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春蠶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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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雪色褪去,庭院春暉景和,小道鵝卵石余留的積雪逐漸化成水洼。有只雀鳥飛落水洼前,圓溜溜的眼珠好奇盯向水洼中扭曲的倒影,停留片刻便被陣腳步聲驚飛。 閑逛到此處的朱曦和停下腳步,緊隨其后的侍女也停下腳步。 想起晨起就已經不見沈玄謐,朱曦和問道:“他去哪了?” 兩侍女險些脫口而出夫人的稱呼,又慌慌張張改了口,喚朱曦和為公子。 從侍女話中得知沈玄謐出門去了,至于出門做了什么便無從得知了。 朱曦和不曾留意兩侍女轉變稱呼的迅速,得知沈玄謐出門,閑逛賞景的心思全然消散,便讓侍女帶路去書房。 半路上,幾個搬運盆景的小廝路過,閑言碎語引得朱曦和站定原地,默默聽完幾人的對話。 “哎哎我跟你說,昨夜李員外家的小姐跳河自盡了!聽說啊…還留下了遺書,字字句句罪指賈富商的大公子玷污她清白…” “原來賈富商的大公子是這般人!真是可惜了待字閨中的小姐。那后來大公子如何了?官府不管這事?” “嗨那是尋短見…再說了賈富商有錢吶!想必不想鬧大,暗地里托人打點了。不過出了這事叫旁人怎么看?賈富商算是顏面掃地,名聲狼藉了,今日啊把大公子趕出家門,決然斷絕關系?!?/br> “上元佳節那日還傳出個大公子不知得罪什么厲害人物,整條手臂都廢了。在外想是只能乞討生活了,嘖嘖真是報應不爽?!?/br> 幾人說完才注意到朱曦和,對朱曦和打了聲招呼問好,便抱著盆景走遠了。 對于當日出口狂言的宵小之輩,落得如此生不如死的地步。朱曦和沒感到多大的愉快,心里為那位在芳華浪漫年紀逝去的小姐惋惜。 朱曦和步入書房,環視一周便注意到茶幾上放著還未喝完的茶水,絲絲縷縷的熱氣表露沈玄謐剛離開不久。 來到萬歷柜前的鐵梨象紋翹頭案,朱曦和翻了翻案幾擺放的古籍,里面描寫各種草藥的樣子,他翻了幾頁便覺無趣的合上。 朱曦和坐在黃花梨雕花靠背椅,一邊漫不經心的拿起狼毫紙硯,一邊想著如何支走身邊的侍女。 偶然想起經常自力更生出去覓食的小鈴鐺,朱曦和愁眉蹙額非常自然道:“你們誰看到小鈴鐺哪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還沒回來?!?/br> 兩侍女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自請去找。過后留下一個的按吩咐去小廚房拿糕點,侍女還不知朱曦和故意支開她,應下便急匆匆地離開書房。 朱曦和立馬起身去翻萬歷柜,本本古籍中找到一本無封面的小記,看起來像是沈玄謐寫的。 小記只有第一頁有字跡,寫著疾病發生的癥狀,種種皆對應多病的朱曦和。但無對癥之藥,末尾兩字無解落筆猶豫,留著多余明顯的墨跡。 朱曦和攥緊小記,眼里閃爍猜忌,最后在多寶閣柜找出畫軸地圖,還有箱需要鑰匙打開的黃花梨官皮箱。 奈何朱曦和力氣不大,徒手掰不開黃花梨官皮箱,受累的手隱隱作痛只得罷休。 朱曦和展開畫軸看了看,發現地圖穿插縱橫的紅線,他指腹撫過紅線圈起的京都,不難想象劃分紅線的人野心勃勃,他喃喃道:“權力?皇位?手足要爭…你也要爭…” 話音剛落,朱曦和一把撕了地圖里的江南地區與京都。 正當他打算離開,肩膀碰過身后的黃花梨官皮箱,箱子偏移原本位置整個多寶閣柜跟著移動。 朱曦和驚訝的轉過身,打量箱子片刻扔了畫軸,將撕下來的地圖碎片藏進衣袖,便伸出雙手轉動箱子。 慢慢地一個地下室出現在跟前,未等朱曦和再做打算,書房外傳來聲驚呼,他驚慌望過去。 見侍女抱著懷里不情愿的小鈴鐺,還未對面前突如其來的一幕做出反應,只是楞楞又不可置信的盯著出現的地下室。 看來侍女對于書房有地下室的事并不知情,所以她們才放寬心走開。 小鈴鐺掙脫出她懷里躍下地板,飛快朝朱曦和奔去。 朱曦和抱起小鈴鐺,健步如飛的跑下地下室,而侍女奔過來也只是摸了空,身子撞到重歸位置的多寶閣柜。 