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回和程樂從高一開始就是同桌，關系一直都比較好。她也去過程樂家里玩，她機靈嘴甜，又會來事，很是討程旭夫妻倆的喜歡。就像今晚蘇溪一看她來了，都不要程樂說，就出門買雞腿去了。

    陳回輕車熟路地進了程樂家里，把書包扔在地毯上，自己歪在旁邊的一個矮人沙發里。程樂端著飲料和零食盒進來的時候，看她姿勢隨意，有些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上了一下午課，陳回早就餓得不行了，拿出一塊餅干一邊吃一邊把作業拿了出來，目光掃過程樂的房間，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你這房間，怎么感覺和我上次來不一樣啊?！?/br>
    程樂嘴里含著一顆抹茶味的奶糖，聽她這么一說，竟然下意識想到蘇懿明來過的事情，有些謹慎地看向她，“哪有，你在說什么??？”

    陳回看了半天，目光落到書桌旁，手指激動地指過去，“你那一大箱東西呢？”

    程樂這才反應過來，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提一口氣，陳回是看著他一件一件把東西攢起來的，也大概知道他是送給喜歡的人。其實以他和陳回的關系，如果蘇懿明和他們不是同班同學的話，自己也許會告訴對方也說不定。但正是因為蘇懿明是他們共同認識的人，他才覺得說不出口。

    幸好陳回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只問過一次，見程樂不太想說，就表示等程樂把東西送出去，再把人帶到自己面前好了。

    “你表白了？”陳回把作業扒拉到一邊，湊到程樂面前，神情有些八卦。

    表白？程樂放空一瞬，原本想找個借口的，半晌還是說了實話，想起那個周五晚上他和蘇懿明交談的畫面，他有些糾結道：“也……不算……”

    陳回一臉疑問，“什么意思，你禮物都送出去了，沒表白？那不是白送了？”

    程樂著急道：“怎么會白送，他收下我就很開心了?！?/br>
    陳回一臉恨鐵不成鋼，“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么好的一份真心，你不在表白的時候送，那你表白的時候送什么呢？”

    程樂愣了愣，而后才喪氣道：“我也……不知道?！?/br>
    陳回拿過那瓶冰的飲料，喝了一口才道：“唉，那你們有什么進展嗎？”

    程樂重復一遍，“進展？”

    陳回“嗯”了聲，“對啊，你們聊天的頻率，有沒有約會，有沒有牽手什么的??？”

    程樂從沒有和別人分享過他和蘇懿明的事情，陳回是一個讓他信任的人，不自覺跟對方就真的討論起來，“聊天的話還好吧，我會問他題目。約會……”他腦子里又想起了那個晚上，覺得應該也算吧，“也有過，牽手……”也是到現在，程樂才發現，他們已經做了那么多親密的事，竟然還沒有牽過手。

    陳回狐疑地看著程樂明顯變紅的臉蛋，心里一個想法跳過，不可置信道：“你們該不會都親過了吧？那其他的呢，不會也做了吧？”

    程樂哪敢承認，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就……親過?！?/br>
    陳回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捏他的臉，有些氣憤道：“到底是啥女神把你迷成這樣，你別被人騙了?！?/br>
    程樂在心里小聲糾正，是男神。

    “那你們也都親過了，你禮物也送過了，趕緊把話跟人家問清楚吧，別這么不明不白地耽擱了。我還等著你確認關系之后，把人帶給我看看呢?！?/br>
    程樂腦中浮現蘇懿明冷淡神色，心中嘆一口氣，有些茫然。倒是陳回看了看他的飲料，問他，“你咋不喝冰的，冷天就要喝冰的才有勁啊?！?/br>
    程樂被她一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虛般搖了搖頭，說肚子不舒服。

    什么肚子不舒服，是他的月經又來了，腿間的衛生棉條還是下午最后一個課間休息時蘇懿明替他塞進去的。大概是他的體質問題，除了初次之外，這是他第二次來月經，并沒有像正常女生那樣月月都來。前幾天的時候，他終于鼓起勇氣把月經的事情告訴了蘇溪。

    蘇溪帶他去醫院好好檢查了一下，醫生的說法是，他的兩套器官原本是男性更加成熟，女性的發展遲緩，甚至一度停止發育。但是現在女性器官很明顯也開始隨著他的年紀增長發育了，只是發育的如何，現在還不好說。而且既然他的女性器官開始發育，那第二性征可能也會相應的發生一些變化。他的月經期大概也不會穩定，幾個月來一次也正常。醫生也讓他不要怕，有什么事及時的去醫院檢查就行了。

    往常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這些他總是不愿意去聽，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醫生口中描述的那個人那具身體好像都和他無關。但這次因為蘇懿明的原因，他乖乖地聽完了醫生的叮囑，然后在回家的車上一字一句地在手機上打出來，然后發給了蘇懿明。

    這次的月經來的很突然，不過秋天倒是比夏天讓他覺得好受一些，那是潮濕悶熱的感覺也退去不少。蘇溪也有仔細和他叮囑一些注意事項，他其實很嬌氣，怕肚子疼，更是不敢亂吃東西了。

    陳回把他的數學練習冊拿過去對答案，看他最近的正確率還有些驚訝，“你數學真的比之前好了好多哦，以前我倆差不多吧。我聽張麗麗說，蘇懿明每天都會輔導你一個小時的數學，你也是厲害，竟然真的和他成了好朋友?！?/br>
    程樂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又有些開心，最終只能道：“他人好?！?/br>
    陳回“嘖”了兩聲，“還是分人，你知道嗎，林書語之前送給他的禮物聽說都被退回去了，蘇懿明只是不想駁她的面子罷了。你不知道前兩天我去廁所，有幾個女生說話多難聽，把蘇懿明和林書語都說的一無是處。要我說，嫉妒罷了?！?/br>
    程樂倒是有些驚訝，明明當時禮物退回只有自己看見了，怎么會被大家都知道呢。

    陳回接著道：“反正這事現在林書語丟臉的很?！?/br>