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離別(rou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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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在這里過于喧鬧,嘴巴也正忙于親吻。 夜越發冷。遙遠的星屑上仿佛裹了一層冰,寒氣落到地上卻溫柔起來,慢慢接近兩個異域的人,碰上他們的腳與指尖。 圖瓦什豎起一側肩膀,霍臨便從他身上下來,與他對面側躺。突厥人接上他眼神,眨眼間又傾過去,壓上他的雙唇,含住他的舌尖舔弄,健壯的手臂擁過去,將他扣在懷里,梳他如水的青絲。 他們的雙腿交疊纏繞著,皮膚間偶有摩擦,觸感細膩如膏脂。吻到膝蓋也覺得涼的時候,圖瓦什放開他,流連他的側臉,說: “等我?!?/br> 起身去向停在河沿的大宛馬。 那馬似乎睡著了,頭低垂著,被主人接近,取了掛在鞍后的行囊才猛然驚醒。馬尾劇烈地搖晃著,它嘶叫幾聲。圖瓦什拍拍它,將它安撫下來,往回走。 霍臨在他走向馬時就已坐起身,看他越走越遠,壯碩的后背與絢麗的文身在微弱的星光下有難以言喻的美,他挪不開眼。他看到他圓潤的臀rou起伏,走動間兩腿后側有什么亮晶晶的線條。他想把它們看清,聚精會神地盯著,反而越看到他大腿肌rou如何飽滿,小腿肚如何有力,而他如何完美。 等到他的愛人走回他身邊,將他摟抱起來放到旁邊另外一處干草地,屈膝跪立時,他還是沒弄清楚那兩道亮晶晶的是什么。他莽撞伸手插入他兩腿之間,摸上他大腿后側,上下滑動,掌內側是一片半干的水液。他恍然大悟,收回手,抬頭一看,圖瓦什滿臉驚愕,須臾柔和下來,吻他面頰,說: “不要。我要和你睡覺?!?/br> 霍將軍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干了什么,干笑著應了,頗為尷尬。他真是在塞外和蠻人待太久了,禮義廉恥都忘了個精光,活像個登徒子。 他看圖瓦什解開扣著行囊的一對皮帶,抖出條薄毛毯,心下奇怪,問: “你為什么帶毯子?” 圖瓦什兩臂往前一送,蕩開毛毯,蓋在他身上,自己掀開一角,也躺進去,躺到他身邊,將他抱進懷里。 “你會死,我帶你走,不讓你回去?!?/br> 霍臨愣愣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胸腔內翻騰著某種暖和而酸癢的感覺。他從未經歷過,也不知這感覺叫什么名字。他笑一下,回抱住他,鼻尖上揚,碰上他鼻翼,說: “這叫私奔?!?/br> 圖瓦什更擁住他,肩膀挪動過去,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感到他徹底在自己懷里了,說: “霍臨,我想和你私奔?!?/br> 霍將軍沒回話,沉默地與他肌膚相貼。 圖瓦什也沒有出聲。兩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處,有些悶。他把下頜抬起,靠在懷中人額角旁邊。 “私奔,你想去哪里?” 霍臨輕聲問,安躺在他肩頭。 “西邊,過沙漠,有平原,海,漂亮。沒有人認識我們?!?/br> “我不會說突厥語?!?/br> 圖瓦什笑起來。 “他們不說突厥語,是……” 他說了個霍臨聽不懂的詞, “我會?!?/br> 抱在一起暖融融的,圖瓦什身上舒服,霍臨有些犯困。他閉上眼好一會兒才想起他還沒回話。 “我們住哪里?” “哪里都好。你想住哪里?” 沒聽清他說了什么?;蛘呗犌辶?,腦子昏昏欲睡,沒有反應?;襞R只知道他在對自己說話,迷迷糊糊地回: “我在?!?/br> 睡著了。 心里念著不可晚歸,兼之回去后就矯正過來的嚴格作息,霍臨天還未亮時就睜了眼,看見面前一雙黝黑眼珠很慢地眨了下,沒反應過來。 