跑到地下室里的朱曦和停下腳步,回過身一片漆黑,往前邁出幾步,兩側壁燈忽然亮起,昏暗燈光依稀能看清墻壁布滿青苔和古怪透明的液體。 朱曦和摸了摸小鈴鐺抖動的貓耳,垂首用臉蹭了蹭小鈴鐺毛茸茸的腦袋,他露齒莞爾而笑,說道:“小鈴鐺,還好你能跟上來,我可不想拋下你獨自一人離開?!?/br> 小鈴鐺鴛鴦眼里的豎瞳一縮再放大成圓形,似乎很開心的回蹭朱曦和,喉嚨里發出舒服的咕嚕聲,用著說不出來奇怪的眼神注視抬起頭的朱曦和。 四周潮濕氣流令人感到不適,越是往里面走,腳上蔓延流來的水到了腳踝,雖然是淺淺的水流,這水冰冷刺骨。 朱曦和把小鈴鐺揣懷里衣襟里頭,隔著層薄薄中衣貼著自己的小腹,小鈴鐺冒出個腦袋,立起貓耳靜靜聽著周圍的聲音。 很快地朱曦和便走到寬闊的地方,除了這到達腳踝的水面,還有中央用鐵鎖鐵鏈綁在石柱上的人。 此人白發雪睫面如冠玉,一頭凌亂毛躁白發長到腳踝,閉目垂首好像是睡著了,著件破破爛爛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裳。 頂上露出塊兩人大小的缺口,像是故意設計的,為的是通風,但并不遮陽。此刻天色約莫已到午時,不知宅院是否已經亂成一鍋粥。 朱曦和原本悄聲屏氣想要打量,走動的聲響不巧惹得此人抬起頭睜眼醒來,那雙原本透露不耐煩厭惡的眼神在看到朱曦和,完完全全變了。 由于常年不說話,此人開口啞了聲的短暫發不出聲音,他流露喜意的目光炙熱,盯著不斷后退的朱曦和,沙啞道:“若能放老子下來,便施個善心答應你的請求?!?/br> 朱曦和嘴角抽了抽,原本此人蓬頭垢面還看得出模樣好看,嘴里吐出的話跟相貌毫無關聯。 且不說朱曦和救不救,但這人明明是被救的對象,后面那句竟然是那種大發慈悲的口氣。 在朱曦和猶豫不決時,此人哈哈一笑,說道:“五年了…整整五年…若不是老子練得神功不需吃喝拉撒。老子命硬能活到今日,真是辜負了師弟的期望呢?!?/br> 什么樣的神功能做到不吃不喝,整整活了五年?他口中的師弟又是何許人? 滿腹狐疑的朱曦和決定先問問此人,還沒等他開口,此人道:“老子只回答你三個問題,多了,你以后是要還的?!?/br> 好像篤定朱曦和肯定會救他,如此狂妄自信的人朱曦和頭次見到。 朱曦和有些無言,想扭頭走了但又無法離開此處,他邊靠近邊問道:“你是誰?又為什么關在這里?還有你口中師弟又是誰?” 此人瞇眼看著眼前少年絲毫不畏懼的微微抬起下巴,雅人清致的言行舉止不是端出來的做派。 明明其貌不揚,眉宇間卻有股不可多得的貴氣。 此人倒也不藏著掖著拐彎抹角,爽快答道:“你要問老子是誰?江湖誰人不知誰不曉?老子乃是御行神醫關門大弟子崔繆,擅長用毒也會醫術,江湖人稱玉面毒觀音?!?/br> 不是江湖人士的朱曦和攤手表示從未聽說過。 “老子之所以被關在此處,是因為我殺了我師傅。關老子的人便是老子的師弟,他想為師傅報仇,不過他有事求于老子,只能將老子關在此處?!?/br> “他叫…沈玄謐。你從那里下來,想必是與他相識相知,若是見了他出塵絕世的武功,你應該知道他絕非等閑之輩?!?/br> 崔繆頓了頓,輕易便揭穿了朱曦和的心思,緩緩地說道:“也不必多此一問老子的師弟是誰,你其實…對他心懷好感,不認定這事是他做的?!?/br> 朱曦和雙耳通紅,不愿承認急急叫道:“是你自己猜的,我才沒有!” 第一眼見朱曦和,崔繆便覺得他機敏,再這樣一看身量樣貌稚嫩青澀,屬實孩子心性,不諳世事。 崔繆心里訝異,更多的想法便是沈玄謐好孌童,對沈玄謐更為不齒。 于是崔繆看向朱曦和的眼神有那么一絲可見的憐憫,不再是那種大發慈悲的口氣,他道:“放心吧,救了老子,你的請求老子定會答應,不過只能一個請求?!?/br> 朱曦和沉默的望了望四周墻壁,發現離得最近的就有個凸起的蛤蟆石像機關,又覺得太過簡單,起疑的看了半響。 崔繆道:“機關就是那里,老子親眼看見師弟按的就是這個機關。你傻傻看著干嘛?還不過去按了把老子放出來?!?/br> 躊躇走過去的朱曦和思慮萬千,不知是否能將離開的希翼寄托旁人,然而現實卻不允許他多加考慮。 那道走上去的臺階處傳來聲短促清亮的機關扭動聲響,淺淺的水面漸漸在腳底下消失褪去。 朱曦和緊張的頻頻看向身后走上去的臺階,他抬手放在蛤蟆石像,不再猶豫用力按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