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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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眼盡是融融的暖紅,低垂搖晃,模糊了光線,隔絕了視聽。 一步一步像踩在云里,周遭喧騰歡笑,朦朧不明,唯獨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穩穩地扶住,觸感分外熟悉,似乎比往日握得更緊,掌心的溫度也倍加火熱,于是安下一顆心,被牽著邁步又駐足,登堂而入室。 日光漸褪,夜幕初臨。種種喧鬧終于歸于平靜,裝點一新的婚房內氤氳著淡淡的暖香,床幔斜掛,紅燭高燃,間或爆出一聲清脆的燈花。 蓋頭被輕輕撩起,陡然見光,一雙眼睫閃了閃,待到看清時,何還愣愣地望著眼前人,又環顧四周,仿佛尚未清醒,喃喃道:“我們這是……成親了?” “累懵了?” 薛遠不由莞爾,目光繾綣而專注,始終不肯移開。 方才掀起蓋頭的剎那間,他被實實在在地晃了眼,先前飲下的酒不多,此刻卻漸覺飄然迷醉,熱意升騰。 阿玉本就生得好,不需過分妝飾,雙唇點絳,眼尾挑出細細的薄紅,原本素凈的氣質頓時添了幾分妖艷,轉頭環視時珠翠明滅閃動,高綰的青絲下露出鮮少見光的脖頸,雪白而修長,處處都格外勾人。 而何還本人對自己的模樣一無所覺,依舊端坐在婚床邊,低頭注視手上熟悉的指環,茫然沉思,復又仰頭看去—— 眼前的薛遠大約十七八歲,少年初初長成,英姿煥發,最合這一身鮮麗衣冠,眉目舒展而深刻,如鋒芒新開,此刻不見風雪磋磨,盈滿了溫柔與深情。 紅帳垂,燭火搖,心上人立于眼前,似乎一切本該如此,從始至終就是這般安穩順遂,相識相知,不離不棄,而今喜結連理。 何還不再思索了,綻開微笑,眼尾的紅彎了一彎。 燭光搖進酒杯的蕩漾,兩人相對飲下,成婚的最后一道儀式便完成了。沾過酒液的嘴唇殷紅而濕潤,薛遠看得喉頭發緊,伸手想要觸碰,卻被中途攔下。 何還像是突然做了決定,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br> 薛遠一愣,什么大事要趕在這個節骨眼說? “其實,我是從很久很久以后來的……”何還徐徐道來,最后在對方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姓名。 “……何還?!背聊?,薛遠反握住這只手,又湊近些攬過對方的腰,深深地望進相對的一雙眼睛,呢喃念著,“阿還?!?/br> 兩人離得不能再近,仿佛身后錦被上交頸相依的鴛鴦成了真,細碎的耳語也聽得清晰。 “那你會回去嗎?”忽然泛起一絲不安,薛遠出聲詢問。 不知從何處生出篤信,何還的語氣柔和而堅定:“無論發生什么,我們都會在一起的?!?/br> 簡短的一句話再度撩起波瀾,薛遠不說話了,傾身向前,又被何還往后避了一避。 “還有什么事?” “先把口脂擦……唔……” 提議直接駁回,薛遠選擇靠自己消磨唇上的溫軟香甜。 唇瓣被舔咬磨蹭,后頸被按住不放,前后夾擊來勢洶洶,何還松開齒關,任由濕熱的舌尖滑入,攜來絲縷酒香,方才飲過,此刻倍加催人沉醉。他伸舌試圖回應,換來了更加猛烈的糾纏,吮咂出令人耳熱又腰軟的聲響。 