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春風化雨
書迷正在閱讀:[無限流]老攻裙子底下有什么、番外合集、開局成為地下城boss(主攻1v1)、被起點男強制寵愛【快穿雙性總受】、被名作角色爆炒出汁【穿書合集】、火車上的父子、【快穿/np/總受】當炮灰擁有盛世美顏、予你、【蟲族總攻】那個雄蟲大人、桃源鄉
將近半宿過去,去往城里的道路崎嶇難找,又是傍晚借著月光也只能看清近點的地方,兩人行至密林深處,又回到原地。 朱曦和早已撐不住困意合眼睡在道士背上,身子不停地往下滑,道士雙手規矩的托著朱曦和大腿,往上顛了顛,他疑惑的喚幾聲龍兒,遲遲沒有得到什么回應。 道士慢慢地放下背上的朱曦和,熟睡的朱曦和身軀軟軟挨倒道士懷里。道士伸掌抬起朱曦和下巴,靜看了會朱曦和眉眼,確認是睡著了,笑嘆了口氣,便單手攬過朱曦和腰身,緩緩坐到地上。 閉目打坐前,道士從袖筒里拿出驅蛇蟲的藥包,左右扔了兩包。 寂靜的密林偶爾響起不知名的鳥叫聲,道士閉目養神打坐了小會,睜開眼借著月光脫了朱曦和血跡斑斑的靴襪。 比道士掌心還小的玉足新傷舊傷一目了然,道士托著朱曦和那對玉足,細瞧著傷口,小小的傷口遍布腳趾,撕裂的舊傷滴流暗紅血珠,混合新傷的鮮血流到腳底。 倘若再走幾步路,這對玉足便走爛了。 道士用汗巾擦拭了下朱曦和的腳底,血色很快染上汗巾,這汗巾是不能再用了。他嘆氣搖頭扔掉汗巾,給朱曦和的雙腳抹上冰涼的藥膏,從袖筒里拿出紗布簡單的包扎了下傷口。 睡夢中的朱曦和小小聲悶哼了聲,痛得眉頭一皺,縮了縮腳趾。道士語氣即是夾雜些心疼與生氣道:“你呀你,龍兒脾性怎么那么倔強,腳都要走爛了才說?!?/br> 夜里寒意絲絲縷縷襲來,朱曦和身軀瑟縮,抖了抖打了個噴嚏。 道士換了個位置擋在風口,守在身邊一會用內力給朱曦和驅寒。 也不知過去多久,天漸漸泛起層薄弱光芒,幾縷晨暉穿過霧茫茫的山林。 虛散晨暉灑落朱曦和身上,暖意一點點浸透全身,朱曦和睡得更安穩了。等日暉強烈刺眼,朱曦和睜眼醒來,周圍不見道士。 朱曦和坐在地上焦急眺望四處,層層幽深密林只傳來飛禽走獸聲,他收回目光看了看不中用的雙腳,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氣,抓著地上泥土泄憤般揚撒,心里罵著:又一個扔我在破地方的臭男人,臭道士!死太監! 過去大半個時辰左右,朱曦和餓得肚子‘咕嚕?!慕?,掀去面紗拿出身上干糧先填著肚子,他眼角泛起層薄薄愁紅,小巧憨態的鼻頭同樣泛起層薄紅。 道士手拿幾束草藥回來,便是見朱曦和眼眸閃過抹激動的喜意,然后抬頭朝他哼了一聲,眉眼浮現抹薄怒,生氣的別過頭。 往日武當山歲數偏小的師弟不經逗,說了幾句玩笑話,生了氣也是怎么拿著后腦勺對著他。 道士捋了捋美須,暗暗笑了笑,他走近蹲下身道:“生我氣了?哎,龍兒,你看!這是什么?” 變戲法般憑空手里就多出個毛茸茸小兔子。 朱曦和瞥了眼道士遞過來的物什,是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他眼里亮起一瞬而過的光,何曾見過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如今便覺得新鮮可愛,暫時就忘了正在氣頭上,抬手拿了過來放在眼前玩著。 道士看了看沒在生氣的朱曦和,拿出打好的水壺,一邊將藥草在手里捏碎,一邊解釋道:“貧道看龍兒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附近有水流聲傳來,想著龍兒你的腳傷,給你涂的藥膏只能暫緩傷勢,便自己去裝水找草藥了?!?/br> 說話間又是處理了下朱曦和雙腳的傷口,道士重新用紗布包扎好傷口,手里的雙腳顫抖著,他抬眸一看。便見朱曦和貝齒咬下唇,鼻尖冒著冷汗,半斂對氤氳霧氣的杏目,默默忍疼渾身發抖。 如同中了獸夾受傷的兔子,奄奄一息還在擔驚受怕。 道士動作放輕安撫幾句,加快手下的動作上藥,也注意著輕重。 上完藥,朱曦和已是整個人仿佛游過水似的,冷汗浸濕后背大片衣布,脫力倒在地上起不來,需得道士攙扶起,他勉強順了順氣,吐息時而平緩時而微弱。 道士手捋美須凝眸觀朱曦和的面容,潰爛的傷口不見一絲好轉,可見的是輕微發炎起膿腫,周圍皮膚干燥脫皮。道士握住朱曦和手腕號脈,他問道:“龍兒,前幾日給你解百毒的藥丸,可是吃了?” 