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鳥啼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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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身影出現在入口臺階,圍繞石柱的鎖鏈安靜堆積扭在地上,四下無人,只有滴答的水聲回響。 沈玄謐只身一人從臺階上下來,身后沒有帶任何人來,他瞇起眼眸抬首環繞四周,目光最后定定落在灰暗的右上角。 他道:“師兄何必躲躲藏藏,今日恢復自由身,未有離去,不正想與我交手?” 只見灰暗右上角人影晃動,崔繆帶著朱曦和躍下地,他未能如愿以償看到沈玄謐失望大怒的神色。自己先是怒目圓睜,咬牙切齒說道:“廢話少說!老子倒要試試你武功究竟如何,先受我一掌!” 要動的右手卻被朱曦和緊緊拽著,崔繆不耐煩的看過去,張口呵斥:“給老子撒手?!?/br> 朱曦和目光掠過盯著他的沈玄謐,對方眼神憂慮,無不讓他心生歉意,幾近倉惶的躲開沈玄謐目光。他冷著臉朝崔繆厲聲道:“你答應過我什么!我說我要離開這里!” 崔繆放下右手,回看沈玄謐,再看朱曦和,眼神在兩人身上徘徊,冷笑扯開朱曦和緊拽他衣袖的手,說道:“老子是答應過你,但不是現在。等老子把你相好掌斃了,自然會帶你脫離苦海?!?/br> 應是察覺到沈玄謐視朱曦和為重,崔繆無論如何都要帶著朱曦和,施展武功倒也不嫌朱曦和累贅,一手帶著他,一手運起掌風襲向沈玄謐。 兩人不過交手兩三下,崔繆囂張的氣焰逐漸衰弱,接連中了沈玄謐兩掌步步后退,歪頭吐出嘴里的鮮血。 崔繆步伐沉重氣息凌亂,想必受不輕倒也不重的內傷。反觀沈玄謐氣息平穩收回手,淡淡說道:“你輸了?!?/br> 慘敗的崔繆不甘又憤恨道:“師父果然將一身內力傳給你了,明明同是關門弟子,就因你是純陽之身,獨獨偏愛于你,就連醫術都只教一星半點?!?/br> 身后的朱曦和聽了微微一愣,心里疑惑不解暗暗道:靠北,純陽之身…莫不是處男的意思。 沈玄謐哪里聽進崔繆那些廢話,幾步逼近崔繆身邊,像是玩弄獵物的機警狡猾的狐貍,繞著他周身慢慢走動,盯緊了朱曦和,他道:“你將他還給我,我便讓你安然而退,如何?” 明明是打著商量的口氣,卻給人一種若不按他的話照做,便會令其當場斃命的壓迫感。 崔繆沉默半響,他不懷好意的拽出朱曦和,說道:“你不如問問你的小相好,他愿不愿意待在這里?!?/br> 迫于壓力歉意之中,無奈的朱曦和低著頭,依舊不敢去看沈玄謐,他咬咬牙,鼓起勇氣說道:“你我二人就此結束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這是…你娘的簪子,你忘了我吧?!?/br> 他的手顫抖著,故作鎮定的拔出頭上的蜻蜓發簪,在話語末尾決然的扔掉手中發簪。 應聲而落的發簪摔落在地,簪頭晃動的蜻蜓‘啪嗒’清脆一聲碎裂成兩半。 心里一驚的朱曦和往前邁出半步,又被崔繆拽回身旁。朱曦和沒想到發簪會碎,目光帶著歉意懊悔,微啟雙唇楞在原地。 昔日相處朱曦和說斷就斷,狠心涼薄對待感情倒真是對應自古帝王多薄情。 沈玄謐平淡的神色終于破裂,黯然神傷拾起發簪,他苦笑道:“好…好…我視你如珍如寶,做了那么多回夫妻,你還曾袒露直言歡喜,如今假的…都是假的…” 空出的手在兩人毫無察覺之下摸向腰間,他眼里閃過的痛苦哀傷,迅速被冰冷的殺意替代。 刺眼的冷光閃過兩人雙目,出腰間的軟劍如鞭子一揮一抖迅速見血,招招風馳電掩,崔繆躲閃不及,狼狽左退又躲。 鋒利劍刃輕易割傷他的肩膀大腿,痛得他低罵幾聲,已是身受內傷,果斷帶著朱曦和走壁從頂上缺口逃竄。 一前一后的身影穿梭過樹林,崔繆不時往身后望去,片刻兩人距離漸漸拉近,他瞥見附近出現的河流,不做多想帶著朱曦和跳下河流。 濺起的水花落到沈玄謐身上,偏偏他水性不如崔繆,入了水也再難找到這兩人,渾身濕漉漉的上了岸邊,四處找遍了也不見兩人。 沈玄謐還想再找,猛地心口沉悶刺痛,喉間涌出的鮮血流出嘴角,他運了運從丹田流竄四肢百骸的內力,臉色發白的就地打坐。 腦海里無數聲不同聲音叫著:同門師兄又如何,他殺了你師父,如今還帶走你心愛之人。