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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整理了一下已經很糟糕的儀表,陸郡跟顏饒兩個人決定直接上門拜訪。 按照當地習慣,陸郡準備了開門錢,雖然很冒失,但他沒有辦法。 敲門以后,對方家里的仆人開門,收了錢以后進去了十分鐘,可能從監控看到他帶著保鏢,車也不是一般型號,通報了一下,換了個新面孔,出來請他進去,除了翻譯,只可以帶一個人。 進了門,馬上有人上來摸了摸身,確認他們沒有帶槍過其他器械。 顏饒覺得十分新奇,又隱約有些緊張。 [br] [br] 仆人引著他們一路進去,這個莊園初看沒什么,慢慢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 在一處庭院,一個六十歲左右的,頭發花白的老者見了他們。 老人亞洲面孔,但英語和母語者無異,讓帶來的翻譯吃了癟。 而陸郡分寸拿捏得很好,先寒暄,然后坦白救人如救火,直接講清了來意。 老人倒也見怪不怪,讓仆人給他們倒水,自己繞了幾步,走過來,結果他們帶去的文件,看也不看放在一邊,說:"您既然來了,也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監控按規矩是不對外開放的。" "我明白,"陸郡陳懇地開口,"可能這樣問有些冒犯,我知道這不是錢的事,但我只要那一段二十秒的監控錄像,條件隨便您開。" 老人笑了,背對他們抬手撫弄枝葉,"錢就算了,我只是對來我這里的賓客負責,我對你的背景一無所知,換位思考你也不會輕易把這些監控開放給一個陌生人。" 軟硬不吃,刀槍不入。 這就是錢辦不成的事。 陸郡面上不顯,實際已經開始發冷汗,而顏饒看這架勢,根本不敢瞎插話。 "可是……"他還想爭取。 老者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拿起陸郡帶來的資料,隨意掃了一眼,懶洋洋地問:“安陸集團,那么陸邈是你?” “你認識陸邈?”陸郡猛地抬起頭。 “老交情了,”老人摸了摸胡子,思索道:“他來擔保的話,可以考慮你的要求?!?/br> 陸郡忙應下,道了謝,急著就要回酒店。 [br] [br] - [br] 顏饒其實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但看陸郡那股較真的勁,一心奔著一個人,心里又苦又酸,但沒有時間分心多問,只是盡力配合著。 陸郡租了酒店會議室,回去以后,他先跟律師溝通最新進展,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邊,突然發起了呆。 沒過多久,顏饒看他掏出了手機,低頭好像在翻通訊錄,之后處于謹慎,讓律師過來錄音,也沒顧得上避諱什么,開著免提打了兩個電話。 所以接下來的對話,作為直接旁觀者,顏饒聽得一清二楚,也是在這里,他對陸郡的態度從討厭變成了服氣。 [br] 第一個電話應該是陸氏的長輩,陸郡單刀直入,問他要老者口中那位"陸邈"的聯系方式。 "你搞那么大陣仗,值不值得?" 陸郡沉吟片刻,很堅定地回答,"值得。" "號碼可以給你,但爺爺也有條件。" "您說。" "回來就跟郁禾結婚。" "好,"陸郡面色如水,答得干脆,"但別耽誤郁禾了,爺爺再重新找人吧。" "這么干脆?這可是你說的。"對面笑了一聲。 "您還想要什么,一起說完吧。" "我要你發誓以后不再見他,這點要簽書面協議。" 陸郡咬咬牙,但像沒有感情地對答如流,"可以,我發誓。" 電話掛下,陸郡抬眼,問律師,"錄上了嗎?" 好家伙,這家人。顏饒像看外星人一樣。 [br] [br] 而五分鐘后,大概是要的聯系方式到位了,陸郡接著打了第二通電話。 通話后,一個比剛才年輕一點的聲音拿起聽筒后喂了一聲。 只是對面似乎有所準備,聽到陸郡聲音,開口就說:"我讓秘書聯系你,你先把資料發過去,過了半小時電話打回來。" "嗯。"陸郡也不意外。 所以又坐了半小時,時間一到,陸郡立馬回了電。 顏饒一開始以為這通電話的對象是陸郡的平輩親屬,然而說了幾句后,他突然意識到并不是那樣—— 因為對面同樣提出條件,只是這一次來得比較刁鉆:"或者你叫我一聲爸,你十幾歲開始就沒叫過我。" ??? 而聞言,陸郡抿唇,把臉偏向一邊,嘴角抽動,輕輕叫了一聲,"爸。" "呵,"陸邈說,"你還是像我。" "……" "行了,剛才是考驗你。"電話一頭語氣輕松起來,"寶貝成這樣就追著去吧,好壞自己兜著,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等我消息,掛了。" 當天夜里,緹帕莊園便派人送來一個小小的存儲器。 而內容跟他們推測的絲毫不差。 [br] [br] - 短短四十八小時。 堪稱奇跡。 顏饒嘆為觀止,還能說什么。 然而證據提交后,陸郡好像并不打算等聶斐然,提了一瓶酒去找顏饒,說為前天打他那拳賠禮道歉。 這么一說,顏饒反倒更不好意思,兩人本來都是敞亮性格,之前互相較勁吃醋,心太急才口不擇言。 "我晚上就回去了,"陸郡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律師留給下,他出來后可能還有一段監視期,等文件辦理完會通知你,有勞了。" 顏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沒事吧?你親自不去接他?" 這個問題陸郡糾結了兩天,最后還是放棄了,"筠筠和他家里人還擔心,我先回去安慰他們。而且我想,他也不想被我看見現在這個樣子……所以你也別告訴他我來的事。" 顏饒稍微一咂摸,確實是這回事,聶斐然自尊心那么強,經歷這一劫,見到誰都好,但見到陸郡,心里應該不好受。 但是說開以后,他雖然遺憾,但一點狹窄心思也沒有了。 所以他也喝了口酒,喝完,故意嚇唬陸郡,"你知道留我在這里意味著什么吧?" "知道,"陸郡抬頭掃他一眼,"但我不想趁虛而入,而且我有信心,不會輸給你。" 顏饒被他氣笑了,拿腔拿調地開口,"陸總這說的,好像我就喜歡趁虛而入一樣,我告訴你,但凡聶斐然對我有點意思,你以為我愿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顏饒拿起酒瓶,給陸郡倒滿,"不是我說,你們兩口子,真的絕了?。⑺αR一聲,終于說出心里話,"但我真是,心服口服。" [br] [br] - 顏饒第二天早上就回了國,聶斐然在的拘留所給出的釋放時間是中午,所以陸郡去接他之前先自己開車去市中心給他買了一些必需品。 一直等到十一點半,F國午間太陽很大,曬得車身發燙,陸郡也不怕曬,就一直坐在車里,直到十二點—— 沉重的鐵門打開,一個瘦脫形的男人慢慢走了出來。 整整兩周。 陸郡心都要碎了,一看聶斐然狼狽的樣子,眼淚情不自禁流下來。 他的衣服和隨身物品在進入拘留所前就被沒收,所以此時只能穿著拘留所統一的衣服。 一看就是很便宜的的布料,不合身,也不攏體,褲腳拖在地上,沾著很多污漬。 還有手腕,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戴著手銬,被勒兩圈出可怖的紅痕,腫得觸目驚心。 而聶斐然貪戀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適應了一會兒光線,才看到不遠處,背光站著一個人,像是來接他。 是誰呢? 是他。 每一次都是他。 看清后,聶斐然感到胸口堵得厲害,萬般滋味涌上心頭,猶豫著,有些不敢,或者說不好意思走過去。 陸郡平復了一下呼吸,迎過去,沒有問什么,也不嫌棄他身上的衣服有味道,攬過他的肩膀,一言不發地往車邊走。 聶斐然臉上微微露出難堪的神色,但沒有拒絕他,說不出話,乖乖跟他上車,被他帶回特意跟拘留所協調以后換的酒店。 [br] 好像回到了人世間。 軟軟的地毯,有流蘇的臺燈,木質的門柜,沙發,火柴,燃燒著的香薰蠟燭,真實的床…… 這一切竟然是真實的。 那個男人也是真實的嗎? 聶斐然有些退縮的樣子,陸郡只不過去拉了一下窗簾,回身,發現他還站在原地發愣。 陸郡心酸得不成樣子,走過去,推著他進了浴室,"先洗個澡好嗎?" 聶斐然木木地點點頭,除了眼睛一直紅著,其余的反應似乎總是慢半拍。 而浴室門關上,陸郡在外邊小心豎著耳朵聽,幾分鐘后,聽到里面傳來哭聲。 ——是照鏡子了。 唉。 [br] [br] - 聶斐然發泄一般地,邊洗邊哭,洗完,關水,轉過身,看到架子邊,放了一整套給他準備的新衣服,以及鞋子。 意思很明顯—— 穿新鞋走新路。 [br] 他穿戴整齊,走出浴室,浴室門口的桌上,放了兩部手機,一部是他被沒收的,一部是新的,還有為拆封的當地電話卡。 聶斐然被關得恍惚了,出來這么久,才想起還沒跟父母和女兒報平安。 兩周,簡直不知道他們怎么過的。 他按照從家到公司的順序,一開機,消息瘋狂彈出來,顏饒和林語熙馬上打了電話過來,林語熙聽到他聲音就大哭,怪他們公司經手這件事的人,說知道消息太晚了。 聶斐然盡量維持著冷靜,打完電話,父母說聶筠還在學校,晚上再給他回。 他擦擦眼淚,出房間,一眼看到陸郡背對他在餐桌前邊布置。 只看背影,陸郡也瘦了。 他走過去,陸郡聽到響動,轉過身,什么都沒問,只是攬過他,挨著一起坐下,揉揉他的頭發,指著一桌各種好吃的,心疼地說:"餓了吧?你最喜歡的——" 聶斐然看也不看桌上,只是側過身,一聲不吭地抱住陸郡的脖子,默默流起了眼淚。 [br] [br] 他哭,陸郡心里像用刀片在割,知道他這半個月遭的罪,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和驚嚇。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啊,從小到大父母寵著,結婚了他寵著,就算離婚那幾年,也是清白體面的,結果就這么平白無故坐了半個月牢。 他怎么能不怨? 怎么能不痛? 陸郡張開手臂,回抱聶斐然,嘴唇胡亂地在他發頂親著,不停安慰:"寶貝,沒事了,有我在呢,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