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紀南,回去了,我要揍死你丫的。(慎)
“人我已經帶過去了,今天就會和他們匯合?!?/br> 童晚聽著通訊器中傳來的深沉男聲,只是淡淡一應,“嗯,錢我會打到你賬戶上?!?/br> 一時間,通訊器那頭是良久的沉默。童晚沒什么耐心,說道, “沒什么事...” “童晚?!绷舟K于開口,卻是提了另一個要求,“我們能見一面嗎?” “不能?!痹捖?,男人徑直摁斷了通訊器,隨手扔在一旁的沙發。抬手拿起酒杯時鮮少有些喝不下去,淡淡說了句,“喪心病狂?!?/br> 若不是為了小變態答應自己的精神體藏品,他才不會選擇招惹林郜,也懶得去給他找那些奇奇怪怪的藥。 不行。等司空回來,他得多訛幾個藏品才行。 依照計劃,兩天時間足夠紀南和邊越穿過四個據點,到達軍峰山山腳。不過因為司空的加入,只能暫時落腳在距離軍峰山6公里外的一處邊界,這里和最近的小據點相距7公里,和大本營相距10公里,是‘三角’中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時至中午,距離和司空的匯合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邊越利用遮蔽的枝干,躲在樹上枝頭觀察著大本營的情況。哪怕距離較遠,但高科技望遠鏡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猛然,腦海中傳來紀南的聲音,是一句“下來吃飯?!?/br> ... 邊越側過頭,正好對上紀南仰視的目光,手中兩個軍用罐頭看得人倒胃口。 “我回去能吃一頭牛?!?/br> 紀南聽著大貓的回應,嘴角勾了勾,又催促了句。 “其實司空來了也是好事。這樣你在山頭,下面有兩個人能夠吸引火力?!边呍阶凶屑毤殞⒐揞^里的白菜蘿卜都挑到了罐頭蓋上,一邊說道。 紀南看他挑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的罐頭往前一遞,讓他盡數倒了進來。又把自己的幾塊牛rou分了過去,接著道, “最近據點的支援時間是三分鐘,你們一旦引起注意,三分鐘后的火力就會猛烈。十五分鐘后,所有據點匯聚過來,你們就會招架不住?!?/br> 邊越嗯了聲,說道,“我從左側,司空從右側。我們會盡可能吸引大本營的注意。你要在火力集中過來后,六分鐘之前,借助山石搗毀總營,然后幫助我們脫身就好?!?/br> 紀南看著一邊腮幫吃得有些鼓的男生,應了聲好。 但不知怎的,他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按理說,司空的加入,一個S級一個A級,他應該放心些才對。 他想說,要不還是自己引開敵軍,但邊越對此一直很抗拒。算了,邊越的實力他從來都不懷疑的。興許只是關心則亂。 借助山洞修建的小房中,裝飾并不多,多是七彩的麻繩組成的一些奇怪符號。一男人站在窗邊,半閉的眼眸能隱約看見一塊塊的血紅色斑點。一席烏黑長發隨意鋪在腦后,嘴里還在低聲念叨著什么。 六長老帶著女孩兒,跟隨親兵的引領步入房中,見到的便是這略顯詭異的一幕。 “祭司大人,六長老帶到了?!?/br> 親兵的報告并未引來男人的回頭,他嘴中的念經還在繼續。惹得六長老皺了眉,他能感覺到,女孩肩膀有些抖。 一個令自己女兒感到害怕的父親。 詭異的氣氛大約持續了數十秒,直到男人落下最后一句經詞,說道, “燕兒的事我聽說了,辛苦六長老親自送一趟?!?/br> “祭司大人言重了?!?/br> 男人笑了下,轉過身走向一邊的床榻。行為舉止,皆和正常人無異,一點不像一個失明的人, 當那雙可怖的眼睛掃過來時,女孩往六長老身后躲了下。男人倒也不介意,語氣平和, “燕兒的靈魂還是純潔無瑕的白色,真好?!?/br> 話落,轉向了男人,“倒是六長老,怎么許久不見,靈魂就有些渾濁了?” 夜晚的叢林,蟲鳴聲不絕于耳,夾雜遠處不時傳來的猛獸嘶吼,冗雜成三人交談的最好掩護。 “還有疑問嗎?” 司空抬眼,看著紀南笑了下,“沒有了。