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想讓它多延長一會
一得空,我就問系統:“你能查得到南邊基地所有人的信息嗎?” “宿主,你在計劃什么?” 我聳肩:“我跟亞伯講話的時候你不是也聽到了,我打算取得這兩個基地的和平,這樣該不會擾亂劇情吧?” “你都打算偽造雷因的死了,還在說什么。聽好了,稍有不慎,這個世界的邏輯就會被打亂?!?/br> “哈哈?!?/br> 我笑了笑,系統最近很喜歡對我訓話。我不禁好奇,系統的人性也會隨著我們不斷成長嗎? “知道這些信息以后,你打算怎么做,宿主?”系統好奇地問。 “稍微摧毀一下他們的能力怎么樣?” 我開玩笑道,系統跟著沉默,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可能。 “就我所知,宿主應該沒有這么強大的能力?!?/br> “那你能給我開掛嗎?” “這個世界擁有許多限制,包括一個人只能擁有一種能力。而這個能力,宿主在來的那天已經選擇了?!?/br> 系統說的話讓我并不意外。如果可以隨隨便便擁有兩三種能力,顧連墨早就讓給自己加上了。 生活在這個世界,我也有一個深刻體驗。那就是越強的能力并不意味著幸福,雷因丟了一雙腿,亞伯沒了彈一雙出色鋼琴的手。伴隨能力而來的代價仿佛是作者自身的告誡,做任何事情都要遵守等價交換。 因而我思考了一會,還是打算從基層開始制定計劃。 根據系統給我的資料,我徹夜未眠。第二天我拉上顧連墨,一起出發前往南邊基地。 我們開車到了那邊,所幸沒有遇到太大阻礙。到了那里,顧連墨還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我很懷疑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任務,不過我也是半斤八兩。為了證明自己是從西基地來的,我還特地帶了一點信物。 守門的看到這些蔬菜就十分驚訝,我討好地向他們分發,一路上甚至受到了隆重歡迎。 南邊基地雖然號稱是最強基地,單從表面看來卻跟我們差不多。為了防止喪尸入侵,他們跟我們一樣外面葺了高高的圍墻,里面的構造卻極為簡陋。 這里比起一個基地,更像是一個臨時避難場。我們因為能把一個大型工廠作為據點,就免去了住宿的麻煩。 這里更像是把某個館地的周邊圍了一塊建起來的。大量的人聚在一兩個地方同吃同住,只有少數人可以得到單獨房間。 他們的衣著也比我們簡陋,如此環境下,難免會引發更多暴力。 帶路的人帶我們去見首領。首領是個四十多歲的精壯男人,一見到他,系統就向我彈出信息。 “班· 巴頓,他就是能造出炮彈的那個人?!?/br> 班笑容滿面地朝我們伸出手,樣子不像是率先提出侵略的,而像異常歡迎我們的到來。 “你們看起來很弱?!?/br> 然而他冒出的第一句話就充滿了挑釁意味。我歪了下頭,冷靜地阻止了顧連墨想上去單挑的愚行。 “他們看上去那么弱,那邊真的有跟我們和談的意思嗎?還是說他們想直接投降?” 班旁邊的嬌小少女噗噗笑著,又忙著掩唇。這下不僅是顧連墨,連我也青筋暴起。 最后我還是開門見山:“我們想以雷因作為媒介,跟你們進行人員互換?!?/br> 班挑了挑眉:“你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來到這里以后我確信了一點,就是你們基地人員的構成,這一構成有著巨大缺陷,”我夸夸其談:“ 這里未免也招了太多暴力分子了,你們是想打倒世界嗎?” 班聽了我的話就哈哈大笑,少女則瞪大眼睛。 我繼續面不改色:“我調查了一下,南邊基地幾乎天天發生都在流血傷亡,而且還不是因為喪尸襲擊。這里有五成的人曾經都是罪犯或一度犯下暴力事件,因為聽說你們只想找攻擊力強的人而聚集起來的嗎?不管怎么說,這些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br> 接著我又指著在班旁邊的兩個金發少女,兩個精神系的異能者恰好又是一對雙胞胎。 “再加上這里雖然有兩個強大的精神系,卻沒有控制他們的人?!?/br> 兩個少女似乎也在思索著什么,一個就是剛剛嘲笑我們的。另一個看上去則比較文靜,她率先道: “班,這個人講話還有點道理?!?/br> 班的眉毛豎了起來,他怒發沖冠:“安德莉婭,你怎會變得如此軟弱!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把這里變成最強的國度嗎?我們要做的就是戰勝它們,至死為止!” 顧連墨在一旁悄悄對我道:“這人真是四十多歲的大叔?怎么看起來這么傻?!?/br> 來這之前我就知道班· 巴頓曾是服役多年的陸兵。這里的人可能還不清楚他的真面目,我卻清楚他這樣做的后果。 “再這樣下去,你們在造出所謂最強國度以前就完蛋了?!?/br> 系統給我的資料顯示這個班· 巴頓還是個人類至上主義者。他不相信人類的未來已經走到絕境,轉而對力量有一種瘋狂的癡望,屢次挑起基地之間的戰爭,在治理基地方面卻做得很爛。 這種人通常很頑固又看不進現實,最后還要拉上其他人一起作死。在末世有一個最重要的準則,就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面包店的老板、臭名昭著的政治家、還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這場災難已經把一切歸零。 這里活著的人都不分貴賤,力量、智慧和其他一些東西,都是為了活下去的工具。在這里,什么理想或信念都是狗屁。 雷因是最強的能力者沒錯,但是單靠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他們帶回到正常生活。南邊基地即使加入了雷因,最多也就是茍延殘喘一陣子。