為你師父報仇天經地義!殺啊…殺啊…殺了他!殺了他! …… ……… …………… 山林中鳥叫蟲鳴聲此起彼伏,雜草灌木上面有著斑斑點點血跡,一深一淺的腳步在灌木叢前消失。 “娘的,差點老子這腿就要廢了?!?/br> 崔繆又低罵幾聲,草草撕下身上的衣布給自己包扎見骨的傷口,身邊不停顫抖地朱曦和蜷縮成團,渾身濕冷不說,他心里其實還是為方才憂心難過。 朱曦和眼角通紅,想著沈玄謐那時候拾起簪子的神色,不禁胸悶氣短,難受得幾乎要哭了,滿頭濕發倒在草地上喃喃:“我該怎么辦…我對不起他…” 在旁的崔繆聽得十分清楚,深深覺得朱曦和是被沈玄謐表面深情那一套騙到了,說道:“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破簪子嗎?依老子看啊,他受情傷那是他活該。喜歡什么不好非喜歡孌童,我呸!” 朱曦和聽不進那些話,越想越難過,想著沈玄謐如何如何對他好,便越發情凄意切,心里罵著自己種種不是。 臨近夜幕此地不宜久留,本想分道揚鑣的崔繆只是幫扶朱曦和起身,手搭上朱曦和手腕,剎那間眼神詭異又滲人。 崔繆緊抓掙扎的朱曦和不放,他道:“原來是你…崇明小皇帝?!?/br> 流落民間的圣上手無縛雞之力,此時無人援救,脈象虛弱沉浮,仿佛病入膏肓,根骨盡毀。 朱曦和內心感到些害怕,吸了幾口冷氣壓下驚慌,企圖裝傻充愣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個端茶倒水的書童?!?/br> 崔繆拉起朱曦和的手腕,他冷冷笑了聲,說道:“這脈象全天下只有一人是,看來你是不知曉此毒唯天下第一奇毒,無藥可解?!?/br> “這毒也只做出了一副,而且中毒者根骨盡毀,體弱多病此生再也無法長大。此毒乃我師父做制,生前給過沈玄謐,老子親眼所見他將毒藏于糕點,親手喂給了你啊…” 字字句句對比沈玄謐從前那般鄭重吐露情意,如今看來真是個刺痛的諷刺,狠狠地當頭一棒。 朱曦和搖搖頭,滿臉不可置信,他奮力掙扎對崔繆又踢又踹,他道:“你胡說!瘋子…瘋子…你放開我!” 哈哈大笑的崔繆面容些許猙獰,他眼里笑出淚來,笑得胸膛微微起伏,他笑道:“瘋子?你說我瘋子?我不如沈玄謐瘋,他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卻想當真正的皇帝!你說是我瘋還是他瘋?” 話落他快速將朱曦和打暈,閉目軟倒在地的朱曦和不省人事,懷里冒出頭的小鈴鐺立起飛機耳,呲牙炸毛沖上去張開利爪惡狠狠撓著崔繆的臉。 東倒西歪的崔繆抬手剛要打小鈴鐺,小鈴鐺機靈的收爪躍下地,趁崔繆來不及反應躲進草叢。 鴛鴦眼在夜色里發亮,亦如伺機而動的野獸,埋藏暗處跟隨移動的獵物,等著崔繆松懈的瞬間撲上去,抓得崔繆臉上抓痕累累。 接二連三的崔繆便摸準了小鈴鐺大概會出現的方向,于第五次抬掌結結實實打到小鈴鐺,凄厲的貓叫聲響起,驚飛附近歇息打盹的鳥兒們。 罵聲遠遠在身后響起,小鈴鐺拖著劇痛的身軀逃得遠遠的,攏拉耳朵咳嗽,咳出的血有些粘到下巴或是前足,鴛鴦眼含淚,顯得十分可憐凄慘。 大是聰明,認識路,半夜氣息奄奄回到宅院,目光中見幾個侍女緊張的靠近,便閉上了雙目。 沈玄謐接手后,并沒有不去救小鈴鐺,或許還是怕朱曦和為小鈴鐺難過,認真查閱了有關救治獸類的古籍。 撿回一條命的小鈴鐺暫時不能動彈,只得待在貓窩里靜養。 朱曦和的行蹤便也因此斷了。 雖然知道尋起來渺茫,沈玄謐仍然堅持不懈的尋找朱曦和的行蹤,甚至提前讓江南知府起兵造反,江南所有地區貼滿了朱曦和的畫像。 重金尋人的告示不為出奇,可這次尋的人令百姓們唏噓,不是人人都能見當今圣上龍顏,但不知哪里來的人說這就是當今圣上,自己曾在京都當過官,目睹過龍顏。 此事瘋傳出江南地區,兜兜轉轉傳到京都府,傳到了裴清規耳中,他憂國憂民,更是為落難的圣上寢食難安,如今人已不在沈玄謐身邊,天大地大不知何時才能尋到圣上。 至此江南知府聽從沈玄謐起兵造反,百姓們惶惶度日,民心動蕩。北上更是戰火紛飛,民不聊生,遍地尸骸。 又是洪水天災,爆發瘟疫的村子死絕了人,周圍村落的人們紛紛點起火把,哭聲中將爆發瘟疫的村子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