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篇:一【朝堂篇里的溫柔丞相(劇情)】
【炮灰人物替換:唐棠,字元思。唐元思出身江南書香世家,才貌出眾,品學無雙,所寫出來的詩章備受文人墨客們敬佩尊崇?!?/br> 【嘉定六年,唐元思參加科舉,中解元,第二年春,中會元,有嫉妒之人不服,煽動數位落榜舉人鬧事,后官府貼出其文章,鬧事眾人觀之啞然,隨低頭掩面,匆匆離去,竟是沒臉見人?!?/br> 【京城中人人都道嘉定六年的大三元非江南唐家的唐元思莫屬,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殿試時唐元思策問第一,被皇上欽點為狀元?!?/br> 【同年,恰逢南方多次遭受大旱,老百姓顆粒無收,苦不堪言,唐元思放棄進翰林院的機會,自請遠離天子腳下,前往南方任通判一職?!?/br> 【可正是這么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官,最后卻被后世來的穿越者不生不息地搶去了所有功勞,他驚訝這道策略竟與自己所想如此相似,卻也沒往鬼神處想,和百姓同甘共苦,最后功勞都給了旁人?!?/br> 【后來隨著對方年齡的增長,相似的頻率也跟著越來越高,甚至他剛想出的詩詞文章,送出去才發現那位“神童”已經寫出過一模一樣的,疑似“盜竊”之事幾次發生,堂堂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在外界名聲一落千丈,被天下讀書人唾棄?!?/br> 【同年,已經瘋了的唐元思,那個溫其如玉的翩翩公子,葬身在江南,生養他的故鄉?!?/br> …… 寒冬,皇宮。 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雪,今日即便見了太陽也不暖和,冷風吹過的時候最為刺骨。 掃帚掃走路上不成團的雪,發出沙沙的聲音,宮女和太監三三倆倆清掃著道路上的積雪。 皇宮這么大,道路又這么多,她們兩頰通紅,睫毛上掛著一排白霜,偷偷搓搓泛紅的手,一面往手心哈著熱氣,一面跺著沒有知覺的腳,期盼趕緊做完活,好去用上一碗熱湯暖暖身。 “哎,丞相可千萬當心!這昨夜剛下了一場雪呀,道路可滑著呢!” 沒過多久,老太監獨特的陰柔嗓音帶著幾分獻媚和殷勤,從遠到近。 要知道馮公公是最不好相與得了,今兒怎的如此和藹可親?聽到動靜的宮女們皆為好奇,卻不敢看,怕沒了性命。其中有幾個膽大的宮女被好奇心弄的心里貓兒抓一般癢癢,眼珠子一動,借著掃雪的空擋,微微側身,用余光偷瞄。 只見那落著一層潔白積雪的紅磚金瓦宮墻旁,剛被清掃好的石子路上,馮公公少見的露出笑瞇瞇的模樣,迎著一名身量修長的翩翩公子。 他弓著身,胳膊搭著拂塵,笑瞇瞇的嘮叨,白衣公子跟在他身后,肩壓著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風,墨發被玉冠束起來一部分,那雙仿佛被水洗過的眼眸含著一汪笑意,時不時應下一句老太監的話,溫潤如水的氣質讓人打心眼兒里覺得舒服 忽然一陣風吹來,紅磚金瓦的宮墻上雪粒子被風吹得紛飛,在陽光下閃爍出細細碎碎的晶瑩,那公子便行走在這景兒中,仿佛夢中才可一見般的畫面,不少人瞧著都心神蕩漾。 宮女們一時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看了一眼公子遠去的背影,一邊低頭掃雪,一邊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偶然想起有人曾經寫詩夸贊過皇后娘娘是玉為骨,雪為膚,可她們覺得,方才那位大人,并不比身為第一美人的皇后娘娘差呢。 — 皇宮,御書房。 老太監領著白袍公子過去,門口侍衛恭敬檢查過沒有藏起來的武器,就替他開了門。 御書房內一片暖意,撲面而來的熱氣中夾雜著龍涎香的氣味,那人施施然地進門,解開厚重狐裘,將它遞給旁邊的太監。 龍案后,嘉定帝一身明黃龍袍,滿臉慈愛的和坐在的旁邊一名相貌白嫩可愛的稚子說話,聽見動靜微微抬頭,看到翩翩公子的第一眼,笑容就淡了淡,隨后恢復常態,樂呵呵:“愛卿來了?!?/br> 稚子身穿錦衣,坐在嘉定帝特制的黑色高椅上,腰間佩戴的玉佩水頭極好,長得粉雕玉琢,被嘉定帝的話所吸引,大眼睛好奇地望過來,待看到來的人是誰,帶著嬰兒肥的臉蛋立馬垮了下來。 唐棠身上風雪未散,些許冷意在屋內散發出冷冷的清新,抬手,向皇帝行禮: “臣,見過陛下?!?/br> 嘉定帝坐在龍椅上淺吟了口茶,放下茶杯,不失英俊的臉掛上笑意,讓他的“愛卿”起身,隨后向丞相介紹旁邊鼓著軟嫩臉的年幼稚子,長輩般調侃:“愛卿啊,朕旁邊這位就是左相家的大公子,那位名動京城的小神童,連嘉運?!?/br> ——當朝云相乃皇后的嫡親哥哥,這連嘉運,還要喚皇后一聲姑母。 旁邊的稚子一聽這話,跟個小大人似的,收起不開心表情,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 “嘉運,見過丞相?!?/br> 其他宮人看稚子這樣都不禁露出一抹笑意,連嘉運瞧著,挺直胸膛,有些得意洋洋。 唐棠立在下面,瞧著稚子那張天真無邪,充滿稚氣的臉,溫溫柔柔:“哦?” 丞相是江南水鄉人,其實最是溫和不過,如畫般的眉眼沒有任何戾氣和強勢,聲音柔的像水:“原來這位就是和臣格外有緣的小神童呢……” 他這含笑輕嘆,讓御書房內本來輕松的氣氛頓時凝固。嘉定帝唇角笑意僵硬,那高傲的稚子明顯呆愣了一下,隨后難堪的紅了他粉雕玉琢的臉,大眼睛狠狠地瞪著唐棠,其他宮人也突然靈光一閃的的尷尬起來,低頭暗暗心想。 是了,他們忘記了唐相也是五六歲便聰慧過人的神童。 而且……而且人人都知道,當初南方大旱,丞相徹夜不眠想出解決辦法,初見成效后送往皇宮。結果沒兩天,連小公子就跑進御書房脆生生地道他想出了對付大旱的方法,皇帝本想當個樂子聽聽,但小公子說出來竟和丞相一般無二,未了還一副邀功的小模樣。 當時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皇帝臉色也變得不太好,只笑著說他年紀小認不清奏折和書的區別,以為在朕這兒找到好辦法,就能保護南方那些正在受苦的百姓,沒想到竟是狀元郎的奏折,雖鬧出笑話,卻也不失一片赤子之心,這種打趣加夸贊的話給岔過去了,群臣自然也跟著含笑附和。 這件事雖然解決了,可連小公子公然翻動奏折,還是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微詞,后來也是幾次拿出自己寫的詩詞才徹底坐他穩神童的稱號。而且時不時就有一兩首是現在的唐相,原先的狀元郎記錄在書冊中的,都說三歲看老,連小公子這幅做派,讓不少原本驚訝敬佩的人避而遠之。 宮人們垂眸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那龍案上,琺瑯香爐飄散淡淡白煙,連空氣都詭異的安靜起來。 罪魁禍首身穿一品大員的絳紫色繡仙鶴官服,墨色長發用玉冠束起部分,其余的散落在身后,帶笑的眉眼滿是閑適,往那一站就是一道格外靚麗的風景線。 嘉定帝臉色僵硬片刻,眸中閃過不爽,擺出一副沒聽懂唐棠話里有話的模樣哈哈大笑幾聲: “這孩子確實與丞相有緣,愛卿啊,你干脆成全自己和嘉運的緣分,收他做徒弟如何?” 唐棠始終都是溫柔的表情,心里卻笑著想緣分?被偷去人生的緣分?