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創造出的最失敗的藝術品,同時也是最讓人驚喜的(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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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大致能猜測出傅彥山的家族背景不簡單,但卻沒有想到原來傅家便是那個幾十年前橫跨A國黑白兩道,勢力龐大,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黑色帝國。 那時候的A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后來,時代更替,社會發展,傅家順應時勢逐漸改變了內部結構與從業性質,花了許多年逐漸由黑轉白,家族聲名也日漸低調,以致于近幾年來,幾乎已經聽不見與傅家相關的消息了。 黎昕原本以為這個傳說中的黑色帝國早已沒落,卻不想傅家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更為合法的經營方式,藏匿起實力,含而不發,低調度日罷了。 望著眼前一排排整裝待發的軍用越野,黎昕震驚之下竟有種身在軍隊的錯覺。 傅家也不知究竟還留有多少門路,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召集到了大批雇傭兵,看這架勢,不要說救一個傅彥山了,哪怕是端了秦鎮海的老巢都綽綽有余。 “黎先生,請?!?/br> 傅彥承換了一身稍顯正式的黑色西裝從老宅內緩步而出,原本因連夜追查傅彥山的下落而染上些許疲憊的面容也重新收拾過了,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 他將黎昕安排與自己同乘一車,又將原本坐在車內的傅彥寧趕了下去,讓他滾去后面的車里待著。 傅彥寧剛可憐巴巴地嗚咽一聲,卻被傅彥承一個嚴厲的眼神斷了念想,他在大哥面前不敢造次,只得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滾了。 黎昕原本擔憂著傅彥山,神思有些許恍惚,可在看到這個不久前還在對自己肆意囂張的小少爺,被他的兄長制得服服帖帖時,又不禁忍俊,心頭的凝重因此得以緩解,人也沒那么焦慮了。 車行一路,黎昕試探性地向傅彥承打聽一些關于傅彥山的事情,他本來并未抱什么希望,卻不料傅彥承竟知無不言,大大方方地將傅彥山的過往盡數說給了黎昕知曉。 傅彥山是傅家二子,與傅彥承相差五歲,從小兄弟和睦。 傅彥承作為長子,是一定要繼承家業的,傅老爺子原本想讓傅彥山與他互相扶持,攜手共進,可不料傅彥山從小性子執拗,嫉惡如仇,在少年時期便對家族內的一些灰色產業產生了抵觸,加之他又正直血氣方剛的年紀,傅老爺子越是逼迫,他便越是叛逆,一氣之下竟放下狠話與家里斷絕了關系,毅然考入警校,成了警察。 此后的十多年,他便如人間蒸發一般,再無音訊。 而關于傅彥寧,傅彥寧自幼喪母,傅老爺子公務繁忙,無暇照顧,而傅彥山自己還是個不懂事的叛逆少年,故而,傅彥寧幾乎從出生開始便是由大哥帶大的。 傅彥山走的那年,傅彥寧才五歲,在他的記憶里,這位二哥的面容早就模糊了,唯一留下的印象便是二哥脾氣暴躁,動不動便要和父親爭吵,發怒砸屋時常有之,而他最最敬愛的大哥傅彥承,也不知因此替傅彥山求過多少次情,代他受過多少次過。 這一切,小小的傅彥寧全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他很難不討厭傅彥山。 說到這里,傅彥承停了下來,十分抱歉地看向黎昕:“真是對不住了,黎先生,阿寧被我慣壞了,總是由著性子胡來,他這么為難你,大約也是氣不過我這兩天為了彥山的事情奔波,倒不是真的有什么壞心,不過之前的事,實在抱歉了,我再一次替他向你說聲對不起?!?/br> “沒……沒事……我沒放在心上……”黎昕有些受寵若驚,這已經是傅彥承今天第二次為同一件事道歉了,看得出他是一個非常有品行的男人,聽完了方才的一席話,黎昕總算能明白,為什么傅彥山將戒指交給自己的時候,表現得那樣鄭重,其中還隱隱糅雜著一絲掙扎,一點沉痛,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勇氣再出現在家人面前了吧。 傅彥寧曾說,傅老爺子去世時,傅彥山也沒有回來祭拜,算算時間,他那時應當已經在秦鎮海身邊臥底了,是沒辦法抽身的。 