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妒他人　　爭風吃醋　飛來橫禍

    孟幽醒來的時候，張國偉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他養了半月，流血的頭終于養好了。自此以后，他就和張國偉好上了。誰叫張國偉說自己為了支付他的醫藥費，花光了畢生積蓄，孟幽心有所感，據他所知，因為主家供養吃喝，不發薪水，所有家奴包括護院的收入非常微薄，只有逢年過節才能獲取賞賜。張國偉歪說自己把老婆本都花了，要孟幽當他老婆。孟幽看著他一個壯熊般的大個子露出可憐象，心一軟，答應了。其實，張國偉的幾把滋味確實很爽。

    自此以后，兩個人就過上了夫妻般的生活，如魚得水，嘗試了許多姿勢。孟幽正是十七八歲想女人想得不行的年紀，接觸不了女人，他就自己當女人。孟幽的院子偏僻，適合玩許多床上花樣。孟幽喜歡張國偉頭腦簡單，容易cao控，且他一身蠻力，幫自己把所有的重活兒都干了，孟幽只需要干剩下的輕省活，如掃地、擦桌子之流，因此，孟幽舍得給笑臉給這個他口口聲聲叫的“老公”，他哪里想得到今日的“老公”會因他而死呢，所謂，世事難料。

    到了中秋節，孟幽領了自己份例的賞賜要回去，張國偉還在院子里等著他一起賞月呢，他們約定好了。孟幽穿著長袖，走著走著又途經李府的花園，他再也不敢隨意進去，怕沖撞了主子，他呆呆地望著那停止出水的噴泉，那噴泉下面的壇子已經干涸，正如他的心。三年多前，那時，他還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充滿憧憬，希望能和他媽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過上輕易的生活，能夠找回過去那個人人平等的時空的日常生活的影子，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多么天真，一切竟成了空想。他媽也無能為力，盡管當上了人人稱羨的九姨太太，卻被老爺管制得不能接近自己的子女，孟幽好幾次吃了閉門羹，只好心甘情愿地為奴為婢。孟幽有點怨恨自己父親曾有的反抗，因為他的不屈從，不去出賣自己的妻子，禍及了他的兒子。孟幽聽說做保安的爹又重新嗜好上了賭牌酗酒，屢次遲到早退，可老爺也容忍了下來，他還是在保安那個崗位上安然無恙，這也許是套牢他媽的手段吧，看，你老公兒子還在我手上。孟幽面無表情地出神，望著夜空下的遠處模糊的四角涼亭的剪影。他淡淡想到，他的一生可以望到頭了，過了幾年，主家會給他隨意揀個女子和他配種，然后生下下一個家奴，他的孩子可能先被男仆占有，再被老爺們少爺們看上，當個玩意兒，年紀大了，也加入配種行列，世代為奴…

    身后突然傳來了動靜，把孟幽嚇了一大跳，從噴泉的坐臺子上跌落下來，以為是幽靈鬼魅，有人從背后接住了他。孟幽訕訕道：“請放開我?！闭Z氣輕柔。那人從背后緊緊抱住他，卻不松手，男人那玩意兒不出所料又頂住了他的腰部。孟幽反抗，使出吃奶的勁，試圖掙開他緊緊鉗制住自己的手臂。見他不動如風，孟幽惱羞成怒低下頭咬對方的手背。那人輕輕陰笑了下，熱氣噴在他耳邊，低咒：“張國偉cao得你屁股，老子cao不得？臭婊子！”那人見孟幽默許了他的行為，才讓自己的真容露在孟幽面前。原來是唐管事，管府里各種花木建筑規劃。他是唐管家的老來子。此時，孟幽已被他的身份嚇得不敢動彈，因為唐管家是老爺身邊多年的親信，可以說是心腹的心腹，不啻天子門下鷹犬。這個穿著一身名牌的男人倒不像個奴仆，衣著打扮比公子哥還公子哥，比富二代還富二代，可能是縱欲過度，臥蠶周圍一片青黑，孟幽害怕他沾染什么性病，正猶豫間，唐如君洋洋道，“終于把你弄上手了。偷看到你倆搞在一起，真的不過癮，哈哈。老子當初還以為你是什么冰清玉潔的人物，原來和你媽婊子媽，哦，不，九姨太一樣sao浪，就知道到處勾引男人。張國偉和我是奶兄弟，上個月他喝醉酒，和我細說你的屁股有多大，有多翹，我還不相信。原來你真的是風sao入骨??！正好讓我來疼疼你！”唐如君猥瑣下流的話落在孟幽耳朵里，氣得他流下眼淚，在心里罵張國偉打短命，詛咒他下輩子斷子絕孫，又想起張國偉昨晚上還在床上對他山盟海誓，心里不由地又涼了一寸，荒蕪了一分。唐如君看美人月下落淚的楚楚模樣，心里更加興奮，起了永久占有他的念頭——攻心為上，便說：“張國偉叫我給他疏通讓他當個管事。我叫他把你給我，他可答應了啊。我現在才是你的老公?！闭f完，一陣哈哈大笑。孟幽一愣，辛酸地想起了張國偉信誓旦旦讓自己等他，等他帶他過上好日子。原來條件是出賣自己，給他謀得向上爬的機會。有時，他自己都要感嘆自己對于男人的吸引力了，全是關乎性愛和占有，沒有他半點自己的意志。

