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情迷欲亂的一晚過去,無論是施罰者還是受罰者,都沒有太多精力去計較些什么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宗忱才隱隱覺得自己忘了什么。 看看時間,昨夜折騰太過,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宗恂還睡得香甜,教室其他人都已經不在了,于是也不打擾。自己一個人走出教室,沒兩步,就被一個慌亂的學生攔住。 “宗老師,小竹他……他要把昨天抓到的那些人全殺了!” 宗忱第一反應是不信,但猛然間心領神會,他究竟忽略了什么,但還是將信將疑:“小竹從沒殺過人,而且他的身體……”他說到一半卡了殼,因為他忽然意識到,有一件武器可以幫他殺死這些人。 是張籟那把血刀!昨天張籟被宗恂殺死,那把刀也就靜靜躺在雨中,宗忱當時只覺得這把刀詭異兇險,所以叫人別動他,于是學生們只是收繳了其他人的武器,沒再管那口刀。 那如果曲勁竹撿起了那把刀,如果那把刀真的能讓人靈魂不得超脫,那…… 宗忱急匆匆趕到綁人的地方,卻看見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一幕,昨天還極其囂張,手持武器嚷著讓他們殺死所有老師的那幫人,此刻已經鮮血淋漓得倒在地上,眼見兀自睜的老大,仿佛要控訴什么,讓他們死不瞑目。 宗忱心中說不出什么感覺來,但他絕不愿意看到那個手持血刀殺戮的惡魔是曲勁竹,但事實擺在眼前,他騙不了自己。 “小竹,你先冷靜一下!”他無力的呼喚著。 只是殺紅了眼的小人兒聽到聲音,回頭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冷峻眼神,竟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慢慢靠近,見曲勁竹沒有攻擊,于是劈手奪過那把血刀,曲勁竹畢竟小孩,又殺了這么多人,精疲力盡毫無抵抗力,于是血刀順利到手,但一入手,宗忱立即覺察到了這口血刀的不對勁。 無邊的血色與殺意驟然充斥著他的頭腦,令他痛不欲生。 …… 宗恂昨天挨了狠打,又和宗忱醬醬釀釀了到了半夜,這才光著個青紫的屁股入睡,今天早上一醒來,就見教室里半個人影兒也沒有了,只剩自己袒露著雞雞屁股呆著。 于是瞬間清醒了,這才看見宗忱已經整理好疊放在一旁的他的褲子,結果等他穿好,身后才后知后覺傳來一陣陣摩擦傷口的疼痛,令他走路姿勢都顯得有些怪異。 慢悠悠走出教室,雨自然還在下著,但并不妨礙他出去找人,本來是想直接沖進雨幕的,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傷勢,如果因為淋雨再挨一頓,那少不得要真正屁股開花了。 于是他隨手掣了把傘,撐著走入雨幕。今日這學校安靜得有些不太正常了,難道他們見我一直沒醒,就先去訓練了?宗恂暗自心道。 忽然,雨幕中伸出一只手,將他咽喉扼住,宗恂大吃一驚,以他這樣的實力,居然也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那如果他去對哥哥他們動手。 “別動!”身后那人聲音陌生,但成熟深沉。 他一下子紅了眼睛,電流蔓過,扼住他的人猝不及防被電得手腳發麻,隨后,就見到一柄寒冷的冰刃橫在他的脖頸上。 兩人互相打量一下,各自驚訝。宗恂沒想到這人悄無聲息的靠近,盡顯高手風范,卻實際上是個假把式,竟然被輕而易舉的反制,來人則更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矮小瘦弱看上去完全一副小學生樣的孩子居然實力如此強大,瞬間就角色互換。 “抱歉,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你問一些事情?!眮砣艘泊┲@學校的校服,看上去并不像聲音那樣成熟,還有幾分青澀。 宗忱總覺得他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哪兒眼熟。于是煩躁問道:“你管那個方式叫沒有惡意?” “抱歉,你們人太多了,我可不是對手?!?/br> “所以看我落單了就找我?” “額,要是抓到你,我大概也能威脅一下你們的老師?” “算了,動腦子不是我的長項,你叫什么名字?” “曲修竹,末世之前是這里的高一學生,因為不想和張籟做殺死老師這種事,所以被趕出去了?!?