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怦然心動（5）

    直到伊凡被毒死之前，他都沒察覺到事情的真相，甚至在臨死之前還享受了一把激情的歡愛。有一個英俊的alpha溫柔的疼愛了他，溫柔的親吻他的嘴唇。

    凱撒感受著omega柔軟而溫暖的yindao，深知他是個無辜的蠢貨。

    “你愛我嗎？”在高潮之后，omega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低聲問道?！拔液軔勰??！?/br>
    “……已經很晚了?！彼p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隨后起身慢慢從后者的身體里抽了出來?！昂赛c東西吧?！?/br>
    “好?！彼芄郧傻狞c了點頭，沒有任何懷疑的飲下了杯子里的水，隨后鉆回被窩有些興奮的說道?！懊魈煳覀円ツ膬和鎯耗?？”

    “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看看大海?！?/br>
    “那就去看海吧?！?/br>
    “我還想去吃漢堡和薯條……或者看一場電影！”他說得很興奮，但很快睡衣便席卷全身。

    “……你知道嗎？”

    “嗯？”

    “在我長大的地方有這樣一句話，專門送給即將離開的無辜的人的?！?/br>
    “……什么……”?

    “愿榮耀賜你長臥?！?/br>
    他注視著omega的睡顏大概有一刻鐘，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他已經死了，而且是毫無痛苦的死去的，這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凱撒離開了他們幽會的地方，直徑去了軍團下榻的據點，所有團員都沉默的在為即將到來的械斗做準備。之后，他們很順利的完成了需要做的所有事情。

    那些目睹了全過程的上了年紀的人，事后回憶起來還有些心有余悸，他們覺得那樣殘忍又平靜的神情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年紀的人身上。對此，特蕾莎只是感到稍稍驚訝了一下，隨后陷入了沉默。關于凱撒的心里狀況一直是他和馬克西姆重點關注的問題，他身上有一種病態的殘忍，同時又存在著著貴族式居高臨下的憐憫。

    現在，馬克西姆去世了，將他身上最后一股孩子氣也帶走了。

    當晚，在據點硬邦邦的窄床上，凱撒睡了一個漫長的好覺。雖然他又做了噩夢，但卻沒有被任何東西吵醒。夢里他回到了關押過他的牢房，那里只有一扇看不到天空的小窗。

    他在一天里先是看著他的父親被真槍實彈的警察壓走，接著看著他的爸爸帶著他沒出世的弟弟被故鄉深色的泥土一點點掩埋，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被上了年紀的人審問關于他的家族和軍團并不存在的罪惡。

    很多人上戰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會手抖，事后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但公爵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因為沒什么會比他童年時發生的事情更加恐怖了。

    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公爵都無法原諒當時的自己。他把這些不幸的產生歸結于他自己，包括他的爸爸和弟弟的死。

    生命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時而珍貴，時而又不值一提。

    華國電視的新聞里報道了雪原另一頭的地方的事情：那里有座城市接連幾天發生了爆炸和火災，死者里包括幾個有著軍政背景的寡頭、親信和家人，他們顯然死于仇家的尋仇。按照慣例，沒有人會繼續追查此事。

    “真可怕?！币患胰藝陔娨暻?，吃著豐盛的節日大餐。

    這一天恰逢華國的重大節日，盡管電視里大多放著慶祝節目和闔家團圓的喜劇電影，但從不缺席的新聞臺總是殘忍而冷漠的播報著世界各地發生的慘劇。

    轉頭，電視里就開始播報某幾座紀念碑的揭幕儀式，許多政府的高級政要都出席了。

    鏡頭里有男有女，有金發碧眼英俊的年輕人，也有滿身瘡痍上了年紀的老人，一些人穿著正裝，一些人則穿著戴著獅頭徽章的制服。

    ——為了紀念這些在反恐戰爭中做出卓越貢獻的人，為了讓子孫后代銘記和平生活的來之不易，為了讓曾經為正義拋灑熱血的烈士安息——

    也是借著這個機會，亞歷山大唯一的兒子、獅心軍團現在的繼承人對外公開了自己的身份。他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大上幾歲，在一群中年男人間并沒有顯得太違和。

    有一個拿著酒杯的alpha來到他的旁側，對他低聲說道：“你們在北面搞的動靜實在太大了……不過，我們并不生氣?！?/br>
    “……”

    “他們的行為是無法被原諒的，是對人民赤裸裸的背叛，我們很高興他們就此消失掉?！彼蛄艘豢诰?，接著說道?！罢埐灰袼麄円粯訉⒅匾臇|西偷偷換成綠色的票子……這是一個過來人給你的忠告，我打賭你并不熱愛這里的一切，這點和馬克西姆截然相反?！?/br>
    “是嗎？”