我一定會配合邊越完成好任務的?!?/br> “希望明早一切順利?!彼究掌^眼,看向邊越朝自己伸來的拳頭,抬手和他輕輕一碰,“嗯,一切順利?!?/br> 在男生放下手時,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補道, “對了,你一定要記得離那個祭司遠一些。聽說臨忘族的祭司,能看到人的靈魂。只要被他看見靈魂,便能設下詛咒?!?/br> 邊越挑了下眉,“放心,我知道的。不過他們沒有實戰能力,紀南那邊成功了就不用擔心?!?/br> 司空不置可否,只是勾了下嘴角,“聽說他們死去的時候,也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下咒??倸w,小心些?!?/br> 紀南嗯了聲,率先起身道,“時間不早了,今天早點休息...” “等等?!彼究沾驍嗔思o南的話,看了眼時間,從貼身的口袋中拿出一個玻璃小瓶,里面裝著三顆棕色的小藥丸, “這是我出發前許教官托我帶給你們的,說是護士長制作的,小幅增強精神力的藥丸。不過需要六個小時的吸收時間,我們現在吃剛剛好?!?/br> 司空見紀南蹙了下眉,顯然是有些猶豫。便當先拔開了瓶塞,從其中隨意倒出一個吞了下去,捶著胸膛將小瓶遞給了邊越, “咳咳...就是有點難咽?!?/br> 男生接過時,下意識地看了眼紀南。增強藥物這種東西,算不得違規,但在確定效果前還是要小心些。 司空見他們還在猶豫,垂著眸說道,“啊,我是不是倉促了...只是這是護士長的一片心意,我也...” “沒有,別想多?!边呍酱驍嗨究盏脑?,從小瓶中倒出一顆。既然是護士長做的,司空也吃了,那應該是沒問題的。 紀南從邊越手中拿過小瓶,也未再質疑。 “祭司大人!您聽我說!帝國的統治已經持續了近上千年!我們的族人現在早已忘記了抗爭的原因,一味的仇恨是沒有意義的...” 男人毫不在意腳下面如土色的六長老,只是輕輕一喚,“來人?!?/br> 等候在洞口的衛兵們早已蓄勢待發。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六長老自知已活不過今晚,如不要命的飛蛾,明知火坑就在眼前,依舊喊道, “每年我們都有上千族人死去,再這樣下去,臨忘族會徹底消失在星球的!你想想你的女兒啊,她還那么小...我不求和帝國建交說和,但至少不能再打仗了!我們打不過帝國人的!” 最后一句話,似乎引起了男人的興趣。指尖微動,止了衛兵們拖拽的動作。微微俯身,望著那染上紅色的靈魂, “六長老,你忘了我們為帝國人設下的詛咒嗎?那可是上千年前,我們上千名祭司用性命設下的詛咒。生生代代,有違天倫,不可磨滅的詛咒啊?!?/br> “可是...” 男人似乎失了趣味,再度端坐回高椅之上,嗤笑道,“一個無法生育的種族,靠什么繁衍生息。生命之泉嗎?可笑。結契就足夠他們內耗了,這場上千年的戰爭,我們早晚會勝利的?!?/br> “可是我們等不起了??!我們真的等不起了!...” 男人蹙了下眉,顯然已是厭煩。隨意擺了擺手,示意將人拖下去,說道, “臨忘族不需要遺忘仇恨之人。殺了吧?!?/br> 凌晨五點,天光猶暗,正是月色與日輝的交映之時。點點光芒透過厚重的云層,為望不到盡頭的森林蒙上一層霧色的紗。 紀南在山頂找到一片便于遮擋的灌木。只消邊越那邊發動進攻,將火力吸引,他便開始行動。 依山而建的‘堡壘’易守難攻,只是好在他們的精神力強度足夠,直接從‘內部’瓦解,那便是效率最高的戰術。 邊越一身迷彩作戰服,躲藏在枝頭。一雙棕色的眼睛微瞇著,透著猛獸狩獵特有的兇光。 五點整,正是衛兵們換班前夕,夜班的人明顯已經困倦。他要等的,就是現在。 橙色的輝光點亮一片霧沉的叢林,耀眼絢麗如火光,伴隨若有若無的虎嘯聲,劃破壓抑的天空。 紀南微微探頭,在匯聚精神力之前,還是想先找找他的契子。 只見邊越絲毫沒有給衛兵們留下喘息的時間,奔跑下所到之處,人皆倒地。趁著新一輪的衛兵未至,為了造聲勢引火力,精神力化作滔天大火,直沖主營中間最大的建筑物而去。 而另一邊,司空也算游刃有余。精神力如無形的刀刃,直取敵軍首級...顯得有些血腥了。 紀南皺了下眉。