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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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斯敏以為自己的世界只有銀白的雪山和黑暗的陶罐,直到有人向他伸出了手,為他洗去了身上的臟污,為他梳理好長長的銀發,為他穿上了繁復的新衣。 迎接他的是浩浩蕩蕩的車馬,終于,他見到了從未見過的五彩斑斕的世界。有戈壁炙熱的紅色,有山谷蒼翠的綠色,有沙丘涌動的金色,還有明明是一樣的天空,一樣的雪山,卻藍得灼眼,白得耀目。 一場盛大的朝拜儀式結束后,他被帶到了一個高大精致、豪華氣派的帳殿前。華麗的織料制成的氈帳極為考究,象征著蒼穹的藍色圓頂下覆以銀色錦緞,四角掛有新月銀徽。帳殿之內滿是色彩絢麗的剌繡,如同灑滿寶石的花園,就連地上也鋪著五顏六色的地毯,就像長滿芳草的庭院。 他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么,但他知道這里就是他的新家了。 他開始拼命地學習語言,學習馬術、學習音樂,學習一切可以學習的東西,他想讓自己配得上這份榮寵。年長他十歲的哈桑一直在他的身邊盡職盡責地侍奉著,可他最想見的那個人卻并不常見。他小心翼翼地從哈桑那里打聽關于合兒班答的事,哈桑只說那人在外征戰,很久才能回來一次。 但是合兒班答每次歸來時都會第一時間去看他,詢問他的近況,給他帶去新奇的東西,同他講新鮮的見聞。不知不覺,合兒班答的每次歸來成了他最快樂的時光。 很快,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所有人對合兒班答的稱呼都變了,直到他見到高大巍峨的汗帳時才知道以前的帳殿是多么普通。? 他也漸漸明白了哈桑作為一個被征服國度的原住民對蒙古的統治者懷著怎樣復雜的情緒。只是所謂故國,他并沒有任何實感。轉世的圣使也只是對于原住民來說有著神圣的意味,而這些來自蒙古的統治者們更多的只是把他當做一種稀奇的玩物。 “你恨他們嗎?”他問哈桑。 “我的家族被賦予的使命是世代服侍圣使。若不是因為戰亂,您也不會現在才歸來。哈桑不恨他們,只恨自己沒能早一點尋到您?!?/br> “哈桑,你真好?!彼姑羯斐鍪窒霌肀?,哈桑卻只是退開單膝跪下,“圣使身份尊貴,哈桑只是您的仆從?!?/br> “即便哈桑這么好,也無法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彼瓜铝搜劬?。 就算眼前的快樂是虛假的,可是虛假的快樂也總好過痛苦。他不是不明白,若不是為了重新贏得原住民的信任,若不是為了重新奪取汗位,根本不會有人去找尋他。他只希望合兒班答沒有把他當做玩物。 “斯敏,你在這里做什么?”合兒班答看著躺在草地上一絲不掛的他瞪大了雙眼。 “我……我……”他慌亂地起身裹上外袍,滿臉通紅,“小可汗,您……您提前回來了?” “嗯?!焙蟽喊啻鹦χ呦蛩?,伸手想為他整理衣衫。他卻嚇得后退了好幾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被合兒班答一把拉住了。 “你躲什么?” “我……” 合兒班答半蹲著為他整理著衣飾,“斯敏的皮膚白得像雪一樣,這幾年馬術練得很好,肌rou的線條也很優美?!?/br> “我……我想要小可汗這樣古銅色的皮膚?!彼姑粜咔拥卣f道。 “所以你是想把皮膚曬黑些?”合兒班答忽然明白過來。 斯敏紅著臉點了點頭,合兒班答幫他系好腰帶,起身揉了揉他的銀發,“傻瓜,你這樣就很好,很美,根本不需要改變?!?/br> “我……不喜歡別人說我‘美’?!彼姑粽A苏Q劬?。 合兒班答拉過他的雙手,溫柔道:“如果你是在擔心人們只看到你的‘美’便不想去看到真正的你,那是他們的損失?!彼p輕地捏著斯敏的手,“你看,剛遇到你時才到我的胸口,如今都這么高了。斯敏,你的美便是你與眾不同的最好的證明。若你自己都不能坦然接受,又怎能期望可以左右他人的想法?!?/br> “謝謝您,小可汗?!彼姑魸M眼感激。 “不是說過喊我班答就好了嗎?”合兒班答栗色的瞳孔里閃爍著純凈的光芒,從他手掌傳來的溫度傳遍了斯敏全身,熨帖著他的心。 那一日,斯敏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里有什么在變化。也是那一日,他明白他對合兒班答絕不僅僅只是仰慕。 快樂的時光還在繼續,直到大可汗合贊召見了他。盡管斯敏在很多場合見過這位嚴厲的可汗,但被如此鄭重的召見還是第一次。 “前往大元覲見大汗的使臣已回國,他帶回了大汗的手諭。當今大汗選賢任能,以德服人,志在恢復大蒙古國的榮耀?!