相擁著倒在床上,不知不覺間,釵飾已被盡數取下,長發鋪展,層疊繁復的婚服也被剝開,前胸后背頓生涼意,何還顧不得擦去唇邊的水漬,輕喘著:“你怎么這么熟練啊……” 指節蹭過暈開的唇紅,薛遠的目光含笑,醞釀著幾分癡意:“想過好多遍了?!?/br> 可無論多少遍,他也無法想象出此刻眼前的盛景。雙唇水潤,直望過來的眼眸瀲滟生波,眼尾一點紅被淚花洇濕,愈發明艷誘人。烏發流水潑墨一般傾瀉于大紅的織錦上,襯得裸露的肌膚如玉似雪,白得晃眼。 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胯下早已起了反應,欲望越燒越烈,恨不得直接將人拆吃入腹,直至骨血相融。 俊朗的眉目近在咫尺,眼神透露出直白的渴求,這般憑空掃視而過,當即遍身撩起難以言說的酥癢。隱秘的期待與羞怯爭相滋生,心跳愈發鼓噪,何還索性閉上眼,再度貼近去討吻。 吐息guntang,纏綿不休,相互愛撫的手法莽撞而生澀,而春意愈發醇厚,僅僅是赤身裸體地緊密相貼,就要往骨髓深處蹭出火星,激起陣陣戰栗。 忽地被摸到要緊的地方,何還打著顫叫了一聲,將人摟得更緊了,眼角逼出幾滴淚,緋色暈染如霞。 錦被如浪翻騰,何還深陷其中,眼里又僅剩下鋪天蓋地模糊混亂的紅,臉頰越蹭越燙,半張著嘴,難以自抑地低喘輕吟,只覺得自己比身下的被褥還要綿軟,任人開墾探索。 手指抽出時,懷里的人猛地瑟縮一下,只可惜別過了臉,堪堪留一段白皙透粉的肩頸,在發絲與被衾的遮掩下藏住了表情。 而下方的光景坦誠得多,脂膏已經融化,嫩紅的xue口水光淋漓,在抽離的指尖上牽出曖昧的銀絲,陡然空虛,舍不得似的,一開一合地咬了兩下,像在催促著什么。 “阿還……”最后一線理智也燒斷,薛遠呼吸不穩,伸手撩開何還臉側汗濕的長發,嘆息著啄吻,隨即掐住手下的腰,將熾熱勃發的欲望深深埋入。 枕席之間,喘息與泣音頓時脫口而出,濕熱軟膩寸寸裹挾,咬得太緊,不知是推拒還是迎合,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直匯聚到相連之處。 少年將軍的從容穩重在此刻丟了個干凈,陣腳大亂,又被誘出狠勁,甚至想要蠻橫破開肆意進出,卻感覺到掌下身軀的緊繃與顫抖。 “疼了?”他忙不迭湊近去問,因這急切的動作又進了幾分。 叫聲哽在嗓眼里,雙唇微張,一時間竟啞了聲,眼淚包不住,殘留的妝紅被沖刷得亂糟糟的,頰邊發絲紛亂,像被欺負得狠了。 何還眨了眨朦朧失神的眼,又落下一滴淚,嗚咽著:“……你摸摸我?!?/br> 薛遠連忙遵命,停留在腰際的手掌繞前,掠過一片溫軟滑膩,徑直往下,覆著薄繭的指端攏住了硬得流水的分身,逼得何還再度急喘。 手指蹭過溢出水液的頂端,再上下按揉taonong,不知這樣是否領會正確,只聽到唇齒間的呻吟愈發綿長,身下也漸漸放松,甚至試探著扭了扭腰。 信號足夠明顯,最后一道制約被急不可耐地拆除,薛遠手上動作不停,向深處開拓挺動,抽出一些,又進到更深,來回摩擦幾次,忽然不偏不倚地碾過某處,激起一陣痙攣。 快感沖刷得腰背繃直,何還不由自主地抓緊身上人,抵著軟枕仰起頸項,喉結脆弱地滾動,被薛遠一口銜住,藏在齒尖下舔弄啃咬,延續著戰栗與呻吟。 夜色正濃,床邊燭火搖晃不休,靡亂的聲響愈演愈烈,情潮一浪高過一浪,錦被上洇出重疊深色。 一雙纖長的腿敞開著,起初勾纏住勁窄的腰,內側的軟rou都被蹭紅,漸漸只能疲軟地垂下,依舊合不攏,蜷起的腳趾隨著動作點著濕滑的肌rou。 何還實在受不住了,在親吻的間隙軟了嗓子討饒,聲音浸滿了情欲,被連次撞碎:“遇……之……” 而薛遠依舊不知饜足,同樣熱燙的臉頰相貼著蹭了蹭,又黏糊糊地以吻封口:“最后一次?!?