/br> …… 宗忱一把將血刀摔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終于從那無邊的血色中解脫出來,抬頭看去,曲勁竹似乎也已經恢復了正常,正和其他孩子一樣關切的看著自己。 他溫和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這才踩過遍地尸體,走到曲勁竹身旁,思來想去半天,還是不知如何開口安慰他。 “你哥哥……”他本想說可能還活著,但話未出口,忽然聽見后面一個陌生的聲音,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驚喜! “勁竹!” 他于是看見曲勁竹聽到聲音從難以置信到驚喜難抑的全過程,于是也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哥!”這一聲背后,有多少掙扎歡欣,也許就像當年自己抱住掙扎著跌入懷中的宗恂。 宗忱覺得眼眶有些熱,但一回頭,就顯得有些驚悚了。 “額,小恂你這是?” 宗恂這才施施然收起冰刃,點頭表示贊許:“嗯,你沒騙我?!?/br> 于是曲修竹這才有機會介紹自己,并且表可以抱住曲勁竹表現兄弟情深。 從他口中,宗忱了解到,他原來是異能者,異能也比較特殊,是可以將自身氣息身形與環境融為一體,但目前只能維三分鐘,屬于是看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就那樣的典型。 但目前誰也不敢說異能不會進化,畢竟喪尸可是rou眼可見的一天比一天強。 于是曲修竹還是收到了孩子們的星星眼,顯得有些拘謹和靦腆。這倒是和他過于成熟的聲音不太匹配。 宗忱還了解到,周圍其實還有十來個高一學生,因為不聽張籟的話,被趕了出來,但山下太過危險,他們又沒有武器,下山闖蕩基本是找死,所以只能在這一帶躲著張籟活動,日??恳安嘶蛘咭恍┮吧鷦游餅樯?。這還引出了了另一件事——張籟和那些學生隱瞞了一些事情,比如,吃人rou。 是的,張籟他們雖然武器精良,實際上卻是窩里橫的孬種,面對喪尸立刻就暴露了貪生怕死,所以常年盤踞于此,靠小賣部為生,但很明顯小賣部撐不了幾天,于是他們就開始喪心病狂的吃人rou,那些被他們殺害的老師,絕大部分都進了肚子。 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宗忱聽完這些講述,胃部已經開始抗議表示拒絕午飯了。孩子們也是面色發青,一臉吃了蒼蠅的惡心。 “咳,我還有一個問題?!?/br> “宗老師請問!” “你們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偃竹?” 氣氛一時凝固,只有沒上過幾年學的純丈育宗恂不明所以,好奇的看著兩人。 “咳,開個玩笑,我想問的是,那些學生是否愿意和我們一起上路?” “您竟然愿意收留他們?” “他們沒有沾染這些惡行,為什么不呢?” “我會告訴他們的!”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兄弟了,另外,記得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弟弟哦!明天我要驗收成果?!?/br> 這最后一番話說得曲修竹云里霧里,不明所以。但是轉頭看自己弟弟,小臉兒已經不知不覺紅了,看上去像是知情的樣子。 于是眾人決定再修整一天,明天清早準時上路。孩子們今天不用訓練,于是三三倆倆湊在一起玩去了,最清閑的,反而是曲氏兄弟。 那些高一孩子聽說有人愿意接納,自然是無有不來的。這件事沒花多久就辦完了,等他們去找宗忱時,這個家伙還在給光著屁股的宗恂上藥。 對于昨日親眼觀刑的曲勁竹,自然是司空見慣了,但曲修竹卻受到了靈魂沖擊。出了教室還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良久,才回過神來詢問曲勁竹:“宗老師把他弟弟打得這么狠嗎?” 曲勁竹笑了笑,挑眉對他哥說:“你今晚可能也要把我打得這么狠了呢?” 誒?曲修竹驚訝半晌,后知后覺想起那句“好好管教你弟弟?!?/br> 所以,管教,是打屁股的意思嗎?要打得這樣,青一塊紫一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