這緣分還是給你自己吧。 他眉眼都是無奈之色,叫人不自覺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錯何事,輕聲婉拒:“陛下,恕臣多言,連小神童的父親是左相大人,臣該避嫌才對?!?/br> 嘉定帝被他這句綿里藏針的小神童弄得嘴角一抽,勉強穩定下來,語氣溫和: “愛卿之言不無道理,既然你和這孩子做不成師生,那朕的太子,丞相可要教一教?” 丞相前些日子剛賑災歸來,也是才知道嘉定帝竟定下了太子,從進門就沒怎么變過的溫柔神色,到底閃過一絲驚訝,沉吟片刻心想他已經拒絕皇帝一回,再拒絕就有些過了。 只好拱手:“臣,領命?!?/br> 嘉定帝目的達到了,這才笑著讓他坐,又和他閑聊了幾句,方才擺擺手讓他回去。 — 唐棠穿著厚實披風,跟在太監身后,呼吸時的熱氣化成白霧,給他如玉的面容染上層朦朧,一面走,一面想著這個世界的劇情。 這次的世界比較特殊,因為正經系統不會幫人作弊,所以他從幼兒時便穿過來,還沒等遇到主角攻和主角受,便開始日復一日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參加科舉。 他受盡苦難,三元及第,進入朝堂開始走劇情,和主角受這個殼子里裝著大人的偽小孩斗智斗勇,奪回屬于原主的功勞,讓主角受丟失名聲。 一晃,過了三年。 三年來,他辦了幾件漂亮的差事,名臣為他上奏請功,再加上他是江南大儒最看中的學生,天下讀書人都瞧著,為了以后的人才,皇帝不得不按功獎賞,避免那些本就玻璃心的讀書人們對朝廷寒心。 就這樣,嘉定六年的狀元郎,三年內便一躍成了丞相。 今天風大,積雪還不成團,刮起來的雪粒子在陽光下亮晶晶的很是漂亮,翩翩公子行走其中,風吹動他的狐裘,墨發微微而動,路過的宮女們一瞧。 哇,這是哪來的仙人。 好看的??! 仙人穿著狐裘披風,十分有格調的在漫天紛飛的雪粒子中行走,面無表情的被打了滿臉。 好看是好看,打在臉上也挺疼。 不僅疼,還冷。 前面的太監已經開始用寬大袖子擋著臉前進了,唐棠十分羨慕,瞅了瞅自己的袖子,沉吟片刻為了不ooc,只能遺憾放棄,轉移注意力的戳了戳系統。 系統不吭聲。 唐棠就知道它要裝死,這次也不知道為什么,主角受那個偽小孩他已經見過了,但主角攻卻始終沒出現,他至今甚至不知道主角攻姓甚名誰,只要一提起這個話題,系統就卡殼裝掉線。 丞相面無表情,從容的往前走,任由風雪吹動他的衣擺,冷冷的雪粒子在臉上胡亂的拍。正心想系統這幅心虛樣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察覺自己的腿被一個不輕的東西撞了一下。 他下意識低頭看去,只見一個瘦了吧唧的小孩兒,一腦袋撞在了他腿上,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倒。他剛要伸手去扶,那裝死許多年的系統突然“?!钡匾宦?,上線了。 【請宿主注意,主角攻已經出場?!?/br> 他手一下子僵硬。 誰?主角攻??! 是前面那個太監,還是這個還沒他腿高的小崽子???! 系統仿佛知道留下會被宿主罵,機械音語速極快的說完,馬不停蹄地啪嘰斷線,唐棠一口氣憋在心口,怒不可遏的戳它! 他刻意壓低的語氣十分陰惻,說到最后帶上幾分惡狠狠的威脅【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系統啊系統,我與你什么仇什么怨呢?!你竟然要送我進去?來,我再給你個機會……】 【主角攻,是誰!】 系統顫巍巍的,畫出一個綠色箭頭,直直向下指著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