/br> 汗濕的手綿軟無力地伸出去,泛著粉紅的指節上咬痕斑駁,隨即被另一只手捉住,十指相扣著帶回,帳幔被牽動,紅綢飄然垂落,將一方春色關得更深。 心神慵懶,四肢軟綿,仿佛沉浸在暖意溫存的潮水,隨波漂蕩,最終停泊在紅帳四合的一方港灣。 熟門熟路地偎緊身前的熱源,手腳交纏著蹭了兩下,何還漸漸轉醒:“幾點……什么時辰了?” “還早?!?/br> 親吻隨著耳語一并落下,何還更清醒了,眨了眨眼,眉間輕輕蹙起,小聲嘟囔:“疼……” 薛遠原本還在神魂蕩漾,聞聲頓時緊張,嘴角的弧度都收了幾分:“哪里疼?” “……你說呢?”嗓音仍有些啞,何還抬眼看他,眸子中盈著水光,牽出幾絲尚未消散的雨意云情。 薛遠被看得喉結上下一滾,頓時領悟,于是頗為親昵地伸手撫下,試圖通過推拿按摩補救些許。 最后一點睡意也被趕走,何還笑著掀起被子要躲:“癢?!?/br> 原本平靜的紅帳蕩開波瀾,涌入明朗的晨光。 如此鬧過一陣,到起床時,薛遠依舊黏著何還不放,親手為他穿衣系帶,將自己弄出來的痕跡一一遮掩藏好,又推到鏡前束發。 如瀑的黑發攏到掌心,繞指溫柔,薛遠忍不住湊近,讓面前的銅鏡照見一對耳鬢廝磨的璧人,喃喃低語:“做夢似的?!?/br> 何還注視著鏡中的倒影,什么也沒說,只側過頭,向少年人的眉目與唇邊印下連綿的吻。 “侯府許久沒有打理,有什么想修想改的,照你的心意來?!?/br> “已經很好了?!焙芜€望向窗外,正對著幾樹桃花,滿枝紅粉燦爛繁盛,蜂蝶輕舞,檐邊黃鶯幾聲。 侯府坐落在天子腳下,稱得上高門大戶,但沒什么嚴苛規矩,隨意得很,這邊窗下陽光好,便將飯桌挪了過來。 薛遠還在說話,興致勃勃:“對了,今夜有燈會,我們出門去玩?!?/br> 布菜的老仆從旁聽見,呵呵一笑,何還好奇地轉過頭,只見對方笑瞇瞇的:“小侯爺娶了親還像孩子似的,閑不住?!?/br> “您閑不住也就罷了,可別累著夫人?!?/br> 末尾二字在耳里轉了一圈,何還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自己,臉上后知后覺地熱了起來。 “侯爺慢走,夫人慢走?!?/br> 仍不習慣,跨出門檻的步伐都因之僵硬幾分,薛遠看在眼里,笑了一陣:“你要是覺得別扭,可以讓他們改口?!?/br> 何還目光閃爍,抿著唇支支吾吾,最終小聲回答:“……就這樣?!?/br> 再笑下去對方要惱羞成怒了,薛遠見好就收,看了看已然昏暗的天色:“快要放天燈了?!?/br> 何還的注意被成功轉移:“趕得上嗎?” “帶你抄近道?!毖h神秘地眨了眨眼。 耳畔風聲呼嘯,腳下屋瓦連次輕響,黃昏的云翳追逐著翻飛的衣角,又被拋向身后。 兒時喜歡攀高走墻是因為自由暢快,如今這般,又多了一層原因——他實在喜歡何還緊緊依靠自己的模樣。 何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起初雙眼緊閉,漸漸地放松下來,四處張望,起落之間遠眺華燈初上的京城市井,眼中閃動著驚奇與欣喜。 半山腰處的亭臺空蕩無人,唯有晚風習習,枝葉簌簌,歸巢的鳥鳴不絕。 紛紛然的樹影下,薛遠牽著何還的手走到欄桿邊:“我小時候經常來這兒?!?/br> 欄桿往外,視野豁然開朗,萬家燈火星羅棋布,京城的繁華景象盡收眼底,第一眼便不覺陌生,大抵是因為相互牽掛的家人就在身側,一顆心已然安定,到哪里都不算他鄉異客。 