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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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抬眼望向包廂里的人群說道,“這樣夠了吧?”他微微離開了白霽的唇,手仍把著他的后腦勺,兩個人的鼻梁貼的很近,呼吸還在彼此交纏。 白霽仍在怔忪中,他像是被秦暄施了定身術,只能聽到他的上下起伏急促的呼吸聲,身體卻僵硬無法動彈。 “幾個意思啊,秦暄,三杯酒就一個親嘴???搞得我沒見過一樣?”阿??礋狒[不嫌事大,繼續煽風點火,秦暄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阿海嘴巴一抿,兩指從嘴縫中劃過,表示自己噤聲。但秦暄卻偏又從剛剛的吻中得了點趣味,他側了一下臉,找了個更合適的角度和白霽鼻梁前后交錯,然后閉上眼深深吻了下去。 這一次,嘴里沒有了酒液的過度,白霽直觀感受到秦暄正以侵略者般的攻勢,用力地吮著他的舌尖,白霽甚至嘗到了秦暄口腔里還帶著一絲酒精的辛辣和苦澀。秦暄他吻得熱切,吻得動情,他甚至用手掌摩挲起白霽的后腦,想讓他更近一步恨不得把白霽的舌頭吞咽進肚里。 白霽在這出格的鬧劇里終于找回了一點自我,當他清醒過來看到自己在秦暄的攻勢下丟盔棄甲時,猛地一下子推開了秦暄。他面紅耳赤,用手指著秦暄,氣息不順,連說話都不太利索,很明顯是思維跟不上嘴。 “秦...暄!你在干......干什么?你特么...是不是......是有毛......毛???” 白霽的臉漲的通紅,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丟臉過,現在的他就像穿著皇帝的新裝,只不過他做不到自欺欺人。他無法理解秦暄剛才的所作所為,他知道秦暄是同性戀,可這么對他是什么意思,戲耍他嗎?覺得他好欺負? 白霽推的秦暄一個趔趄,身體劇烈晃了一下。他向后撐了一下,才勉強穩住身形。秦暄被推的愣神,一下子火大,臟話正欲脫口而出。 阿海卻賤兮兮的湊上來說,“咦,這是怎么回事,兄弟你不是秦暄的對象???看來他是對你用強的?” 秦暄死死盯著白霽的臉,但白霽忽閃的眼神有意回避。他總是如此被動,就像他今天本來只想和秦暄說清楚自己只想和他恢復到正常的交友狀態,但最后卻又搞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秦暄強吻他,沒有問他是不是愿意,還是在這種場合。 他甚至覺得秦暄是在褻瀆他對愛情的一切期待。 “白霽,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沖動......”秦暄吞咽了一下,慢慢說到。最后,還是他先妥協。 “一時沖動?你真有意思啊。一時沖動!你就這樣對我?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白霽大聲質問秦暄,當他聽到秦暄就這么輕描淡寫的為自己的行為開脫,更覺得自己是被戲耍的對象。他說著說著聲音越發顫抖,情緒就像過山車一樣剎都剎不住。 眼淚就這樣在過于激動的情緒里洶涌而來。 白霽氣血翻涌無法控制,他倔強的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但不管他怎么努力抑制,從他的鼻腔到眼底就像開了閘一樣,眼淚模糊了雙眼。白霽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很丟臉,明明自己才該是理直氣壯的那一個,卻又為什么是先敗下陣來的那一個。他眼見再也沒辦法偽裝堅強,越想越氣,索性破罐子破摔,任憑眼淚不斷涌出。 秦暄慌了,他看到白霽的眼淚,才意識到自己的荒唐。但他又該怎么解釋,這本來就是自己故意為之。 秦暄只能捧起白霽的臉,用拇指為他擦拭臉上的淚水,“白霽,別哭......別,是我不好,對不起,是我...怪我,怪我實在太喜歡你了。我怕我問你意見,你不答應我,所以,我才選了最不好的方式.......讓你害怕了?!鼻仃炎约阂矝]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為了安慰白霽的情緒,也為了給自己找個更合理的借口。 白霽不想聽到秦暄這么輕易就說出口的喜歡?!跋矚g”,在他的心里就該像伊甸園里的蘋果,充滿誘惑但又神圣。喜歡就該有喜歡的樣子,是一個愛與被愛的過程,而不是秦暄嘴里一個輕飄飄的動詞。他覺得自己就是另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妄想著秦暄懂他的所思所想。 白霽甩開了秦暄的手,再也受不了這詭異的氛圍,奪門而出。 秦暄連忙追了出去,他開始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傷害了他,害怕白霽就這么跑出去會想不開,更害怕白霽再也不回頭。 白霽趕在電梯關門的前一刻閃身進入,秦暄用力拍打了幾下按鈕,卻只能看到它不斷向下的箭頭。他一點猶豫都沒有,打來應急通道的門,從樓梯躍下,他三個臺階并一步,停頓都沒打,終于趕在電梯到達一樓前達到。他等在了電梯門口,氣都沒喘勻就不斷按著電梯的按鈕,生怕錯過。當電梯打開時,他看到了白霽,秦暄對著電梯里的白霽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白霽,對不起......”秦暄編不出多冠冕堂皇的話,他只能重復的說對不起三個字。 白霽沒睬他,繞過了秦暄,然后跑出會所的大門。秦暄都來不及抓住他,看白霽跑出門,自己馬上也跟著跑出去。白霽終是跑不過各方面都比自己身體素質好的秦暄,還是在過斑馬線前被秦暄逮住然后被他緊緊圈在懷中。 “放手,秦暄!這是在馬路上!”白霽聳動身體掙扎,但只感覺到秦暄的手臂環得越來越緊。兩旁的路人也好奇地回頭看著他們并竊竊私語。 “你不跑,我就放手!” “你先放手!” “你先答應我!” 兩個人誰都說服不了誰,白霽也就不再掙扎。這么一晚上下來,到這已經力竭,他不想在做無謂的斗爭,也許好好說開才能解決這些問題?!扒仃?,我好好和你說,我不是同性戀。你可不可以別再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如果能和我正常相處,或許還能繼續做朋友,但你要是一直曖昧不清,也許,我們連朋友都沒法做了?!?/br> 白霽說完話,秦暄就像被當頭一棒。但射出去的箭哪有回頭的道理,秦暄抱著白霽,在他身后拼命搖頭,“不要這么說,白霽,我真的喜歡你!我不能失去你,要是你覺得難以接受,那我們就從朋友開始!我保證不會再做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好,你自己說的。那你現在先把我放開可以嗎?” “那你答應我不跑了?!鼻仃言僖淮未_認。 “好,我答應你?!?/br> 秦暄慢慢放開了手,生怕白霽反悔。但白霽根本跑不動了,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平復心情。秦暄就站在白霽旁邊看著,心里五味雜陳。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單純的報復做個愛情騙子,最后卻還是把自己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