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不復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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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飛雪落不到盡頭,宮墻琉璃瓦遍布的血跡斑斑,昨夜橫尸陸續被宮人拖走。此次宮變,驚撼十二監。 在位失職的御馬監提督正與裴清規談話,隔壁屏風后的御馬監掌印聽了半會,嘴角勾起抹弧度,不咸不淡話里帶刺的道:“耳聞不少督主與陛下生了私情,如今倒也不假?!?/br> 話音剛落屏風后的御馬監掌印坐起身,輕輕撩了撩袍角,繞過百花鏤空屏風緩慢走出。 此人面如冠玉氣質出塵,萬里挑一的含情眸,如霧虛實淡漠遠山黛眉,雖是歲數大眼角細紋略有,但也勝在眉眼俊朗無儔,單單是這嘴在十二監是出了名的毒舌。 御馬監掌印很少在宮中走動,人人都忘了他姓甚名誰,遇到他的人都恭敬喚聲大鐺。 裴清規微怒道:“怎是私情?謀反之人定是要害陛下,作為臣子怎可誹言天子?!?/br> 御馬監提督悄悄使了眼色給御馬監掌印,讓他收斂點,到底同樣是為陛下著想的人,總不能內訌。 御馬監提督咳嗽幾聲,提了重點說道:“如今陛下被擄不知去向,督主得力手下小窺不得,分別為千戶百戶,此二人武藝超群為廠鐺左右手,叫做二鐺?!?/br> 山河地圖在御馬監提督手里展開,他指腹撫過上京停頓到江南金陵,說道:“北上是九王占據最多的地境,中央將軍投入九王陣營,若不想迎難,想必下江南是督主的首選?!?/br> 裴清規點點頭,深思沉吟道:“…萬不能流露陛下被擄走的消息,否則民心惶惶,吩咐衙門貼告示,就說…公主被擄?!?/br> 待裴清規轉身離開后,御馬監掌印撩起袍角入坐太師椅,拿起手邊茶幾上的茶杯,飲茶細細品,一盞茶道全苦盡甘來。 御馬監提督收拾好地圖,不由提了一嘴,說道:“東廠大半隨了督主而去,如今出了這檔事,督主的這個位置是要提攜別人來當了?!?/br> 聽了這番話的御馬監掌印不由得朗然大笑,笑也罷多少帶點嘲笑。 他擱下手里茶杯,說道:“如若不想當別人的墊腳石,就得往上爬,能當上這位置的哪一個不是瘋子。就讓那些小輩爭個頭破血流,我倒是期待是誰能當?!?/br> 不做任何反話好話的御馬監提督搖頭失笑,又聽御馬監掌印提起件事,奇怪道:“年前我路過御前,瞧見許久未見的陛下,要說陛下虛歲也有二十了,怎么跟十三歲時分毫不差?!?/br> 御馬監提督疑惑道:“陛下十三歲時你倒是當過御前大鐺,你瞧得可仔細?真未長大?” 御馬監掌印含情眸似笑非笑,點頭道是,便道:“也真奇怪了,身量比我們這些宦官還矮,怕不是得了怪病?!?/br> 未等御馬監提督再細究,御馬監掌印故作燦笑幾聲,說道:“當然…這都是我猜的,就當個玩笑話?!?/br> 此話題不了了之,珍寶閣丟失的傳國玉璽當晚在宮廷內搜尋而出,尚寶監唯恐再看守不力失職,加派人手嚴守珍寶閣。 險些喪命的暗衛安置太醫院處理傷勢,宮變之夜帝王被擄,就連備受寵愛的御貓玉尺也不知所蹤。 丞相輔政轉變為專政,垂簾聽政的是皇后,不出半日,便下令收復北上地境,鳳駕親征帶兵攻打,氣勢洶洶勢必要為無用的圣上出口惡氣。 幾日過去,上元佳節就要到臨,夜里長燈不滅,遍地火樹銀花燈火闌珊,又有游園燈會猜燈謎等相繼開放。 江南多雨又夾含細雪,銀裝素裹的山茶花融進雪色間,白茫茫的山霧彌漫而開,漸漸露出條靠岸的船只。 下來的是幾位生面孔,穿衣打扮看似樸素,袖口皆是極為復雜的雙面蘇繡,特別是病懨懨站不穩那位,紗笠下尊容不見,那雙玉手養尊處優不沾陽春水。 膚若凝脂,細膩白皙清透,如美玉無瑕無可挑剔的柔弱美。 船夫接了路費銀子,吆喝要上船去往別處的人們,呼嘯而過的山風吹起水面粼粼波痕,天下梅雨,偌大幽藍海面影影倬倬露出條巨龍的黑影。 來江南的路上,向來體貼照顧得心應手的沈玄謐吃了不少苦頭,皆是病得糊涂的朱曦和纏著他,夜里又是冷又是熱的在他耳邊喚。 導致連續睡不安穩的沈玄謐整天都在陰陽怪氣,雞蛋里挑骨頭沒事找事,手底下的兩位千戶百戶接連受罪。 好不容易來到江南,小主子又不舒服了。 多日惡疾纏身的朱曦和還未病愈,久居上京初來江南便水土不服,整個人渾渾噩噩如夢似幻,全身依靠身旁沈玄謐勉強站穩腳跟。 千戶百戶見狀待到酒樓連忙溜之大吉。 沈玄謐摟緊朱曦和進到天字號房間,此刻只顧照顧水土不服的朱曦和,直到有腳步聲傳來,這才正色的抬眸去看。 來人身穿彩云仙鶴紅補官服,頭戴烏紗帽,微微一笑躬身行禮,江南知府笑道:“下官在此恭候已久,恭迎大駕光臨窮鄉僻壤?!?/br> 沈玄謐擺擺手示意江南知府尋個位置坐下,江南知府借余光瞥了幾眼不露尊容的朱曦和,揣摩幾番,似恍然大悟說道:“哦…聽上頭說丟失的公主,想必是這位吧?!?/br> 照顧朱曦和喝水的沈玄謐動作停頓,忍不住促狹輕笑幾聲,尖細嗓音含笑說道:“是也不是?!?/br> 幾番閑話說罷,江南知府考慮到女眷在此,不便說起正事,便識趣客客氣氣告退離開。 沈玄謐取下朱曦和頭戴的紗笠,牽起他的手靜靜號脈,斂眸沉思默慮,再次嘆出憂慮的嘆氣聲。 滿是含有熏香的沉重氣息吹拂朱曦和凌碎額發,他眼睫輕顫,半斂的杏目睜了睜,眸里水光瀲滟,猛然撲向沈玄謐。 柔軟的雙手緊攥沈玄謐衣襟,骨節用力得泛白。 朱曦和充滿震怒的杏目瞪著微驚的沈玄謐,他一字一頓極近絕望咬牙切齒道:“是、你、要、殺、我?!?/br> 身后茶幾上擺放的茶具不幸無辜受到牽連,哐當摔落地板,破碎聲響亮刺耳,七零八碎再也不復從前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