    孟幽放棄了掙扎。唐如君見他心如死灰的模樣，心中得意，剛要退下孟幽的黑色三角褲插進去，他有了動作。他溫柔地對他講，這樣露天被人看到多危險，去我那兒吧。唐如君被色所迷，神魂顛倒地跟著孟幽走了。孟幽把唐如君推倒在床上，騎了上去。許久之后，李府僻靜的后院傳來一聲尖叫，很快又將息下去。孟幽臉色發白，看著床上快沒了氣息的男人，張國偉滿手鮮血地站在床邊，唐如君肚子里流出的血濕透了被褥…滴答滴答落到孟幽的赤足上。潔白如玉的腳上攪拌著黏糊糊的血液…孟幽感覺自己腳板底下一塊塊黏膩，熱血時間久了干成了粘稠的血漿塊…張國偉驚慌失措，從砍人的狂暴中冷靜下來，嘴唇蠕動著：“小幽，咱們救救國偉吧?！泵嫌目粗@個大丈夫的形象好似一下子猥瑣下去，變得黯淡無光了。他冷冷一笑，從張國偉手中搶過沾滿鮮血的水果刀，對著唐如君的臍下三寸扎了下去，床上的人發出來他生命中最后一聲吶喊——唐如君死了。張國偉瞠目結舌，驚恐地望著孟幽。而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快樂，從靈魂深處釋放出來的愉悅。孟幽撕下了對張國偉溫柔小意的面具，冷酷地下達指示，授意他分解拋尸的一系列步驟，就是沒有冰箱不好保存，氣味容易發散。孟幽無比感謝在以前那個時空看過的犯罪刑偵片和法醫解剖案例書。張國偉在孟幽的指使下哆哆嗦嗦完成了所有分尸藏尸的流程，大功告成。孟幽無聲地笑看著張國偉顫抖的身軀，看著這個一米九恃強凌弱的陽剛漢子被自己嚇得尿濕了褲襠，不由得無比暢快，他懷著十分惡意，自得地想到：張國偉這個慫蛋是不是也害怕有一天被我殺死扔進焚燒爐呢？那時候他愿意被他稱為“老婆”，只要他手握著他張國偉從焚尸爐里進化來的骨灰。被稱為誰的“老婆”又有什么關系呢？那些男人盡管一個、一個爭先恐后無情地占有他，而他就一個、一個無情地擺脫他們，看著他們絕望地死去。送他們最后一程。曾經被輕視的自己給了他們致命一擊。

    張國偉聽話地干完了所有善后工作，把所有尸塊骨頭裝在大的黑色尼龍袋里，然后把它們下放至后山上人跡罕至的枯井里。張國偉洗了好幾遍澡，滿臉鼻涕眼淚地躲在孟幽懷里，口里念叨著：都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淚水沾濕了孟幽的手臂。

    孟幽從殺人的興奮中清醒過來，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后怕…怎么辦…怎么辦，以后難道還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他的手指輕輕穿過張國偉粗糲的短發茬子，撫摩著這只狗熊的耳朵，靜靜地沉思起來，他一定要處理好張國偉，離開這個院子。原來媽說的沒錯。離主子越遠的地帶，愈是混亂不堪，他想求得一方寧靜生活都不可能，因為生而為奴，便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