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康和澤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渝沉坐在位置上,神情異樣。 難道是太晚了?累了? 他走向,溫聲開口:“你看起來有點累,要不今天就算了,早點回家休息吧,酒可以下次再喝?!?/br> 表白的話他可以下次在說,說不定下次,他們倆個會有更大的進展。 渝沉現在腦子思緒萬千,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不了吧?!?/br> “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不了吧?是什么意思?康和澤內心涌現出一縷恐慌,就好似,眼前這個人要與自己劃清界限一般。問出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慌張與顫抖。 他問康和澤:“你上大幾了?” “大一”他不明白渝沉問這個做什么。 渝沉笑了一下,告訴他:“以后別這么喊了,我年紀比你小?!?/br> “那我以后喊你什么?” “沒有以后,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系比較好?!?/br> 果然,自己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就因為我比你大?”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他覺得渝沉對自己肯定是有一點好感的,不然不然怎么會跟自己上床... 還是因為自己對他的喜歡表現的不夠明顯? 他著急忙慌的開口:“渝沉,我是喜歡你的!” 渝沉只覺得對方跟從前那些人沒有什么不同,他淡然的說:“只不過是睡了一次?!?/br> 康和澤一臉震驚:“你說什么?” “這種事不是你情我愿嗎?” 康和澤突然發覺,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了解過這個男人,他以為的好感,原來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他啞著聲:“你對我沒有好感的話,為什么跟我...” 渝沉失笑,他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單純過了頭:“帶你來gay吧的朋友多少應該給你普及一下,別亂請別的男人喝酒?!?/br> 康和澤再傻也明白了,“你當是約炮?”這么一來,隨身攜帶的避孕套,那熟稔的技術...一切都說的通了... 當初的有多么悸動的心,現在就有多么的疼??岛蜐稍僖惨种撇蛔⊙蹨I,他哭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喜歡約是嗎?”他像是想到什么,自嘲的開口:“今天,你是不是覺得我寂寞難耐,來找你上床?” 渝沉從來沒有覺得這么累過,他疲憊的說:“你想要什么?” “在你那的喜歡這么掉價的嗎?”康和澤無視了他的問題,反問他。 “那你應該是沒有喜歡過別人吧?” “我確實對你一見鐘情,可也不會讓你這樣作踐我?!笨岛蜐赡ǖ袅搜蹨I,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我不知道你這么約了多久,或許你很驕傲,但在我看來,你很可憐?!?/br> “放心,我拿的起放得下,不需要你給我什么,我不缺?!?/br> 康和澤拿出手機,刪掉了自己與渝沉唯一一張合照,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合照,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圍的音樂聲還在繼續,舞池里的人們還在奮力搖曳著身姿,尖叫聲此起彼伏。 渝沉坐在位置上,周圍聒噪的聲音對他來說仿佛不存在。 他只覺得世界靜的可怕,他可憐嗎? 半晌之后,他拿出手機給江庚播了一通電話,很快電話就被接起。 江庚還沒睡,語氣莫名很興奮:“渝沉?!” “沒睡來喝酒?!?/br> “位置發我,我馬上來,剛好有一件事要跟你說?!?/br> 半個小時后,江庚打量著這間酒吧,嘟囔著問:“你什么時候換口味了?” 渝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他:“你覺得我可憐嗎?” 江庚被問噎著了,他撓了一把頭:“你怎么了?” 深夜emo?可這也不是渝沉能干出來的事????? 渝沉岔開話題:“你說有什么事跟我說?” 江庚靦腆一笑:“那什么,我脫單了?!?