焙腺澘聪蛩姑舻?,“為了向大汗表示效忠,也為了表達和平的愿望,來年春天,你將作為汗國的圣使前往大元……” 大可汗后來還說了些什么,斯敏已經不記得了。虛假的快樂終究是虛假的。 終于,合兒班答回來了,斯敏穿上大可汗賞賜的新衣去見他。合兒班答的眼睛一亮,“這紫衣很稱你?!?/br> “班答,能陪我騎馬嗎?”斯敏極少對他提出什么要求,合兒班答自然一口應承道“好!” 蕭瑟的初冬,草原上只有看似嬌弱的番紅花在冷風中搖曳生姿,讓空氣中彌散著馥郁的花香,清甜芬芳卻又帶著一絲辛辣。 “來年我將有新的封地,我要建一座真正的宮殿,有長長的拱廊,漂亮的尖頂,還要布滿明亮的顏色!”合兒班答眺望著遠處的雪山高興地說著,“斯敏,你喜歡什么顏色?” “這紫色的番紅花就很美!” “斯敏,明年和我一起離開這里吧!” “我愿意!我愿意跟您一起去!”斯敏看著他笑得比艷麗的番紅花還要燦爛。 合兒班答靠近了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斯敏感受到了那澎湃的心跳。合兒班答的目光深沉如海,如同包容著他整個人。斯敏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填得滿滿的,很熱也很渴望。他環上合兒班答的背,吻住了他的唇,又用舌尖一點一點地探了進去。兩人的唇合為一體,兩人的氣息也互相融入了口中,那種美妙的感覺如同全身的細胞都在狂喜中跳躍。 帳殿里,合兒班答褪去了他的衣衫,輕柔地撫摸著他因害羞而籠上一層薄粉的身體。 “斯敏……你就像天上的新月一樣美?!?/br> 深切的吻從耳廓落到頸脖上,落到胸前粉嫩的凸起上,又落到銀色的臍環上。合兒班答愛撫上他早已挺翹的分身,用柔軟的口腔將分身緊緊包裹住。斯敏開始還咬著唇不愿發出聲音,可漸漸地,呻吟聲不自主地從口中不斷逸出,刺激著合兒班答每一次的吞吐都像是在訴說自己早已泛濫的渴求。 他的腰身幾乎隨著合兒班答的每次吞吐都劇烈地顫抖著,合兒班答只是稍稍加快了些速度,熱切的欲望便全泄在了他的口中。 斯敏臉頰上情欲的顏色越來越濃,銀發披散如盛放的花朵,雙眼更是如同氤氳著水霧一般。他克制著內心不斷泛起的羞恥感,用手握住合兒班答guntang的分身,引著它在自己的xue口輕輕摩挲。 合兒班答一下子把他抱了起來,柔聲道:“慢慢放進去……”斯敏覺得耳朵里全是自己極速搏動的心跳聲,眼前人灼熱的目光就快要把自己融化了。 緊窄的甬道剛進去一點賁張的頭部就一陣刺痛,讓他驚叫出聲,合兒班答安慰地吻上了他的唇,溫柔地撫摸著他顫抖的身體,斯敏知道他也同樣緊張。 如同把身體全部的重量都放上去了一般,xue口終于把guntang的分身全部吞入體內,痛感讓他緊抓住合兒班答的臂膀發出了破碎的嬌吟,在體內跳動的巨獸如同叫囂著主人的急不可耐。 合兒班答輕抬起他的下巴,“斯敏……很痛么?” “抱……抱緊我……” 情欲的漩渦淹沒了兩人,上上下下的沖撞讓他的身體向后仰去,痛感和快感帶來的奇異感覺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著。合兒班答握緊了他的腰身,兩人配合地律動著,跟隨著欲望的大潮沉浮著。斯敏口中的呻吟也越來越難以壓抑,他圈住合兒班答的頸脖,夾住他的身體,迷亂地回應著,任由他擺布。 合兒班答將他放倒在床榻上,幾乎是低吼著將他壓在床榻上抽插。越來越兇猛的力道讓他只能失聲驚叫。 斯敏抱著他想求他慢一點,輕一點,卻羞恥得開不了口。合兒班答看著他在自己的身下越來越激烈的扭動卻只想加劇沖勢。他抓住斯敏的雙手與他十指相扣,又俯身卷住他的唇舌不斷地交纏吸吮,不給他一絲喘息的空間。 他腰上的幅度也再難控制,更快更狠地抽動著,讓斯敏只覺得整顆心都被刺激得顫抖不已,口中的呻吟更是越來越大膽yin靡,混合著粗喘在帳殿里回蕩著。 斯敏覺得自己就像在攀登華麗的天梯,那天梯延伸又延伸、盤旋又盤旋地飛上了天空。 狂暴地律動排山倒海地襲擊過來,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交合的那一點上。在狂亂脫序的沖刺速度中,兩人的身體劇烈地戰栗著,一起噴泄出無法承載的極致快感。 合兒班答緊緊地抱著仍在自己懷里輕顫的他,一直與他反復纏綿親吻,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斯敏,我愛你?!?/br> 然而懷中人在心里回應的那句“我更愛你?!彼肋h也不會知道了。 斯敏離開桃里寺的時候,寒冬尚未松開對冰冷的掌控,只有鮮艷奪目的番紅花已推開頂上的白雪再次盛放于寒冷的早春。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到故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