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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動態發出兩天后,聶斐然午休時收到一條陽霖的信息。 他挺奇怪,和陽霖只是順手加的好友,線下聊得多,線上倒沒好好講過幾句話,之前刪完陸郡,手劃到陽霖頭像上,覺得這樣搞連坐未免太孩子氣,留就留著了。 他對陽霖印象還好,即使生日會時有過不愉快的記憶,但到底他是唯一沒有壞心的人。 在G國時候,他黏著陸郡去聶斐然家蹭過幾頓火鍋,架勢就是把自己當自己人,沒什么距離感,相處下來也只覺得他性格就那樣,大大咧咧,說話不過腦子,愛玩愛瘋愛開玩笑,滑稽事一堆,典型的沒心沒肺過了今天不想明天的富二代。 聶斐然忙了一早上,送走咨詢公司的人后餓得前心貼后背,飯都是同事幫忙帶的,所以也顧不上立刻回復,回到工位先打開桌上的便當盒吃了幾口,才劃開對話框看消息。 陽霖:「聶哥,最近還好嗎?聽說你回國了?!?/br> 看上去就是日常寒暄,聶斐然稍稍松了口氣。 他回:「最近還行,就是有點兒忙,你呢?(叫我斐然吧,我得叫你哥才對。)」 算起來陽霖就比陸郡小一歲,雖然之前他們在一起時陽霖一口一個嫂子叫得比誰都自然,但現在怎么也輪不到稱呼聶斐然哥。 消息一回,陽霖那邊好像一直守著手機似的,輸入框馬上跳起來: 「對哦,我怎么忘了你比我小的!」 陽霖發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消息一條接一條蹦,讓聶斐然放在臺面的手機振個不停,引得對桌同事側目。 他把手機調到靜音,看到陽霖接連發過來的短句: 「好,是陽哥唐突了斐然」 聶斐然莫名被這句話油到,起了一膀子雞皮疙瘩,接著往下看,就還是那個熟悉的陽霖: 「我也挺好的」 「也不繞圈子了斐然」 「我是有事想求你的」 「你一定要救我!」 陽霖發了一個哭兮兮的小貓表情。 聶斐然能想到他們之前的聯系只有和陸郡相關,但答不答應還是兩說,所以回:「你說?!?/br> 「我高中時候的暗戀的人,初戀!下周要結婚了……我想去看看?!?/br> 「所以?」 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聶斐然一頭霧水。 「我想回去嘛,但我爸和我哥知道要修理我的,所以只能悄悄的。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到時候來幫我打個掩護?!?/br> 「怎么掩護?」 「就你陪我去一下,假裝是我朋友。我發誓!絕對只是看看,沒有別的想法!不想他知道我還是單身狗!太丟人了嚶嚶嚶……」 聶斐然邊笑他有這種想法幼稚,邊警覺道:「不對吧?你國內朋友肯定不少,干嘛找我?」 「那些都是酒rou朋友,損友!會拆我臺打我小報告!只有你在G國念過書,是C大高材生,而且又帥氣質又好,仙兒似的,我多有面子對吧嘿嘿?!?/br> 也是,一個陌生面孔當然比熟臉安全,但他還是表達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可我倆也不像???」 「怎么不像!人靠衣裝嗚嗚」陽霖還不死心,睜眼說瞎話。 聶斐然不理他油嘴滑舌,擔心自己應付不來,也擔心是個什么圈套,思忖良久,回:「我還是要考慮下……」 陽霖像參透了讀心術: 「別,求你了哥!如果你是擔心他,他不會去的!別說他跟我初戀壓根不認識,他最近忙得都沒空搭理我!」 接著下一條消息馬上挽救似的彈出來,好像懊悔自己又口無遮攔: 「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 他是誰,他們兩個都清楚。 聶斐然愣著神,眼睛只盯著,他最近忙得沒空搭理我,。 意料之外,不是,情理之中,也不是。 挺好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他自以為大度,嘴里含著的米飯卻一口也咽不下去了。 接著兩人不自然地轉移話題,你來我往又回了幾句,陽霖跟他保證只用吃飯時候打個照面,只要保持神秘高冷,不用他講多話,時間也是周末不會耽誤工作。 他被纏得沒辦法,陽霖又求得可憐,求到后來甚至要從撒嬌變成撒潑了,所以最終破罐破摔還是答應了。 - 婚禮在一個私人度假山莊舉辦,剛巧也在聶斐然的城市,所以他不用跑太遠。 