他頭腦昏沉,迷瞪著眼與他對視,看見他笑,湊過來吻他,說: “早?!?/br> 這反應過來了。 霍臨臂彎用力,扣著他的腰,吻回去,索取他的津液,把他半壓在身下,又發覺下身陷在一片柔嫩溫暖的地方,現在有微弱的收縮。 明明睡之前他沒放進去的! 霍臨精神一震,連忙拔出來,撐起手臂,瞥見天際有灰藍,而他的突厥愛人眼神濕潤了,勾上他的脖子,把他拖下去,咬上他的嘴唇。 “不行!” 霍將軍搶回自己的舌頭, “我要回去了,不能讓他們發現我……” 又被啃上下巴,進攻到唇角,翻進雙唇之間。 圖瓦什捆住他微弱的反抗,翻身將他禁錮在自己與地面之間,想就這么把他綁起來,扔上馬背,遠走他鄉。 他看見他的臉龐上有冷玉的顏色,而東方愈白。他銜住他的舌葉,閉上眼,不去看他懇求的神色,只與他纏綿。他占用他的時間,占據他的rou體,可他無法說服自己違拗他的心意。 他救了自己。他不能毀了他。 他睜開眼,松開他的舌,下了決定。 霍臨以為他不安,一只手抱在他后頸,對他許諾: “我會回來的?!?/br> “你要回來?!?/br> 圖瓦什瞪著他,眼神卻狠不起來。他知道這種無力感,就像洪水、干旱、河流改道、幼童夭折,而他除了祈禱,默念神的名字,自己卑微的愿望,選擇去相信他其實沒那么信任的未來,什么都做不了。 “我會回來?!?/br> 霍臨與他額頭相貼。 圖瓦什站起身,拉他起來。毯子滑落,霍臨在微光中看見二人赤裸相對,瞬時紅了臉,難以置信自己昨夜竟還與他騎馬裸奔到這么遠的地方。 大宛馬在呼哨聲后嘚嘚跑來。圖瓦什讓他先上,自己坐他后面,披上毛毯,將二人圍在一處。他腿肚一夾,馬嘶叫著邁開四蹄,暢快奔跑起來。 四周景物逝如流沙,天色一寸寸地白?;襞R不知究竟是哪邊跑得更快。 他靠在他懷里,知道他們還會再見,可濃烈的眷戀與不舍忽然爆發,仿佛大浪臨頭,將他澆了個濕透,又將他裹挾進浪潮里,拖拽著他,推攘著他,沖撞著他,不給浮木。 他們找回了自己覆了一層沙的衣物,穿戴好,親吻,折馬去漢營外圍。 二人為避人耳目,停在沙丘背面距丘頂有段距離的地方,下馬。 霍臨仰頭望他,望見他高聳的眉骨在眼窩落下一池陰影,眼中也是同樣的眷戀與不舍。他難得觸景生情,想到兩次都是圖瓦什送他走,而他不敢回頭,不敢落淚。 他和他在一起,每一秒都像地久天長,又覺得下一秒來日方長。千萬秒過后,太陽初升,如醉方醒。 時間沒了。 他要趕在天亮之前溜回軍帳,不然趙從會發現有異。他要趕回京述職、辭官,再趕回來,和他的愛人攜手天涯。隨后他又發現自己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想和圖瓦什一起去做的事,恨不得現在就去,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就現在。騎馬,射箭,游水,爬山,渡舟,捉鳥,叉魚,就現在。 圖瓦什無言與他對視,眼里似有淚光涌動。忽然之間,他撲過去,將他牢牢擁抱住,吻他,撕扯他的唇rou,愧疚地舔舐,又猛然將他推開,催他: “快走!” “我愛你?!?/br> 霍臨抖著嘴唇,留戀他最后一眼,轉身,不敢再看。 圖瓦什無法自制地跟著他走了兩步,逼自己停下來。 “我愛你?!?/br> 他匆忙將這句話送回去,希望他聽見了。他目送他戴起斗篷上的兜帽,滑下沙丘,往城門走,越來越難以辨認。 太陽出來了。 他的愛人走了。 這可能是他這一輩子做過的最錯的決定,就像他那一晚選擇喝下妻子端來的酒,安然入睡,而醒來天翻地覆,他一無所有,見到了地獄的真容。 我可以信任你嗎? 他喃喃自語,就像他昨夜在霍臨面前喃喃自語,告訴他“我愛你”。 霍臨,我可以信任你嗎? 他望見霍臨溜進城門,混入大大小小的帳篷之中,安然抵達。他轉身上馬,逆著日光升起的方向,也踏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