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清美寡夫靈堂被人視jian,深夜坐陪亡夫
熙熙攘攘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蘇伶在一片暈眩中睜開眼睛。 浮現在眼前的是個一個禮堂,里面人群黑壓壓一片,最前方站有一個神父,擺在桌臺上的是團團鮮艷的花朵,和一個放在大氣精巧相框里的黑白照片。 靈堂?誰的……? “……接下來是蘇伶先生?!?/br> 什么?蘇伶迷惑,他還沒有接受原主記憶信息,但身體卻自發走到了神父身邊。 途中路過擺在前方中央的黑色棺材,蓋子還沒有合上,他趁機瞥了一眼里面的人。 是個男人。他的長相相當粗獷,有一種豪放的帥氣,他如果能站起來一定十分高大,而身軀即使包裹在金盔銀甲里也是難以遮掩的孔武有力。他躺著棺材里,卻像正在打盹的雄獅,下一秒就要醒來,給人以厲厲的威嚴感。 但蘇伶無心關注這些,他看見棺材里的男人心下一陣,無言的悲痛浮上心頭,仿佛要把他壓垮。 站在前來參加葬禮的眾人面前,他依然沉浸在不知名的痛苦中,等反應過來,他已經熱淚一片。 旁邊管家樣式的人上前把他扶到前排座位,似乎剛才在心神哀痛間在上面說了什么話,情緒有些失控了。 在他落座后,管家轉身直立,卻沒有離開,擋住了眾人看向他的視線。 蘇伶這才發現屋里有很多人都在看他,視線里多包含著不懷好意,或是戲謔。 他厭惡地深皺起眉,這些人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掉進陷阱里的待宰獵物。 這些人怎么回事?死者和他又是什么關系?他看向自己的穿著,和男性來賓一樣的漆黑西裝,戴著漆黑手套,不同的是自己胸前別有一朵白花,其他人則是光禿禿的黑。 但現在不是接收原主記憶的好時機,起碼要等到這場葬禮結束以后,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蘇伶手悄悄攥緊,緩緩喘出一口氣,剛剛被原主影響的強烈悲痛已經被他壓制住。 前方的神父又說了什么就離開了,管家扶他起身,走到黑棺前,和一群形容嚴肅的長輩站在一起。 蘇伶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在這群長輩帶著不喜的目光看向他時,他心中不妙的預感更甚。 到底怎么回事,他站的位置顯然是家屬區,死者看起來三十多歲,他和死者是兄弟?或者是他年輕的叔父? 而后賓客們一個個走來,為死者獻上花束,和死者做最后的道別,順便與他們這群家屬叨擾兩句。 “蘇伶先生,公爵大人去世了,您可一定要節哀呀?!?/br> 公爵?他并沒有看到年齡和死者相配的女性,這位公爵到了三十多還未結婚嗎? “蘇伶先生,現在凱爾萊斯公爵不在了,要不要考慮來我這里?” 姓氏不同,他大概率不是死者的親屬,那他為什么能站在這里? “蘇伶先生……” “蘇伶先生……” 上前送花的人里幾乎有一大半都想和他攀談,一開始蘇伶還會回應幾句,到后來干脆擺出他最擅長的冷冰冰拒人之外姿態,不理人了。 眼前情形實在過于詭異,回想起之前在座位上這些人的眼神,他們絕對來者不善。 他和死者究竟什么關系?不像是親屬,看這些人的行為他也不像是死者的下人之類,還有胸前獨一無二的白花…… “蘇伶先生,丈夫死了,您看起來似乎不傷心呢,是在剛才都把戲演完了?” 一道晴天霹靂擊在蘇伶后腦,他瞳孔緊縮,死死咬緊牙關繃緊全身,才維持住冷靜的神色,沒有對這話做出什么反應。 他結婚了?跟個男人?丈……結婚對象還剛去世?那他不就是寡…… 蘇伶恍然發愣,他突然不想接收原主記憶了。 獻花結束,外面停了大量馬車,路途遙遠的客人則留下一晚明早離開。 幾個公爵的長輩也陸續離開,沒一會禮堂就變得空蕩蕩,似乎只余下他一人。 “蘇伶先生,夜里涼,您也早些回去吧?”管家年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蘇伶混雜的思維。 “……不,今晚我不回去?!彼乱庾R回絕。 “好吧先生,但請您務必節哀?!惫芗規е鴥H剩的幾個仆人,關上大門轉身離開。 此時的靈堂寂靜無聲,黑漆漆的棺材已經被合攏,或許明天就要下葬了。 蘇伶開始接收原主記憶。 這是一個偏向西幻的低魔世界,只有上等貴族才有機會修習少許魔法。 蘇伶本是一個男爵的兒子,于十年前遇到如今的凱爾萊斯公爵,不到一年就結了婚。 凱爾萊斯家族向來驍勇善戰,每任公爵大人除了管理封地,還肩負著一定程度上抵御外敵的責任。 瑞澤里·凱爾萊斯,他的丈夫,更是其中一名猛將,近三年內已經很少有邊境被入侵。 