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蝸牛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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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蝸牛外交 君刻離開了自己的牢籠。 這一次沒有遇到任何異狀,他一路通行,越過所有燭火,徑直走到了A門前。路上未曾聽聞尖銳物體拖行劃過石磚地面的聲音,也沒有見到任何一扇門打開,走出同樣的囚徒。 但當他用雙手推開那扇厚重的巨大鐵門,走入這個房間,他看到了許多“人”。 多為青中年男女,沒有缺胳膊少腿或者形態特別突出的。一眼掃過去,高矮胖瘦、膚色、發型、神情俱有細微分別,人數約有十幾。他們都身著統一的黑白條紋囚服,分散著站立,互相不言語,在君刻走進來之時回頭看了他這新來者一眼。 死氣沉沉的眼神,看著嶄新的死者,沒有絲毫交流的欲望,別無例外。這和君刻理想中的“反抗者大本營”有著天壤之別。 這里只有等待著審判的囚徒。 壓抑的氛圍依舊依然在蔓延。不少的視線頻頻看向這邊,君刻感到有些悚然,全部都是令人不快的視線,其中混雜著陰暗的東西。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蛇@時過于準確的直覺卻只會帶來無望的深淵罷了。 這些囚徒,都是和他一樣的任務者,都是活生生的人嗎?他不敢相信。 不能,不能相信這里的人。 沉默著,捏著紙條,走到了人群最后。十分低調地垂著頭,以克制的視線掃視周圍環境。 進入的這個“房間”,準確來說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是一個狹長的洞窟。頭頂垂著尖利的鐘乳石,地上有潺潺的流水淌過,淌進了更深的地方。微型瀑布沖擊的聲音,潮濕陰冷的空氣,和他在牢中睡夢里感受到對應上了。 還有蟲子爬行,引得植株輕微擺動的動靜。他事先沒有預料過這一個房間內藏了這么大一個洞窟??磥聿恢箷r間緯度,空間上不是一個整體。從A門走出的審判官不可能在這個洞窟內“棲息”,這里潮濕的氣候對于審判官的盔甲來說不太友好。而狹隘的活動范圍也不適合作為白天存放怪物的倉庫。 如果說起先君刻對于蝸牛這個東西沒有概念,那么當他走進這個洞窟,目睹了這里的環境,他就能夠明白這個任務是什么意思了。 在這個沒有陽光,僅靠燭火照明,又或者完全沒入黑暗的洞窟內,到處都是膝蓋高的綠油油草類或某些植物。甚至還有樹木。沙盒世界的生成從來都是這樣無序,不問邏輯的么。 在人群的最前,置放著一張石桌,上邊擺布著餐盤,呈放著非常正常的美味的食物。君刻猜測那些是任務完成的獎勵。 為什么產生這樣的環境,誰制作了這些食物,或許都不必深究。它們只是規則的一部分罷了。 他收回探究的目光,越過人群和審判官在半空中對上了視線。那山羊頭骨的眼眶中徒留黑洞和兩汪藍火罷了,何談“視線”?但君刻就是能夠感覺得到,自他一進入這個房間,那種難以忽視的存在感就敲響了他的警鐘,被古怪的凝視包裹的感覺令他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他咧開嘴,無聲作了個口型,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 我想把你的頭取下來當球踢。 附帶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作為結尾。 站在他左前方的一個禿頭男似有所覺,回頭驚恐地看了他一眼。 山羊頭骨咔咔擰轉。那把巨石劍就放在石制餐桌上。它的爪子按上了巨石劍,怪物發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人類的語言回蕩在洞窟里。 審判官宣布了任務內容:“任務:找到蝸牛。時限:三十分鐘?!?/br> 計時已經開始了。審判官化為了監視的雕像,立在餐桌前,一動不動。沒人知道它盯上了哪個目標,視線正在對準哪里。 囚徒們紛紛跪下來,伏入草叢中,扒開泥土,尋找不起眼的蟲子。 君刻也蹲下來,悄悄地,并不引人注目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禿頭男移動。 禿頭男的手不停摳入一顆爛死的樹木根部,刨得手指間很快就淌出了血。 君刻不動聲色地觀察對方近乎驚慌的動作,他看到對方的手腕上扣著銘牌編號:39。 “39?!彼畛隽四莻€編號,慢慢地問:“每個囚徒的白天的時長都是不一樣的,那為什么這個空間可以把所有囚徒的黑夜同步到同一時刻呢?我們的牢房是在同一個世界線上嗎?” “是真的公共沙盒世界,在線鏈接各個世界線上的任務者。