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紗衣、制服、女裝
陰暗的地牢,潮濕的空氣像要把人的七竅全都黏住一樣,令人惡心生厭。 君譽、聶楊與梵洛分關在三個牢房,方才有幾個巡邏的小卒聊著天走過,帶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紀清在搖鳶一戰中戰死了。 最先崩潰的是聶楊,而后是君譽,梵洛拼命裝成聽不懂人話的樣子,可那雙獸瞳里卻還是彌漫上盈盈霧氣,最后忍不住埋首哽咽。 很快,整個地牢哀哭一片,有人歇斯底里,有人撕心裂肺,有人跪地嚎啕,有人聲聲泣血。 被俘虜的獸們像朝拜那樣跪伏在地,更有甚者一頭撞上冰冷的墻壁,血濺當場。 最先崩潰的卻是最先站起來的,盡管聶楊像剛生完一場大病似的,站得搖搖晃晃,可他竟第一個從悲傷情緒中回過神來,瘋了似地大吼:“你們撒謊!大人不可能戰死沙場!” 他拼命重復著這句話,不知是在安慰誰。 無人理會。 …… 山河同哭之時,邢墨抱著懷中被蒙上白衣的青年繞進親王府邸。 又數日,搖箏國最神秘的影子親王悄無聲息地溜進府邸后門,在三位親王的要求下為青年做全面的身體檢查。 “紀清大人的身體狀況極其糟糕,而且,有些不同尋常?!睍r生別墅的診療室內,一襲黑袍的倪深緩緩轉過身來,朝對面三位親王道,“紀清大人的發情期十分紊亂,我個人建議在接下來的發情期內,盡量滿足他的需求,抑制劑能省則省,必要時再打?!?/br> 他慢慢翻閱手中的資料,補充道:“不知為何,紀清大人對于被標記這件事十分敏感,換言之,一次標記就有可能引起他短暫發情,這對于調節發情期百害而無一利,建議各位親王在zuoai時盡量少標記、或不標記紀清大人。這樣雖然會使他反抗意識增強,但也比身體逐漸衰弱下去要好?!?/br> “還有,在檢查時,我發現紀清大人體內似乎有其他異樣存在……”倪深微微皺眉,“紀清大人的腺體十分奇怪,它會散發引誘Alpha甚至Beta的信息素。而且,紀清大人雖然是位頂級的Alpha,卻擁有正常Alpha幾乎沒有的生殖腔,同時,這生殖腔比正常的Omega還要小上許多。換言之,紀清大人能夠懷孕,但難度很高,尤其是在非發情期。不過,這種小的生殖腔,是可以在頻繁的外力刺激下慢慢擴大的,那個時候,紀清大人懷孕的幾率會更大一些……如果親王們喜歡的話?!?/br> “好了,差不多就是我所說的這些。另外,如果大人們執意留下紀清當玩偶,切記做好一切保密措施?!蹦呱詈仙腺Y料,禮貌地欠身,“祝大人們玩得愉快?!?/br> …… 緊縛,不安,奇怪的香味。 紀清陡然驚醒。 身處干凈明亮的房間,陽光沐浴進來,浸潤著他身上薄薄的被子。 剛才的緊縛感…… 紀清下意識地摸上脖子,自己頸間正套著一個皮質的項圈,只在后頸位置略有些冰涼,散發著令人安定的淡淡香氣。 項圈? 他猛地掀開被子,身上只有一條純白色的三角內褲,規規矩矩穿在腿間。 紀清全身一緊,跌跌撞撞翻下床去,赤腳踩著柔軟的毛毯撲到落地鏡前,看見了鏡子里惶恐不安的自己。 被攝入鏡中的紀清雖然看上去修長而有力,臉上卻布滿病態的蒼白,黑色的項圈是最刺目的部分,上面甚至還有隱約的刻字。 紀清上前一步,看清了項圈上的字。 是他的名字。 倉促了一陣的紀清慢慢回過神來,他記得自己明明在山區抗敵,與邢墨斗法,而后……被那個發瘋的邢墨灌入jingye,昏死過去。 一想到那天的激烈折磨,紀清后頸的腺體便一陣陣地發熱,但緊接著,這項圈貼緊后頸的位置散發出冰涼的氣息,極大程度地撫慰著腺體的異動。 紀清皺起眉來,有些鬧不明白這些人是想自己活還是想自己死,他從剛才醒來就嗅到空氣里不同的Alpha氣息,戎征的,子庚的,甚至還有時生。 他幾乎肯定自己正在搖箏的大本營里。 客廳門傳來響聲,紀清馬上警惕地拉起被子裹在身上,下一秒,臥室門被推開,一位身著黑衣的優雅男人朝他頷首彎身:“大人,我叫倪深。屋子里暖氣開得很足,您可以不用裹著被子?,F在,請隨我來客廳挑選等會要穿的衣服?!?/br> 紀清仍舊警惕地盯著臥室門口那個男人,倪深微微一頓,輕聲笑道:“您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您,同時,希望您也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否則,那項圈會馬上將親王的信息素刺入您的腺體,使您無法動彈?!?