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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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溫亭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季之木點點頭,道:“邊走邊說?!?/br> 溫亭不知道要走去哪,便跟在季之木身邊,目光微垂看著地面。 “要送你回家嗎?”季之木問。 溫亭立即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經歷,搖搖頭,“不用了?!?/br> 對方沒有勉強他,只是問他怎么回家,溫亭便說自己坐地鐵回去。 “那走到地鐵站吧”,季之木說。 地鐵站距離公司也就十分鐘的路程,兩人安靜地并肩走著,溫亭在等季之木開口。他抬頭看了眼夜空,滿月周圍有一圈銀白色的光圈,四周穿行著不規整的云彩,越靠近月亮的云層被照得越亮,擴散至外圍的則是灰蒙蒙的一片。 猶如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把人全都吸進去。 他走著走著,稍不留神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肩膀,才發現季之木站在他面前,對方望著一旁放著自助游戲機的店面,像小時候那樣問溫亭:“要進去玩嗎?” 面積不大的店面內擺設著各式各樣的游戲機,賽車對拼或射擊對戰的,屏幕上顯示著色彩豐富的游戲畫面,一旁還有兩三臺抓娃娃機,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店里只有電動游戲的背景音樂,趕巧此時店內一個人都沒有,玩什么游戲都任溫亭挑選。 溫亭坐到一個顯示拳王游戲的機子面前,隨便按了按上面的紅綠色的按鈕,季之木在一旁的自助兌幣機兌完游戲幣便坐到他身旁,朝投幣口投入了兩枚硬幣,機子頓時發出動感的節奏。 溫亭選了個看著輕盈矯健的角色,他看到季之木選的角色肌rou賁張,高大強壯,但在溫亭眼里非常笨重,他已經猜到對方想必是覺得越強壯出拳越狠才選的這么個角色。 他輕哼一聲,cao縱著搖桿,讓角色走上去輕輕踢了一下腿作挑釁。 季之木的角色則朝他前進了一步,然后待在原地不動,傻愣愣地看著溫亭的角色。 溫亭輕笑一聲,手指指著季之木那邊的按鈕,告訴他:“這個鍵是輕拳,這個是輕腳,下面這兩個是重拳重腳,這兩個輕招鍵一起按就是閃避,下面兩個一起按就是連招攻擊,記住了嗎?” 說完,他按下對方的“出拳”按鈕,給他作示范。 但是經這么一出拳,剛才站在壯漢面前的瘦子瞬間就掉了半管血。 溫亭皺起眉,又按了自己這邊的“出腳”鍵,直到把對面壯漢的血量虐到和自己差不多,才讓季之木自己來cao作,“扯平了?!?/br> 他cao縱著瘦子上去,瘦子弓著腳擺動著身體,作出準備格斗的姿勢。 “來吧”,溫亭說。 壯漢先走上去對著空氣笨重地出了兩拳,被瘦子踢了兩腳掃堂腿,還要蹲下挨多一招。 溫亭實在看不過他的cao作,指導道:“你應該跳起來,把那個搖桿往上搖?!?/br> 第一局結束,溫亭贏得毫無懸念,壯漢悲痛地倒在地上,一旁站著洋洋得意的瘦子。 他看著季之木低頭放硬幣的側臉,覺得季之木怎么連選的游戲角色都很貼合他本人,像根木頭似的。 他們用原來的角色進行第二局,壯漢雖然學會出拳踢腿,但總是慢人一步,總要先吃瘦子一拳,待對方退后幾步才緩緩出拳,連對手的頭發絲都沒摸到。 溫亭心中無奈地嘆氣,放慢手下的動作,故意讓了對方幾拳,待雙方都落到差不多的血量才把壯漢一招擊斃。 第三局開始前,溫亭說:“我們交換角色?!?/br> 他起初只當季之木的角色被笨重拖累,但當自己一出拳把對方的瘦子打沒半管血后,他是真正感受到季之木是如何一個游戲黑洞般的存在。 瘦子在壯漢靠近后出了個輕拳,像棉花砸到石頭上一般,打完后也不后退,就直愣愣地吃了對方的回拳,慘叫一聲后,倒在血泊之中。 游戲畫面再次彈出色調夸張的“KO”字眼,游戲結束,游戲幣已經用完了,溫亭毫不費力地贏了三局。 “我輸了”,季之木說。 真是的,這么多年過去了,這方面還是沒有一點長進,溫亭在心中吐槽。 “不躲開就會輸啊,誰玩游戲像你那樣傻站著挨揍的?!?/br> 溫亭無奈地起身,和季之木一起走出店,晚風微涼,他緊了緊外套。 馬路邊的許多店鋪都閉店打烊了,但仍有賣金魚的小地攤販,趁著晚上城管管得松,出來做幾筆小生意。 