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本是該屬于我的啊

    組長氣喘吁吁地沖進這一片可以稱得上是“群魔亂舞”的地界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某個卡座上的君刻。

    他看著像是半睡不醒的樣子，大約是又犯了喝醉頭暈的毛病。一個看上去流里流氣，穿著背心，從脖子到肩膀都有紋身的男的，正蹲在一旁，試圖脫下他的牛仔褲。

    那只手不安分地摸來摸去，叫人覺得分外刺眼。

    組長一言不發地走過去。

    他抓住這個輕浮男人的肩膀，手上擰緊，在對方回頭時，給這個男的臉上迎面來了一拳。

    紋身男一個趔趄，被揍得歪在一邊。

    “cao！你搞毛？”他捂著臉怒氣沖沖地站起來，在觸及來者的眼神后瑟縮了一下，后邊一連串臟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組長冷冷斥道：“滾?！毖凵駨倪@坨礙事的垃圾身上滑開了。

    旁邊路過的好事者吹著口哨，發出看好戲的興奮笑聲。但當其驚訝的視線掃過這新來者的身材，這興奮變成了一種驚喜：“嘿，哥們，今晚有空嗎？”

    組長凝視睡昏在卡座上的人，用同樣的話回應：“滾?！?/br>
    連頭也不回。好事者悻悻離去。

    這一段小插曲甚至都沒在沸騰的人群中引起一點波瀾。

    到處都是狂熱辣舞的男人，rou貼rou地聳動、搖擺，時而動作夸張地接吻。場中充斥著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君刻相當懷疑有部分人是磕嗨了，吵得他頭疼，便推拒了下場共舞的邀約，只坐在一旁喝酒聽陌生人聊天。

    在這樣吵鬧的場合竟然也能睡過去。系統說得太對，這幅身體對酒精的抗性幾乎為0，喝醉不要太容易。

    “為什么不肯安分一點呢?！?/br>
    君刻聽到周圍響動，這才費勁地睜眼，看向面前這個好久都沒有說過話的人。

    明明是背對著舞臺，那一雙幽幽的藍瞳卻能散發出詭異的微光，襯得那張臉陰沉而狠厲非常。

    和記憶里的那個男主交疊在一起，顯得非常違和。他沒穿正裝，沒抹發膠，連眼鏡也沒戴，看上去整個人有些凌亂了。去除了往日的一絲不茍，暴露出的結實肌rou卻非常彰顯男性力量，沒有任何遮擋的一雙眸子簡直蘊著兇光。

    就這么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

    他在憤怒。為什么呢？

    君刻張了張嘴，反應慢了不止半拍：“你眼睛怎么回事？”

    組長勻了勻氣息。他眉頭皺著，只說：“你不屬于這里?！?/br>
    對于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登場，君刻有些驚訝，這驚訝只持續了一瞬間。他有許多不解，但都融化在了酒精里。他在回想他們之間現在應當是什么關系，該誰管著誰。但在酒精的作用下，這個疑問注定得不到解答。

    他漸漸失去了好奇心。

    他于是開始想這個男人的話，用這個已經不堪其用的腦子好好思考了一陣。他搖晃著腦袋，盯著這一雙藍色的眸子，有些天真地、發自內心地反問：“那我屬于哪里呢?！?/br>
    “我屬于哪里呢？”他重復了一遍，說完終于回過神來。覺得挺好笑的，于是笑出了聲：“我無處可去啊?！?/br>
    他又想喝酒了。他立刻跳起來，頭腦發熱地想去拿吧臺上的酒。

    組長更快地出手，截住了他。他攥住他的手腕，力氣非常大，強拗著，并不相讓。

    君刻想罵人。他在喝醉的狀態下耐性非常差。又可能，在失去系統后太久，他的自律和自制力已經處在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從前沒想過會有這樣一種可能，但他覺得承認倒也無妨。

    要么由他來控制一切，直至尋求到那個終點；要么，就徹底地瘋，毀了一切。他不會向第三種選擇妥協。

    手腕上不斷傳來的痛感令人感慨。君刻瞪向這個人，隨即驚奇地發現藍色的光芒從那雙眼睛里褪去，變成了和他一樣的黑夜的顏色。

    “……”他松開了力氣，扶著自己的頭，懷疑地喃喃著：“是我喝太多出現幻視了嗎……難不成我剛剛是在夢里？”