    “你要的是復仇，我的小侄子。而我們要的是安定和發展?！?/br>
    “大家各取所需?！眲P撒對他很禮貌的笑了一聲，面部輪廓已退卻了最后的青澀?！暗幸稽c我沒辦法保證……我需要復仇?！?/br>
    “……”他頓了幾秒，隨后輕輕的搖了搖?！澳阍搶W會享受人生，我的朋友?！?/br>
    “我已經享受得夠多的了?！彼麩o所謂的說道。

    那人見勸說無效，目光落在了馬克西姆留下的唯一后代的身上。鄭晶是個alpha，繼承了父親的基因，長相上來說更偏向雪原，從她的外形和衣著打扮上能看出她已經選擇了走軍團這條道路。

    少女望著紀念碑上父親的臉，感到格外驕傲，同時也悲傷的告別了自己的童年。

    那座紀念碑的底座雕刻著死去的烈士的名字和生卒年，馬克西姆的在最靠前的那幾排里。他生前和這些官員的關系很好，并在恰當的時候提供給他們一定的幫助，甚至和某位最終坐到了中央集權高位的人都曾有過微妙的合作關系。軍團開出的條件很誘人，并且盡量不同對方的利益做對，幾乎沒有人能拒絕。

    現在的獅心軍團已不屬于任何政治團體，是完全獨立的組織的存在。他們很好的利用了那些去世的英雄人物留下的傳奇故事，把自己打造成了帶有正義色彩的隊伍，然后暗中繼續著黑社會該做的生意。

    他們并沒有帶走馬克西姆的尸體，而是將他永遠留在了曾經的王度，現在的首都里。

    不同于其他信奉落葉歸根、入土為安的人，馬克西姆希望自己死后能被火化，然后讓自己的骨灰隨風飄蕩。那些深色的塵埃將會越過一望無際的草原、波光粼粼的湖面、蜿蜒曲折的山脈，經過茂密的搖曳生姿的森林和牧羊人的小屋，還有曾經是戰時焦土現已蓋滿玉米樓和廠房的喧囂城市。他想要化作自由的風，以深情的目光看著他生前所熱愛的一切繼續蓬勃生長。

    在之后的儀式里，人們并沒有演奏哀樂，因為馬克西姆是不會允許這樣的聲音出現在紀念他的活動上的。他一定要要讓歡快又積極的音樂為自己送行：

    哪怕遇到種種災難

    我們將攜手在一起

    你和我忠誠的友誼

    至死堅定不渝

    在我們生活的路上

    愛情將來到身旁

    這愛情的巨大的力量

    狂風暴雨無阻擋

    道路永遠沒有盡頭

    風雪將不停的喧囂

    準備繼續你的榮耀

    走向崇高目標

    看風雪茫茫

    天空閃耀星光

    我的心向我召喚

    奔向動蕩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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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老成的、又固執的凱撒：

    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我我講遺憾的告訴你，你還活著。而我已經死了，榮耀已賜我長臥。

    我當然會下地獄，軍團里的所有人都會下地獄，因為我們不相信上帝。天堂是留給那些只會祈求神跡，卻從不知悔改的笨蛋的，地獄才適合我這樣厚顏無恥的叛逆者。

    不要悲傷，不要難過，我的朋友。死亡是生命的另一種開始，它對我來說有著其他非凡的意義。通過死亡，我將實現我最崇高的目標，軍團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作為戰士和貴族，我的自尊心不容許我幸福而平穩的度過下半生，我要沿著我的朋友的步伐繼續為了理想走下去。

    那句老話怎么說來著？凡人皆有一死。

    凱撒，我希望你能記住，我們都以你為榮，這一點從未變過。這世界上有很多重要的東西需要我們來守護，超越了世間一切苦難和喜悅。

    我的愛情強烈而炙熱，我的愛人是生養我的故鄉和土地，還有生活在上面的人民。我愛它們勝過一切，我從不未自己追求理想所付出的一切感到后悔。

    請勇敢的走下去，凱撒，代替我、代替討人厭的亞歷山大、代替堅韌又溫柔的亞瑟，把我們活著的時候熱愛過的一切變得越來越美好，然后幸福的享受生活。

    榮耀與我同在，與我們同在！

    你聰明又英俊的馬克西姆

    又及:　就像每個青年一樣，總有一天你也會遇見個美麗的omega，他將和你一路前往，勇敢穿過風和浪，奔向動蕩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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