倒沒想到,平時看著溫溫柔柔的小綿羊,作戰風格是這樣的。比老虎還嗜血些。 直到尖厲而連綿的火炮聲響起,高塔和大大小小的山洞間火光不絕,在敵軍反擊的槍林彈雨下,邊越和司空都逐一開啟了保護罩,紀南堪堪收回目光。 閉眼,盡可能調動著全身的精神力。他要快點,快點結束,去接那頭老虎回家。 “祭司大人!不好了,兩名帝國人對大本營發起了進攻...” “不中用?!?/br> 男人坐在床鋪上,徑直打斷了親兵的通報。神色間不見困意,蹙起的眉間透著近乎刺骨的恨意, “立刻通知所有據點進行支援。帶我去祭室?!?/br> “是!” 男人起身間隨意撩了下及腰長發,又補了句,“將燕兒也一起帶到祭室!” 炮火愈發密集,每兩步,幾乎就是一個彈坑。邊越思索間沖刺抬步蹬上城墻,借力一個縱躍,精神力化作飛刄散至圍攻而上的敵軍,再度倒下一片人。 落地時余光注意著司空那邊的動向。A級的保護罩不比自己的堅硬,又恰好位于炮雨中心,小綿羊顯得有幾分吃力。 耳中的通訊器傳來少年的喘息聲,急促間帶著慌張, “邊越...幫我一下咳..” 司空看著迎面朝自己沖來的男生,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抬手再度殲滅一個敵人,算著距離,趁又一枚炮火飛落至身邊時,借力往邊越的方向倒去。 “司空!” 邊越緊盯著少年即將倒下的身影,不及思索那么多。泛著橙色熒輝的保護罩收回時,隨著肩膀一陣劇痛,堪堪接住落下的少年。 保護罩再度升起,再次將槍林彈雨隔絕。肩膀汩汩而下的鮮血滴落在司空的白發上,帶出了絲妖異。 少年落入懷中時身形未穩,抬手間不經意打在了邊越耳側,將通訊器打落在地,隨著連綿不絕的槍火化作一小片火花。 “嗯...”邊越有些吃痛,倉促下扶住人,手向后一伸,再度幻化出無數橙色飛刄,盡數向蜂擁而上的敵軍飛去。來不及看向少年,只能快速問了句, “還能戰斗嗎?” 司空嗯了聲,隨著邊越的扶持穩住身形。他打掉通訊器的目的已經達到,要是一直做一個累贅,那未免容易引人懷疑。抬眸間故意喘了兩聲, “可以了..方才精神力一時沒跟上。你回去吧咳...” 邊越直到確認司空重新打開保護罩,回歸到戰斗中,才重新回到原計劃的撤退方向。 肩膀中彈了,看疼痛程度,應當是穿了。邊越倒是悄悄舒了口氣,至少好過回去吃扣子彈的罪。只是動作間有些束縛,每一下都會拉扯得疼。 如今沒了通訊器,他無法和紀南直接溝通,只是為什么紀南還沒開始發動精神力... 余光瞥向山頭,隱約的綠光正在逐漸放大,伴隨山石隱約震顫,吞噬著灰色天空。 邊越愣了下,左臂本能一揮,手里刃再度了結一名敵軍。他發現,自己感知不到紀南的精神力...如此強大的能量,若不是看見,他甚至察覺不到分毫。 看著逐漸開始崩塌的山石,敵軍的哀嚎不絕于耳,司空一邊笑著,一邊快速取著一個個首級。 無數鮮血將他的白色保護罩染成可怖的紅色,而他卻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那顆藥其實沒什么用,不過是在24小時內斷絕契主和契子之間的感知能力,包括,精神力的溝通。 如今邊越又沒了通訊器,單線溝通下,他想怎么騙就能怎么騙。這種感覺,還真是令人愉悅。 其實,臨忘族的詛咒是可以消散的,只是沒有人知道用什么方法罷了。畢竟自己也是在過去洗契時無意發現的。 只要邊越中了詛咒,他一定會求自己洗契的。到時候,自己就是他新的‘戰友’,新的救世主!他要為這個孩子,開啟一個全新自由的人生。 真是一想到,就笑得停不下來呀。至于這些雜碎,就多流點血吧。邊越的重生之路有這些瑰麗的血色之花裝點,一定很美。 隨著沖天綠輝卷起陣陣龍吟,小顆的山石開始簌簌而落。精神力帶來的爆破一次次落下,猶如天雷般刀刀劈在堅硬的軍峰山。 一顆,兩顆...直至塌陷,毀落。 臨忘族的士兵們徹底亂了陣腳,只是兩個帝國人已經夠他們受了,誰也沒想到自家山頭早有第三人佇立。 泥土卷著石灰揚起一片塵埃,邊越受到的攻擊猛然減弱,讓他在得以喘息的時間抬頭仰望。鋪天蓋地的飛塵,山崩地裂的響動,那個一身軍裝立于山頭之上的人,也在望著他。 距離太遠,兩人目光哪怕再熾熱,于空中相接也不過一錯。邊越回過頭,再度面向源源不斷的敵軍。