沒錯,這里的確是末世,是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的末世。 我咋舌:“現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問題是,每個地方都在面對資源逐漸耗盡的局面。拜托你們頭腦清醒一點,現在還要互相窩里斗,人類早晚要滅絕。還是說你們就是單純想送死,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沒有希望?” 顧連墨看著我,是率先驚訝的,剩下的人都陰沉不定。 “你真會說啊……” 文靜的金發少女接著評價,她的名字是安德莉婭。 “那你說說看,我們要怎樣才能避免滅亡?” “很可惜,方法我并不知道?!?/br> “年輕人,你說了這一通話都是在開玩笑嗎?” 班握緊拳頭,好似一尊憤怒的雕像。 如果按照劇情的發展,這個時候西南兩個基地應該早就打起來了。也就是說,劇情的幅度被我改變了這么大,世界秩序照舊巋然不動。我甚至懷疑系統說的雷因不死會讓世界毀滅是騙我的了。 這時我的腦中閃過猜想,如果是注定要毀滅的世界呢?破壞劇情破壞的是世界秩序,系統要維護的是秩序,至于走完原著劇情后這里會變成什么樣,可能就不在他們的管轄范圍。 這個世界的絕望,不是我能解決的。如果在原作者的筆下,這個世界早就到了終焉,可能我的努力只會付諸東流。盡管如此,我也想讓它多延長一會 。 “我是這么想的,在這個資源日益稀缺的世界,人無疑也是一種資源。如果我們互相伐異,這一資源只會被更早耗盡?!?/br> “正是因為物資短缺,我們人又太多了,才需要搶奪這些資源不是嗎?” 班已經沒有說話,安德莉婭又展現出新的思考。 “在這里互相爭奪,物資也不會變得更多,甚至更少。班,如果你是一名出色的領袖,就該考慮基地的長期發展。再這樣下去,南邊基地可能比我們更快毀滅。但是如果兩個基地聯合起來,我們就有更多生存機會?!?/br> 簡單說,這就是所謂的“人多力量大”。我不認為南邊基地能夠長久維持現在的結構,因此我才向他遞出了橄欖枝。至于班會不會考慮我的想法,我還是忐忑不安。 “班,現在的基地多是兇神惡煞的家伙,我還是喜歡基地以前的樣子?!?/br> 安德莉婭像是同意我的想法,班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年輕人,我承認你有一定想法,不過你們還是回去吧。你還是太天真了,人類的未來是要由強者來實現的,也就是由我們來實現?!?/br> 我們出了會客廳,顧連墨還在瘋狂吐槽剛剛的事情。 “搞什么!這個講道理也說不通的大叔!” 我費了那么多口水,那個班卻像什么也沒有聽進去。我甚至都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了。 “兩個遠道而來之人,請你們留步?!?/br> 我抓抓頭發,還在想別的辦法,安德莉婭就朝我們走來。她朝我們微微施禮,旁邊還站著另一名金發少女。 “我是安德莉婭,她是安琪拉,我的同胞meimei。這里人多眼雜,我們能否進一步說話?” 我點了點頭,安德莉婭就帶我們到她和安琪拉共同居住的房間,又給我們淹了兩杯紅茶。在這個物資稀缺的世界,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到紅茶,可惜我咂了咂嘴,沒有嘗出半點滋味。 “請你們見諒,班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br> 安德莉婭坐在椅子上開始回憶往事。 “安琪拉和我是殺了正在變成喪尸的父母和弟弟才逃出來的?!?/br> 我啞然,安琪拉站在椅邊,垂著臉。 “我和jiejie的能力都是因為這個刺激激發的,那時我們就發誓要一起活下去?!?/br> “但是你也看到了,班,他并不適合做現在的領袖。我們相信他,是因為他說會帶我們永遠活下去。然而再這樣下去,我們在這個基地的地位也不夠穩固,隨時都可能被其他能力者暗殺?!?/br> 安德莉婭說著就握緊安琪拉的手。班沒有領導能力,這點我能一眼看出。那么下面的人為了篡位,自然會想排除跟班站在同一隊里的人。明刀易躲,暗箭難防,安德莉婭和安琪拉在這里會感到沒有安全感也容易猜測。 “既然這樣,你們打算怎么辦?” 安德莉婭細道:“我們被你的想法打動了。我們打算叛逃這里,成為你們和班談判的籌碼。班很照顧我們,我們也很重視班,可能的話我們并不想拋棄他,但是目前的他并不能帶我們活下去?!?/br> “明智的判斷,”我隨聲附和,“但是這又藏著一個隱患?!?/br> 安德莉婭朝我看來,等待我說出下面的話。 “ 要是班得知你們叛離的消息,激怒之下立刻就來打西基地怎么辦?據我的觀察,他不是那么理性的人?!?/br> 安德莉亞和安琪拉陷入思考,我道: “要掐滅戰爭的源頭,只能讓瘋狂的領導者下臺。班他已經不適合作為南邊基地的領袖了?!?/br> 我們出了基地,又踩動油門?;厝サ穆飞?,顧連墨喃喃: “你是怎么說服她們的?” 我無奈:“我沒有說服,只是她們自己也有這種想法罷了?!?/br> “但是她們就是兩個女的???看上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我不想吐槽:“至少安德莉婭,那家伙可比你聰明多了。而且她們還是兩個強大的精神系,最重要的是,她們在這個末世活到了現在?!?/br> 我告訴顧連墨不能小瞧活到現在的任何人,顧連墨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我們回到基地便靜待消息,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南邊基地就出現了首領換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