未過多久,夜空愈發深沉,遠處的飛檐翹角之間,升起點點星光。無數的天燈飄然而上,浩浩蕩蕩,流淌成暖色的銀河,將偌大的城池映照得如夢似幻。 何還看得入迷,眼里光華流轉:“京城年年都是如此嗎?” 薛遠始終注視著他,輕笑道:“這是我看過的最美的一次?!?/br> 天燈放完,燈會才剛剛開始,山下的市井街市游人如織,摩肩接踵,各路商販拔高了嗓門吆喝,吃的玩的一應俱全,叫人目不暇接。 牽著的手始終沒有松開,到處隨意觀賞,忽然,薛遠指了一個方向:“你看?!?/br> 抬頭看去,只見街對面的攤位上高高掛著幾盞花燈,各色造型別致,其中一盞瑩白的兔子燈最為亮眼,看起來圓潤可愛。 “想要嗎?”薛遠問道。 何還看他這雙眼放光興頭十足的樣子,啞然失笑,點了點頭。 “你在這兒等一等?!毖h松了手,叮囑一句便獨自過街,身影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何還駐足原地,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不料從身后來了一群行人,推推搡搡的,他沒能站穩,一陣暈頭轉向之后終于從人流中擠出,舉目街景陌生,薛遠也不見蹤跡。 他心頭一緊,循著方才模糊的印象試圖往回走,可越走越不對勁,京城的街巷四通八達,到處張燈結彩,沒過多久便被晃花了眼,迷了路。不知不覺間,道路上只剩三兩游人,街邊商鋪漸少,燈火蕭疏。 何還踟躕四顧,緩步徐行,忽然,視線邊緣晃過一道身影。 他忙不迭回頭,只見燈火昏昏,那道身影挺拔獨立,側著的臉上還覆著不知從哪個攤子買來的面具。 緊蹙的眉間隨即放松,何還會心一笑,快步走近,徑直抬手將面具摘下,一雙最為熟悉的深邃眉目現于眼前,比方才相別時成熟了許多。 “認出來了?”薛遠微笑,映著光亮的眼眸溫和。 何還頗為自信地點了點頭。上一次見二十來歲的薛遠這般裝束,要追溯到那場猝不及防的初遇,不過他絕不會認錯。 “這是在做夢嗎?還是我們從現代穿回來了?你怎么又變了模樣?” 眼前的薛遠但笑不語,何還自顧自地說下去:“我都差點忘了……以為我們一直在這里?!?/br> “昨天夜里沒記起來?”薛遠忽然出聲。 “呃,嗯……你不也是嗎?” 其實在現代已經相伴許久,什么都做過了,沒想到會回頭嘗到新婚燕爾的滋味,仍舊令人臉熱。 何還不大好意思地別過了臉,恰巧能讓薛遠的目光順著脖頸滑下,直到衣領深處,雖然昏暗,但足夠看清,那里印著一枚猶在泛紅的咬痕。 四下再無旁人,薛遠伸手去觸碰,何還敏感地瑟縮了一下,但沒躲開。 像要將其抹除似的,遮蓋咬痕的手指來回磨蹭,薛遠的話音依舊平淡:“年紀太輕了,什么都沒經歷過,不會疼人?!?/br> ……這是突然檢討起自己了?何還拿住那只要繼續作亂的手:“你現在也沒長出多少歲吧?!?/br> 薛遠一言不發,目光深沉,似乎情緒不高。 何還向他笑了笑:“什么都沒經歷過不好么?無憂無慮的?!?/br> 他想起方才的薛遠,興沖沖地拉著自己四處游玩,少年人情深而熱烈,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也不需任何掩飾與隱藏,如果他們從未有過分別,大概就是這般。 不料眼前人似乎并未被寬慰,反而臉上那點笑意搖搖欲墜:“這就喜新厭舊了?” “???”何還愣了。 “他咬一口都行,我摸一下就不行了?!?/br> 何還被噎得目瞪口呆。什么“他”啊“我”啊的,再者說——“難道你平常咬得少么? ” “看來是我平日做得不夠?!