幾個白色方形塑料盆擺在地上,黑色或橘色的金魚在水里悠游自在地游著。 溫亭被靈動的游魚所吸引,狀似無意地瞥了兩眼,被眼神犀利的賣魚老漢瞟到,他粗著嗓門招呼溫亭:“年輕人,買幾條唄,自己養或送人都不錯的!” “我這小攤雖然比不上那些金魚店看著有來頭,但魚都是頂好的!” 老漢拿著漁網向盆里的金魚伸去,還沒碰到魚身,金魚就一溜煙游走了,“瞧,多活潑,放心買吧,能養很久的!” 溫亭蹲在塑料盆邊,目光掃過一條條魚,舉棋不定的樣子。 老漢伸出黝黑的手指懸空點了點一條小巧玲瓏的金魚,說:“這種吧,很好養的,不咋吃飼料也不用經常換水?!?/br> 溫亭看了一眼,搖搖頭,“我不要好養的,我要養好的?!?/br> 說罷,他指著一條紅白條紋的胖頭金魚,問一旁沉默的季之木:“這條好看嗎?” 季之木蹲在他身邊看了看,點頭道:“不錯?!?/br> “這條??!這條可嬌氣了,魚糧都要吃好的!” “沒關系,我能養,再給我打包一條這個吧”,溫亭指了指一條金色漸層的金魚。 “好咧!”老板手腳麻利地用漁網撈起兩條魚,放進裝著水的氧氣袋里。 溫亭看著他的動作,又補充道:“再給我兩包魚糧吧?!?/br> 老漢轉身往寬大的尼龍袋里掏出三包魚飼料,遞給溫亭,“三包十塊,整買吧?!?/br> 他又拿了一個袋子給溫亭打包了一條黑橘相間的金魚,解釋道:“養魚要養單數,給你送多一條吧!” 溫亭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錢,看見一旁的季之木已把手機對準了付款碼,便攔住他,“你等等,我來付?!?/br> 季之木略一皺眉看著他,把手機收了起來。 “得咧!我收攤去了,你們慢走哈!”老漢把魚糧和金魚袋遞給溫亭,便站起身收拾著魚盆。 他們走出一段路,溫亭把手里的魚袋遞給季之木,說:“送你?!?/br> 裝著漂亮金魚的透明袋子反射著街邊的燈,水面上落了點點光斑,像一捧水中月,游魚在水下靈動地游竄。 季之木不解地看著他,沒有接過。 于是溫亭便掰開他的手指把袋子打的結放到他手心,“你會好好養的吧?你好像一向都很擅長養動物?!?/br> 畢竟小樹當時就被他養得很漂亮,明明最初只是一個皮毛稀疏的流浪貓,可憐兮兮的,到后來誰看了都說長得靈。 半晌,季之木把袋上的握結抓緊,淡淡道:“那我先替你養著?!?/br> 一路磨磨蹭蹭,走到地鐵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路上行人漸少,地鐵入口沒幾個人進出,溫亭停下腳步,問季之木:“你今晚究竟要說什么?” 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遲遲不開口,既然是如此難言的情況,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話,溫亭做好心理準備,就算季之木告訴他明天要結婚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走進地鐵,絕不回頭。 但是季之木沒有在入口處停下,他陪溫亭一起過安檢,進了閘門,問溫亭要搭幾號線。 他們途經一塊塊亮眼的廣告牌,踏上步梯往下行時,季之木叫了聲溫亭的名字。 “這個項目結束后,我要走了?!?/br> 溫亭聞言偏過頭看著他,沉默半晌,“去哪?” “大概會回去季江年的公司?!?/br> 哦,只不過是換個公司而已,氣氛搞得這么凝重,還以為又要出國了呢,溫亭暗想。 “離這里有點遠”,季之木又說。 “沒關系,我們有事可以電話聯系”,溫亭告訴他。 季之木點點頭,盯著地鐵班點的通告牌,下一班還有一分鐘到站。 晚班的地鐵站人流量稀少,站臺上只站了幾個人,安靜地低著頭看手機,站臺上流淌著平緩的輕音樂。 遠處傳來地鐵進站的動靜,季之木低頭看向溫亭的眼睛,“你不會再換號碼了吧?” 溫亭微微一哂,搖頭。地鐵到站了。 他抬腳往車廂走去,身后傳來對方的“路上小心”。 溫亭輕呼出一口氣,望了眼空蕩蕩的車廂,鬼使神差地停住腳。 明明打定主意即使季之木說出什么讓他心灰意冷的話也決不回頭的,但溫亭還是轉過身走到季之木面前,雙手虛抱住對方。 “你要保重?!?/br> 一個不到三秒的擁抱,可以只當作同事間的珍重,或者舊友之間的和解。 列車傳來即將發動的提示音,溫亭轉身,小跑進入車廂。 車門完全合上的瞬間,他作出口型,無聲地朝季之木說了句“再見”。 地鐵慢速起步駛出站臺,他們隔著玻璃車窗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