父子沒有隔夜仇,不論曾經鬧得多不可開交,親人離世,縱有萬般矛盾也該被痛苦悲傷所掩埋,也不知他那時得知傅老爺子過世的消息時,內心是怎樣煎熬,又是否曾在深夜時分,獨自一人面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一遍一遍地在心中悔恨自己的不孝。 黎昕從不知道原來傅彥山也有脆弱的一面,在自己面前時,他總是那樣強大,似乎無所不能,他的性子雖有時霸道,但大體上還是溫儒細心的,并不像傅彥承所說的暴戾乖張,想必,這也都是在歲月磋磨之下,以血淚澆灌的成長。 “怎么了?”望見黎昕沉默蹙眉的樣子,傅彥承自然而然地關切。 黎昕緩緩搖頭,抬眸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映入他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他從未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想念傅彥山,想要給他一個擁抱,想附在他耳邊,低聲安慰他,告訴他其實大家都沒有責怪過他。 “彥山他……不會有事吧?”許久之后,黎昕輕聲發問。 “嗯,不會有事的?!?/br> 當傅彥承一行人趕到秦鎮海所在的B島時,已經又過去了大半天,這段時間里,傅彥山一直被關押在地牢里。 大約是他的那手感情牌讓秦鎮海心生動搖,秦鎮海不僅沒有再對他刑訊逼供,而且,為免他的眼睛當真失明,還命人在三日之期的最后關頭給他喂了半顆解藥延緩毒性,現在,傅彥山能夠看見一些模糊的剪影,雖說秦鎮海還是沒能完全信任他,但至少暫時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特護病房外,秦鎮海正透過單面玻璃注視著病床上那個病弱的身影。 裴朔穿著寬松的病號服坐在床上輸液,畸形的孕肚被衣擺所遮蓋,他左手腕間戴著一只手銬,長長的鎖鏈一直連接到墻壁的鐵環里,不影響行動,只是為了防止他逃跑和自殺用的。 床頭柜上放著一碗飄著熱氣的流食,護工正在一邊準備著換藥的工具。 裴朔的面容蒼白憔悴,雙頰都瘦得凹陷了下去,喉結嶙峋的凸起著,布滿傷痕的脖頸處皮膚因長久不見天日而變得薄透,甚至能看見其下緩緩流動的淡青色血管。 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木然地盯著前方的虛空,既不吃飯,也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么。 護工整理完畢之后,便走到裴朔面前,端了碗放進裴朔手里:“裴先生,飯要涼了,早些吃吧,吃完了我再給你換藥?!?/br> 裴朔眼皮動也不動,也不知聽見了沒有。 護工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如此。 “裴先生,這飯我已經熱了三回了,您還是早些吃了吧,不然秦先生又該叫人灌你了?!?/br> 聽到秦鎮海的名字,裴朔終于有了一絲反應,不過他的反應并非是畏懼,而是在唇邊浮出一個譏諷的笑意,眼底的冰霜加深了,隱隱透出些倔強的恨意來。 護工皺著眉搖了搖頭,無奈之下按了呼叫鈴,讓人拿灌食器過來。 秦鎮海望著里面的情形,神色略顯復雜,待到另一名護工拿著灌食器過來時,他在門口將人攔下:“把東西給我吧,你退下?!?/br> 秦鎮海推開房門,裴朔仍維持著那副消極的模樣,垂著眼睫盯著自己身前的床單發呆。 他并不知曉秦鎮海的到來,只以為是護工前來灌食,便在聽見開門聲時索性將眼睛閉上了。 秦鎮海緩緩走到裴朔床邊,將灌食器放在一旁,端起已然變涼的粥食,用勺子攪拌兩下,舀了一勺送到裴朔唇邊:“張嘴?!?/br> 聽見秦鎮海的聲音,裴朔倏然睜眼,目光也在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里頭像是藏著無數把尖刀,他轉動眼球,極冷的瞥了一眼,而后又將眼睛閉上,同時間,唇角那抹不屑的笑意愈發深了。 見裴朔如此明目張膽地頂撞自己,秦鎮海也并未動怒,他將勺子又往前遞了遞,碰在裴朔的嘴唇上,重復道:“張嘴,把東西吃了?!?/br> 實際上,秦鎮海的語氣并不強硬,聽起來甚至稱得上溫柔,只不過他習慣了上位者的說話方式,一時改不過來罷了。 可裴朔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將背靠上床板,閉目不語,全然當秦鎮海是空氣。 氣氛一時凝固,僵持片刻后,竟是秦鎮海先做了讓步。 他將碗放回柜子上,對默立一旁的護工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而后,他拿起護工準備好的換藥托盤,便要親自為裴朔上藥。 