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師弟買了個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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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風暖,綠柳鶯啼。 正是好春光。 白衣俠客打馬躍過山澗,順著盤山道一路飛馳。 方輕許無暇欣賞春色,只顧趕路,他這一趟出來還是為了他那個不省心的小師弟彥寒。 小師弟是師父獨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幾月前嚷嚷著要棄醫從毒,與家里吵了一架就跑出來自立門戶了。 師父也氣急說要同他斷絕關系任他自生自滅,師娘一巴掌就呼在了師父背上,師父愣是梗著脖子沒改口。 方輕許哄了這個勸那個,好容易把山莊里的事擺平,這小沒良心的就來了封信詳述他準備如何棄醫從毒,氣得他好不容易哄好的師父又不讓人去找小師弟了。 就這么愣是拖了三四個月,直到小師弟的信里隱約提到他買了個奴隸做藥人試毒的事情。 “他還敢做藥人?反了他了!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方輕許看著他師父吹胡子瞪眼,心里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輕許啊,勞煩你了,務必把這個小兔崽子給我抓回來,可千萬別讓他做傷天害理的事??!” 方輕許頷首稱是,收拾好行囊就離開了山莊。 今日才終于找到了小師弟的居處。 “小師弟,開門?!狈捷p許以指節輕扣柴扉,“三,二……” “吱呀——” 話音未落,那柴門就打開一道縫,露出躲在門后哂笑的半張臉,“表哥,你來啦!” 若不是同彥寒這層親屬關系,方輕許也實在不愿老是給這臭小子收拾殘局。 方輕許母親早亡,自小是在舅舅彥莊主家長大的,彼時彥莊主還是孤身一人,便將畢生所學都教授給外甥,后來索性收了他為徒。 后來彥莊主又遇到了師娘,好一番糾葛才修成正果,等彥寒出生時,方輕許已經十歲了,也算是看著彥寒長大的。 方輕許輕輕一推將門整個打開,徑直牽著馬進了院子拴好,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躊躇的彥寒,“還傻站在那干什么?” “哦,來了?!睆┖浦砀鐜熜置嫔€好不像要揍他,這才嬉皮笑臉湊上去抱住方輕許的胳膊,“表哥,進來坐,嘗嘗我剛做好的藥茶!” 彥寒臉上帶著點嬰兒肥,看著人畜無害的,實際心里鬼靈精的,方輕許不肯被他輕易糊弄過去便故意道:“怎么?還想給我也下毒藥嗎?” “哪能呀!這可是上好的安神解乏的藥茶呢……” 二人說話間就進了正堂,方輕許坐在主位上頗有些正襟危坐的架勢,“說說吧,你又在胡鬧些什么?” “我哪里胡鬧?”彥寒下意識反駁,然后又心虛地垂著頭小聲嘟囔:“是我爹老古板!我學毒怎么啦?我學毒也是為了以后能做出解藥,救更多的人!我哪里錯了?” 方輕許不愿意和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直戳要害,“那藥人是怎么回事?你真傷害無辜了?” “也……也不算……”彥寒突然沒音兒了,唬得方輕許心里也有點打鼓。 本來他無比相信自己小師弟只是頑劣了些,還不至于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可看他這架勢又不像什么都沒干。 “那人在哪?還不快帶我去!”方輕許坐不住了,拎著彥寒的耳朵就往外走,“彥寒,你真是長本事了!” “哎呦喂表哥!疼!疼!”彥寒一邊亂叫喊痛一邊帶著方輕許去見那買回來的奴隸,“我也沒干什么呀!” “喏,就是他咯,”彥寒指了指床上眼縛白綾的羸弱男子,“我把他買回來的時候牙行說他臉長得好,雖然身子骨廢了但更有些趣味?!?/br> 彥寒撓了撓臉,“我怎么看不出來哪里有趣,我給他試了好幾次藥還是不能起來陪我玩兒……” 自小精心呵護長大的彥寒還年幼無知,可方輕許一聽就知道那牙行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輕咳一聲,不動聲色轉移話題。 “你都給他吃什么了?”方輕許捏著床上這人的手腕診脈,脈相虛浮,不仔細都仿佛脈搏已經不跳了似的,而且……“他這眼睛和手指怎么回事?” “我買他回來時就已經傷了!要不然那人牙子也不會便宜賣給我……”彥寒掰著手指頭數,“這個人身上毛病也太多了!眼睛壞了、手也壞了,腦子糊里糊涂不清楚,身子骨也虛得厲害……我這兩天給他吃了吊命的、退熱的、凝神的、還有補身體的,但他就是不見醒呀?” 方輕許差點被他氣死,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才學幾年就敢給人開藥了?就他這身子骨能撐得住你這些藥?” 來之前本想著若沒出什么大事就給這無辜藥人一筆補償將人放走也就是了,然后再押著這臭小子回山莊。 可如今情形恐怕一時半刻他是走不了了,這人必須得救回來,再讓臭小子當面道歉。 思及此,方輕許又覺頭疼,便打發彥寒去燒水做飯,少在他面前礙眼。 屋里很快安靜下來,床上躺著的人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眉尖微蹙,身上微微哆嗦。 方輕許利落地把這人眼上縛的白綾取下,動作輕柔得很,露出看似完好無瑕的雙眼,這才得以看到這人全貌。 不得不說這人長了張好臉,如果說方輕許的容貌是清俊英朗,那這人就是柔和溫潤,卻不顯得女氣,只會讓人想到那山中青竹。此時睡著便顯出面色冷淡來,眼角眉梢帶著點苦意,唇色泛白,看著可憐的很。 這人身量纖纖,外衫貼著腰線凹出誘人的弧度,十指裹著紗布透出血跡,卻也能看出曾經骨相優越,讓人不由得可惜。 現下這人氣若游絲的模樣就好像那精致脆弱的美玉,既讓人想小心安放,卻也想看看那玉碎時又是何樣。 看著看著不由得嘆了口氣,心道這也是個可憐人。 方輕許自問不是個破壞欲強的人,更見不得有人非要把那原本好好的東西破壞。 若他得了什么好玩意兒必定是要好好收藏的,若真真是心愛之物便更是連拿出來把玩都舍不得,只藏在安全處,偶爾看上兩眼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何況這是個人呢。 多想無用,方輕許拆開那人手上包得不甚工整的紗布一看又嘆了口氣,骨頭接得不好,以后若想恢復得好只能再打斷重接。 這些都不打緊,最要緊的是先把命保住,只要能活下來就都有希望。 寫完藥方,彥寒的飯也做好了,方輕許先給床上病患喂了碗米粥,然后三兩口吃完自己的飯,便吩咐彥寒第二天務必把他要的東西都準備好。 但愿這人能活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