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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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知識競賽是省里辦的,持續的時間不長,聞昭一周后回來,人憔悴了不少。他到家時,才剛下午六點多,進了家門,聞旸卻在睡覺。聽到開門的聲音,聞旸迷迷糊糊爬起來:“小昭?你回來啦?!?/br> 聞昭放下書包,脫掉外套?!澳阍趺戳c多就睡了?” 聞旸揉揉眼睛:“我也不知道,最近總是很想睡覺,早上爬都爬不起來?!?/br> “沒有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去醫院查一查?”聞昭經歷過母親病逝,對聞旸任何一點小病小災都很上心,生怕jiejie出點什么事。 “沒事……就是犯困而已?!甭剷D打了個哈欠,往廚房走:“晚上想吃什么?姐給你做?” 聞昭說:“你別進廚房了,我來做吧?!?/br> 鍋里有聞旸熬的粥,聞昭炒了個番茄炒蛋,拌了兩根黃瓜,把上個月腌的蘿卜盛出來一小碗,就著吃粥。聞旸胃口好極了,連喝了三碗白粥,卻不吃炒蛋和黃瓜,只撿著腌蘿卜吃。聞昭奇怪:“你不是不愛吃腌蘿卜嗎?” 聞旸蔫蔫的:“以前沒發現,還挺好吃的……” 吃完飯,聞旸又歪在沙發上睡著了,聞昭洗了碗出來,拍拍他姐:“姐,起來去床上睡?!甭剷D不情不愿地挪到臥室,才想起來問聞昭:“小昭,競賽結果怎么樣???” 聞昭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說:“老師說挺好的,讓我下個月跟著省里的代表團,去參加全國競賽?!?/br> “你怎么不早說!”聞旸驚喜,“全國競賽得獎是不是能加好多分呀?” 聞昭點點頭:“聽說有些大學的招生辦也會去,如果表現得好,之后可以參加自主招生?!?/br> 聞旸大喜過望:“哎呀,真不愧是我弟?!?/br> “還沒去比賽呢……”聞昭搖搖頭,“八字沒有一撇?!?/br> “把握住機會呀!”聞旸比聞昭還開心,“你可一定要上個好大學,別像姐一樣,沒學上,工作都只能打零工?!?/br> 聞昭最怕他姐說這個,他站起來,趕聞旸去睡覺:“你不是困嗎?快睡吧?!甭剷D睡了,聞昭又去洗衣服,把這幾天積壓的臟衣服塞進洗衣機。腳上穿的鞋也臟了,鞋是裴行璋送的,聞昭寶貝得不得了,放在水龍頭下細細地刷洗。等洗完鞋,洗衣機里的衣服也洗好了,聞昭抱著衣服去晾,晾到最后,洗衣盆里只剩一件夾克。 是男士夾克,不是聞昭的,聞昭絕對沒有這件衣服。 洗衣機里怎么會有別的男人的衣服?聞昭皺起眉頭。聞旸談戀愛了?還把人帶回家了?他們姐弟一向無話不說,談戀愛的事,聞旸為什么沒有跟他提過? 聞昭不動聲色,把夾克掛在衣架上,晾了起來。 第二天上學,他怕偶遇裴行璋,很早就去了學校,晚上放學時,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慢吞吞走出校門。裴行璋早就接了裴行瑤回家去了,校門外行人稀疏,路燈下卻站著一個人。 是丁小龍。 聞昭沒和他打招呼,他卻自顧自跟了上來,也沒說話,只是跟在聞昭身后不遠處的地方。聞昭回頭:“你到底想干嘛?” 丁小龍叼著煙,一擺手:“走你的路,別管我?!甭務褵o奈,一路騎著車回家,丁小龍也開了輛共享單車,不緊不慢地跟著,一直到聞昭進了樓道門,他才又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了。 一連幾天,丁小龍都這么跟著聞昭,聞昭有心事,也懶得和他理論。為了躲裴行璋,聞昭換了條路線,每天走一條小路上學,有一天,聞昭剛拐上小路,丁小龍就跟了上來。 “別走這條路,”丁小龍臉上沒有表情,壓著聲音說,“拐大路上去,有人跟著你呢……別回頭看?!甭務褯]回頭,在下一個紅綠燈拐到了大路上。 這天是附中的校慶日,下午開了個慶祝大會,開完會,四點多就放學了。天色還早,這次,丁小龍總算沒有等在校門外。聞昭回家路上收到jiejie的消息,說讓他買點菜和rou,明天給他過生日。于是聞昭先去了趟市場,拎著大包小包回家,先把rou提前腌上,放到冰箱。他又想起陽臺上還曬著蘿卜干,想泡一點明天用來燉排骨,便拿了一只碗,去陽臺上挑揀曬好的蘿卜。 他家的陽臺連著聞旸的臥室,聞昭端著一碗蘿卜干穿過聞旸的臥室時,不小心踢到了床頭柜,老式抽屜壞掉了,不過踢了一腳,就滑了出來,一堆東西掉到了地上。聞昭懊惱地蹲下身,一樣一樣撿起地上的雜物,突然被一樣東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支長條形、好像牙刷柄一樣的小棒,一頭粗,一頭窄。