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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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最后一天,秦暄的弟弟,秦冉晰回家了。 秦家別墅人最齊的一天,爸媽都在書房,秦暄拉著弟弟敲門。 “進?!?/br> 秦冉晰一進書房,看見爸媽一臉嚴肅的分坐在房內兩邊的沙發上。他拽了拽秦暄的衣服下擺,不解地看著他哥。 “沒事,爸媽有點事要和我們說?!鼻仃衙厝轿^上冒出的青茬,寬慰他。秦冉晰過了暑假就要升初三,一張臉稚氣還未脫,比秦暄那時候發育的更晚一些,身體也沒開始抽條,堪堪只到秦暄的肩窩處。他和秦暄長得并不相像,秦冉晰更像秦晉中一些,他們父子兩的眉眼如出一轍,雙眼皮的褶子都很深邃,眉毛濃密且形似軍刺。而秦暄更像mama,有一雙含情的丹鳳眼,別人看向他時總覺得那雙眼睛充滿故事感。 “今天家里人都到齊了,我和你們的mama也有些事情要正式宣布一下?!鼻貢x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到“是這樣的,我和你們mama前一陣子決議正式離婚,沒有什么爭吵和不和,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今天也算正式的宣布?!鼻貢x中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他手肘撐著沙發的邊靠,言簡意賅的和兩兄弟說了離婚的事情,“順便,因為一些工作關系,mama需要出國一陣子,所以你們兄弟二人還是住在別墅里,其實生活方式和以前一樣,沒什么太大的變化?!?/br> 確實沒什么變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兄弟二人的生活起居都是只有管家,保姆和司機負責,他們的爸媽總是忙于工作,很多時候就是給筆錢權當已經關心過了。 秦冉晰聽到后腦袋有一陣短暫的空白,他抬頭看看秦暄,又看看mama,小聲道“哥,你也現在才知道嘛?” 秦暄沉默不語,他不知道怎么和年幼的弟弟闡述這個事實。秦冉晰又問mama,“媽,怎么就突然要離婚,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嗎?” “小冉啊,這個是爸媽一起的決定,如你所見,我們的確是無法再繼續生活下去了,這么多年,能生下你和哥哥是我最開心事情。但是,這段婚姻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我始終沒有辦法直面這段錯誤的開始。就當是爸媽對不起你們,也許,我們分開后才是真正的幸福呢?你舅舅現在人在國外有新的公司要擴展,mama也想過一陣子自己的生活,所以,小冉,mama希望你能和哥哥好好生活,mama依然是mama,我會經?;貋砜茨銈兊??!?/br> 秦冉晰愣住了,他覺得mama的雖然就站在自己跟前,但說出的話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般。他看著mama不斷開合的嘴唇,神經末梢卻自動屏蔽了一切外來干擾。人還是這些人,但他仿佛一個都不認識,每張臉都在他眼前慢慢變得面目猙獰,露出青面獠牙。秦冉晰看著看著,更覺得頭暈目眩。他不禁捂住耳朵,大聲尖叫起來,秦暄立馬把秦冉晰摟在懷里,緊緊圈住他顫抖的肩膀,下巴抵在秦冉晰的發旋上方,他用手輕撫著秦冉晰的背,嘴里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小冉,小冉.......別怕小冉,哥哥在,哥哥不會走......” 秦冉晰只是無助的搖頭,在他的認知里,自己的爸爸mama雖然不是一直陪伴在身邊,但也不至于會就此別過。雖然哥哥不會走,但哥哥始終只是哥哥......他掙開了秦暄的懷抱,逃回了臥室,反鎖上門。 今天是補課班最后一天,但秦暄沒來。白霽本想著今天和他說開,但望著邊上空落落的座位,想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給秦暄發了短信,問他怎么沒來,秦暄卻沒有立刻回復。