目前蘇伶在凱爾萊斯封地上最好的一所學校就職,擔任數理學院的一名講師,近日丈夫死亡請了假,過幾天要繼續去學校授課。 不管外人相信與否,他與瑞澤里的感情生活其實相當恩愛。即使是剛結婚那幾年帝國征戰不斷,二人聚少離多,書信也絡繹不絕,甚至會用極為昂貴的魔法鏡得以遠程相見。 而根據國家法律,蘇伶頓了一下,在一系列苛刻的條件下,結婚雙方的二人一方死亡,另一方是有爵位和財產繼承權的。 這些條件他剛好符合。 怪不得剛才禮堂里那么多人都看他眼神不善。 蘇伶坐在棺材前,隔著厚厚的棺蓋凝望他的亡夫。瑞澤里的死太過蹊蹺,和族人出去打獵,回來人就沒了,說是意外簡直是在把人當傻子糊弄。 但這糊弄傻子般的理由居然連皇帝陛下都信了,就以這樣的死因舉辦了葬禮。 蘇伶不能接受,他要自己找出瑞澤里的死因,復活他的丈夫! 不可抑制的憤怒傳來,蘇伶回過神按住心口,原主的記憶已經全部接收完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信紙,這是瑞澤里死亡那天他突然收到的,上面的字跡正是他最熟悉的瑞澤里的字跡。 瑞澤里在信中寫族里有對他不利之人,大意之下只得先走一步,蘇伶趕快找到他的私有財產逃跑,不要掛念他。 那天他剛上完一節課在辦公室休息,突然收到這封天外飛來的隱藏信件,震驚之余卻沒那么相信。 畢竟他的丈夫是出名的不善魔法,這種傳信類的小手段都從來沒使成功過。 或許是他哪個學生的惡作劇,蘇伶看了這封信件一遍又一遍,他的學生中向來有幾個調皮的,不過他找到始作俑者要好好教育一番,這種玩笑不能亂開。 但他還是坐立不安,他用同樣的魔法給瑞澤里回信,沒有收到任何回復。當然不會有回復,無論是瑞澤里不會魔法還是他已死去,蘇伶都不會收到回復,只是心急之下他想不到那么多。 他不顧后面還有課直接請了假回到公爵莊園,回去后發現瑞澤里并不在,他焦躁地等了幾個小時,等到了瑞澤里的遺體。 瑞澤里·凱爾萊斯確實已經死亡。 那封信是真的,那是丈夫最后的、留給他一個人的遺言。 可是,蘇伶迷茫,瑞澤里怎么會被殺害?他那么正直強大,那么明察秋毫,他抗敵的豐偉身姿永遠印在他腦海里,他怎么可能…… 他見到所謂的被野獸撕碎的亡夫遺體,他們給瑞澤里穿上象征勇敢的金銀盔甲,遮蓋住破損不堪的身軀。 往后的事如同在夢中,他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他們為公爵處理后事,cao持葬禮。 蘇伶靜靜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射進來,剛好照亮了前面擺放棺材的空地。 皇帝陛下的文書最晚明天下午到,屆時將會向所有人宣布,他成為新的凱爾萊斯公爵,即使他的姓氏不是這個。 這個世界和他生活的現代不同,暗地里埋伏著明顯對他不利的敵人。如果他想按照瑞澤里說的那樣逃跑,今晚是最后的機會。等文書一到,他就再也逃不掉了,也再也沒辦法找出瑞澤里的死亡真相。 蘇伶捏緊瑞澤里最后的信,這次他剛來,原主的情感影響不了他太多,如果想跑他可以跑掉。 他緊抿住雙唇,聽見自己逐漸加快的怦怦心跳聲,后頸滲出一滴冷汗,而后驟然放松下來。 算了,他想,這是一個游戲,這時候逃跑顯然不是正確的攻略方式。 按照原主的志愿,找出瑞澤里的死亡真相,并想辦法復活他才是主線。 而且,他一想到逃跑身體就會升起強烈的不情愿,說不定就算他真的要跑,原主都不會讓他走出這個大門。 夜深了,室內溫度漸漸轉涼。 蘇伶從思慮中抽身,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窗外的月亮。今晚居然是個正圓之月,怪不得月光這么亮。 月光亮到甚至有點刺眼的地步,他低下頭繼續盯著黑棺。他今晚不會離開這里,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事。 禮堂的門窗關得死緊,束在一邊的窗簾輕輕飄動,蘇伶卻沒注意到這奇怪的景象。 他一心想著瑞澤里,不知不覺間跪在棺前,著迷地輕撫它烏黑的邊緣,像是在撫摸亡夫的臉一般溫柔。 這口棺材被月光照耀,一眼看去仿佛是它自身在散發微光,吸引人的注意。 禮堂的溫度越來越低了。 蘇伶跪坐在地,他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棺材上,就要這么睡過去。 一只冰涼的手觸到他的肩膀驚醒了他。 可是這里除了他以外,明明應該是沒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