一問下來,朱曦和抿唇搖頭,撿了根樹枝往地上比劃寫出幾個字。 借口說什么太苦丟了,大有塞責之意。道士神情嚴肅松開朱曦和的手,說道:“龍兒,你不想治好你的臉?況且龍兒身中劇毒,會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貧道知道龍兒是好孩子,斷不會在這等大事面前使小性子。嗯?真丟了?” 朱曦和攥緊樹枝,悶悶不樂點點頭,也不知回想起什么,眼里閃過抹懼怕。 看他如此話不能說,眼色也不給的,多半是真扔了藥丸。道士摟過朱曦和雙肩,無奈些許氣笑的道:“罰龍兒今夜要晚睡,陪我這個老道分揀草藥啰?!?/br> 道士背起朱曦和,邊走邊道:“是真的苦?那貧道就去摘草藥給龍兒敷臉。龍兒再不答應,貧道可真把你扔在這了?!?/br> 這話說出口,朱曦和有些急了,食指在道士肩背劃拉一筆一劃,寫了個‘好’字。 繞過流淌的小溪流,兩岸蛙叫響起一陣。道士施展輕功,借力踩了一腳岸邊大石,背著朱曦和旋身躍到水面,腳尖輕點水面起跳,衣袂飛起的簌簌聲響起,周身流轉的氣流攪亂隨風飛舞的花瓣。 花瓣落水剎那,道士腳踏對岸濕潤的草地,時不時的還問兩句朱曦和臉上的傷如何了。而朱曦和神游天外,腦海里想起那抹衣袂翩翩的身影,連是吹過的風都討好眷戀,蓄意而為吹得那抹身影更為天人之姿。 那身輕功上乘絕佳的沈玄謐,精巧絕倫美而不虛。 朱曦和回過神,害臊得雙耳通紅,心里無聲的狠狠吐槽自己:明明是你提的斷個干凈,不要臉,厚著臉皮還惦記他。他要害你,要奪你的龍椅,你如今知道他只欠東風,就差下一兩步的棋子,很快便會改朝換代。 到時他真坐穩了皇帝的寶座,他會立你當皇后? 他曾經權利熏心,恐怕早忘了當初的初心,哪個男人不想手握重權,享盡榮華富貴。 口口聲聲說什么至死不渝的情話,要知道空口白話多了去了。世上美人也不是屈指可數,你最是清楚你不是個美人,你只是個普通人。 多么寶貴的人玩個兩三天,沒準就丟腦后跟了,他今兒睡你,明兒照樣能睡別人。別讓人知道了你可笑的心思,倘若到那時你不知又淪落到何處,你當真還想著能跟他好? 朱曦和頓感心口刺痛,仿佛有什么尖銳碎片反復扎進心里。他眼角濕潤喘了喘氣,眼眸忽地暗淡下來,無聲發出細微悲鳴,吃了痛楚,便再也不往那方面想了。 山林里往前再進,大片粉色花海中央有條小路彎彎曲曲,再往深處望去,只見白茫茫的大霧覆蓋整個山谷。 道士走到花海里,抬首眺望峭壁生長的每叢花草,山風不時吹起道士美須和衣袂,整個人莫名有點仙風道骨。他轉過身將背上朱曦和放在還算干凈的大石塊上,獨自攀巖走壁摘草藥去了。 朱曦和坐在大石塊上晃了晃雙腳,余光見飛過來只不知名的色彩艷麗的雀鳥,這會見新鮮的把傷心事拋之腦后了,起了玩心。他一下子噤聲斂氣,慢慢轉過身,伸出只手想要悄悄撫摸雀鳥的鳳尾。 拙劣明顯的動作很快吸引到雀鳥的注意力,對著朱曦和歪了歪腦袋,奇怪的是這只雀鳥非但沒驚嚇飛走,反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振翅躍到朱曦和手腕。 朱曦和抑制住雀躍,不敢做太大動作,收回手好好在跟前瞧著這只不怕人的雀鳥,眉眼漸漸露出笑意。 沒等朱曦和摸一把雀鳥長長的鳳尾,頭頂傳來道士喚的那聲‘龍兒’,雀鳥受驚展翅高飛離開。 “哎呀,它怎么飛走了,龍兒沒得玩了,唉怪我怪我?!?/br> 道士瑞鳳眼含抹歉意,原是要哄幾聲朱曦和,不想空著的手被朱曦和牽過,心情尚好在他掌心寫下兩字無事。 倒是沒有意想中那么使小性子胡鬧,道士松出口氣,想朱曦和小小個乖乖的,體內劇毒根深蒂固難除,又心底生出絲心疼。 捏碎成泥狀的草藥覆到臉上,冰涼陣陣,朱曦和屏氣一會又吸氣,皺著眉頭聽到道士笑道:“不好聞吧?哈哈…誰讓你不聽話不吃藥丸的?這回有你受的?!?/br> 言語惹惱了朱曦和,他抬手推了推道士,張口賭氣般狀似要咬道士的手指頭,道士左閃右躲,上前抬手輕拍了拍朱曦和腦袋,說道:“龍兒龍兒,怎么好好的龍不做,學起小狗咬人了?” 朱曦和愣住,眨了眨杏目,微微歪頭,又是警惕又疑惑的神情。 好似在說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 道士抬手捋了捋美須,他神神叨叨:“天機不可泄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