白霽這下更是心事重重,他連老師講什么都聽不進去,一直想著秦暄什么時候回他,秦暄怎么了...... 秦暄當然沒空回他,他正在秦家的別墅里焦頭爛額。一邊是忙著離婚分家的父母,一邊是情緒崩潰的弟弟,而他,是那個不得不兩邊制衡的秦家大少爺。他也想做個小孩,永遠被家里保護得好好地;他也想像弟弟一樣,不順心索性大哭一場過去就過去了。但他不能,他只能繃緊自己情緒化的最后一根弦,要是弦斷了,弟弟可能就此會毫無依靠,他是他最后的倚仗。 白霽的短信再一次發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秦暄便直接回了電話過去,他直截了當的問白霽在哪,白霽答道“在家?!?/br> “出來玩嗎?陪我喝點?心情不太好?!鼻仃褑査?。 “不了吧,不會喝?!比脤W生當然不樂意做違紀的事 “你怎么老是拒絕我?你既然拒絕我,為什么還發我短信?” 秦暄一聽白霽慣常的拒絕,就來氣。這正戳中了秦暄的那一根反骨,加上家里發生的一堆事,白舒予又是間接的導火索,他越想越上頭。今天他就偏要把白霽喊出來,他既然想當好學生,那我也就偏要把你拉近這泥潭之中,一起沉淪,一起發爛。 “你在家對嗎?我現在就來接你?!鼻仃岩桓钠綍r的口氣,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向白霽命令道。 白霽聽出了秦暄的不悅,便不再堅持,應了下來。他換了衣服下樓,走到在路邊等秦暄。秦暄到得很快,他打開后門,讓白霽上車,然后和司機說了聲老地方。 “我們去哪?”白霽問他 “花都,不是說了陪我喝點嘛?”秦暄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白霽只覺得今天的他比起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說話語氣又沖又硬,和上課那陣子完全像兩個人。 白霽沒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只回了句“可我不會啊......” “呵,不會,哥哥教你啊~” 當秦暄扯著不情不愿的白霽走進那間熟悉的豪包,推開門,里面卻是另一幅景象。和之前那次完全不同,今天的包廂里坐滿了人。白霽不敢多看,只抬眼粗略過了一遍,看的出來,今天在場幾個都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哥,他們身邊或坐著或倚著的,有男有女都是一些可人兒。 “喲,秦暄,今天帶人來了啊~” “哈哈,介紹介紹?小哥長得挺嫩啊” 秦暄自然地摟過白霽的腰板,同樣的紈绔語氣,回復道,“新朋友,白霽,看我面子上,一起玩啊~” 白霽一點都不適應那個挎在他腰上的手,他肌rou繃得筆直,只被動的跟著秦暄向包廂最里的沙發走。 “秦少,今天遲到了,自罰三杯哈?!睂γ娴囊粋€看上去同樣身高腿長的哥們一邊說一邊給秦暄桌前的杯子里續上軒尼詩。 秦暄也不含糊,端起來仰頭就灌。三杯下肚后,他倒轉杯子,示意自己一滴都沒剩,眼神迷離,看著包廂里的人。 “你是喝了,你邊上那位新朋友呢?”那哥們一副看好戲不要錢的樣子,秦暄輕笑,“別太過分了,阿海?!?/br> “這怎么算過分啊,這不就是常規cao作嗎,你說是不是,哥們?”阿海轉移視線,直接和白霽說道。然后順勢也在白霽的杯子里倒滿,做了個請的手勢,白霽真的是趕鴨子上架,進退兩難。 秦暄看著白霽伸出的手,在快碰到酒杯時,一把按住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接過,又是一個仰頭。 白霽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秦暄突然湊近的臉。他用一只手用力摁住白霽的后腦勺,用自己的唇封住了他的唇,白霽只感覺他用舌頭抵開了他的牙關,然后溫溫的酒液就順著濕滑的舌被渡進了他的嘴里。白霽來不及吞咽,酒液混著唾液從嘴角滑下。大腦也未做出更快的反應,他只是眨巴著雙眼,怔怔地看著秦暄的鼻尖。 包廂里短暫的安靜后,爆發出一陣尖叫和起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