/br> 他本該恭喜的,可是這會有的只有莫名的酸澀,渝沉問:“你同桌?” “你怎么知道??”江庚錯愕的看著他。 渝沉輕哼:“仔細觀察一下就知道了?!?/br> “你的速度倒是快,這才多久?!?/br> 說道這個,江庚有點驕傲:“說起來很巧,我倆都是一見鐘情,校門口她想問我聯系方式,可惜我那會等你壓根沒看她?!?/br> “一見鐘情?”渝沉問他?!澳阆矚g她嗎?” 江庚覺得渝沉問的莫名其妙,“那肯定啊?!?/br> 渝沉沉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會,緩緩開口:“我好像是喜歡上一個人,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喜歡?!?/br> 江庚:?????所以真的是深夜emo? 他自己也才剛脫單一天都沒有,半斤八兩,也不知道怎么開導渝沉,側面問他:“你為什么會覺得自己好像喜歡?!?/br> “別人說起,我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庇宄粱叵胫敃r的感受,許燃平淡的語氣如同驚雷一般在他內心轟炸區一塊缺口,久久不能愈合。 江庚眉頭一皺,他有點驚詫于渝沉會有這樣的想法。渝沉是誰?十幾歲就開始流連情場,走腎不走心。他還未開口,便聽到渝沉繼續說著:“可是,我好像每次都會搞砸。每次的相遇都不愉快?!闭Z氣間遮掩不住的落寞。 “每個人對待喜歡的感覺不一樣吧?!苯g盡腦汁的想著要怎么形容,“就拿我來說吧,我一眼看見江繁的時候,心跳的很快,滿腦子都被她占據了,我想了解她,并且干什么事都會想到她?!?/br> “渝沉?!苯y得正經,他說:“不要根據別人的話來判斷自己的感情,要自己認真的考慮,要認清自己的心?!?/br> 渝沉聽見他的話,之前被自己忽視的感覺襲上心頭,為何一次又一次的想起他。 原來,原來自己是對他,對一個只見過一次的人意見鐘情了嗎? 他沮喪的開口,語氣說不出的落寞:“我以為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現在好像連補救都沒有辦法了?!?/br> “話不能說絕對,那青梅竹馬還抵不過天降呢?!苯查g話閉,這么形容好像有點不太合適,他岔開話題:“你做什么事了?”他覺得頂多是倆人小吵小鬧,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事。 渝沉跟他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江庚越聽越覺得渝沉真的嘴臭,他又不敢明說,顫顫巍巍的開口:“真不是我說,這情況屬實有點復雜?!?/br>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心上人的朋友啊,指不定對方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吹什么枕邊風,這一步走的還是太沖動了。 渝沉垂著眼,讓人看不清神色。他端起摩梭了很久的杯子,一飲而盡,任由刺激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仿佛這樣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般。 “不早了,回去吧?!?/br> 渝沉收斂了他的情緒,直到今日,他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墒?,好像到了沒有挽回的地步,到了他想挽回也沒辦法的地步。 對方不愿意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也就知道他叫溫淮而已。 江庚有點擔心渝沉,他問:“你沒事吧?” 渝沉搖頭:“走吧,一起回去?!?/br> 渝沉叫車將江庚送到校門口,見他輕車熟路的翻墻進去之后,對司機報了地址。 他看著后退的建筑,倍感疲倦。 他掏出手機,想聯系某個炮友想要發泄時,他想到了溫淮,隨即暗滅了手機,不再去想。 偌大的別墅內,只有渝沉一人,安靜的可怕。 渝沉依靠著陽臺欄桿抽著煙,他一下一下的按著手機屏幕,屏幕識別到他的臉,自動解鎖,頁面停留在那個炮友的微信上。 許久,渝沉點開微信,果斷決絕的刪掉了微信里所有炮友的聯系方式。 忽的又笑了,他想起江庚的那句話,誰能讓自己“從良”。 溫淮溫淮溫淮溫淮,他想跟溫淮在一起。 他一邊固執的想是不是跟他還有機會,一邊又否定嘲諷自己這可笑的想法,自己沒有機會了。 溫淮這兩個字比以前更甚,像魔咒一般盤旋在他腦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