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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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 大雨如注,打在窗扇上噼啪作響,疾風透過窗縫灌進室內,給悶熱的書房送來幾絲涼意。 桓雁之身穿甲胄,跪坐在榻上寫字。 解贊一襲黑衣坐在對面,不耐道:“你就這樣把苗苗扔臥房里,他不哭的???” 桓雁之頭也沒抬,“苗苗又不是不講道理的賴漢,我說有事同你商談,等下可能要入宮,他便自己窩在臥房里睡覺?!?/br> 解贊:“太子殿下,雨下得這么大,他們有沒有可能擇日再動手?” 桓雁之安靜地在宣紙上寫完“琢”字,才悠悠開口,“就算他們等得起,父君也沒耐心了?!?/br> 桓興魯造的聲勢太過,連累建鄴城外跟著造謠生事的百姓全都被殺,如今百姓緘口心中積怨,自然要有人來做這個替罪羊。 解贊:“南約君,你和之前真的很不一樣?!?/br> 桓雁之放下筆,“有何不同?” 解贊掃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色甲胄,“我以前總以為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沒想到如今你也有這么失了方寸的時候?!?/br> 桓雁之抿唇。 解贊又開口,“不過你現在這樣挺好的,看起來像個人了?!?/br> 桓雁之:“對于未知,總有恐慌,我不是圣人?!?/br> 解贊:“你就不能用你算無遺策的腦子算一算,你什么時候才能登臨大寶?” 桓雁之:“孤并非聰慧之人?!?/br> 解贊往嘴里塞了瓣橘子,“你不聰慧怎么讓那些夫子對你如此拜服的?” 桓雁之皺眉看了一眼解贊袖口里掏出來的橘子,“因我勤學苦練之故?!?/br> 解贊噎住,又問了桓雁之一句,“你覺得自己儀容俊美嗎?” 桓雁之:“平平無奇?!?/br> “……”解贊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那你覺得他們為何都傾慕你,覺得你姿容無雙,當世少有?” “孤身為太子,又勤勉苦學,得夫子贊譽,百姓愛戴,便是中人之姿,也這些加成,自然也覺得孤姿容無雙,”桓雁之的眼底浮起笑意,“若真論及顏色,孤遠不如苗苗?!?/br> 解贊心道這情人眼里果然是出西施,苗苗生得漂亮沒錯,可遠不如是哪里的遠不如?遠遠看過去是一對璧人,叫別人自愧不如嗎? 他不想和桓雁之聊天了。 桓雁之:“解君何故不悅?” 解贊瞥了瞥桓雁之的眉眼,如同詩水山畫里走出來的神仙,這天要這么聊下去,他能高興才怪了? “橘子太酸,不好吃?!?/br> 青年說完以為桓雁之會安慰他兩句,誰知道桓雁之贊同地說道,“那就別吃了?!?/br> 解贊:“……” 桓雁之:“若是孤入建鄴半個時辰后未發信號彈,你就帶著苗苗離開,去太白山?!?/br> 解贊:“你就舍得他走?” 桓雁之:“權宜之計?!?/br> 解贊:“太白山那兒駐著霍家軍吧?!?/br> 桓雁之知道解贊是誤會了,但也沒提,“你把他安全送到太白山就行,此后你我之間的承諾一筆勾銷?!?/br> 解贊不滿,想掏個橘子吃,又想起桓雁之那明顯不喜橘子的眼神,按住了動作。 就算是不喜歡吃橘子,也沒必要討厭到不加掩飾吧,何況橘子這么好吃。 “苗苗是你的小夫郎,難道就不是我的朋友了?說的什么怪話?!?/br> 桓雁之:“承諾勾銷,之后相助便全憑解君的情意,豈不是更好?” 解贊:“那倒是?!?/br> 桓雁之把寫好的字放到解贊手里,“代我轉交給苗苗,他若是喜歡,便用這個名字,不喜歡……便換一個?!?/br> 解贊一頭霧水,逃避追殺起個假名都要這么認真嗎?滿滿寫了幾大張,最后就只挑出來一個字放到他手里,還以為桓雁之是在緊張地分析局勢,沒想到居然是在取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嗯,普通了些,”桓雁之又塞給解贊一封信和一只繡著小石榴的朱紅繡袋,“這些也代我轉交給他?!?/br> 解贊:“名字挺好的,你自己交給他唄?!?/br> 桓雁之:“我心會亂?!?/br> 所以不能見。 大雨初歇,天地萬物一片靜謐。 宮中來信了。 - 皇宮內。 燭火耀耀,珠光寶華。 桓碭斜倚在榻邊,一襲寬松的玄黑常服被他穿得閑適極了。 