頭蓋臉,將他凝脂般的臉和素白和服染成了不規則的鮮紅,然后滴滴答答地淌落,他漆黑柔順的頭發更是像潑了一身油漆,黏稠不堪。 美人坐于正中,一動不動,像是被放置在那兒,徹底被這種由他丈夫制造的猩紅色侵犯和掌控了。只有他腮邊的那顆殷紅的小痣,完美地融入了這間地獄。 他前襟半開,赤裸出雪白皮rou。胸脯因為隔著衣物阻擋,還幸存著原本的顏色。 衣衫不整的美人,為這個場景驟然增添了些暗流涌動的靡艷意味,涌動著某種詭異、色情的氛圍。 披血的矢蓮像只魅魔。 透過這塊掩著的布料可以看到,年輕人的疑惑解開了。 矢蓮的前襟真的不擁有任何遮掩的東西,他一直露著雙乳行走,半只微鼓的奶rou像是一手就能握住,弧度是那么柔軟漂亮。熟紅色的乳尖豎在那里,像是被玩弄過度或者吮吸過的,再也回不去了。 漫天血色中,被切成兩半的尸體抽搐著倒下了。只見黑澤昴回頭,把刀一丟。他居高臨下地抓住矢蓮的頭發,用沾滿血的大手,隨意拍了拍他的臉。 “太多人覬覦你了?!彼麌@息道,然后對待玩物似的掐住矢蓮柔軟的下巴,在他的唇角,欣賞地親了親。 整個過程中,黑澤昴沒有看黑澤崎一眼。 黑澤崎也沒有看他的父親。他的眼睛,除了現在的矢蓮,落不到別的地方。 “……” 只是一剎那,那正中央的美人似乎就從僵硬中恢復了。 矢蓮閉上眼。再睜開時,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就這樣抬起臉,心滿意足地夠了夠男人的下頜線。 姿態慵懶,像條依附于男人的蛇蝎,似乎下一秒,這張檀口中就能吐出猩熱紅膩的信子。 然而這個角度,因為濃黑的發絲黏在雪白臉上,看不見他的眼睛。 “謝謝大人為我出頭?!笔干忀p聲道。 他沒有看黑澤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