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兩人又在陽臺上喂了會兒蚊子，才想起來晚飯還沒吃。

    最后商量了一下點了披薩外賣，成淵幫夏明收拾完行李，找了部電影，兩人窩在沙發上邊吃邊看。

    有時候阿良來夏明家過夜，他們也會像這樣吃著外賣打游戲或者看電影，自在又愉快。

    但和成淵這么一起消磨時光，即使他們看電影中途都不怎么說話，夏明也覺得非常舒適和親密。

    夏明不知道其他固定炮友是不是也這樣。

    回想起來，和成淵第一次約的時候就自然而然變成這樣了，他們待在一起時身體上的接觸似乎比某些談戀愛的人還多。

    夏明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他心甘情愿地陷入成淵的步調各取所需，又留有隨時后退一步的余地。

    這部電影挺長，兩人明天又都有工作，看完的時候就差不多該洗漱睡覺了。

    成淵提出幫夏明洗澡，夏明想起浴室里發生過不止一次的慘案，還是委婉拒絕了。他沒固執到一定要每時每刻坐輪椅找代入感的程度，他愿意滿足成淵喜歡抱著他走來走去的癖好，但沒打算真的讓成淵事事照顧他。

    成淵也洗完后，夏明坐在床邊，興致勃勃地想給成淵吹頭發，然后他就看到成淵毫不猶豫地坐在了地毯上抬頭看著他。

    這個畫面過于刺激，夏明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需要打碼的內容，“你喜歡這種py？”

    疑惑在成淵臉上一閃而過，立刻就理解了夏明在想什么，有些好笑地說:“只是這樣吹頭發比較方便，你怎么腦子里都是黃色廢料？”

    “我這叫理論知識豐富?！?/br>
    成淵把夏明的雙腳抱在懷里，“可惜表達能力匱乏?！?/br>
    “論臉皮厚度，我確實甘拜下風?！?/br>
    成淵摸了摸夏明的腳底，在他忍不住往回縮的時候又不逗他了，“好了，快吹，吹完早點睡?！?/br>
    夏明這才打開了吹風。

    成淵低著頭坐在這里安靜地讓他撥弄那些濕潤黑發的樣子像被馴化的狼，夏明的腳被溫暖的雙手撫摸著，也像是伸進了狼肚子上的毛里。

    直到頭發差不多吹干，成淵站起來把吹風放到一邊，把夏明慢慢壓倒在床上，一邊把手伸進睡衣里一邊強勢地掠奪他的呼吸時，夏明才想起來溫順都是假象。

    可能是打定主意今晚早點睡，成淵只是把兩人的貼在一起擼射了。

    身上擦干凈了躺進被窩里夏明還有點興奮，關了燈睡不著，就忍不住找成淵聊天。

    “怎么沒見你玩上次的手游了？”

    “偶爾抽抽卡，活動都懶得打?！?/br>
    黑暗里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變輕了。

    “那你喜歡單機游戲嗎？”

    “還行?！?/br>
    夏明很高興又抓到一個能一起打游戲的，把頭往成淵那邊蹭了蹭，“那下次一起玩?！?/br>
    成淵可能有點困了，過了幾秒才回了個模糊的“好”。

    夏明還想再聊點什么，輕聲問了沒得到回應，才發現成淵已經睡著了。

    看不清成淵的睡臉，夏明把手伸過去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直到拇指找到他的唇，夏明湊上去親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22.

    夏明一開始不太想搬過來的原因除了自己家里更方便自在以外，還怕和成淵在生活習慣上有沖突。

    畢竟以前阿良在他家住的那段時間都被他踹了幾腳。

    但就像成淵一直表現出來的那樣，他脾氣好又隨和，懂得彼此尊重又非常體貼。

    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直接討論，成淵不會敷衍他也不會故意迎合他，會明確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后他們再商量。

    吃的方面也沒什么問題，都不挑食，成淵做飯很好吃，夏明也不算差，懶的時候點外賣，各自忙的時候在工作場所解決。

    他們也不像戀人或夫妻一樣需要情感交流。有時候會一起打發時間，有時候雖然靠在一起，夏明看自己的劇本，成淵看他的讓夏明看封面就犯困的書；一方回來晚了另一個人也不用等，時間到了該睡就睡了。

    性生活方面也……算得上和諧?？赡苁强紤]到夏明的狀態，沒再把夏明煮成軟面條了，更多的是熱烈的親吻和溫柔的撫慰，偶爾插入也是耐心且溫和的。

    夏明這種自己看文學影視作品都能過的人倒是還好，但成淵這樣能滿足得了嗎，有次夏明忍不住問了。

    成淵的回答是等他殺青再說，那語氣讓夏明有了很多不好的聯想。

    戲也拍的很順利，蘇曉十和夏明談過之后，周海的眼里就多了點東西。

    如果說周海之前和王晴天一起努力備戰高考是為了這份難得的友誼，為了活在當下苦熬，那現在就不止是這樣了。

    休息時夏明在攝影棚外借著手里的煙，慢慢想清楚了這是什么。

    周海還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樣的未來，只因為現在和周海一起努力的人是王晴天，因為他的存在，枯燥的知識都變得可以忍受，對周海來說過分艱苦的高三時光也讓他倍加珍惜。

    夏明抽完了一支煙，目光穿過人群找到了周海，對方似有所覺，對上他的雙眼，露出笑容。

    “‘因為有你在我身邊’嗎……”

    就如夏明猜測的那樣，青導看出來了，卻沒說什么，讓蘇曉十繼續這么演。

    高考結束時，在漫天飛舞的紙屑中，王晴天和周海緊緊擁抱在一起，夏明感受著周海的喜悅與淚水，似乎也體會到了一點王晴天的心情。

    他把自己的一點希望寄托在周海這個擁有健康的身體仍懷有善意的人身上，看著他一點一點改變，看著他因自己一點一點改變，也擁有了一個真心待自己的朋友并肩走到了終點，那一瞬間的成就感遠勝高考終于結束的輕松和快樂。

    劇組殺青的那天，夏明去了拍攝用的房子。

    上午的最后一場戲，已經結束很久了蘇曉十還呆呆地坐在地上，他的助理隔著一段距離陪著，也不敢去打擾他。

    夏明站在門口看了會兒，還是決定走過去拉起他，看到他眼里亮起來的光，任他八爪魚一樣抱上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蘇曉十用沙啞的聲音說:“再見，王晴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