毖h似乎沒有聽清,兀自點了點頭,驢唇不對馬嘴地總結了一句。 何還愈發驚愕,并且感到些許不妙。很顯然,有人今天不想好好說話,指東偏要往西。 他狐疑地偏過頭,認真觀察研究,終于靈光一閃:“你該不會是……醋了?” 薛遠依舊不吭聲,嘴角繃出了幾分刻意。何還沒忍住笑:“哪有跟自己吃醋的?!?/br>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周遭燈火昏沉,面前的何還身上落了盈盈的清輝,眼中笑意生動,似乎無論過去多久,無論身處何地,都只望見一個他。 薛遠低聲道:“因為你對他也是……”也是這般滿心滿眼的真情。 “他不就是你么?”何還有些無奈,但薛遠難得鬧一回情緒,得好好順著毛捋,于是靠近去伸手環住他的腰,仰起臉親了親,笑容愈發真誠,“我也喜歡你啊?!?/br> 伸手回抱住對方,薛遠的唇角揚起,嘴上依舊不饒人:“把那個‘也’字去掉?!?/br> 兩人氛圍正好,忽然,何還聽到幾聲異樣響動,從懷抱中探出了頭,緊接著渾身僵住,震驚地睜圓了雙眼。 不遠處,年輕的薛遠正站在路邊,面色相當不善,手里還提著那盞圓乎乎的兔子燈。 “我來得不是時候?”一句話問得咬牙切齒,仍誰見到新婚的小夫人向別人投懷送抱都忍不了,就算那人是另一個自己也不行。 “兩,兩個?”何還僵硬地轉頭反復確認幾遍,話都說磕巴了。 抱著他的薛遠善解人意地將手松開,又煽風點火地扶在腰后停留了一會兒才收回,依舊將人攬在身側的陰影里。 何還反應了過來,憤憤地望向對方——向來耳聰目明,怎么會察覺不到有人在近處,分明就是故意的。 見兩人還在眉來眼去,那邊的薛遠實在看不下去了,幾步插到中間隔開,把燈籠塞到何還手里,再開口時壓下了火氣,委委屈屈的:“我找了你好久?!?/br> 良心猛然受擊,何還連忙反握住伸來的手:“對不起?!?/br> 對方輕輕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這個場面是誰造成的,哪怕不在一個殼子里,心底那份惡劣的獨占欲也一模一樣。 而罪魁禍首像是被捋順了脾氣,心平氣和了許多,不動聲色地繞到了何還的另一邊。 直到走回人聲喧嘩處,三人依舊保持這相對穩定的站位,何還被夾在中間,左看不是,右看也不是,和手里的兔子燈大眼瞪小眼,隱約感到道德水平冤屈地一路滑坡。 燈會依舊熱鬧非凡,道路兩旁的商鋪品類繁多,年長的薛遠買來幾樣糕點,相當體貼地剝開紙包喂到嘴邊。 “阿還,你看?!倍仙ひ糨p快,袖子被牽動幾下,何還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一串琳瑯滿目的花燈過眼,意識到方才的糕點落了空,忙不迭轉頭補救,咬了兩口。 莫名心虛地抬眼看去,薛遠面色如常,甚至稱得上和藹,又要拆開一個紙包:“好吃嗎?” 何還點了點頭,不等多說什么,另一邊的手被牽去,年輕的薛遠也在微笑:“點心不好消化,我們多走幾步吧?!?/br> 如此幾個回合,兩邊暗流洶涌,針鋒相對,摩擦出來的火星子似乎直濺到了何還臉上。 尚未走完一條長街,他已經應接不暇,覺得有些腿軟,可兩人明面上無辜極了,仿佛只是全心全意地哄他高興。難道這就是武學的最高境界嗎?虛空斗法,恐怖如斯。 本該是雙份的快樂,結果搞得自己好像一個冤大頭,何還咬咬牙,試圖硬氣起來,恰巧嗅到空氣中的甜香,主動抬手一指:“我想嘗嘗那個?!?/br> 捧著紙包的薛遠輕輕一笑,抬步離開了,另一邊的卻沒有動作,留在原地,注視著年長的自己遠去的背影。 “我嫉妒他?!?/br> 何還聞聲看去,只見身側的少年人立于燈下,火光從朦朧的紗罩中透出,烘托著年輕的眉目,其中笑意收斂,浮出一絲不甘。 怎么會甘心呢,從細枝末節中足以看出,阿還與那個薛遠更加熟稔,舉手投足間沉淀著安定與從容,那里有一段他尚且無法追及的時光。 “你是不是更喜歡他啊?!边@回的委屈倍加真實。 沉默片刻,何還誠實地點頭,又緩緩開口:“因為,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喜歡……” 薛遠愣了一下。 “可是我也很想念你?!焙芜€望著眼前人呆愣的模樣,不由輕笑,攥緊了手中的兔子燈,“是不是很貪心?” 無論過去多久,因緣的起點依舊刻骨銘心,而今重回,少年人的失落與酸澀再度明晃晃地現于眼前,也依舊在心頭撞出連綿波瀾——倘若未曾經歷過那樣多的雨雪風霜,該有多好。 望來的目光誠懇而溫柔,薛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正在此時,另一個他折返而來。極為肖似的兩人如同對鏡,隔著數年光陰,交換了一個含義深長的眼神。 也許是因為這番推心置腹,氣氛似乎和平了些,安安分分地逛完了燈會,回到侯府時,已然月上中天。 而何還仍覺得有些不對勁,到了就寢的時候,猛然醒悟——三個人要怎么睡? 面前的兩人誰都不肯離開臥房,詭異的危機感愈演愈烈,何還后退一步:“呃,要不,我走?” “不許走?!蹦贻p的聲音脫口而出,而年長者直接手臂一彎,不由分說地將人帶到床上。 后背就這樣貼上寬厚溫熱的胸膛,披散而下的長發被撩開,頸邊烙下一吻,低沉的嗓音震動:“正是新婚,哪有分房睡的道理?!?/br> 熱意轟然竄上頭頂,而面前還有一道視線倍加燙人,何還抖了一抖:“你,你們,是要……” “要你?!甭曇糁丿B,不久前還在明爭暗斗,此刻居然出奇地和諧。 不等再說什么,就被迎面的親吻堵住,年輕人的動作莽撞而急切,而身后又被結結實實地抵著,沒有任何回避的余地。 舌尖及至口腔上下討遍了甜頭,薛遠戀戀不舍地舔咬著唇瓣,央求道:“不行嗎?” 何還被親得暈頭轉向,無法弄清這兩人是什么時候達成了如此荒唐的共識,仿佛成了落入網羅的獵物,越掙扎越深陷,而面前人的渴求眼神更是將他釘在了原地。 目光來回躲閃,雙唇緊抿,未染口脂也已鮮紅潤澤,僵持幾息,點頭的幅度微乎其微,隨即難堪地別過臉,再沒有動作了。 身后的嘴角悄悄牽起,一雙手摟得更緊,熾熱的呼吸落在裸露的肩背,那里還留有一些尚未消去的紅痕,像花瓣碎入了雪地。 薛遠的目光幽深,伸手撫上,激起意料之中的一寸寸戰栗,又行云流水地滑過腰線,對著那邊更為年輕的自己:“他喜歡被碰這里?!?/br> 話語響在耳邊,何還猛地顫了一下,臉頰飛紅,這般模樣被少年看在眼里,頓時血氣上涌,同樣覆著薄繭的雙手隨后便至。 “不必這樣輕?!币粋€傾囊相授,一個學以致用,何還腹背受敵,周身上下被弄得酥麻發軟,神智也逐漸昏聵,唯獨意識到,身后的薛遠比自己還要清楚這副身體的底細。 兩人不像一人,溫熱的氣息前后夾擊分外濃烈,連喘息的空隙都沒給他多留,殷紅的舌尖留在唇邊,總會被銜著吮咂,下身顫巍巍地挺立,不知被誰的掌心攏住,觸感堆疊,幾下就讓他擰著腰出了精。 猶在痙攣的脊背被一遍遍捋過,直至尾端,手指被柔嫩的xue口怯生生地咬住,粗糙與濕軟相磨,從不同方向開拓抽插,爭相攪出水聲,yin靡的水液順著指縫與腿心的軟rou淌下,再度洇濕了鴛鴦錦被。 