儀式從中午就開始,陽霖發了流程和電子請帖給他,下午先是草地婚禮,晚上才是正式宴會。而照顧來往市區不便,新人還貼心地給所有賓客在山莊里安排了休息的房間。 到了那周,陽霖堅持說好要去接他,不巧他周六早上還得去公司交份材料,最后約定直接在山莊碰面,他自己開了聶父的車去。 畢竟是來給陽霖撐場面,聶斐然不敢像往常一樣怎么舒服怎么穿,他詢問陽霖,陽霖告訴他邀請函上寫的dress code是smart casual。 得,說了等于沒說,反正想穿得偏正式還是偏休閑還是看賓客自己發揮。 所以最后他打安全牌,挑了件有點設計感的淡米色褶皺混麻襯衣,打了一個看上去不會很悶的領結,還帶了件黑色格紋的絲絨小西裝備用,頭發只稍稍吹過,整個人看上去精致清爽。 到了地方,停車場全是各種高級跑車,不過看上去請了很多賓客,所以也沒人會注意他。 他把車停好后,給陽霖發信息說自己到了,陽霖在幫忙,一時分不開身,但很快發給他客房號,說跟前臺交待過,特意要的套間,床也是兩個房間分開,讓他可以上去放東西。 他先去前臺用邀請函上的電子碼換了房卡,然后在禮賓人員指引下穿過一個種滿花與灌木的巨大庭院,上了一臺透明電梯。 度假山莊很大,第一次來如果沒有指示完全不知道往哪里走。電梯飛速上升時,聶斐然漸漸看到婚禮舉辦場地的部分樣貌。 應該還在布置中,幾千個彩色氣球被暫時拴成一排,風吹得它們東倒西歪。一些穿著白色西服的侍者在草地上穿梭,給露天的圓桌鋪上酒紅色餐布,另外一些挪動著大片的玫瑰花籃搭著花墻,要讓它們排列成一對新人名字的縮寫。 而不遠處,新搭建的宣誓儀式大理石白拱門,工作人員在最后調試燈光和效果。幾個小花童在草地上追逐嬉戲,其余攝影師,樂隊,所有人各司其職,等待造一場絢爛又短暫的夢。 - 聶斐然下電梯后,前方是一條很長的玻璃長廊。他需要穿過長廊去到建筑另一面自己的房間。 他站在長廊口,眼睛被玻璃散射的光晃了晃,之后看到長廊的盡頭處,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半側身子聽旁邊人說話。 男人穿一套線條流暢的深煙灰色西裝,沒系領帶,也沒多余的裝飾,卻戴了副墨鏡,讓人捕捉不到任何表情,只透出淡漠的側臉。他抱著手臂靠在露臺的欄桿上,精致剪裁的布料繃緊后顯出他健碩優越的身形,兩條修長的腿閑適地一前一后搭著,而側耳傾聽時的動作,讓人感到一種漫不經心的優雅。 聶斐然看不到他的眼睛,覺得他好像刻意在等自己,又好像不是。 他定定站住,貪婪地看著,甚至忘了思考這究竟是夢境還是一場騙局。想轉身走,但腳下如有千斤,挪不動一步。 等了又等,男人終于按捺不住,轉過臉,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觀察他,見他不僅沒有要過去的意思,也許還有轉身逃避的想法,不再給他選擇的機會,邁開長腿,步伐堅定地朝他走過來。 那一刻聶斐然眼眶濕了,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再也繃不住,好像過去半年受的折磨都是他自討苦吃。忍了忍,手提包和外套就地扔下,也朝對面走,走了幾步還嫌兩人隔太遠,自己走的速度太慢,最后幾乎跑起來。 “慢點寶,別跑——” 陸郡擔心地喊,自己也越走越快。 他們戀愛后第一次分開那么久。聶斐然幾乎是跳進陸郡懷里。 “好想你?!?/br> 他喃喃念著,確認一般踮起腳要去摘陸郡的墨鏡,想親他的眼睛,自己的淚腺卻失靈似的,手也抖得厲害,整顆心都在為對方瘋狂跳動。 陸郡握著他的手摘了自己的墨鏡,從沒一刻移開過的眼神,凝望著他,深棕色的瞳仁里盛滿了欲說還休的思念與情欲。 輕飄飄軟乎乎的人兒,溫熱的呼吸撲在他面頰上,圈起來一個懷抱都裝不滿,日思夜想,終于有了實感。 他才不管有人在看,托著聶斐然屁股抱起來,讓他環著自己的脖頸,任心跳和體溫順著緊貼的軀體傳遞過去,怎樣親密都嫌不夠。 他們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親吻彼此。夏末的午后,天是倒過來的海,湛藍深邃,被透明的長廊一分為二,長廊好像一艘精致的琉璃船載著他們浮沉在無盡的愛意里,掠過的白云與飛鳥便是重逢的見證。 當天的婚禮攝影師適時抓拍到了這一幕,而這張照片在陸郡辦公桌上一放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