然而,秦鎮海的手剛接觸到裴朔胸前的衣襟,便被對方一個甩手,猛地甩開,幸好秦鎮海早有準備,側身讓了一讓,否則藥液非得濺他一身不可。 秦鎮海眸光暗了一暗,眉頭微蹙,似乎終于是有些不悅了,但又像顧忌著什么似的沒有如往常一般爆發出來,只自顧自地平復了一下情緒,便又去折騰裴朔。 這回,裴朔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截了當地伸手將床頭柜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全掃到了地上。 在玻璃和陶瓷碗碟的碰撞聲中,秦鎮海的褲腳被濺濕了一片,他終于有些繃不住了,面上隱隱露出兇悍之色,牙根也錯到了一塊兒,低斥:“裴朔,別給臉不要臉?!?/br> 裴朔原本橫眉冷對,聽見秦鎮海的話之后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有些夸張,邊笑邊搖頭,看起來像是要故意激怒秦鎮海一般,無所畏懼。 秦鎮海壓著火等他笑完,強忍著不去刺激他,可誰料裴朔笑了一會之后,突然抬眸,挑眉望向秦鎮海,挑釁道:“秦鎮海,我現在特別想知道,我那一下究竟有沒有把你給廢了?!?/br> “你……!”秦鎮海沒有料到裴朔竟然這樣大膽,愣怔幾秒后,終于被徹底激怒了,咬牙擠出一個字眼。 裴朔見他動了怒,便知道自己已然得手了,他不僅沒有收斂,反倒放聲大笑起來,單薄的雙肩輕輕顫抖著,頭顱深深地垂下又夸張地仰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鎮海捏著藥瓶的手因憤怒而暴起青筋,眼角的肌rou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原本,他在進門之前早已下定決心不論裴朔對他怎樣惡語相向,他都會一一受下,至少不要在他重傷未愈且懷著身孕之際再對他動粗。 可裴朔實在太會戳人痛處了,他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都像是硬生生地在秦鎮海心口開了一槍又一槍,叫他即便用盡全力,也難以冷靜。 “咔”地一聲脆響,是玻璃裂開的聲音,秦鎮海盛怒之下控制不住手勁,竟生生將手中的藥瓶給捏碎了。 裴朔笑容微斂,面露譏嘲之色,冷冷地瞥他一眼,片刻后,又從鼻腔中嗤出一聲氣音來:“真是可笑啊,你也有今天,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后悔的,你知道我后悔什么么?” 聽見“后悔”二字,秦鎮海呼吸一亂,心像被吊了起來似的,竟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 裴朔注意到他的反應,唇邊譏誚更濃,他用輸著液的那只手撐住床沿,極為艱難地從床上跪坐起來,蒼白削痩的身軀仿佛風一吹就會消散一般。 而后,他緩緩跪直了身子,將整個上半身都探出了病床,竹節似的手指攀上秦鎮海的衣襟,牢牢握住領口,與他貼得極近。 這狀態看似有一點曖昧,但其實,裴朔那一雙幽深的黑瞳里半點溫度也無,霎也不霎地盯死了秦鎮海。 薄削的唇角微揚,勾勒出的弧度冰冷刺骨,裴朔將目光下移,在秦鎮海的下體處掃視一圈,又回到他臉上:“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我沒有當真把它咬斷,好歹給你留了一件裝飾?!?/br> “秦鎮海,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我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你的血rou,細細地嚼,慢慢地咽?!?/br> “我恨不得把你的骨頭磨成灰,灑在A國最繁華的地方,讓你日日經受萬人踐踏,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秦鎮海,你就是個畜生,就算披上了這層人皮,你也還是個畜生!” “我是殺不了你,不過沒關系,你現在活著比死了要更痛苦,你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惡事,現在終于全都報應在了你自己身上!” 裴朔每說一句話,身子便更貼近秦鎮海一分,到了最后,他的鼻尖幾乎已經貼在了秦鎮海的臉上。 —————————— 【彩蛋是被氣到吐血的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