何還被攬在堅實的臂彎里呻吟,相挨的皮膚火熱,心跳聲重若擂鼓,已經分不清是煎熬還是歡愉,只能敞著腿承受。 薛遠喜歡極了他這沉迷又乖順的模樣,心底那些見不得光的欲望開閘泄洪一發不可收拾,咬著柔軟的耳垂問:“你說,讓誰先來?” 內里早已熟透,愈發空虛難耐,何還根本無法清醒思考,雙腿無意識地夾住磨蹭,含混地嗚咽:“遇之……”也不知是作答還是討饒。 到底是年長者寬宏大度,略微松手,將人讓給了沒嘗過多少甜頭的另一個自己。 失去一邊支撐,何還軟倒在床褥上,又被撈起擺成趴伏的姿勢。烏發流水一般傾瀉,蝴蝶骨從中清凌凌地支起,腰肢流暢纖薄,最適合被握在掌心摩挲。 年輕的薛遠已經沒有耐心欣賞,喘息著拓開不斷痙攣緊縮的軟xue,徑直往深處埋入。方才被好一番折騰,驟然被填滿貫穿,猛烈的快感如久旱甘霖一般,何還不由得呻吟拔高,又被撞得往身前人送了一送。 這樣的姿勢進得格外深,整個人被沖撞得來回搖晃,后頸被捏住撫弄,粗壯的性器抵到眼前,同樣硬得厲害、筋脈分明,不需要再多暗示,本身就是強烈的引誘,何還迷亂地偏過頭,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頭頂傳來的呼吸聲頓時不穩,他像是受到鼓勵,張開嘴自上含住,紅潤的嘴唇連帶著臉頰都被撐起,舌尖上下舔舐著脹大的前端。 xue內的動作愈發猛烈,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盡往最令人崩潰失守的敏感處碾磨,泛著紅潮的身軀不住顫動,嘴里還含著個要命的東西,濃郁的氣息充滿整個口腔,壓著舌根彈動。 “阿還……”身后傳來呼喚,何還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卻被一把按住后頸,吞得更深了幾分,熱燙的頂端直抵到咽喉的軟rou上,幾聲嗚咽被堵得模糊不清,眼淚連次落下。 兩人似乎又隔著他開始較量,爭相侵占著他身上所有可供容納的所在,而他無從反抗,情潮來勢洶洶,鋪天蓋地,將他卷入其中。 “真的是夢啊……” 窗外朝陽初升,何還愣愣地看向床邊的兔子擺件,是他們昨天出門時隨手買下的,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 薛遠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日思夜想的,總會有關于你的亂夢,醒來之后就記不清了?!?/br> “現在記清了?”何還忽地轉頭而視,目光含笑卻有些不善,似要興師問罪。 夢境中的某些畫面浮上腦海,薛遠有些心虛地回以微笑,連忙將人摟?。骸翱?,是有些胡鬧?!?/br> 何還任他摟著,象征性地撇了一下嘴角,又拿過那只兔子擺件,捧在手心里,若有所思地端詳,眼里緩緩浮起幾分惦念,最終喃喃道:“如果是真的就好了?!?/br> 薛遠的手臂收緊了些:“你不是說更喜歡現在的我嗎?” “他比你乖多了?!焙芜€瞥他一眼。 “都是裝的?!毖h立即毫不客氣地拆自己的臺。 沒憋住笑了幾聲,何還將手里的擺件放回原處:“我只是想,要是我能一直在你身邊就好了?!?/br> “十七歲、十八歲,還有一直往后……” 余下的話語被親吻掩住,早晨的明朗陽光中,薛遠牽住何還的手,十指牢牢相扣,笑容溫柔:“現在也不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