塑料棒體上有藍色的包邊,上面刻著幾個不明所以的字母,中間一塊顯示屏一樣的凹陷上,赫然有兩條杠。聞昭捏著小棒,仿佛隱約察覺到了什么,手開始發抖。 聞昭抖著手,抓起手機搜索驗孕棒,網頁上清楚明白地寫著,兩條杠,陽性,已懷孕。 他腦子一陣發暈,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聞旸打完工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弟弟坐在地上的背影。她疑惑地問:“小昭?你干嘛呢?”聞旸走過去,一眼看到弟弟手里抓著的驗孕棒。 她一下就慌了,結結巴巴地說:“小昭,你、你聽姐……解釋?!?/br> “是誰的?”聞昭冷冷地問。 “你別著急,也別沖動,”聞旸抓著弟弟的胳膊,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你先、先聽我說?!?/br> 聞昭揮開她的手:“聞旸,你傻了嗎?你知道未婚先孕,你會被戳爛脊梁骨嗎?” “我也不想這樣!你以為我就愿意嗎?”聞旸也急了。 聞昭盯著她:“是誰逼你的?告訴我?!?/br> “不、不是誰逼我……”聞旸難為情地低下頭,“我、我就是沒想到會懷孕……” 聞昭突然說:“是丁小龍,是不是?” 聞旸慌張:“你、你怎么知道……小昭,姐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就是怕你生氣?!?/br> 聞昭從地上站起來,指著聞旸的鼻子:“聞旸!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丁小龍追債的時候,把你打成那樣,你他媽還給他生孩子,你賤不賤!” “是!他是打我!”聞旸也大聲說,“但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來追債,換成別人,你以為你姐和你,咱倆人,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兒嗎?” “所以呢?所以呢聞旸?”聞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原地打轉,“丁小龍就是個小混混、小流氓,是個街溜子!他怎么養你?怎么養你的孩子?你要讓那種人做你孩子的爸爸?你他媽哪怕有一點點責任心嗎?” 聞旸哭了,她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聞昭!從小到大,沒人對我好!我在學校受欺負,是丁小龍把人趕跑,我被你爸打傷,是他帶我去的醫院,追債的時候,是他保的咱倆……他、他說他喜歡我!你以為我有得選嗎?要是有裴先生那樣的人喜歡我,不、哪怕有你的裴先生十分之一的好,你以為我還會選丁小龍?” 聞昭被她氣笑了:“聞旸!你和丁小龍在一起,和當年mama嫁給聞耀國那個人渣有什么兩樣?你為了人家施舍你的一點好,你就糟蹋自己!作踐自己!” “是!對!你說得對!”聞旸抹著臉,臉上的淡妝花成一片,“我就是賤,我他媽就是賤貨!給丁小龍生孩子,我樂意!” 聞昭沉默地站在黑暗里,突然拔腿走到自己的房間,從書包里抽出那把三棱刺刀,刀上還包著繡著裴行璋名字的手帕。聞旸撲上來抱住弟弟:“聞昭,你要去哪?” 聞昭力氣好大,一下子就掙脫開,大步走出門,把門從外面反鎖了。聞旸瘋了一樣拍打著門板:“你給我開門!你這個兔崽子!你他媽想干什么?” 聞昭隔著門,聲音寒若冰霜:“我去殺了他?!?/br> 聞旸嚇得魂飛魄散,在門里一陣哭喊,聞昭充耳不聞,快步跑下樓。他出來得急,外套都沒穿,在深秋的夜里,他卻覺不出寒冷。他覺得他快要燒著了,憤怒和不解炙烤著他,把他燙得渾身發熱。聞昭抓著三棱刺刀,一路走到小區門外,拐上一條窄街。 街口站著兩三個抽煙的男人,他們同時看向了聞昭,立馬丟了煙頭向他走來。 不好! 聞昭回身要跑,突然被人從背后猛地撲上來,撲到了地上。聞昭摔得渾身悶痛,他忍痛暴起,胳膊肘使勁搗向身后人的腹部,那人生生挨了一下,居然忍住了,沒有放開。聞昭被兩個人從背后箍著脖子跪起來,拖到近旁的暗巷中。 暗巷里又臟又亂,擱著一排垃圾桶,幾個小混混坐在垃圾桶的蓋子上喝啤酒,見了聞昭,紛紛跳下來?!癱ao,這小子還挺難抓?!?/br> “誰知道龍哥抽了什么風,非要保他?!?/br> “嘖嘖,還不是為了他那個姘頭?!?/br> “為個婊子?得罪老大?” 幾個人嘻嘻哈哈笑起來。為首的男人走過來,看著被制住的聞昭:“小弟弟,在料理你之前,先給你交個底,死也死個明白?!?/br> 聞昭被人從后面抓著頭發,仰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男人。 “我們是拿錢揍人,跟你沒仇,以后想尋仇,別找我們,找張奇輝和他爸,知道了?” 