/br> “你們抓了我,為什么不殺了我?”紀清一動不動地盯著倪深。 倪深也很苦惱,他無奈地笑道:“妄自揣測親王的想法可是會有滅頂之災的……大人,您必須要挑選衣服了,等會我還要帶您去逛花園,要是晚了,親王們會責罰我的?!?/br> “逛……逛什么?”紀清懷疑自己聽錯了。 “逛花園?!蹦呱钅托牡刂貜椭?,“您以后將長期生活在這里,有必要熟知這里的情況?!?/br> “生活?在這里?”紀清簡直覺得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就是三位親王的腦袋有毛病,“我是吹鳶的將領!你們抓了我來……就是讓我逛花園?” 倪深更無奈了:“大人,該挑衣服了?!?/br> 紀清半信半疑地往倪深的方向挪了幾步,踮腳往客廳里看,偌大的客廳擺了三個巨大的紙箱子,看上去安安靜靜,大概不會在里面藏著什么機關或殺手。 倪深讓開身子,走去客廳把那三個紙箱子呈一字排好,再抬頭時,紀清正裹著被子小心翼翼地在臥室門口探頭。 “大人,來?!蹦呱罘湃崧曇?,“大人別怕,我們不會怎樣的。您在戰場上習得的警惕與防備,在這里都可以變成信任與享受?!?/br> 說是如此,可紀清根本沒法信任一個搖箏人,他謹慎地踱步過去,隔得遠遠的打量三個紙箱子。每個紙箱都有他半人高,在箱子正面還貼上了寫著字的紙。 紀清看不清字,于是又走近了些。 就見三個紙箱,分別寫著:時生,戎征,子庚。 倪深及時解釋道:“每個箱子里的衣服都是三位親王親自為您挑選的,希望您喜歡?!?/br> 紀清:“?” 他特別費解:“我是吹鳶的將領……” “我們都知道您是吹鳶的將領?!蹦呱畲驍嗨?,微笑道,“大人,您不用再強調您的身份了,現在的您,只需要做好眼前的事情——比如,從三個箱子中挑選出喜歡的衣服?!?/br> 紀清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箱子。 倪深再次不得已地解釋道:“大人,衣物都是今天早晨送來的,因為怕打擾您睡覺,所以我一直沒有收拾,等您挑完今天要穿的衣服,我會盡早將它們分門別類地掛在您的衣帽間……請不要害怕,大人,里面真的是衣物?!?/br> 紀清裹著被子蹲下來,尋思著自己昏迷那么久,想要殺掉自己早便殺了,也不至于弄出這樣一套復雜的程序置他于死地—— 箱子上面的封條是紙膠帶,一撕就開。紀清先打開的是邢墨的紙箱,里面重重疊疊放了一摞各種樣式的絲質長袍,提起來一看,全都是半透明的。 紀清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繼續往箱子里面扒翻,絲質長袍下面是各種樣式的薄衫,往自己身上一比,不是露肩就是露腰,更有甚者敞懷露胸,連個扣子都沒有。 紀清放棄從他這里找到能穿出門的衣服,拿腳往旁邊一踹,繼而撕開了傅歸的箱子。 然后拎出一套規規矩矩的軍裝。 紀清:“?” 再翻,箱子里全是各式各樣的制服,從軍官到軍醫,從老師到學生,三十六行行行出制服。 他在傅歸送他的箱子里扒拉半天,終于扒出一套勉強看得上眼的西裝襯衫。 可是,這襯衫大一號也就算了,為什么連條能搭配的褲子都沒有! 紀清更用力地踹開傅歸的紙箱,臉色陰沉地打開旗越給他的箱子,撕拉一下,膠帶被啟開。 左手抓起一件紗裙,右手抓起一條絲襪,又是撕拉一下,紀清全給他撕了。 轉頭向倪深:“你們親王是不是都有毛???!” 倪深禮貌欠身。 ——其實他覺得紀清穿上一定很好看。 左手抓起一條超短裙,右手再抓起一件蕾絲內衣,紀清還要再撕,被倪深勸?。骸按笕?,您可以先找出等會要穿的衣服,剩下的,我來幫您處理?!?/br> 紀清狠狠丟在一邊,在箱子里扒拉一番,又拎起一件只有幾條黑色衣帶的衣服:“這是給人穿的?” 再扒拉一番,又拎出驚世駭俗的一件蕾絲邊圍裙:“你們戎征親王肯定病得不輕!” 紀清憋著一肚子氣又翻騰幾下,竟然還翻出了半透明的網狀丁字褲,后庭的位置還開了一個圓圓的洞! 他直接把旗越那箱亂七八糟的衣物給掀了,抬頭看向倪深,幾乎咬牙切齒:“你讓我穿什么出門!” 倪深微笑:“三位親王挑的,都很適合您,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