天師陪侍在側,渾身緊繃。 桓碭:“天師,你不專心啊,孤教你擺弄香著,你居然放錯了地,攪壞了我的香?!?/br> 天師忙跪到地上,“陛下恕罪?!?/br> 桓碭皺眉,托著他的手臂,“孤又沒說要罰你,為何這般緊張?” 天師訥訥不敢言。 桓碭:“你說孤能抓到顏苗嗎?說實話?!?/br> 天師戰戰兢兢,“?!M烀??!?/br> 桓碭:“為何?” 天師:“這等大妖,天賦極高,就算是群妖圍攻都未必打得過,何、何況凡人?” 桓碭:“這你就錯了,我那兒子能看上的妖精,自然也是重情重義之輩,一旦有了感情,命就隨人拿捏了?!?/br> 天師不解。 桓碭笑道:“解贊與顏苗關系甚密,你說他會不會為了救解贊自投羅網?抓妖不容易,抓個凡人可要容易得多,孤的追殺令已經下了,不過不是下給顏苗,而是下給解贊?!?/br> 天師脊背發寒,還是吐出一句,“陛下英明?!?/br> 桓碭:“我那個兒子,如今應該也到建鄴城下了,你猜猜看,孤的羽林軍會聽他差遣,打開城門嗎?” 天師:“陛下的羽林軍,自然只聽陛下的差遣?!?/br> 桓碭拍了拍他的臉,“天師,你又錯了,他是孤的太子,又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入京,羽林軍如何敢攔,若是桓興魯真造了反,他不放太子入城,便要等著孤與太子給他秋后算賬,若是沒造反,他至多得罪孤,孤殺了他的頭,便是公然和太子反目,若是因此獲罪,以太子的性子登基后必會補償他,你若是他,也會放他進來的吧?!?/br> 天師不敢動。 桓碭:“天師啊天師?!?/br> 男人別開臉,直起身往南邊望去,“終于熱鬧起來了?!?/br> - 城外田莊。 解贊沒等到桓雁之的信號彈,直接闖進了苗苗的臥房。 解贊搖了搖熟睡的苗苗:“起來了,趕路了?!?/br> 苗苗睡懵了,沒反應過來,朝來人撒著嬌,“雁之,你回來啦?!?/br> 解贊:“回個屁,我是解贊?!?/br> 苗苗坐成身,“你怎么在我的臥室?流氓!” 解贊扔給他一身常服,“快穿,桓雁之沒和你說過嗎?” 苗苗點頭:“說過?!?/br> 桓雁之讓他聽解贊的話。 解贊還以為桓雁之同苗苗說了他的計劃,心想這人真不夠意思,他們認識多少年了,還對他藏著掖著,少年才同他認識多久,什么都告訴他! “說過就快點穿?!?/br> 苗苗飛速穿好衣裳,跟著解贊出了田莊。 道路剛下過雨,非常泥濘。 兩人騎著馬奔向太白山的方向,沒有停留。 在離開田莊守衛能援救的范圍時,解贊立即戒備起來。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墳冢上冒著鬼火,照亮了前行的路。 解贊叮囑道:“如果見勢不對,你就快跑,不用管我?!?/br> 苗苗:“好!” 解贊:“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活著才是最重要的?!?/br> 苗苗:“知道啦!” 才跑了一站的路,背后便傳來了利箭破空的聲音。 苗苗:“有人要殺你?!?/br> 解贊拽著馬鞍側身一躲,又靈巧地翻回馬背上,吹動了口哨。 這點雕蟲小技,殺他還嫩了點。 “怎么可能?殺你還差不多?!?/br> 苗苗不想和笨蛋說話,為什么雁之讓他聽解贊的話呀? 他三歲就開始干架了,一直干到出太白山,殺氣沖著誰來的,他還能弄錯嗎? 解贊又躲了兩支箭羽,“真的是沖著我來的!” 苗苗:“我說了你還不信?!?/br> 前面便是一片密林,只有一條小道供馬兒通行,人卻能隱在樹干之上,是個埋伏陷阱的好地方。 解贊:“情勢不對,你小心些?!?/br> 苗苗攥緊了小拳頭,下定決心似的嗯了一聲。 解贊沒進樹林,只躲著后方射過來的箭羽。 對方的頭領見解贊冷靜到如此地步,直接一聲暗哨讓屬下落地,包抄解贊。 “名滿天下的解公子,你以為自己還能逃出這天羅地網嗎?” 解贊掏出扇子冷笑,“你也知道我是名滿天下的解公子,真當我就一個人嗎?” 頭領不和他廢話,長刀直刺解贊面門,“難道還有兩個人不成?” 解贊沒領會到頭領的意思,聽見身后傳來極近的踏空聲,便知他手下的人到了。 數百發暗箭連發在解贊身側阻退刺客,立刻形成了一道屏障。 解贊搖了搖扇子,復盤了下自己剛才臨危不亂的身姿和淡定自如的風度,心想這次總算在少年面前掙回了點面子。 “苗苗別怕,我保護你?!?/br> 青年說著便回頭一瞅,哪還有苗苗的身影? 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