遠處已能聽見最近據點的士兵支援聲,只待軍峰山徹底坍塌,為紀南爭取更多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撤退了。 周身綠色的光輝映得紀南眉眼愈發冷峻。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幻化出黑色鎧甲,于敵軍中拼殺的男生。 石山的爆破愈發密集,道道都是十成十的精神力。軍峰山的巖石堅硬至極,但他不想再等。 紀南發現了,他感知不到邊越的精神力。甚至利用契主的能力喚他一聲“準備撤退”,都無人回應。 隨著腳下山石也開始晃動顫落,紀南在飛落前,摁響耳邊的通訊器,說道, “撤退?!?/br> “收到!” 紀南一愣,耳邊傳來的,只有司空的聲音。入目間,敵方的援軍已經趕到,紀南借著精神力的作用,從山頭一躍,語氣帶著少有的焦急, “邊越呢?” “邊越...他通訊器毀壞了?!?/br> 隨著山石的徹底崩塌,紀南只能發動保護罩,拼命向前沖去。前方便是圍堵的敵軍,槍火已經開始朝自己攻擊,情急下,紀南只能快速道, “我拖著。你快帶著邊越撤退!” “收到!” “祭司大人!快先撤離吧,軍峰山已倒沒了掩護,我們先撤離到安全的地方!” 聽著屬下火急火燎地報告,男人卻只是問了句,“死傷可有統計?” “死傷...恐已有上千人!” 聞言,男人竟淡淡笑了,其中透出的陰森冷意,惹得燕兒躲在一側,輕輕喚了聲,“爸...爸爸?” 男人聞聲偏過頭,將女孩拉到身邊,“燕兒,你去躲起來。爸爸要留在這里。這里是祭室,先祖的力量能幫我施展更強大的詛咒。我們族人上千性命,我總要討回來...” “我,我和你一起?!?/br> 女孩第一次打斷了男人的話,小心地揪著男人的衣袖,繼續道, “我害怕...但,我想和爸爸待在一起?!?/br> 男人笑了,真心實意。他輕輕摸著女孩的發髻,說得溫柔, “也好。我要是死了,至少你還能得以傳承?!?/br> “爸爸...” “來人?!蹦腥颂ь^間,心意已決,“保護好燕兒,帶我至祭室的了望臺。我要,看見他們的靈魂?!?/br> “邊越!” 男生聞聲轉頭,望向拼殺至此的少年,“你來干什么!不是...” 司空的保護罩已有裂痕,徑直打斷了他的話喊道,“援兵已經到了!我們要撤退了!” 層層黑色盔甲下,邊越的眼神帶著戰時才有的暴虐,騰躍間手里刃再次奪人性命,朝著少年喊道, “紀南呢!” “他讓我們先撤退,他來掩護...” “我問紀南呢!紀南在哪里?!” 司空愣了下,一邊躲避著軍火攻擊,眉目間似有猶豫,說道, “紀南他...我看見他...去找祭司了!” 邊越一愣,只見橙色的精神力化作一頭猛虎仰天長嘯,迅速肅清了周圍一圈敵軍,目光卻是轉向司空吼道, “他媽的去找祭司干什么?!” “我不知道...或許我看錯了?”后面一句司空說得慢,沒讓男生聽見。只見邊越一個縱躍,徑直是朝著大本營的最中心沖去。他甚至沒來得及,看到司空嘴角的一抹笑。 依照任務,他們要做的只是搗毀敵方3號總據點,斬殺祭司根本不在任務范圍內。邊越就想不明白,紀南為什么要脫離計劃。 戰況愈演愈烈,老虎殺紅了眼。只要上了戰場,戰友就是自己生命的依靠。就像他會不顧危險去幫司空一樣,所以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戰友也會欺騙他... 隨著愈發靠近中心,敵人就像密密麻麻的蟻軍一般,不斷遭遇槍擊的保護罩需要源源不斷的精神力供給。身上幻化的鎧甲和不斷攻擊消耗的精神力,都在預示著這不是長久之計。 但如果紀南執意去刺殺祭司,那他也得在這兒拼殺。他們是戰友,至少,自己留下來,紀南也會多絲機會。 身陷戰場之中,紀南無法再看見全貌戰況。他感知不到邊越的精神力,連通訊器都失了作用。如今,唯一能夠聯系上的便是司空。 紀南在包圍下沖出一條路,不同于邊越和司空從側面的撤退路線,他要做的是確保兩人傳來安全撤離的消息后,繞山撤離。如今計劃有變,邊越和司空一同撤退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吸引更多火力,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司空!