聞昭沒說話,一副認命的樣子。他身后押著他的男人便把他往地上按,聞昭抓住機會,一個借力,一把將那人摜在地上,猛地跳起來,抽出包在手帕里的包。 幾個小混混被他的氣勢震了一下,為首的男人便輕蔑地笑起來:“呦,小弟弟還帶著刀呢!”他吹了聲口哨,跟著他的小嘍啰們也一起吹口哨。 聞昭舉著刀,一句廢話沒說,直接捅向那人的腹部,為首的男人靈活地閃開,目露兇光。旁邊的小弟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按住聞昭的手腳。聞昭左支右絀,寡不敵眾,一腳踢開了一個,又被另一個人從背后打到了麻筋,手一松,三棱刺刀掉在地上。 眾混混看他沒了刀,更加肆無忌憚,兩個人干脆一邊一個抱住聞昭的腿,把他拖得撲倒在地。其他幾個人圍上來,把聞昭圍在墻角,毫無章法地亂打一氣。聞昭拼命蜷起身體,護住頭和后頸,忍受著拳打腳踢。 就在這時,聞昭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呼嘯的秋風,來人拽住了壓在他身上的人,直接把那個小混混拎起來丟到了一邊。 “cao你媽,別動我弟!” 丁小龍帶著刀疤的臉猙獰可怖,他一拳一個解決掉兩個人,其他幾個見了他,一時也不敢造次,都看向遠處的小頭目。那個為首的男人始終站在一旁,剛才沒有動手,打量著丁小龍,譏諷地說:“龍哥,這唱的是哪一出?” 丁小龍低著頭:“四哥,他就是個小孩子,隨便揍兩下,給了教訓就行了?!?/br> 四哥直接一拳打在丁小龍臉上:“你他媽教誰做事呢?” 丁小龍頭偏了一下,沒還手,笑了笑:“行,揍我,我扛揍,放我弟走吧?!?/br> 聞昭從地上爬起來:“丁小龍,誰他媽是你弟?你給我滾,我家的事和你無關?!?/br> 丁小龍還沒說話,四哥就笑起來:“聽見沒?丁小龍,人家不認你?!?/br> 丁小龍推搡聞昭:“聞昭,回家陪你姐去,別在這兒惹事,快走!” 四哥沉下臉來:“你倆擱這兒演什么兄弟情深呢?誰都別走!”他猛地抬腳,把丁小龍踹倒在地,旁邊伺機而動的七八個人一起撲上來,把丁小龍和聞昭圍在中間。丁小龍一開始還反抗了兩下,然而他們人太多了,他很快放棄了抵抗,一翻身,撲到聞昭背上。 他沒有聞昭個子高,但十分強壯,生生把聞昭罩在身下。拳打腳踢雨點一樣落在身上,丁小龍死死護著身下的男孩,咬緊了牙關,一聲也沒喊。聞昭想掀開他,但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恨恨地說:“丁小龍,你他媽敢動我姐!今天就算死在這兒,也是你活該?!?/br> 丁小龍始終一言不發,他張開嘴,吐出一口血,血流到聞昭背上。他嗬嗬喘著粗氣,在一片混亂之中,聽到四哥的聲音:“張老板點明要一根手指,丁小龍,這手指頭,你說是剁你的,還是剁你弟弟的?” 一群人亂作一團,分不清誰是誰,丁小龍攥緊了聞昭的手,強行塞到下面藏起來。聞昭拼命想掙開他,然而丁小龍的力氣大得驚人,始終把聞昭護在底下?!澳闼麐尅甭務言捯暨€沒落,忽然聽到頭頂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 聞昭什么都看不見,他覺得自己濕淋淋的,不知道是汗還是血,也不知道是誰的汗,誰的血。他聽到腳步聲,聽到有人叫和笑的聲音,還有秋風吹過小巷,仿佛來自地獄的風聲。然后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什么都聽不見,沒有人,沒有鬼,什么都沒有。聞昭動了動,驚恐地說:“龍哥?” 男人趴在他身上,像死了一樣。聞昭爬出來,翻身坐在地上,丁小龍也仍然沒有動,昏死了過去。 聞昭動了動手指,摸到一手的腥咸。到處都是血,紅的、稠的、腥的血。丁小龍的手泡在血泊里,聞昭不敢去看,那里到底有沒有缺掉一根手指。 他慌亂地爬起來,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跤,聞昭低頭,看到那把躺在泥地里的三棱刺刀。刺刀不遠處,裴行璋的手帕落在地上,聞昭撿起來,雙手發抖,他看著手帕上繡著裴行璋名字的那一角,那里被血染紅了。 他把裴行璋弄臟了。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機械的嗡鳴中,掉在地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已經過十二點了,今天是聞昭的十八歲生日。聞昭撿起手機,看到來自裴行璋的消息提醒。 ——寶貝,生日快樂。 ——明天不是今天的重復,希望你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聞昭徹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