    他換上了另一副輕佻的笑容，調笑著看向面前這個人，彷佛才見面一樣重演了這個開頭：“喲，老大，好久不見，你也是來放縱的嗎？”

    組長：“……”

    緊抿的唇角證明此刻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組長沒有放手，他重新凝起力量，抓住這個人，拉著他繞開人群，向外走去。

    君刻搖搖晃晃走不快，組長索性把人一扛，疾步沖了出去。

    “哎，哎！大哥！你是我大哥！你干嘛，我cao我真的好難受……”君刻被突如其來的這么一下倒轉，感覺世界都在眼前顛了個個兒，差點沒吐出來。

    等穿過無數驚訝的目光，到了酒吧外面，才把他放下。

    在繁華的商業街，不出意料又是引起許多怪異的視線。

    組長總覺得這才算脫離了魔窟，到了一個稍微“干凈些”的地方。

    他一句不多說地叫車，聽見抱膝蹲坐在馬路牙子上團成小小一只的君刻的聲音：“……去哪？”

    組長深深呼了口氣。

    “我們，回家?！?/br>
    君刻直接在出租車上睡著了，還輕微打著鼾。組長伸手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引得司機古怪的目光不住地飄向車內后視鏡。

    真是要命，一會兒鬧騰得巴不得天翻地覆，一會兒又睡得這么沉。

    睡夢里是否也在循環著安然恬靜的每一天？每一個你所期待的，沒有我、沒有我們的日子。

    索性不加掩飾了，將人拉過來，靠著自己身上，感受他每一次隨著呼吸起伏的溫熱身體。

    回到家中，男人把他抱上樓，扔在床上，覆身壓了上去。

    君刻被粗暴的動作弄醒了，卻怎么也推不開這猶如猛獸撲食的男人。他不知道，對方是打定主意要弄醒他。

    “你在……做什么……”

    酒沒醒，呼吸不暢，他掙扎著扭動身體，只是讓情況更糟糕罷了。

    他的褲子不見了，或因酒精的作用，他的身體散發著高熱，他過了很久才意識到這一點。衣服，是被撕扯開的，突然得像一場暴雨。還有，更快的，異物的侵入。

    只用了很少一點潤滑，讓幾根手指擠了進來。

    他立刻就呼吸不上來了。

    “好疼?！彼f。抓著床單，肩膀顫抖著，擰身想要爬開，卻被另一只手箍著腰際拖了回來。

    掙脫不開。被迫大開了雙腿，被強行抱住，釘在另一個人的rou刃上。

    又痛又爽，快感來襲的頻率遠遠高過了大腦的思考速度，幾乎要昏厥過去。

    男人摸了摸他布滿熱汗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聲吐息：“你就是想這樣，不是嗎?！?/br>
    【人格程序更新中——】

    【情緒模塊正在加載——】

    【情緒分析程序已正式啟用】

    【檢測到宿主興奮度：85％】

    綁住他的雙手，架在自己身上，劇烈顛簸起來。

    不許逃。

    “你想這樣，來記住?！?/br>
    “可是你終有一日會知道，那些事情沒什么好記住的。知道結果，只會讓你痛苦?！?/br>
    “而我，正好相反。我不想遺忘美好的事情，卻做不到?！?/br>
    他將他放倒在床上，又一次挺身撞了進去。

    他親吻在他的心口，語調悲傷，聲音更像是在嘆息。

    “自查程序總會檢測到它們。抹除它們?！?/br>
    “如果不是它，你就是屬于我的啊……”

    君刻聽見一個人壓在自己身上，斷斷續續地自語，邏輯混亂而破碎。他喘息著，在疼痛地間隙抬頭，撞進了一雙藍色眼眸，如夢似幻，看得極不真切。

    他聽見這個人低沉的嗓音，眼前的畫面被淚水浸濕，漸漸模糊了。

    “讓我們做一些原始的，讓人快樂的事情吧?！?/br>
    “之后，我會抹除你的不快。這比任何的酒精、性愛、疼痛都要奏效得多?！?/br>
    “而現在，你所有的疼痛，不快，都僅能屬于我?！?/br>
    “明天一早醒來，你就又變回那個光芒四射的君刻了?！?/br>
    “你是我的靈魂。唯一的，吾愛?！?/br>
    君刻淪陷在這一片熱烈的欲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