撤退了嗎!” 通訊器那頭,傳來少年奔跑時的喘息,“我們已經撤出來了!你快點撤退,去預定地點匯合!” “收到!” 紀南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些,只要邊越撤出來了,那他也不再有顧忌。不斷擊退著迎來的槍火刺刀,開始向既定路線轉移。 紀南他到底在哪兒??! 肩膀的疼痛逐漸消退,在腎上腺激素的刺激下,化作麻木。邊越思索著,這里靠近敵方總營的進出口,與其在這里等待紀南,倒不如一同尋找祭司的位置。兩面夾擊,興許他們的勝算會更大。 男人站在了望臺之上,拼殺的人群中,他能看到最中心的那個靈魂。所有人,都在朝那人涌去,但始終無法將他淹沒。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如此顏色。金色的,比太陽的光輝還要閃爍,仿佛墜落天地間的流星,一切靈魂在他面前皆黯然失色。 是最赤誠,guntang的。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報告祭司大人!一敵方正試圖突破我方防守,看精神力的擴散程度,似乎是在尋找...” 男人笑了聲,第一次有些舍不得移開眼睛。見多了黑暗和骯臟,如此光明另他難得心悸。若他們臨忘族,也有這樣的靈魂就好了... “祭司大人!” “知道了,他還能找什么?去,為他引條路吧?!?/br> 下屬一愣,他萬萬沒想到男人居然會引狼入室,再次道,“您確定...”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再這樣下去,只會死亡更多族人。去,把他引到祭室!” “是!” 司空摁斷了與紀南的通訊,強悍的無形無味精神力化作天然的保護,悄聲隱藏在樹梢。 邊越快發瘋了,他找不到紀南。司空只要看到他越瘋,笑得就越開心。畢竟這樣的人,才配當自己的旅行伴侶呀。 現在要做的,只是確保他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只消等到男生找到祭司,估摸著施咒時間。自己再臨空而降把人救回來,他相信,邊越會信服自己的。 畢竟,連契主都已離開戰場,棄他而去了呀。他不信自己,又會信誰呢? 棕色的瞳眸微瞇著,透出無盡的暴虐嗜殺。邊越顧不上精神力的消耗,任其鋪天蓋地般橫掃敵營。 祭司沒有實戰能力,這樣的人勢必會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組織戰局。既然他找不到紀南,那他就找祭司。就不信了,他邊越會做不到帶著紀南全身而退! 這樣的精神力不具備攻擊能力,只是通向五感,幫他尋找著最可能的目標。 隱約間,他看見一個身影遙遙而立,目光所及便是自己所處之地。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同被無形的惡魔咬住,好像隨時準備著將自己吞噬... 邊越猛地回頭,他找到了。那個祭司,還活著。他就在自己身后,不設躲藏,如斑鳩一般注視著自己! 可是為什么他還活著,紀南呢???...只要一想到紀南有失手的可能,邊越再也顧及不了那么多。轉身朝目標沖刺間,保護罩的精神力供給一時沒跟上,哪怕只是瞬間一角的碎落,也足夠彈火穿擊而過,擊打在盔甲之上迸射金紅火光。也有一顆,穿過了盔甲連結的縫隙,堪堪射入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 身體猛得下落,單膝跪地間,邊越咬著牙迅速修補保護罩,再度將一切彈雨隔絕在外。抬眼,看不到盡頭的敵軍令人絕望,灰色的山石染就斑駁血色。再往上,那個小小的如洞口般的窗臺,隱約能看見一絲人影。那里,便是他的目標。只要去那兒,就能找到紀南。 再次撐起身,下意識的輕哼,是支撐邊越戰斗的唯一信念, “紀南...回去了,我要揍死你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