還是……”君刻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這里的所有囚徒都是NPC,在我踏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你們才刷新出來?” 禿頭男打了個哆嗦。他死死盯住自己的手,沒有一刻停下來,不斷翻找著:蝸牛,蝸牛,蝸?!伵?,到底在哪里??? 無人注意到這邊。君刻壓低了聲音,又湊近了一些。他翻撿著被對方挖出的石塊、沾著葉片的泥塊,將對方一無所獲的境況盡收眼底?!?9,你也想離開這里吧?不如我們計劃一下,做個局,讓其他人墊給我們出去吧?!?/br> 不經意間流露出蠱惑的聲線,循循善誘著:“……在倒計時結束前,搶走一個人的蝸牛,在他慌不擇路想要逃走時,檢舉他?!?/br> 禿頭男猛地止住動作,他一把攥住了君刻的衣服,憤怒的力量將他提起。禿頭男眼里布滿血絲,幾乎冒出火來,他看著君刻,揚起拳頭,歇斯底里吼叫著:“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沒有時間了,我只想好好做任務出去??!你去找別人吧!” 君刻臉上神情淡得很。被揪住了,要挨揍了,他也只是用一種可憐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男人,沒有感情地感嘆著:“好低的智能等級?!?/br> “轟!”一聲巨響。沒人看到審判官是用這樣龐大的身軀躍起的,它絕塵的速度沖了過來。當它降臨在這兩個囚徒身前,大地都震顫了一下。 君刻的頭發、衣擺被這陣勁風揚起了些許。他沒動,對于審判官的突然出手早有預料,只是無意間聽到非常輕微的一聲碎裂音。 還有腰上勒緊的痛感。 審判官命令道:“囚徒之間,不得交頭接耳?!鼻逦梢姷穆曇?,自頭頂上發出。這頭骨如何發聲,永遠是個謎團。 禿頭男顫抖著手放開了君刻,跪伏在審判官身下。 審判官冰冷的視線掃視這兩人,粗壯的尾部也放開了纏在君刻的腰上,將他放回到地面。那雙瞳中的話火焰比之前和君刻相處時要黯淡許多。不,不是黯淡,只是收斂了。 它就像一個真正公正的裁判一樣,發完警告便退回到裁判席上。審判官倒退著遠離了這兩個囚徒。它的尾巴掃在地面,替它開道,掃開塵土。頭部的朝向,表明它的“視線”仍停留在這里,未曾偏過分毫。 沒人知道君刻此時心情有多糟糕,他現在覺得,就連謹慎都不值得了。他就這樣冷著一張臉吐槽道:“這玩意兒的走路方式就是倒著爬走嗎?” 有人聽到了這個笑話,暗中偷笑了一聲。 君刻充耳不聞,對那兩道藍火的注視也視若無物。他垂下頭,目光下移,不是在看瑟瑟發抖的禿頭男,而是落在了方才審判官停留的地方。 那里有著被踩踏的泥土,除此之外,腳印坑中靜靜躺著一只被壓扁的蝸牛。它在被踩到的時候爆漿了,大部分汁液被泥土吸收,只留下一條癟掉的、還沾著氣泡的尸體,黏黏糊糊地和一堆殼的碎片混在一起。 君刻俯身,小心地扒開碎片,將它撿了起來,疑惑地皺眉:“這還能算蝸牛嗎?!?/br> 旁邊又是噗呲兩聲。有人忍笑:“應該不算?!?/br> “但也不是沒有用處?!?/br> 君刻側目。 一個栗色頭發的年輕人,皮膚很白,不是和他出自同一個地方的人種。 對方不知何時從旁觀位走上前,站在了離他很近的地方。 君刻討厭陌生人不打一聲招呼擅自走到他的安全距離內,就如同他討厭必須按照劇本,和不喜歡的NPC扮作熟識或親密的關系。 然而這個人更加過分地,握住君刻的手臂,掰開他的手指,讓一只活著的蝸牛蠕動著,由一個人的手掌爬到另一個人的手上。 于是,這個人給君刻的第一印象就變成了如同蝸牛一般,黏糊的、軟體生物緩慢爬行蠕動的感覺,爬在后背,留下一行散發著惡臭的不明液體,讓整個人都不適了起來。 這家伙還笑著說:“我捉到了好幾只蝸牛,送你一只吧?我們交個朋友?!?/br> 非常自來熟地問:“你叫什么?” 君刻看著掌心那只蝸牛,它背著相較于自己體型來說碩大的背殼,低下的智力卻辨不明方向,只好開始了路線不規則的挪動。帶來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三個字: 很惡心。 君刻強忍著惡心回答:“69?!?/br> 他想,既然已經找到了,那說明任務完成,這東西是不是可以扔了。 “69?我可沒問你這個?!崩跎^發的年輕人聞言搖了搖頭,“我叫賽維?!?/br> 他揚起手腕,上面掛著的金屬銘牌在君刻眼前晃了一晃:58。 君刻甩掉了那只蝸牛。聽到這句話,他終于抬起頭來,正視面前這個人,臉上也有了笑意。他的情緒總是能切換得如此迅速而自然,最快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這時的笑,代表他開始感興趣:“重新回答一下,我叫君刻?!?/br> 他猶豫了一下,隨即主動拉住了這個叫賽維的家伙,拉著他走進洞窟更深處,脫離了監管者的視野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